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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五百零八章 宿命11 文 / 陳泓之

    第五百零八章宿命11

    林蒙雖已是三十好幾的男人,卻因常年練兵,鮮少接觸女子,林方曾笑稱林蒙這輩子注定了是要孤獨終老了。故而這樣一個戰場上叱吒風雲的男子,一見淳歌是個姑娘家,笑臉頓時就紅了。

    從表面上看,淳歌似乎是三人中傷得較輕的,並且淳歌的醫名林蒙也是有所耳聞的,因此林蒙決定先叫醒淳歌。要是讓他直接用手推,林蒙實在是害羞得不行,於是與這傢伙就尋了一個折中的法子。

    林蒙找了一根不粗不細的樹枝,自個離得老遠,手上確實不停地戳著淳歌的手臂,如此荒唐的法子,倒還真的讓淳歌甦醒了。

    早先滾落的時候,林洎用盡最後一絲氣力將淳歌護在懷裡,落地後淳歌立即幫著林洎處理傷口,那箭還差幾分就直插胸口,淳歌又沒什麼稱手的工具,實打實地拔劍,不免心神交瘁,這才累昏了。現在林蒙亂戳幾下,也確實能甦醒過來。

    剛剛醒來的淳歌有一種宿醉的感覺,手也不自覺地揉起了太陽穴,幾個呼吸後,似是回想起了什麼事兒,眼睛睜得老大四處尋找,見林洎安然躺在自己身邊,這才鬆了口氣。

    「你醒了。」此時林蒙才說上一句話。

    而淳歌到此刻才發現,不遠處那個恨不得將身子都縮成一團的竟是林蒙,想必便是林蒙救的他們。

    「軍情如何?」淳歌皺了皺眉,問道。

    「哦,那個」說到軍情林蒙的尷尬之感才稍稍減輕了一點。但眼神還是往各個角落裡飄:「我軍已經回營防守。蘇佑君領著的那隊我就不清楚了。」

    蘇佑君的兵。是在淳歌意料之外的事兒,想來是蘇見豫不放心淳歌,早就安插好的吧,淳歌這一次錯就錯在真的相信了蘇佑君,教訓告訴他,將來面對蘇佑君,不該有一分的信任。

    「你,你」林蒙見淳歌一臉深思的模樣。支支吾吾道:「你是女,女子?」

    淳歌一聽,不由得挑眉,有自個打量了一下,原是身上的衣服破了些,髮絲散亂了些,不過他如今的模樣還真是沒有陽剛氣。

    「怎麼,不像?」淳歌並沒有正面回答,卻也承認得差不多了,畢竟淳歌的身份告訴林蒙也並無不可。

    像嗎。林蒙誇張的眉梢直溜溜地訴說著它們的驚訝,一個舉世聞名的官。是個女子,一個縱橫官場多年的權臣,是個女子,一個在戰場上揮斥方遒的,是個女子。這樣的真相接受起來,還真是有些難度啊。

    「你可否去外頭找些水來。」淳歌昏睡至今已經有五六個時辰了,即便他不用進水,林洎也撐不住了。

    「行,你在洞裡等一會啊。」林蒙正愁氣氛有些奇怪呢,有了份找水的差事他還求之不得呢。

    淳歌見林蒙走了,艱難地起身,去為林洎號脈,所幸林洎沒有發燒,脈象也是平穩的。如釋重負的他,這才見到了同樣昏迷的林木,復又為林木號脈,這傢伙倒是體格極好,淳歌稍稍摁了摁人中,林木便醒了。

    林木迷迷糊糊睜開眼,只見淳歌一手摁住他的人中,一手托著他的腦袋,又見淳歌披頭散髮,好不狼狽,驚道:「夫人。」

    「認得我便好。」林木既然認得淳歌,便說明他沒有內傷,少了一個傷患,對淳歌而言總是好的。

    「公子,公子他」林木想起林洎先前是中了一箭,忍不住驚呼道。

    「你家公子無礙。」淳歌站起身來,環顧洞中環境,不由皺眉,問道:「這一次林方可有跟來。」

    這廂林洎還沉浸在林洎無礙的喜訊中,那廂便聽淳歌提起林方來,順口答道:「說說回來,就是不知什麼時候到。」

    林拓本是想讓林方一同跟來,但是林方說自己有安排,遲了幾天,想來今天可能會到達軍營吧。

    「我給你的迷藥,還剩多少。」淳歌動動手腳,問道。

    「還有一小包。」林木說著從腰間拿出那一小包的迷藥。

    「等林蒙回來,現將你身上的皮外傷治一治。」淳歌一處靠近林洎的地方坐下。

    「夫人,我單問你一句話,你可否如實回答。」林木掙扎了很久,終於是問出口了。

    「問吧。」淳歌閉目養神中。

    「在你心中,我家公子,排第幾?」林木時常為林洎感到不值,在林洎的世界,滿滿的都是淳歌,可淳歌卻不同,他的世界有著太多東西凌駕於林洎之上。

    「你是輕看了你家公子吧。」淳歌淡淡一笑,林木的忠心委實難得啊:「你家公子在我心中沒有排第幾。」

    「這世上確是有太多我所牽掛的東西,但一旦沒了你家公子,人世間也就了無生趣了。」淳歌的話很直白,因為有林洎的存在,淳歌可以活得像個人,但是當林洎消失,或者是離開,那麼淳歌將會成為一個行屍走肉,因此淳歌現在的大義,只是因為有一個林洎能夠喚起他心底的人性罷了。

    「我雖不明白,但也覺得公子對您而言是很重要很重要的。」林木深深呼了一口氣:「夫人你不知道公子中箭後,餘光瞧見你不要命似的衝過來,嚇得整個人都在顫著,生怕你被誤傷,你今後可要保重啊。」

    「林木這傢伙,跟著你久了,倒將你打一巴掌給顆紅棗的習慣學了個遍。」沙啞的聲音在淳歌身側響起。

    「醒了。」淳歌轉過身,彼時他遠沒有自己想像的激動,只是淺淺一笑,手撫上林洎的面龐,凝視著林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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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讓你擔心了。」林洎能感覺到淳歌刻意藏起的憂心:「淳歌,能答應我一件事嗎。」

    「不答應。」似乎是感應到林洎要說什麼,淳歌很果斷地拒絕了。

    「你」林洎握住淳歌的手,滿是無奈,以淳歌的聰慧只怕只已經猜到他想說的,他不過是想讓淳歌答應,不要為他冒險,可這傢伙確實提早拒絕了。

    「己所不欲,勿施於人。」淳歌輕聲道,倘使今日提這個要求的是淳歌,林洎又可會答應呢。

    的確林洎也不會,所以他釋然了。

    「咯吱咯吱」是腳踩在樹枝上的聲音,原是林蒙回來了。

    一進洞,林蒙便發現所有人都行了,笑道:「我才離開這麼一小會兒,你們就都行了,合著是不想見著我啊。」

    「哎呦,你竟也聞一知十了?」淳歌故作驚訝地站起身來,笑瞇瞇地結果林蒙的水袋,還有這傢伙心細帶了這玩意來,否則他們拿什麼裝水啊。

    「浸之,你看看,我就是這麼被欺負的。」林蒙這次也學聰明了,他是說不過淳歌的,所以他求助林洎。

    一旁的林木看林蒙竟向林洎求助,便用一副悲天憫人的樣子,看著林蒙。

    淳歌正扶起林洎,給他餵水,那照顧絕對是服務到家啊,所以林洎只賞了一個眼角給林蒙,說道:「你和我家娘子,你覺著該和我說這事兒?」

    「你娶親了,還你家娘子,她是」林蒙話還沒說完,突然看見淳歌嘴角噙著的那抹笑意,僵著臉一句一句頓道:「不會是,官淳歌吧。」尤其是最後的吧字,連著抖了好幾個調。

    淳歌瞧了林蒙一眼,大有捨我取誰的意思。

    「不會吧,你娶了他?」林蒙像看著怪胎一樣,瞅著林洎說道:「你的心得是有多麼強大啊。」這可是個變態啊,當然了最後半句,林蒙可不敢明著講。

    「別管林洎心大不大,我問你林方可到了?」淳歌賞了林蒙無數個青白眼後,終於是說到了正事兒上。

    「估摸著是今日到。」林蒙偷襲前曾收到林方的消息,說是不出兩日便到了,算起來正好是今天。

    「林洎的傷還有幾分危險,如今不宜移動,現今還不能離開此處,依我看,讓林木去尋林方過來,等林方來了,你在與他一齊將浸之帶回去。」林木的戰鬥力不強,保護不了淳歌與林洎,所以他只能去搬救兵,而林蒙的武力值高正好留著,免得蘇佑君的兵找過來。

    「林木一人回去,萬一遇上敵人呢?」林木這傢伙雖學過一些功夫,但是一對上士兵,那還不是分分鐘敗下陣來。

    「我有夫人給的迷藥,一般人拿不住我。」林木抖抖手上的小袋子,得瑟道。

    「那便可行。」林蒙點了點頭說道:「如今蘇佑君也不會貿然進攻,正好空出一段時間。」淳歌不在,蘇佑君調動不了東南的士兵,光憑著蘇佑君自己帶著這些兵,若非出其不意絕對是敵不過林蒙訓練出來的士兵的。

    「現今的當務之急」淳歌與其一頓,歎了口氣道:「我們都餓了。」淳歌指著自己的肚子,真真是餓得脫力,除了早上那一碗粥,和昏倒的時間,他一天都沒吃頓像樣的了。

    當然,這裡的四個人,淳歌與林洎還喝了碗粥,林蒙與林木卻只是喝了口水,如今淳歌一說,各個覺得餓得是前胸貼後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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