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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五百零六章 宿命9 文 / 陳泓之

    第五百零六章(修正)宿命9

    劍握在林蒙手中,卻是擱在淳歌頸項,持劍的眉頭緊鎖,受難的是一派淡然,一時間倒教人分不清此時的形勢。

    瞧著淳歌這幅模樣,林蒙不禁氣急,冷聲說道:「官淳歌,如今你的命都在我的手上,你倒是看得開啊。」照理說一個官,不是應該求饒什麼的,怎麼到了淳歌這人就不靈了。

    淳歌連眼皮子都沒有動彈:「我既能將這劍還你,便不怕你有什麼動作。」難道自己看起來像一個傻子嗎,淳歌鬱悶想道。

    那柄劍藉著微弱的燈光,朝著淳歌白皙的頸動脈逼近,映在營帳上的燈影,卻是牽動了外頭那個時刻關注著的那個人。他見那柄劍就橫在淳歌的喉前,只要稍稍一動,淳歌便能命喪黃泉,他急了,急得想立刻就衝進去,可是,可是他不能,他是一國的太子,若是他衝進去,一旦被抓到,這整盤棋就輸了,所以他就只能看著。

    暮然回首間,蘇佑君笑了,無聲的淺笑,原來淳歌在他心中並不是他以為的那樣重要,他果然是極其自私的一個。他走了,就像沒人知道他曾經等在淳歌的營帳口焦急無措過。

    無言地對視一會兒,淳歌用兩隻手指將那劍端推開,又倒了一杯茶,遞上復而笑道:「你傷了我,又能如何。」更何況有林洎在淳歌的性命絕對無憂。

    林蒙凝視著淳歌許久,久到茶也涼了,他才將劍往別處一扔。接過淳歌那杯茶。一飲而盡。悲慼道:「想我林蒙自認胸中有天下,本以為是柄寶劍,卻不知早已是鈍了的刀刃一無所用。」林蒙失落地坐到了椅子上。

    「當初我定下一石二鳥之際,本以為藉著聲東擊西之名,便可拿下杭城一舉成名。」林蒙現在自己想想,實在是太天真了,這麼多年有多少人想踩著淳歌出人頭地,但哪一個不是被淳歌狠狠得踏下去。摔得無比淒慘,現在倒是好,好多了他這一號人。

    「你的謀劃沒有錯,集中兵力偷襲總比正面交鋒勝算大些,倘若今日換成他人在這軍營你便會贏。」淳歌指著那張杭城周圍的地形圖說道:「要攻下杭城,此處的軍營是個過不去的坎,若是你佯裝攻打軍營,正面迎戰的我們,則會在右側露出破綻,到時你只需一面吸引我方的注意力。另一面則是帶人突破缺口,直逼杭城。」

    「是。」當林蒙親耳聽到淳歌這般詳細的分析。心中剩下的也只有佩服了:「我本以為,我軍佔了先機,即便是你反應過來了,我們的人也能突破缺口,我則是領兵與你周旋,待到杭城攻下便可行裡應外合之計,那時你便也只能束手就擒。」

    「你所想的卻是我極有可能的應對策略,但是這世間有三個將領,絕不會如此行事。」淳歌掰著手指頭說道:「首當其衝的是北王,此人心思細膩,佈局精巧,就你我這點小伎倆都是他玩剩下的,其次是我,再次則是定山王,他多年駐紮在北方與北夷對抗,北夷的阿史那是個了不得的人物,便是他的磨刀石,成就了他定山王的威名。」

    「若我是定山王,我極可能派人把手缺口守株待兔,等著你的一干精兵一舉拿下,自己則領兵與你正面開戰。」以淳歌對蘇佑啟的瞭解,這邊是蘇佑啟的處理方式:「他採用的一般是速戰速決的戰略,不會給你留下一絲生機,打到你服,畢竟他所代表的是最直接的皇上的利益。」

    「若是我與北王,對你便不會下死手。」淳歌聳聳肩。

    「為什麼,兩軍交戰你有婦人之仁?」林蒙不解,淳歌也好北王也好,所代表的都不是林拓的利益,何必留守。

    「這六萬士兵都是我官家這些年訓練出來的,為什麼要他們與你死拼,兩敗俱傷,於我有何好處。」淳歌要防著的可不止有林拓一方,蘇見豫也是他不得不防的人物之一,因此淳歌在這場戰爭中是一個不討好的角色啊,要是他不留著點兵護身,哪天死了都不知道呢。

    「再者,你的另一隊人馬遇到伏擊,自是知道情況有變,只要軍心稍有動搖,於我而言,便是拿下你們的最好時間,而你所帶的這批人要吸引我的主力,那我便將計就計,拖住你們。」淳歌說得輕巧,可這裡頭的門道可不是一個官所具備的的。

    「隨後你再順著我的打算,假以兵多,要我投降,我為了幫著另一隊爭取時間定會投降,如此一來,你便以最小的傷亡取得了勝利。」兵不血刃這是兵法的最高境界,這一次林蒙看著淳歌的眼神都快泛出光芒。

    「那你又是怎麼想到再派一隊的。」林蒙覺得想到前面兩項已經是神人了。

    「那一瞬間,我想到了北王,他做事向來都是連根拔起,加之我知道你不相信林洎,絕對不會將今夜的計劃告訴林洎,但你也不會只留林洎一人,定會有一小部分的士兵看著林洎,那麼剩下的這些人極有可能是你翻盤的機會,我必須消除這個隱患。」這一點是淳歌向北王學的,斬草除根才是對自己的負責。

    「怪不得你說是田忌賽馬,同而不同啊。」淳歌能讓兩隊的精兵正面對抗,餘下的實力較強的一隊人派去攻打最沒有戰鬥力的林家營地,勢力最差的淳歌這一對,則是對付林蒙所帶的勢力中等的一隊,這種分配再給林蒙兩三年,他都不能看破啊。

    「不對啊。」林蒙突然瞪大了眼睛,傻傻問道:「你為什麼要告訴我啊?」這種事情屬於軍事機密啊,淳歌這麼**裸地跟他說,是幾個意思啊。

    「我願意,你管?」淳歌倆眼睛一瞪,一副你奈我何的樣子。

    這一夜,淳歌與林蒙零零總總說了許多,越接觸林蒙就越覺得淳歌這人不簡單,舉手投足間有很多他看不懂的事兒,比如他與林洎為何會這般要好,又比如林洎與他立場相左,他為何要饒自己的性命,還有蘇見豫待他不好,他為何還要忠心。許許多多的問

    問題,縈繞在林蒙的腦海,反有一點林蒙是改變了,他也被淳歌徹底征服了,有這樣才華的男子,讓人不由自主地想要跟隨。

    天剛朦朦亮,樂水便帶著兵回來覆命,而他也不愧是淳歌的兄長,兩個人的做法出奇地一直。夜裡樂水以最快的速度布下埋伏,點那個敵軍到時,他的忽然出現,是敵軍軍心混亂,隨後他再誆騙敵軍,使他們士氣全無,最後正面交鋒一場,再拋出橄欖枝說是已經俘獲了林蒙,騙得他們盡數投降。如此一來,樂水便也幾百人的傷亡,拿下了林蒙的精銳部隊。

    「你們官家人,一個個都不是善茬啊。」林蒙和淳歌一同聽了探子的回報,樂水果然拿下了那些士兵。

    淳歌伸了伸懶腰,樂水的本事他可從不懷疑:「你也準備準備,咱們拔營了。」

    「拔營,去哪兒?」淳歌現在大勝,難道是去:「你真要抓我去杭城?」

    淳歌愁了林蒙一眼,這一眼中滿滿都是『這傢伙還真笨』:「我的另一隊人至今未歸,也沒有任何消息,想也知道是林洎扭轉了局面,你說我現在去哪兒?」

    林蒙眼中閃過一絲光芒急忙問道:「你明知浸之厲害非常,卻不多加防範,你若是兵分兩路,一隊有官將軍阻攔,一隊由你親自到對繞道攻擊浸之,而我在你們兩方的包圍下,也折騰不出什麼,可你卻沒有這麼做。」

    在林蒙探究的眼神下,淳歌緩緩開口:「你的聰明若是用在該用的地方那就好了。」

    這話裡的意思很是清楚,淳歌就是故意讓林洎抓一隊人的,為什麼呢,林蒙眨巴眨巴眼,領悟了,想必淳歌早就想到這個局面,特意讓林洎能有籌碼換人,這個淳歌與林洎之間究竟是什麼關係呢,林蒙更加好奇了。

    其實昨夜在林蒙出發的那一刻,林洎就行了,他這般聰明的人物豈能不知林蒙這點小打算。但他卻是站在淳歌哪一方的。

    「公子,林將軍真的帶兵走了。」林木沏了壺熱茶,給林洎。

    林洎揉了揉太陽穴,這幾日他有些著涼,又拿出淳歌給他的藥,吃了一顆才算好些了。

    早在淳歌離開之時,林洎便料準了林蒙會單獨行動,因而他自是不驚訝的。

    「您說誰會贏呢?」林木給林洎倒了杯茶,恭恭敬敬地遞上去。

    林洎接過茶,沒說什麼,只是看了一眼林木,擺明是『你說呢』的意思。

    林木自是明白的:「我覺著林將軍還太嫩了,想我們夫人,那手段要是他願意,在朝堂上絕對是游刃有餘的,而行軍打仗更是他發家致富的法寶啊,林將軍此番與夫人硬碰硬,別輸得太慘喲。」林木這些年也算是跟著淳歌的,哪能不清楚淳歌的本事,他有時甚至懷疑,淳歌與林洎打起來,興許林洎還不如全面爆發的淳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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