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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四百九十章 林相之死1 文 / 陳泓之

    第四百九十章林相之死(修正)1

    「官卿士,證據確鑿,你還要為林拓說什麼?」吏部尚書搖著自己手中的賬本笑得得意,人證是林相的得意門生,物證是林派這幾年的賬冊,林相這一次是插翅也難逃了。

    這本賬冊確實是林相致命的傷,其中所記載的是林派一年的開銷,以及資金來源,光是私收賄賂,妄動國庫這一條,就夠林相死上好幾次的了。更別說那些買官賣官的勾當了。總而之,這一本賬冊說的就是林相如何在蘇見豫的嘴巴裡,把肉給叼走,現在算是東窗事的時候了。

    「敢問,周大人,這賬本,由何處得來。」淳歌穩住心神,以不變應萬變的態度臨敵。

    「下官假意投靠林拓幾經輾轉,才得到這本賬冊,冊上所及,無一作假。」周中正既然敢站出來,那就說明他已經做好了完全的準備,去面對淳歌。

    「朕這些天,派人查了。」蘇見豫彷彿氣急,顫著聲音說道:「最可氣的是,竟無一是虛,林拓啊林拓,你這些年到底貪了多少?」

    「皇上,此時下論斷之尚早吧。」淳歌毫不客氣地打斷蘇見豫的話,說道:「若臣還沒有老糊塗的話,這周大人似乎是陸卿士的得意門生嗎。」

    「臣還納悶呢,怎麼陸卿士一死,你便跟了林相,原是委曲求全啊。」淳歌也不管周中正臉色的表,諫道:「皇上,若周大人有心報仇,待在林相身邊的這幾年,足夠他做這些事了,萬望皇上聖明,為林相洗清冤屈,莫要寒了臣等的心。」

    「好你個官淳歌。」蘇見豫順手抓起一個茶盞,朝著淳歌迎面而去。不一會兒,淳歌的額頭便被砸出了血跡,迎著他的臉頰順流而下。

    「他周中正報仇,報不到林拓頭上。該死的是你。」蘇見豫的怒氣並沒有因為淳歌的傷勢有任何的緩解,反倒是越演越烈。

    「皇上這話,臣糊塗了。」淳歌冷笑道:「臣忠心於皇上,為何該死。」

    「你,你。」蘇見豫在桌邊摸索了一會兒,只找到一個硯台,便準備直接扔上去。

    好在蘇祐君眼疾手快,眼見了蘇見豫要動手了,急忙擋在淳歌身前躬身說道:「兒臣以為此事還是讓官卿士與周大人私下說清的好。」

    在蘇祐君誠懇的眼神下,蘇見豫一揮手退卻了大波的臣子。只留下淳歌,林家父子,周中正以及蘇祐君。

    「官卿士,現在並無他人,天子在上。你的一一行,須得斟酌啊。」蘇祐君的提示已經不能在明白了,今日蘇見豫一定是要定下林相的罪名,如果淳歌還是不聽勸的話,鐵定會被捲進去,到時會生什麼,誰也料想不到。

    「好。是臣辭有失。」淳歌躬身道歉,平心靜氣說道:「退一萬步來說,此冊所記確實屬實。」

    「這罪也不是林相一人之過,林相一人,加上林家家僕統共不說五十餘人,怎會貪得了如此多呢。」淳歌深吸一口氣。抹了抹自己眼角邊上的血跡,說道:「因此,貪贓枉法的不一定是林相,興許是林相手下人,打著林相的旗號作奸犯科也未可知啊。」

    「堂堂一國宰相。連自己的門下都管不了,留他何用。」蘇見豫冷哼一句,瞥了一眼林相。

    「皇上歷朝歷代貪官污吏屢見不鮮,就連皇上當朝的這些年也有好一些人做次勾當。」淳歌頓了頓,接著說道:「連天子尚有不能,何況於丞相乎?」

    「你是拿林拓與朕相比嗎?」蘇見豫的眼中露出殺意,彷彿只要淳歌點頭,亂臣賊子的帽子便會扣上似的。

    「皇上是一國之君,豈是林相一介臣子可比的,臣只是想告訴皇上。」淳歌毫不畏懼地抬頭,說道:「己所不欲,勿施於人。」

    周中正深深地看了淳歌一眼,他一直知道淳歌的厲害之處,即便這幾年淳歌收起了利爪,他也不敢小覷了淳歌,但是他真的難以想像,在蘇見豫這樣的威壓下,他連腦袋都不敢抬,而淳歌卻能思路清晰的辯駁,這得需要多大的勇氣和膽識啊,若是有可能他真希望這輩子也不要與淳歌為敵。然而,已經太遲了。

    「依你官卿士的意思,那就放了林相,由著他手底下那些害群之馬肆意妄為嗎?」蘇見豫坐不住了,直接走到淳歌跟前,這個他看著長大的孩子,只比他矮了一點點,可氣勢卻絲毫不減。

    「非也。」淳歌感覺到絲絲壓迫感,但他還是沉聲說道:「老子有雲,治大國,若烹小鮮。臣雖不知如何治大國,但卻也知曉怎麼烹小鮮。」

    「最忌諱的便是隨意翻動鍋內小鮮。」這個道理還是蘇見豫教會淳歌的,現在淳歌要用這個說辭,想想就覺得可笑。

    「而今朝廷前有南王之亂,後又北王虎視眈眈,胡人雖滅,卻也來朝堂上摻上一腳,此時將林相定罪,臣怕會引起朝中不安啊,皇上。」淳歌退了一步,跪倒在地,沒有了方纔的咄咄逼人,他只求蘇見豫也退一步啊。

    「君君臣臣,官卿士你越權了。」在蘇見豫的耳朵裡,淳歌那退後一步,並不是什麼妥協,反倒是想說教,這就是歷代君王不喜歡諫官的原因,一個臣子,卻指揮著皇帝做事,誰聽了誰都不樂意啊。

    蘇見豫的話裡雖沒有拒絕淳歌但是淳歌知道,這一次想要蘇見豫主動放過林相是不可能了,對著干的這個策略算是破產了。

    「皇上可還記得應允臣三個條件。」幸好淳歌提前做了防備,此時此刻正好用上。

    「你確定要用?」蘇見豫笑得極其地詭異。

    「皇上,君無戲啊。」淳歌心一慌,難道蘇見豫要翻臉不認人。

    「朕給得了一次死罪,就給得了兩次,三次,千千萬萬次,你待如何。」蘇見豫瀟灑地回了自己的座位,淳歌始終會屈服的。

    淳歌猛地抬起頭,蘇見豫這是*裸地耍流氓啊,而淳歌,就像一個玩偶一樣,被蘇見豫牽著走。他的餘光裡看到了林相,從頭至尾林相並沒有開口,似乎早就預料到了自己的結局。至於林洎原先還是再閉目養神,最後卻睜大了眼睛。

    林洎從來沒有想過,淳歌會為了他與蘇見豫爭吵到這個份上,他一直都知道,對於林相淳歌嘴上說釋懷了但是心中還是有疙瘩的,可這一次為了他,淳歌卻是拼盡全力了。林洎心中百味雜陳,也說不出一句話來。

    「師父。」淳歌眼中閃過不可思議,在他的認知裡蘇見豫心狠,卻是個君子般的人物。

    「淳歌,朕是天子,手掌生殺大權,你非要與朕作對嗎?」淳歌既然還叫蘇見豫師父,蘇見豫自是認這個徒弟的。

    一旁聽著的周中正卻是驚訝了,原來淳歌是蘇見豫的徒弟,怪不得手段如此高明,但是他們師徒倆為什麼會反目呢,這是一個奇怪的問題。

    「你,你」淳歌說不出話來,掙扎了片刻,終是冷漠地問了一句:「你當真要如此嗎?」

    林洎驚了,不僅僅是林洎在場的所有人都驚了,淳歌這話裡威脅的意思,太過明顯了,旁人都只當他是為救林相心切口不擇,但林洎卻知道,淳歌是被蘇見豫傷了心,這一天淳歌終於看清了所謂的天子蘇見豫,究竟是一個什麼樣的人,與此同時也徹底地粉碎了淳歌心中那唯一的一點兒念想。

    「這裡」淳歌的話還沒有說完,一聲極為響亮的巴掌聲便響起了。

    是林洎,是林洎狠狠地扇了淳歌一巴掌,向來疼淳歌疼到骨子裡的林洎竟會動手,這是所有人都措手不及的。

    「林洎,你做什麼?」蘇祐君抓起林洎的手,惡狠狠地瞪著他,淳歌這般信任他,為了他甚至不惜與蘇見豫反目,林洎憑什麼打出這一巴掌。

    「夠了,夠了。」林洎甩開蘇祐君,眼中只有淳歌一個人。

    淳歌迎上林洎的眼,沒有驚訝,只有無助。

    「皇上,官卿士往年便有舊疾,如今看來是犯病了,草民懇請皇上讓草民先帶他下去。」林洎被剝奪了官位,貶成了庶人,但卻絲毫不該他應有的氣質,他一如既往的平淡,既沒有因為林相蒙受大難而慌張,也沒有因為淳歌的瘋狂而緊張。

    「罪臣,自知死罪難免,唯求一死。」說話的是林相,這個由始至終都不肯為自己辯解上一句的人,其實在林相選擇成為這個一國的宰相的時候,他就已經做好了隨時赴死的準備,與虎謀皮,死倒是一個解脫,但卻絕對不是一個結束。

    「罷了,罷了。」蘇見豫臉上露出了無奈,但是所有人都看見了,他嘴角那抹關於勝利的笑意。

    「秋後處決吧。」蘇見豫輕描淡寫地說出了這一句。此時正是秋季,也就是說,過不了幾天,林相就要被處決了。

    「罪臣謝恩。」林相重重地一磕頭,這就是君與臣的區別,就算你做到了臣的最高處,你的生殺大權依舊掌握在別人的手中。

    林洎似乎早就猜出了這個結果,所以他不吃驚,只是所謂的秋後處決,卻是斬之刑,從來沒有一個官被處以斬之刑,想來蘇見豫是恨透了林相。古來就有刑不上大夫,但到了有蘇朝卻換了一番模樣。

    然而淳歌,彷彿接受不了這個結果,在林洎蘇祐君等人的呼喊聲中,慌忙地逃出了這個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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