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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四百四十八章 引「人」入,勝18 文 / 陳泓之

    第四百四十八章引「人」入,勝18

    蘇佑禮有些吃驚,南川公與淳歌素來不和,吃頓飯都能因為不吃哪個菜爭上半天,今天卻破天荒地統一意見,看來城外一行當真是有必要的。當然蘇佑禮絕對想不到這是人家淳歌和南川公兩人合夥誆他的。也是人家南川公與南王有數十年的交情,可以說是看著蘇佑禮長大的,蘇佑禮做夢都想不到,南川公會坑他。

    「那本世子就走一趟吧。」蘇佑禮磨蹭了一會,問道:「不知今日的何時去啊?」

    淳歌在人家看不到的角度撇了撇嘴,心說都來找你了可不就是想現在去,明知故問擺明了是推脫。

    「擇時不如撞時,即刻動身吧。」南川公也知蘇佑禮並不想去,他的任務就是讓蘇佑禮孤身一身跟著他走。

    「這,這。」蘇佑禮再度磨嘰了一會,說道:「本世子去找人準備車輛,還要安排護衛,兩位先稍候片刻。」

    「世子,馬車子謹已備好,至於,護衛。」淳歌的臉上露出為難的神色,看得蘇佑禮又是一陣心動。

    「有何為難,子謹儘管說。」蘇佑禮想來不喜歡讓美人為難,何況是淳歌這樣的絕色呢。

    淳歌咬了咬牙,看起來像是為心事為難,其實他是氣啊,他堂堂禮部尚書,竟也要使用美男計,倘使傳出去,他該怎麼混啊。

    「世子,官大人的兵都是百里挑一的,你若是帶上護衛恐怕,有些不妥吧。」人家都是精兵了,難不成還保證不了一個人的安危嗎。所以在有蘇軍營有個習慣,但凡是精銳兵馬,上頭來檢閱的時候都會是孤身一人,一是顯示對士兵的尊重,二是不洩露軍中的消息。

    「世子,軍中的將士自有一套訓練的法子,鮮少人知。你」淳歌的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蘇佑禮總該知道是不能帶親兵的了吧,再者說,可不是淳歌這兒檢閱是這樣的,整個有蘇都是這樣,人家淳歌不過是照規矩辦事。

    蘇佑禮向來把自己的安全看得比什麼都重要,即便是淳歌與南川公都這麼說,他還是不放心。

    淳歌見蘇佑禮依舊在猶豫,索性一跺腳說道:「世子。且安心,若是有什麼危險,子謹第一個擋在世子前頭,即便是死,子謹也不讓世子有分毫的損傷。」

    「子謹不瞞世子,子謹的這些兵都是跟著子謹出生入死的。還望世子給他們一個尊嚴。」說著淳歌已經擺出要下跪的姿勢了。

    「不必如此,不必如此。」蘇佑禮趕緊扶著淳歌,以淳歌的身份怎能向他行跪拜禮。要是被他爹知道,還不打斷他的腿。

    「本世子,隨你們去便是。」人家兩個人的話都到這份上了,他還能不去,再說不過是城外,他們南王府的軍隊在成為一直有暗中守護的兵馬,他倒也不怕有刺客,再不濟,他身邊不就有兩個極好的擋箭牌嗎。

    於是乎,蘇佑禮就這樣獨自一人跟著淳歌與南川公到了城外的一處較為空曠的駐紮地。那是東南士兵的臨時軍營,他們這些人都是官二伯一手帶出來的,曾經與淳歌並肩作戰。這一次稀里糊塗地就來了,壓根就不知道自己在幹什麼。但是淳歌說蘇佑禮要來檢閱,那他們就讓人檢閱。

    蘇佑禮並不是個觀察入微的人,否則他就不會對這個軍營的構造毫無感覺了。淳歌所搭的臨時軍營,是呈包圍狀的,只要蘇佑禮進來就會被一眾兵士包圍住。然而這些士兵並不知道淳歌的計劃,所以他們根本就沒有任何的殺氣,只是站在原地讓人觀看。

    淳歌與南川公並沒有與蘇佑禮同排行走,而是落在後邊,兩人的步伐出奇的一致。他們誰都沒有開口,只是淳歌的餘光總是能瞥到南川公,他有意無意的一眼,總是能讓南川公打一哆嗦。

    蘇佑禮興許是走累了,隨意地坐在一塊大石頭上休息,見淳歌與南川公還在後頭,便高聲地喊著他們。

    南川公的腳步頓了頓,終是停了下來,淳歌也不再邁步,他不說話,就是看著南川公。南川公抖著手,往自己的身後,摸了摸,又放下,週而復始兩三次,還是拿不出個什麼。

    「撲哧」淳歌笑了,他就不信南川公這輩子是乾乾淨淨地沒害過一個人,當然親手殺人可能是頭一遭,但是有必要顯得這般的猶豫嗎。他當初可是眼都不帶眨地殺了人呢。

    聽見淳歌的笑聲,與其說是笑聲更恰當的應該是嘲笑,南川公愣住了,他似是想起了,淳歌是個手上沾著鮮血的人,許是這些年淳歌太過低調了,很多人都忘了,淳歌曾親手血刃了方家兄弟。那時候淳歌還是個少年,南川公第一次從心底佩服一個人,淳歌的膽氣,勇氣都是非同與常人的。這樣一想,他的心似乎也穩了穩,慢慢地從後腰處掏出了一把匕首,緩緩地朝著蘇佑禮走去。

    淳歌看著南川公蹣跚的背影,心中很不是滋味,但轉念一想,南川公只有自己手刃了蘇佑禮,才能洗脫與南王的關係。否則任憑他舌燦蓮花,人家還是不可能放過劉家的。

    「南川公,你可來了,這兵看得本世子,可真是累極了。」蘇佑禮擦著自己額頭的汗,喝著士兵端來的水。

    「世子,老夫是看你長大的,委實是對不住了。」南川公一聲歎息,匕首便朝蘇佑禮直直刺去。

    淳歌一看便知道南川公是個沒經驗的,刺殺怎麼可以從正面進攻呢,所以人家蘇佑禮也看見了,急忙閃到了一邊。

    「劉譽,你瘋了?」蘇佑禮身上並沒有兵器,那些士兵在南川公動手的時候,便躲得遠遠的,因為淳歌吩咐過,讓他們無論是看見了什麼,都不要出手。

    「我沒瘋,我這一輩子,沒有比這一刻更清醒的了。」人一旦懷著必死之心,

    即便是想南川公這樣的老人家,也能與蘇佑禮這樣的中年人對打一陣。更何況人家蘇佑禮要命的很,南川公有不要命,高下此刻立見。

    「官淳歌,你還看著,趕緊救駕。」蘇佑禮的身上被南川公劃了一道口子,疼得他齜牙咧嘴。

    「救駕。」淳歌提高了個聲調,帶著諷刺反問道:「你算個什麼東西,敢說出這兩個字?」

    「你」蘇佑禮愣了愣,這樣冷漠的淳歌他還是第一次見,怪不得南方的官員都說,官淳歌這人,惹不得,原先他還不信,覺著淳歌是個單純的孩子,現在看來,淳歌就是個扮豬吃老虎的高手。只是在這生死危急的關頭,他才看清了淳歌的真面目,實在是太不幸了。

    「蘇佑禮,本官乃是皇上所派之欽差,今已查清南王府蓄意謀反,你還是不要做無畏的掙扎了。」淳歌並沒有去幫助南川公,他反倒是開在一棵樹邊,就像是看好戲一樣。

    「我早該看穿你的真面目的,你個下三濫。」蘇佑禮的心臟險些就被南川公刺穿。

    「下三濫」淳歌重複說道:「本官從來就不是個好人,你若不貪色興許早就能看出本官的戲碼,只可惜,美色誤人。」淳歌倒是沒有一點兒害羞,恍如他口中的美色不是指他自己一樣。

    「你」蘇佑禮真是沒被刺死也被淳歌氣死,就在這個空檔,南川公一刀插進他的心口,南川公終是無力地倒在他的身邊,原是淳歌與他談話,就是為了幫南川公製造空檔,他又被淳歌給騙了。

    也不知蘇佑禮是哪裡來的氣力,硬生生將匕首從胸口拔出,反插進南川公的胸膛,南川公追了蘇佑禮半天,早就精疲力竭,更沒有氣力去多,生受了這匕首。

    「官淳歌,你,你。」南川公胸口插著匕首,用龜速朝淳歌那兒爬去,眼中似有千言萬語。

    「南川公劉譽殺敵有功,英勇犧牲,本官定會稟告皇上,賞賜劉家的。」淳歌看著劉譽拖了一路的血,還有那卑微的爬行,他悄然閉上了眼。

    「官淳歌,即便是你殺了我,你也不會活著走出西南,我南王府的大軍,會為我報仇的。」蘇佑禮捂著胸口,眼中泛出陰冷的光。

    「是嗎。」淳歌仰天一笑,問道:「那你王府的兵呢,怎麼過了這麼就都沒有出現呢?」

    「你休要得意,你等著。」蘇佑禮的手指著淳歌,似乎看見了淳歌的死期。

    「他不必等。」一個身長九尺,十分高大的男子,穿著一身軍裝,大步流星地走來。

    蘇佑禮認識他,那人是南王麾下第一大將李虎,一個絕望的念頭,在他的腦海盤旋。

    「阿虎。」淳歌強忍住自己的淚水,這個人是他在世間的牽絆,這人名叫李虎,是淳歌的發小,他們同是青山村的人,更是李嬸的兒子。

    「小歌。」李虎也是隔了二十多年再見淳歌,在此期間他們雖是有書信來往,但是為了保密他們是能少聯繫就盡量少聯繫,見面簡直就是奢望。

    「李虎,你竟是叛徒。」李虎待在南王身邊快二十年了,任誰都不會將奸細兩個字與他聯繫在一起的。

    「他從來就不是叛徒,他是皇上信任的將軍。」小時候李嬸對淳歌的好,淳歌一直記得,但是他沒能救出李嬸,是他這輩子的遺憾,現在能和李虎相聚,他容不得別人說李虎一句不好。

    「世子,末將與官大人,自小一處長大,你說末將會是叛徒嗎?」李虎轉過頭,嚴肅的臉上呈現出一個似笑非笑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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