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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四百二十章 文擂台的隱患2 文 / 陳泓之

    第四百二十章擂台的隱患2

    「世子,林卿士邀您赴宴。」北王王府的官家,拿著一張略顯寒顫的拜帖,任誰人都不曾想到這樣的請帖會是林洎林卿士拿來的。

    北王世子的心情可不是很好,前幾天他與淳歌鬧了彆扭,正尋思著逮個時間與淳歌緩和緩和,當然了他是希望,淳歌能夠親自上門,可是細數他自小與淳歌的交鋒,哪一次不是他先找的淳歌呢,於是乎他便決定在這幾天去驛館一趟。反正他在淳歌那兒算是沒了什麼面子了,也不在乎這一次兩次的,就在這般的無奈之中,林洎的請帖到了王府,光明正大地給了他一個台階下,所以說即便林洎那張拜帖萬分的寒顫,世子他還是如約來了。

    「世子大駕光臨,此處可真是蓬蓽生輝。」林洎淺淺一笑,他已經做好親自拜訪北王府的準備了,未曾想,北王世子竟真的來了,這只能說明,在世子的心中淳歌還是有很大的份量的,一種敵意在林洎心頭湧起,可眼中卻仍舊是淡淡的笑意。

    「林大人與淳歌兩位絕世天才都住在此處,本世子來一趟又有何生輝的。」北王世子打從第一眼看見林洎,就已經產生了敵意,先不說林洎在才學方面的,就憑著淳歌與林洎的交情,就足以讓世子眼紅。

    「本官知世子是之士,故而不曾大擺筵席,不過是清茶兩盞,倒是世子賞光了。」林洎是當朝一品大員,手握卿士大權,位同副宰相,而北王世子雖是王爺之子,但卻也只擔了一個虛名,真正算起來,世子還不如林洎來得尊貴呢,因此林洎也不必放低姿態。

    北王世子也不多說,幹幹地笑了幾聲。坐到了驛站院中的石椅上,那石桌上頭果然擺了兩個茶盞,一壺清茶正煮著,還有幾碟甜點。

    「淳歌呢?」北王世子來了許久,可卻只有林洎一人在招待,他此行的目的只是為了見淳歌一面,說清楚那日不歡而散的話題。

    「他病了,在養病。」林洎揮揮衣袖,為北王世子添了一盞茶。

    「什麼?」即便世子這幾年不與淳歌在一處,但是淳歌的消息他可是一條都沒有錯過。因此淳歌重病初癒的事兒。他也是知道的。

    「他可還好。」世子本是坐著問的。但是這了幾下眼,似是想到了什麼,忙站起身來,說道:「我還是將王府的大夫帶來吧。」說罷世子便是要走。

    「世子且慢。」林洎端起茶盞。擋住了面上的神情,倒像是不痛不癢地說道:「淳歌的病已經好了很多,請世子放心。」林洎的話像是來了一個大喘氣,他倒是冷靜,可卻顯得世子忙亂了。

    「那便好。」世子也沒有怪罪林洎的意思,仿若方纔的事兒沒有發生一樣,他拿出了皇家貴族的氣度,品著茶,倒像是不經意地問道:「林大人今日之宴。不知是為何。」

    「為世子解惑。」林洎那輕描淡寫的樣子,不禁令人升起一股無名之火

    「林大人說笑了,本世子與大人交情淺薄,你怎知本世子有何疑惑呢?」北王世子略帶著哂笑,他平素最不服的便是林洎的才名。不過是考了個狀元,有一手少有人及的畫工,為何林洎就成了天下第一才子技壓眾人,好在淳歌後來居上,一舉奪得第一才子的名號,這才使北王世子心中稍有安慰,畢竟,淳歌的厲害手腕是他親眼所見的。

    「成也蕭何,敗也蕭何。」林洎隨意的吐出幾個字。

    「淳歌同你說的?」北王世子有些不敢相信,難道淳歌會將他們之間的談話告訴林洎,莫非淳歌與林洎的交情已經好到無話不談的地步了。

    其實林洎很想承認的,但是他不能令淳歌難堪,只得微微惋惜道:「本官猜的。」

    「猜的?」世子更加鬱悶了,心說你一個一品大員,閒著沒事幹,猜這玩意幹嘛。

    「擂台乃是淳歌到此首要處理的事兒,加之世子與淳歌往日有舊,淳歌自是會提醒世子,然礙於世子的面子,淳歌也不會說得太明白了。」林洎歎了口氣,不知是為了淳歌的重情,還是為了淳歌的傻得可憐的良心而歎息。

    「擂台便是於世子而言,便是蕭何與韓信。」林洎補充道:「世子今年因擂台聲名大噪,可世子就從未想過,這擂就一點兒弊端也沒有嗎?」

    「弊端,不過是取代了科考在北方的位置罷了。」世子也不是個愚人,這一點他自是想過的,若是沒有想出解決的方案,他又怎會接手呢。

    「參與擂台的人都是為了科考而去,不過是在秋闈之前的小試牛刀,都是為了朝廷選拔人才,想來皇上即便是知道了,也不會怪罪的。」擂台是南王提議的,北王也是應允的,所以世子壓根就沒有想到這是他爹可以挖的一個大坑。

    「你也說是為朝廷選拔人才,敢問世子,進士們都稱作何人之徒啊?」林洎笑瞇瞇地望著梨花樹上的葉子飄落。

    「天子門生。」北王世子說完這四個字隱隱地便覺得有些不對勁兒。何為天子門生,自然是由天子選拔而來的,天子又是如何選拔的,自是通過科考,而他卻未經天子的許可,公開選拔,這不是與天子的權威抗衡嗎。

    「想來世子已然察覺,本官便不多說了。」林洎也不想多費口舌,淳歌剛喝了藥,說是睡下了,他還著急著去看看呢。

    「這是送客的意思嗎?」世子的眉間染上幾許薄怒,世間除了淳歌還沒人敢這般忽視他呢。

    「怎會是送客的意思呢?」沙啞的聲音從世子身後傳來,還帶著幾分熟稔。

    「怎麼出來了。」林洎的語氣似是有幾不瞞,但不難聽出話語中的寵溺。

    世子驚訝地望著林洎,

    ,竟覺著這男子望向淳歌的眼中,有一種超脫尋常的情感,他似是不相信,復而看向淳歌,而淳歌剛剛醒來,眉目間滿是睡意,有一絲慵懶之美。一時間讓他移不開眼。

    「咳咳」林洎咳了幾聲,默默地繞到淳歌身邊,擋住了世子的視線,將淳歌拉到自己身邊,坐下,端茶遞水,拿點心,樣樣不落下。

    「世子見笑了。」迎著世子那詫異的目光,淳歌不好意思的解釋,可正是這解釋更顯得欲蓋彌彰。

    「你先去找錢老吧。我有事兒要與世子單獨說。」淳歌並不是要瞞著林洎。以林洎的聰明他不用說這人也會猜到。他這麼做不過是讓北王世子安心。

    林洎幽怨地望了淳歌一眼,便一步三回頭地離開了。

    「你與他是什麼關係。」當林洎一走,世子便沒了什麼好臉,這兩人之間的曖昧。委實令他憤怒,像淳歌這樣的男子,怎麼可以與另一位男子不清不楚呢。

    「生死至交。」淳歌並不能直白地說出他與林洎的關係,倒不是他不敢承認,而是沒有必要。

    「是不是,只有你自己知道。」世子顯然是不信的,說著便是要離開了。

    「蘇祐仁。」在世子轉身的剎那,淳歌的眼中閃過一絲決絕,輕聲道:「往日。你是北王之子,我是朝廷重臣,你我之間有太多的阻隔,我不能與你深交。」

    蘇祐仁的腳步停在停在原地,淳歌說得確實事實。他與淳歌相熟十餘年,可淳歌幾乎沒有叫過他的名字,一直都是以世子這樣生疏的稱呼相稱。

    「那年你義無反顧地出兵幫我,從那時起,我雖還是喚你世子,卻也將你當做了朋友。」淳歌莞爾一笑,說道:「我不知你為了如此強求擂台,甚至在已經意識到事情的嚴重後,依舊不肯放棄。」淳歌明顯感覺到蘇祐仁的逃避,刻意地將話題轉到了他與林洎的關係上,淳歌是何許人也自然是不會被糊弄過去的。

    「與其等你被皇上降罪,還不如由我出手,也能給你留一條生路。」淳歌對北王與蘇祐仁都是心存感激,無論是又是北王對官二伯的提點,還是蘇祐仁當初的仗義相助,不是非到必要,淳歌是絕對不會與這父子倆為敵的。

    「你就如此看低我嗎?」蘇祐仁起初還有幾分喜悅之情,但卻被淳歌之後的話給澆熄了,冷聲說道:「我蘇祐仁確實及不上你官淳歌,但我也不是無能之輩,擂台從默默無名到如今聲名大噪,我付出了多少的心血,你不知道。」

    「這三十餘年,人人看我都是北王世子,那種活在光輝下不為人知的陰影你看不見。」蘇祐仁握緊了手,他年少時真的以為自己天縱奇才,可卻在偶然之中知道了自己原是借得北王的榮光,其後他便開始了證明自己的旅途,哪知無論他如何努力,北王世子這座大山就是壓在他的肩頭,直到這一次的擂,人們才開始直到,他蘇祐仁也是個有志之士,靠的不是北王而是自己。

    「你官淳歌是少年成名,山匪,北夷都是你的墊腳石,誰人提起你無不是敬佩你少年老成,你又怎能看到我的苦處呢?」這一番話蘇祐仁一直埋在自己的內心深處,這是第一次他可以這樣毫無顧忌地說出自己的想法。

    「你忘了嗎,我的父親是誰?」淳歌撇了撇嘴,說道:「我爹那是當世有名的大儒官鵬,林洎他的父親可是一國之相,我們都是活在父輩榮耀下的人,哪一個不是極力地想擺脫那些枷鎖。」

    「林洎剛成名之時人人喚他做林相之子,我奪得案首之時,哪一個不叫我官鵬的兒子呢?」淳歌話鋒一轉,厲聲道:「可人家叫,你便要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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