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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四百一十六章 林洎的求親 文 / 陳泓之

    第四百一十六章林洎的求親

    「淳歌,淳歌。」林洎感覺呼吸都靜止了,這是一種什麼樣的觸覺,明明是淳歌在他的懷裡,可確是痛徹心扉的涼,寒氣浸入他的心,這一刻,號稱理智的他,亂了。沒有什麼比淳歌在他懷中暈厥,更讓他心驚的了。

    淳歌就這樣昏過去了,沒有一絲一毫的徵兆,林洎慌了,他第一次這麼憎恨自己沒有留心淳歌的身體狀況,他想搖醒淳歌,可是他不敢,他怕萬一淳歌不肯醒呢,然而他若是不搖不叫,淳歌又怎麼會醒呢。

    強烈的思想鬥爭在林洎腦中抗爭,他手足無措,只能靜靜地望著淳歌帶著血跡的臉,那樣的安詳,卻又那樣的不安。他知道自己的生命中不能缺少一個名叫淳歌的人,所以他第一次對淳歌發脾氣,他顫著雙手,搖晃著淳歌。

    「你醒過來,醒過來。」林洎的淚開始湧出眼眶,一種憤怒,對自己的憎恨,吞沒了林洎的僅有的理智。

    「你別搖了。」錢老不過是離開了一小會兒,哪知就見到一個男子瘋狂地搖動淳歌,瞧那架勢似乎不將淳歌給搖散架了,誓不罷休啊。

    「你是誰。」林洎赤紅的雙眼,直勾勾地望著錢老,眼中的冷漠,幾乎要吞噬了錢老。

    「老夫是誰,你管不著。」錢老拍了拍林洎的手,奈何這傢伙握得太牢了,錢老沒了法子,只得無奈說道:「你若是再不放手,這小子,只怕是醒不來了。」

    林洎一聽,趕忙鬆手,將淳歌禁錮在自己的懷中,問道:「你是大夫。」他已經聞到錢老身上的草藥味兒了。

    「是,你趕緊將這小子交給我,我也好餵藥啊。」錢老這會兒指了指那碗放在石桌上。還冒著熱氣的藥碗。

    「還是回房間再喝吧。」林洎一把將淳歌抱起,不理錢老的反應便直徑走進了淳歌的房間。

    錢老低頭跟上,邊搖頭,邊叨念著:怎麼現在的年輕人這般強勢,一個是這樣,兩個還是這樣,莫非是老夫老了?

    「把藥給我。」林洎朝著錢老伸出一隻手,他的另一隻手則是扶著淳歌坐起。

    「行。」錢老行醫多年,什麼樣的病人家屬沒見過,可偏偏就是沒有見過像林洎這樣霸道的人。不過他還是依言將藥碗交給林洎。自己坐到一旁。幫淳歌把脈。

    「他生了生病。」林洎此時不像是外界謠傳的溫潤公子,更像是一座冰山,但這樣的兩種氣質在他的身上,竟融合地這般和諧。

    「你是林洎?」錢老並沒有被林洎的冷淡嚇著。他聽說淳歌身邊一直跟著一個大官,是林相的兒子林洎,想必這個人,就是了吧。

    「你是?」林洎並不認識錢老,他以為錢老不過是淳歌找來的一個大夫,但是淳歌本身的醫術就是極好的,這一次竟找了別的大夫,這足以證明淳歌病情的嚴重。

    「老夫姓錢。」錢老並不想多說,他眼前的這個男子可是出了名的睿智。倘使他多說幾句,指不定林洎能猜出個什麼來呢。

    「姓錢。」林洎眉心一皺,問道:「你和東南的茂城有何關係?」

    錢老把脈的手一頓,抬眼望著林洎許久,轉而一笑:「人稱有蘇第一天才。果真是名不虛傳。」錢老這話也算是變相的承認了。

    林洎緊繃的心終於鬆了一口氣,他曾聽淳歌說過,當今世上唯有兩個人的醫術是淳歌萬分敬仰的,一個是淳歌的大舅,一個則是前茂城的軍醫錢老。先不說錢老醫術的高超,光是錢老的保密程度就讓林洎更是放心。錢老是茂城的老人,與季乾關係甚好,而淳歌與季乾的關係錢老也是看在眼裡的,所以淳歌的身份是不會被洩露的。有錢老一個人在,不僅能給淳歌的病一個好的療養,更讓淳歌無後顧之憂,這讓林洎打消了殺人滅口的心思。

    「淳歌他怎麼了?」林洎將一碗藥給淳歌灌下,並細心地擦去了淳歌嘴角的水漬。

    「你們不知道?」錢老略微有些驚訝,說道:「這小子,陰陽雙脈,傷著了心肺,如今是舊病復發。」

    「什麼叫陰陽雙脈?」林洎畢竟不是醫道中人,自是不知何為雙脈。

    「那是陰脈與陽脈。」錢老壓低了聲音,說道:「男子為陽脈,女子為陰脈,丫頭的本該是陰脈可卻因常年服用秋家秘藥,導致心脈脆弱,幾年前已是出現了雙脈並行的狀況,如若不好生調養必會落下病根。」

    「往嚴重了說,那是危及生死的事兒。」錢老將淳歌的手塞回林洎那兒,搖頭說道。

    林洎的牙根一緊,瞅著懷中乖巧的淳歌,氣不打一處來,「可還有的治?」

    錢老捋捋鬍子,眨眼道:「老夫的醫術不高,治不了,只能治標,興許秋神醫有法子能治本。」

    「還望老先生盡力,洎當感激不盡。」此時的林洎才恢復正常,客客氣氣地低下頭,道謝。

    「這話你不用說,老夫自是盡我所能。」錢老順帶著藥碗出去了,他可不想再與林洎待下去,那種感覺太難受了。

    房門關上,房中只剩林洎與淳歌,林洎深歎一口,將淳歌緊緊擁在懷裡,從今日起,他再也不能生病了,淳歌需要他的照顧,他的淳歌病了。病痛的苦,林洎打小就在吃,現今只要一想到淳歌也深受其苦,林洎心口的疼惜便不打一處來。

    「怎麼,不高興。」林洎懷中的淳歌不知在何時醒了,一抬頭,對上的便是林洎深鎖的眉,他不由自主地想為林洎撫平眉間的波瀾。

    林洎卻抓過淳歌的手,將它貼在胸口,問道:「你可知道它是什麼感覺。」

    淳歌不解地望著林洎,只見他微微張口,冷聲道:「它不疼,一點都不疼,可你知道嗎,因為它隨你去了,你睡著它也睡著,你醒了,它才能有一絲絲感覺。」

    「我嚇著你了。」淳歌靠在林洎懷裡,握著他的手。

    「淳歌,你要玩死我了。」林洎將下巴擱到淳歌的腦袋,哽咽地說道:「你知道嗎,當你說要同我過一輩子,我有多麼高興,即便那一刻就死了,我都甘心。」

    林洎的淚落到淳歌的發上,緩緩滴落,伴著林洎哀戚的聲音:「可若是這句話,我這份心情,要用你的血來換,我寧願單戀你一輩子。」

    此時此刻林洎終於哭了,像個孩子一樣嚎啕大哭,他將自己方纔的恐懼,盡數抖落,天都不曉得,他是怎樣度過剛才的幾分鐘。

    淳歌摸索著擦去林洎的淚,用額間抵住林洎的額頭,眼對眼,鼻對鼻,望著這個脆弱的男人,閉眼,吻了上去。林洎的淚果然止住了,他瞪著大眼,眼中的淚還未流盡,卻因吃驚而掉落。

    「桑青」淳歌靠到了林洎的肩頭,低聲呼喚。

    「我在做夢嗎?」林洎的夢中都不曾出現過這樣的場景。

    「這些年我傷了心脈,我會好生調養,爭取早日康復。」淳歌將腦袋埋進林洎懷中,說道:「你也要養好身子,我這一輩子都不希望,在我的懷中失去你。」

    「好」林洎似是要將淳歌揉進自己的骨血,那種失去一切的痛實在是太疼了,他捨不得讓淳歌承受半分。

    房中一片寂靜,只有兩個相擁著取暖的人,良久,他們笑了,那種笑聲一如初相見時的純粹。

    「如今想來,我可真是愚笨,這些年你的行動這般的明顯,我愣是瞧不出來。」淳歌回想起林洎往日對自己的照顧,只歎他這雙眼睛太笨了,否則那裡來的這些年蹉跎。

    「不,是我不夠主動若我講明了,你定會到我身邊的。」彼時林洎竟表現出無比強大的自信。

    淳歌翻了個白眼,挑眉道:「那會我與蘇佑啟一處,你怎知我會選擇你呢?」

    「你能將自己對蘇佑啟的感情,說得那般透徹,便注定了那只是一時的,畢竟能證明感情的不是理智,而是事實。」林洎憋了很久了,這一個信念便是支撐林洎苦苦守候的原因,他堅信終有一日,他能打動淳歌,淳歌會看到他。

    「好啊,那時你便在算計我。」淳歌擰上了林洎的腰間,疼得林洎直討饒。

    「說,你這幾天一反常態的招蜂引蝶,是為了什麼。」淳歌是何等的聰明,回頭一想,便清楚了林洎這些天與蘇祐菀過分親密的願意了。

    「冤枉啊,洎哪裡敢招蜂引蝶,不過是想逼著娘子大人,吃份幹錯罷了。」林洎承認得那叫一個坦蕩,到了北方,他又看見了許多狂蜂浪蝶惦記著淳歌,這一次他再不先下手為強,那他就是個二傻。

    淳歌狠狠地往林洎腦門上一敲,故作怒聲道:「誰是你娘子,給你幾分顏色便開起染坊了。」

    林洎一個翻身將淳歌壓在床上,一字一句頓道:「林洎此生,絕不向第二個人求親。」

    「嫁我,即便沒有婚禮,即便沒有子嗣,只要你一句話,洎便此生無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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