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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四百一十章 出使北方2 文 / 陳泓之

    第四百一十章出使北方2

    「混帳,混帳。」蘇見豫第一次在朝堂上拿著一本奏折直接扔向林相,可以說這是這倆人數十年來第一次明面上的不和。

    「皇上息怒。」林相不敢動怒,領著滿朝官員跪在地上,好像是請罪一般。

    「你自個好好看看。」蘇見豫指著地上的奏折,抖著手,那模樣像是恨不得將林相剝皮抽骨。

    淳歌跪爬著拿過奏折,展開一看,連忙磕頭,聲聲宣告著臣有罪,臣有罪。

    淳歌低著頭斜眼望著林相,這人可真是能屈能伸的好手,前一刻還是面無表情,下一刻恨不得淚如雨下,這種情感的變化竟然毫無違和感。

    比淳歌靠前一點的林洎似是得知了奏折上的內容,重重一磕頭,沉聲道:「皇上恕罪,林相乃是因微臣之故,還望開恩。」

    「哼」蘇見豫這一次是真的生氣了,任憑林洎如何說話,他就是不理會。

    「臣不知北方動態,是臣的罪過。」林相也不稀罕林洎的開拓脫,開口便是將罪名攬到自己身上。

    林相這一開口大傢伙才知道,原來這奏折上寫的是北方的事兒,也難怪蘇見豫會大動干戈。誰讓北方向來是蘇見豫的死穴,北方的北王,王公都是動不得的人物,偏偏他們就是做得滴水不漏,讓人找不到缺點,更是除之不去。

    淳歌捏了捏自己衣袖中,秋葉樓趕早特地送來的急件,他是看過的,說是北王連同南西東王齊聚北方,也不知要商量什麼。既然知道了原因,淳歌自是要為林洎他們解圍,可是這四位王爺的事兒確實是林洎的本分,因為林洎剛回來,故而還未從林相手中接過那些事宜。現在林相一力承擔是最好的法子,然而林洎偏偏要插上一手。

    「不知是何事兒。還望皇上告知臣等。」周中正顯然不能讓林相處於下風,從淳歌身後跪拜而出,到了林相與林洎周邊。

    「你告訴他。」蘇見豫指著林相,沒好氣說道。

    「三王擅離守地,齊聚北方。」林相言簡意賅的表達,卻不知引起了朝中多大的轟動。

    「什麼」一些沒見過世面的官員,驚得就直接叫了出來。

    依照律法,四王是不得離開封地的,除了北王有先皇的諭旨可自由來回,其他幾位王爺就只能待在自己的一畝三分地兒。若是離開。便當做是造反來論。

    「這。這」周中正是禮部侍郎,他自然是知道,這四王的動態都是林洎的分內之事,林洎不再的這一年都是有林相代職。今兒他怎麼說都是不行了。

    許多官員開始為林相開脫,然而他們卻從未看見蘇見豫臉上不悅的神情,這一句一句都是脫罪,這不是證明了林相在朝中的勢力太大了嗎,況且這些官員是直接將林洎排除出去,連蘇見豫都還沒有決斷,是不是定林洎的罪,這些官員卻擅自做主,免了林洎的罪。這是明顯地討好林相的做法啊。

    淳歌偷偷瞥見蘇見豫越來越黑的臉,心中隱隱地開始擔心林洎,斜側方的慕容跟他打手勢,說是要為林洎說話,他一個冷眼刀子過去。將這事兒扼殺在搖籃,這種節骨眼,官派是絕對不能出手的,倒不是他見死不救,而是太多的人為林相與林洎求情,不就是落了蘇見豫的面子嘛,這樣不僅不能達到救人的目地,更是激化了矛盾。

    「夠了」蘇見豫一拍龍椅,這些人,這些人,沒有經過商討竟都為了區區一個林相說話,難不成林相的權勢已經遮天了嗎。

    「皇上」淳歌從林洎身後閃出,大家看他的眼神都有些異樣。

    「皇上臣以為,此事並不是林相之過。」出乎大家意料的是,淳歌竟會為了林相求情,就在蘇見豫發火之前,淳歌趕忙開口:「四王之事本就是林卿士之責,為何要林相擔罪呢?」

    淳歌這話音剛落,打四周而來的指責的眼神,便接踵而來,人家林洎是為了什麼才沒有回京師一年有餘,大家都心知肚明,誰都可以指責林洎唯獨淳歌不能,誰都沒有想到淳歌竟會這般的不要臉。

    「你是說,這罪名該落到林洎頭上?」蘇見豫倒是奇怪了,淳歌與林洎不是一根線上的螞蚱,怎麼這會兒要踩林洎一腳呢。

    「確實如此。」淳歌臉不紅心不跳的回答,似乎一點兒都沒有一絲愧疚。

    「然而歸根結底,林卿士卻是為了下官滯留東南,因此,這罪過該是臣的責任。」淳歌一磕頭,在人家還沒有緩過氣兒的時候,又將話頭一轉。

    「哦」蘇見豫這時候的臉色才有了一點轉圜的餘地。

    大臣們自然是不知道蘇見豫火得是什麼事兒,雖然四王的異動來得突然,但蘇見豫更氣惱的是林相與林洎的承擔和眾大臣的開脫。也就是說,四王這件事兒上出來的兩個人,蘇見豫是一個也不能動,他堂堂有蘇君王,卻要受制於人,委實令人鬱悶。如今淳歌將責任攬到自己這兒,對於蘇見豫來說,淳歌是個可以隨意處置的官員,起碼皇上是這麼想的。那種當權者的生殺大權再度回到自己的手上,蘇見豫自然高興。

    也就是淳歌能在這個時候捋順蘇見豫的毛髮,林相不禁側過頭去,瞧著這個冷冷淡淡的男子,一種從未有過的感覺,自腳底冒起。

    蘇佑君原本懵懂的眼在某一時刻,發出悠遠冷漠的光,淳歌還是幫了林洎,只要這個時候淳歌為林相求情,那麼林派不死也少了半條命,可淳歌卻沒有,只是因為林洎的插手,淳歌連自己最討厭的林相都可以出手相助。曾經與他在太子府談笑的人,當真是不在了。

    蘇佑啟並不知道淳歌的百轉心思,他自是看不出,淳歌雖然認

    認罪,但卻是在為林派找了一個台階,他只覺著今天的淳歌有些反常。

    「那你預備怎麼處理你自己啊?」蘇見豫彷彿被淳歌這種坦白從寬抗拒從嚴的態度逗笑了,故作嚴肅地板著一張臉,問道。

    淳歌見朝堂上的低氣壓消散了,不由得鬆了一口氣,一本正經說道:「臣身為禮部尚書,自是要更加賣力為國效力。」

    「那你倒是說說,這一次四王異動該如何解決?」蘇見豫靠在龍椅上沒了剛開始的黑臉。

    「四王齊聚北方既然能被發現,那便不算是隱蔽,因此不可歸為私會。」淳歌首先得將這件事兒定性,騰出時間偷瞄了蘇見豫一眼,顯然他說的,正好就是皇上所想。

    「既然不是私會,那便是四位王爺想念的緊,這才先斬後奏聚到一處。」淳歌是禮部尚書對有蘇的禮法那是瞭如指掌,有蘇雖有明規定四王不得離開封地,但卻也沒有阻止四王偶爾聚一下。

    淳歌為什麼這麼說呢,那還得是他的消息比較靈通,國庫裡的存貨他可是瞭然於胸,就那點兒的貨,別說是打仗了,就是修建個行宮都還少呢。這種經濟狀況下,蘇見豫會想打仗,那就見鬼了。要是國庫充盈,蘇見豫早就一聲令下,挺著腰板虐死人家了。

    「擢雨這話,倒是有幾分意思,接著說下去。」蘇見豫露出了恰到好處的興趣。

    「臣以為,朝廷要做的不過是要告訴四位王爺,僅此一次,絕無下次。」淳歌這話頗具藝術含量,他可沒有直接說法子,只是點明了最後的結果,這樣就不是他一個人在唱獨角戲了。

    「若是朝廷派遣欽差,既不傷了四王與朝廷的關係,又可了結此次異動的始末。」高卿士也不知從哪兒冒了出來,捋著老鬍子,說得那叫一個頭頭是道。

    淳歌嘴角一扯,真不知高卿士做了這麼多年的官,都做到了狗身上了嗎,他將話卡子留下,分明是給蘇見豫出風頭的,這人倒是不長眼。

    「你倒是知道?」蘇見豫的話本就到了喉嚨口,誰知被高卿士搶了去,心中已是萬分的不爽,哪知這傢伙還裝作自己了不起的樣子。

    「謝皇上,臣不敢擔。」高卿士也不知今兒是不是老糊塗了,就連蘇見豫明褒暗貶的話都沒聽出來。

    淳歌林洎均是朝著高卿士投去佩服的一眼,慕容更是差點兒就笑噴了。

    「既是要派人眾卿說個人選吧?」蘇見豫掃了蘇佑啟一個冷眼,那意思是『管好你的岳父』,便不再理會高卿士。

    聽到要幹事兒,大傢伙都龜縮了,北方那可是一個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原先光是北王在那兒,就已經是有蘇的禁地之一了,今兒再加上幾位,他們要是過去不死也脫半層皮。

    「臣倒是有個人選。」高卿士不知死活地再度跨出。

    「你說」蘇見豫這一次是明顯地露出了不耐煩。

    高卿士疑惑地瞧了瞧四周,他自覺並未有什麼不當之舉啊,便屈身說道:「禮部尚書官淳歌曾多年在北方為官,此次欽差他便是最好的人選。」

    淳歌抬頭,冷冷地瞅了高卿士一眼,他回京城才多久,連腳跟都沒站熱,便要他離開,這不是存心不讓他在京城站穩腳跟嗎。

    蘇見豫自是知道淳歌的處境,有些為難,就在這時,淳歌坦然一笑,高聲道:「臣願意前往。」

    「你」蘇見豫沒想到淳歌會答應,心下有些感動。

    「皇上,官大人乃是三品,面對王爺稍顯不足,臣願一同前往,以表我朝廷的重視。」林洎擋在淳歌身前,躬身請纓。

    「好,好,你們才是我朝廷的棟樑,特賜欽差,即日啟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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