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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百八十九章 淳歌上位1 文 / 陳泓之

    第三百八十九章淳歌上位1

    陸卿士的逝去雖在淳歌的意料之中,但作為同是南方人的淳歌,還是得點齊人馬,上門拜會,倒不是淳歌不得已而為之,這人倒也願意去祭奠祭奠陸卿士,畢竟一手玩死陸卿士的便是淳歌。

    「夫人,陸姑娘請節哀順變。」淳歌作揖以示禮貌。

    陸雙雙與陸老夫人微微一個回禮眼中含有熱淚,似是至今仍不能接受陸卿士的死訊。淳歌也沒法子,他又不是大羅神仙,自然不可能活死人,至於安慰他更是不能給,誰人不知他最後與陸卿士還是鬧翻了,他若再說幾句,不是落井下石也是得一個假惺惺之名。

    「官大人請留步。」在淳歌準備離開的時候,陸雙雙卻輕移腳步,叫住了淳歌。

    「陸姑娘。」淳歌淺笑回身,並停住了腳步。

    「請大人移步說話。」陸雙雙指著內堂說道。

    淳歌眉頭一皺,這大庭廣眾之下,他一個『男子』與一個黃花閨女到了一處,這不是惹人閒話嗎,再者說陸卿士才剛剛死,要是陸雙雙受了什麼委屈,不就成了淳歌欺負人家孤兒寡母了嗎。然而淳歌的一切思緒都在望向陸雙雙那雙飽含熱淚的眼中,化成了虛無,罷了罷了,他終歸是欠了人家。

    陸雙雙帶著淳歌到了裡堂,裡面則是陸卿士棺槨所在,只見陸雙雙瞬間變了臉質問道:「是,是,是你害死我爺爺的嗎?」

    「咳」淳歌沒有任何準備稍稍岔氣。但很快便恢復如常,說道:「陸姑娘,此話不可亂說。」

    「你,你別騙我。」陸雙雙流下眼珠兒,青絲微揚,說道:「我曾告知你,孫磊與我爺爺會刺殺於你,可你為何還是被刺傷了呢。」

    陸雙雙故作堅強。抹去淚水,冷聲道:「是不是你故意陷害陸派,為的就是拿下陸派。」

    「呵呵呵呵」淳歌可真想為陸雙雙鼓掌,這姑娘啥時變得這般的敏感,這般犀利的詢問,絲毫都不留情面。

    「是,是官某不該明知陸卿士有殺人之意還在外頭瞎晃。」淳歌冷冷地瞧著陸雙雙說道:「也是官某不該藉著陸派之危。為自己尋求機遇,官某就合該,逆來順受,官某就合該不能有雄圖大志,官某這一生就該待在翰林院本本分分地過一輩子。」末了淳歌再添上一句:「陸小姐可是這個意思?」

    即便陸雙雙再笨也聽出了淳歌話中的怒意,人家不計前嫌地來拜祭她爺爺,她卻不知好歹地嚴詞質問。就算淳歌是個好脾氣的人,這會兒也該是怒了。

    「我,我不是」陸雙雙有些慌張,她並不是這個意思,她只是不想人家說是淳歌踩著陸卿士往上爬,她只想求一個答案。

    「陸小姐,不必多說。」淳歌打斷陸雙雙磕磕巴巴的話說道:「官某自知對不住陸小姐,故而處處忍讓,如今也到了個頭。」

    淳歌揮了揮衣袖,挺起了腰桿子。淡漠說道:「即便他人說我欺負你們孤兒寡母也好,官某就將話,說明了。」

    「你我兩清了,往後再見,你依舊是你的陸小姐,而官某只是一個陌路人。」說罷淳歌便大步邁出,只聽見淳歌出去時還補了一句:「往後你我不必再見。」

    「不」陸雙雙見著淳歌毫不留情地走出去,也顧不得什麼禮儀。下意識的驚呼,順著淳歌的路線,出現在眾人眼前。

    「陸小姐請自重。」淳歌揚起陸雙雙拉住他的那隻手,冷眼對視。

    「我不是。我不是這個意思,你知道的,你知道的。」陸雙雙楚楚可憐的臉掛著兩行淚,低聲解釋著。

    「是也好,不是也罷,小姐今日說出這番話,便是已將你我隔在兩端。」淳歌狠心地抽出自己的手說道:「內人總說小姐家大喪讓官某多多照拂,誰知是內人自作多情了。」語畢淳歌便頭也不回地走出了陸府。

    淳歌身後是陸雙雙慘烈的痛呼,當然陸卿士都已經死了,陸雙雙這個曾經的才女的喜怒哀樂又有誰來關心呢,再者說淳歌是勢頭正猛的新興官員,這兩邊的輕重一對比,任誰也知道孰輕孰重,因此所有人都選擇閉上了嘴。

    「你倒是狠得下心。」曾沉是與淳歌一道來的,淳歌出了陸府他自然是跟著的。

    「如今陸卿士都死了,我也不必再與陸府有什麼牽扯了。」淳歌倒是做出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你這是自欺欺人啊。」曾沉搖了搖頭,他還是瞭解淳歌的。

    「若不是你刻意關照陸府,陸家早就人盡可欺了,你今兒還親自上門弔念,已是仁至義盡。」曾沉怎會不知道淳歌在陸卿士死後,幫著陸雙雙擋去了一些不必要的麻煩,再者說,陸卿士的死,朝中那些三品以上的官員,哪一個敢來弔念,除了淳歌別無其他。

    「你怎不說是我將陸家逼至如此絕境的呢?」淳歌扯開了一個笑容,似是想起書叔托人寄來的那張紙條,上面寫著四個大字『過猶不及』,他這才稍稍饒過了陸家的子孫,否則以淳歌對敵人仁慈就是對自己殘忍的信念,陸家還有可以存在的餘地嗎。

    「做事留一線也是好的,更何況,陸雙雙這姑娘還真是無辜的。」曾沉似是想到陸雙雙對淳歌的深情,光是這份情誼淳歌就回報不起。

    「是我誤了她。」淳歌還是歎了一口,但是他也不後悔,方纔他的話雖是無情,可也透露了一個訊息,那便是子衿關心陸雙雙,這樣一來京中那人心多少會看在淳歌的面子上,不為難陸雙雙。

    「算了,她身為陸卿士的孫女,曾在這個身份上得到了多少,如今本就該付出多少的。」曾沉搭上淳歌的肩膀,看來淳

    淳歌還沒有修煉到想陸卿士林相的那般無情,他真是既欣慰又擔憂啊。

    「官大人,慢走。」當淳歌與曾沉拐彎的時候,一個聲音硬生生地叫住了他倆。

    淳歌倆人轉頭只見一個中年男子,叫住了他們,但他倆卻從未見過這個人。

    「你是?」淳歌眼中閃過一絲明瞭但仍是裝作不解問道。

    見那人抖抖衣袖,沉聲說道:「吾乃南川公家僕,徐方。」

    「南川公?」淳歌音調一邊,看似驚訝,而那徐方似乎也很受用淳歌這樣的驚詫。

    然而話鋒一轉,淳歌卻是不鹹不淡地回了一句:「本官俗事繁忙,不曾聽過此人,告辭。」說完這話,淳歌當真領著發愣的曾沉疾步而走,留下那徐方呆呆地望著淳歌遠去的背影。

    「淳歌,那可是南川公的僕人啊。」走了好一段距離曾沉才反應過來,他一把拉住淳歌,像是要往回走。

    「曾沉,你孟浪了。」淳歌的低聲一語,恍如大鐘轟醒了不明就裡的曾沉。

    曾沉看著自己緊拽著的淳歌的手都已經發紫了,不好意思地放開手退了幾步。

    「對不起,淳歌。」曾沉難得尷尬地說道:「淳歌那人可是南川公。」曾沉再度重複著。

    淳歌當然知道所謂的南川公指的是誰,南川公只是人們的美稱,說的是南方的劉譽,表字子謄。三十餘年前成名於西南,雖是早就退出了官場,但其所代表的卻是整個南方所屬的南派。要說陸派與林派只不過是在朝堂上爭鬥,那麼他們背後的南北兩派的戰場則是在整個有蘇。

    北派以王公為代表,而南派則是由南川公當家,倒霉的淳歌就是因為與王公的關係過於密切,這南派才不認淳歌這號人物,因此在淳歌與陸卿士的一路抗爭之中,南派至始至終都是偏幫陸派,不理淳歌死活。所以說這南川公貿然找來淳歌豈能給他好臉啊。

    「南川公又怎樣,如今陸派倒了,他還能翻騰出什麼?」淳歌哂笑說道。

    被淳歌這麼一說,曾沉對南川公的盲目佩服也確實少了幾分,歸根到底曾沉都是南方人,南川公的大名又禍害了他好些年,也難怪他一時失態。

    「你別忘了,咱們可都是南方人,陸派與我們為敵,那便是內鬥。」淳歌諷刺一笑,接著說道:「可這麼多年了,你見到南派出來制止了嗎?」

    淳歌也沒有等曾沉回答便自己答道:「沒有,那就說明」

    「南派是默許陸卿士打壓我們的。」曾沉可不是笨蛋,淳歌的話都說道這份上了,他豈能不知。

    「可南派這幾年,也過來拉攏我與慕容好幾次啊。」然而曾沉似是想到了幾年前南派的示好,又覺著奇了怪。

    淳歌倒是不在意,緩緩說道:「南派素來為陸派提供人才,可是幾年前,陸派自行興辦了學堂,招攬了一批官員。」

    「我說那會兒怎麼就提出讓我與慕容回東南辦學,原是打著這個旗號。」那年南派來招攬,首個提出的就是調慕容曾沉回東南當官,並且開辦官辦學堂。

    「合著他們早就想找你們當苦力了啊。」淳歌不由得一笑,可眼神卻越發冰冷。

    「那你不打算理會南派了?」曾沉試探著問道。

    「怎麼會呢。」淳歌抿起嘴角,眨了眨眼,說道:「如今南方撐得起大局的,捨我取誰?」

    曾沉暗暗地偷瞄了淳歌幾眼,心中一驚,淳歌這話雖是自大但卻也是有理的,如今周中正投靠林派,孫磊是淳歌的人,一時間能為南派在朝中與林派對抗的人,也只有淳歌一個。此時不怕南派的人不來,就怕人家來了請不動淳歌這座大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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