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百八十一章 所謂的昏迷不醒 文 / 陳泓之
第三百八十一章所謂的昏迷不醒
驚天大新聞,天子腳下三品官員被不明人士刺殺,如今昏迷不醒。
此事一出,京中人心惶惶,更何況那個被刺殺之人還是新上任的翰林院首大人,可謂是天下讀書人的院首,這等人物被刺殺生死不明,怎能不讓天下震動呢。
「轟」
惶惶大殿一聲巨響,蘇見豫的臉色是從未有過的嚴肅,底下的官員更是一個都不敢吱聲。
「天子腳下,竟連朝廷命官的安危都顧不了了,留你們何用啊。」蘇見豫怎能不氣,他為皇數十年,還未曾有人膽敢在京師行兇,這不是公然打他的臉嗎。
「皇上息怒。」林相領著眾人齊齊跪地,然而他的臉上卻不曾有過驚慌,反倒是隱約間透著一股幸災樂禍。
陸卿士此時真是想死的心都有了,這個孫磊不是說派人刺殺官淳歌嗎,怎麼會變成刺客身死,官淳歌還活著呢,這般做事早晚會連累陸派的。
「查,給朕查,查不出來個結果就提頭來見。」蘇見豫長袖一甩,怒氣沖沖地下了朝。
林相等眾臣依舊跪在地上,見蘇見豫走遠了,這才敢站起來,林相倒是沒有什麼異常,如同往常一樣抖了抖袖子,破天荒地朝著陸卿士一笑,之後便邁著小步子出了大殿。
陸卿士覺著今日的大殿格外的陰森,而林相嘴角的笑,簡直就像是催命符,他的額間不禁冒出許多冷汗。孫磊這會兒倒也淡定,他請的刺客可是江湖人,如今人都死了,死無對證誰還能知道是他下的手呢。
「蘇公放心。那人並不知道我的身份,他們查不到我們頭上。」孫磊輕聲在陸卿士耳邊說道。
「當真?」陸卿士這才鬆了口氣,倘使這次被人查出來。只怕陸派不用林相出手,都得自行散去。
「當真。」孫磊篤定地回答顯得胸有成竹。
陸卿士盯著孫磊看了一小會。也不知在想些什麼,隨後便不再言語,獨自回府。
宮門之外的陰影處,兩個身影一直瞧著陸卿士的背影直到消失,兩人露出身子來,仔細一瞧竟是風傳昏迷不醒的翰林院首,官淳歌和他的跟班阿奴。
「看出什麼了嗎?」淳歌摸著下巴。略有所思地望著遠方。
「陸卿士在不安。」阿奴接受的訓練就是和人打交道,他怎能瞧不出陸卿士心中的那點小悸動。
「他既不安,那就讓他休息會兒。」淳歌媚邪一笑,沒有人能在算計了他之後還像孫磊一樣。當做沒事兒發生,越是這樣淳歌便越覺得有意思。
「這事兒當真是越發有趣兒了。」淳歌的右手拿著一塊不知名的令牌,不停地轉動。
「公子也看過了,該回去休息了。」阿奴將帶出來的衣服披到淳歌身上,為淳歌攏了攏領口。側身擋住了淳歌的視線。
「木頭倒是沒有回來,怎麼就變成了一個管家公呢。」淳歌暗歎了一口,不過是兩年不見阿奴,這人管家公的潛質簡直被開發的渣兒都不剩,淳歌是時候懷疑阿奴是不是被人回爐重造了。擱以前,三悶棍打不出一個字,現在卻成了話癆。
「公子」阿奴可不管淳歌的抱怨,現在雖是晚春但還是寒氣逼人加之淳歌又受了傷,阿奴哪裡肯讓淳歌在外頭多待啊。
說到淳歌的傷,阿奴就萬分氣悶,以他的功夫,有他在就沒有人能傷得了淳歌,只有一個人除外,那便是淳歌本人。
昨晚阿奴殺了那個刺客,淳歌打著看看的名義,將那刺客的大刀拿在手裡觀摩,就在阿奴眨眼的時候,淳歌毫不猶豫地將刀塞進刺客的手裡,自己往前一衝,頓時血流一地。一道傷口在淳歌的左臂劃開。
阿奴氣急,哪知淳歌一個閃身便是昏倒,可憐的阿奴只得粗略地為淳歌止了血,然後將人抱回官家。回了官家自是少不了一頓臭罵,他當然也不能說這傷是淳歌自個刺得,於是與他只能頂著保護不力的名頭被子衿元寶等人輪流說教,還是淳歌後來醒了,他才得以解脫。
可是淳歌哪是閒得住的人,大清早就與阿奴守在宮門口,坐觀眾官員的態度,都在外頭凍了一個時辰了,阿奴怎能再讓淳歌待下去。
約是早餐的時候,淳歌與阿奴回到了官家,阿奴自然少不了一頓臭罵,至於淳歌他可是傷患,裝個可憐便門混過關,飯後淳歌將手中的令牌交給了子衿,也不知說了句什麼,子衿便帶著元寶出了門。
「派人跟著。」淳歌悠哉地喝著茶,自然而然地使喚阿奴。
「是」阿奴從暗處找了幾個人跟在子衿後頭。
「咳咳咳」一陣咳嗽從不遠處傳來。
「誰告訴他了?」淳歌暗叫一句,他早就說了他受傷一事不得告知林洎,這傢伙怎麼還是知道了。
淳歌本是閉目養神,這下猛地起身,倒是拉動了傷口,疼得齜牙咧嘴,阿奴急忙上前,嗔怪地瞧了淳歌一眼,又看了看剛到的林洎,不做聲響。
「你為何不告訴我?」林洎的臉色竟比淳歌這個流血過多的人還要慘白,他的話語裡有著淳歌從未聽過的憤怒。
「不過是小傷,怎好打擾你修養呢?」淳歌給林洎騰了給位置,賠笑著說道。
一旁的阿奴心中一驚,淳歌與林洎的關係何時到了這種地步?
「小傷?」林洎哂笑了一聲,說道:「是誰保證不會出事兒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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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林洎犀利的反問倒叫淳歌不好意思,一時間他也想不到什麼解決的法子,索性捂著傷口,將小臉擰做一團,可憐兮兮地望著林洎。
「可是傷口疼了。」林洎哪裡經得起淳歌這般小眼神,自是慌裡慌張地湊到淳歌身邊,緊張地查看。
「我受著傷呢,你就別生我氣了。」淳歌一把捉住林洎關懷的手。委屈說道。
林洎這才知道淳歌這是使苦肉計呢,當下便板起了臉,鄭重其事說道:「你若是被人所傷。即便是千山萬水我也會尋到那人,將他千刀萬剮。可你,可你。」
林洎真真是打又下不了手,罵又開不了口,錘了自己兩拳,說道:「可你偏偏是自己下的手,你啊你。」
「你怎知道我是自己下的手。」淳歌倒是粲然一笑,他可從沒告訴任何人。這傷的由來,但他也知道瞞不過林洎這才不告訴這人,誰知還是紙裡包不住火。
「想當初方宗禕這般人物都傷不了你,就憑那些小小的刺客。你騙誰呢?」林洎沒好氣地白了淳歌一眼。
「騙不住你。」淳歌拉了拉林洎的衣袖,只覺得林洎這些行為越發的像樂山,心中也真真將林洎當做一個大哥。
「知道騙不住我,還瞞著我,真是要氣死我嗎?」林洎小心翼翼地查看淳歌那冒著些血絲的傷口。一臉的心疼。
「小傷,沒事兒的。」說著淳歌還要掄兩下胳膊,好在一邊的阿奴眼疾手快,給制止了,否則又得流好些血。
「你可別鬧。」林洎與阿奴一同摁住淳歌不安分的手。悶悶地瞪了淳歌一眼。
「我自己下的手,我自己清楚,不過是看起來嚴重,過不了七八天便能養回來。」淳歌聳了聳肩,他可是算準了這傷是必須要受的,倒不是苦肉計,只不過是為躲一場腥風血雨罷了。
「最好是這樣。」林洎心中緊張,這會兒聽了淳歌的話,倒是鬆了一口氣。
「好了好了,你趕緊去休息,我還有一台大戲要唱呢。」淳歌這就是要趕人了,他算了算時間,也是時候出府了。
「小心些。」林洎指了指淳歌的左臂,囑咐道。
可是淳歌卻是一轉頭,朝著阿奴說道:「瞧,這兒倒是有個和你一樣的人。」隨即又轉回去,軟趴趴地說了句:「知道了,管家公。」
林洎離開後,淳歌也只是迷了一會便帶著朱叔,出門了,至於阿奴則是在暗中守著,畢竟已經到了京城他不可能讓阿奴光明正大地出現在他身邊。
這時淳歌正往子衿那兒趕,而子衿呢,她帶著元寶早早就來到了知府衙門,敲響了鳴冤鼓。那知府並不知道子衿的身份,直到子衿言明自個狀告何人是,那知府差點就從椅子上跌了下來。
「呦,您是嫂夫人啊。」知府可在淳歌手裡吃過大虧,給他十個膽子也不敢再子衿前頭稱大人。
「民婦要狀告當朝二品孫磊。」子衿可不理這知府的討好,她領著元寶義正詞嚴地站在中央。
「那孫磊,昨夜派人刺殺我夫官淳歌,還望大人明察。」說著子衿遞上了自己的狀詞,略帶英氣的臉上也染上了一絲悲傷。
「嫂夫人,這飯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說啊。」知府不過是個小小的四品,子衿一來告的可是當朝二品官,給他一百個膽子,他都不敢接啊。
「我何曾又說什麼虛言,此物乃是我夫受傷後緊緊握在手中的,是他孫磊之物。」子衿將一塊令牌交給了衙差,那牌子上明擺著寫著孫磊二字。
「嫂夫人說笑了,光憑著令牌可定不了罪啊。」知府尷尬地笑著,心中恨極了子衿,可百姓都在前頭聽著,他也不能多說什麼。
「我看是你們官官相護吧。」子衿甩下臉色,身旁的元寶哇得一哭,嘴裡還叨叨著什麼淳歌流了好多血,淳歌不理他了之類的話。
「秋子衿本官敬你是官大人之妻,你給別給臉不要臉。」那知府也不是什麼善茬,子衿一而再再而三的甩臉色,加之淳歌又昏迷不醒,他也不用做那孫子模樣。
「莫不成本官拼著性命從賊人腰間奪下的,倒成了內子的給臉不要臉?」一個不怒自威中帶著點虛弱的聲音在府衙門口響起。
在外看熱鬧的百姓皆是自發地讓開了一條道,只見來人便是傳聞昏迷不醒的官淳歌,這人正慘白著一張臉,面色嚴肅地盯著堂上的知府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