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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百八十六章 五首會元公 文 / 陳泓之

    第二百八十六章五首會元公

    白雲流水,時間如白駒而過,春闈已去,因為方宗禕的干擾硬生生將會試的閱卷壓後了半月餘。三月初整頓好朝廷的官員們終於騰出空來開啟了會試的試卷。雖說先前被一些事情斷了原先的安排,但所幸人員都是極有效率的,方才一開卷,不過十日的時間,會試的各個舉子的卷子都已經盡數看完。

    如今十餘閱卷官正在爭執,今屆會試的前十名到底該如何安排。其實怎麼排名也是有一定的竅門的,只有通過會試的舉人才能參加過些時候的殿試,那麼會試的排名也是殿試的一塊敲門磚。依照往常的慣例,會試前五十名都是安排好的,前十名中有五人是家中富裕,朝中有關係,俗稱有錢有財有勢。會試的前二十名則是放空五名給有權勢考生,至於剩下的三十人,若是錢多,又有點才的勉勉強強給了二十名外,三十名內,剩下的則被那些土豪給瓜分。

    會試之後大約是有四百餘人將去參加更高一級的殿試,所以說只要能進入殿試名單內,大多數的人是不在乎會試排名的。而考官們也不會擔心,那些腦袋不靈光的人會被點為進士,因為最後一關是皇上親自把關,他們也不會傻得選些白癡惹他們大老闆生氣。

    今年這一屆的會試早就在暗箱下操作好了,只可惜出了事故,而會試又是事故後京中的第一大事,眾人的眼光盡數被吸引到這個上面。他們這些收了人家錢財的閱卷管實在是下不去手,這才有了爭執。

    十餘人中爭議最大的乃是會元的歸屬。會元乃是會試的第一名,都說會試會元必是殿試一甲,也就是說,若是你的得了個會元,沒出意外的話。不是狀元就是榜眼,不是榜眼就是探花,反正是個好東西。今年的會元之爭還是頗為激烈的,有北方的徐光啟,東南方的曾沉,還有西南的劉志新,這三人的章不相上下,支持者也是各佔一地。但是出現這樣狀況的原因竟然是因為其中的副總閱卷官踢出了一個眾望所歸的人。那便是可憐兮兮的官解元。

    若說淳歌倒霉也是實在的,這位副總閱卷官正巧是那個曾經被他得罪的官,人家好好的說要殺了李秀才,但淳歌無視尊卑,眼睛都不帶眨地給人家否決了,還是當著皇上的面上,怎能不招人記恨呢。於是乎,這位大人閱卷的第一要務。就是將淳歌給打落下去,當然讓淳歌會試不過,這不大現實。可是名次推過十來二十來名,總是可以的吧,因而走背運的淳歌就落到了二十名開外,正是一個不上不下的成績。

    就在大伙爭得不可開交的時候,這屆的主考官也是主閱卷官,當朝的陸卿。陸卿士大人,人家拿著份卷子直接扔到了大伙跟前。

    「有什麼好爭的,看看這篇,力壓眾人還用爭嗎?」陸卿士並不用參與閱卷的全程,但他需要保證會試的質量,故而他便翻閱起前五十名的卷子,看看是否有偏頗,這是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竟有一篇狀元之作遺漏到了二十開外嗎,倘使被人知道了,這不是**裸地打他一巴掌嗎。

    眾人看著那份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試卷,都不怎麼啃聲了,這有蘇的會試閱卷採用密封式,但是會有座號,因此只要有心人去找,考生的名字三下兩下就能出來了。淳歌的名字就是那位副總閱卷找出來的,起初大傢伙都還不知道這卷子是淳歌的,不過人嘴一張口,哪有紙包得住火的道理。可是畏於威壓,這些官員也不好多說,只得任由那位大人作威作福,反正最後倒霉的不是他們。

    「我等也舉著這份卷子當取會元,是柳大人執意將這份卷子打落,我等苦勸無效啊。」眾人見陸卿大人很是惱火,那位柳大人即是和淳歌有小摩擦又是閱卷管的那人又不在,趕忙著一推四五六。

    「怎麼,陸卿大人有何異議啊。」說曹操曹操到的定律是永恆不變的,這不柳大人溜躂著小步子就來了。

    這位柳大人是二品官員,比陸卿矮了一級,照著正常人思維都該是恭恭敬敬的,可是這位柳大人背靠的可是林相,那就另當別論了,世人皆知林陸兩位大人是出了名的不和,底下人也是成天爭來斗去的,更何況林相家的主力之一柳大人遇上了陸卿士呢。

    陸卿士能與林相這隻老狐狸智斗這麼多年,也不是什麼泛泛之輩,他壓根就不說話,往袖子裡掏出了一張名單,就隨便這麼一拋。

    柳大人看一眼,心中便微微一發虛,這上面的不就是他歷年來收受賄賂,而提拔上來的考生嗎,於是乎他就把嘴巴給閉上來了,灰溜溜的去休息。這就差距啊,也是為啥人家陸卿士是拿槍使的人,而他柳大人是被當做槍使的人的重要原因。

    陸卿出馬一個頂倆,定好了會試排名的官員整理好卷子,恭恭敬敬地遞給人家主考,陸卿士也不含糊,片刻之間便送到了皇上那兒。他們的閱卷只是初稿,會試真正的前十名還得皇上欽點的。不過奇怪的是,淳歌與陸卿除了同是東南人之外並無交集,可這陸大人竟破天荒的出手了,閱卷官與他們的小夥伴都驚呆了。

    而此時的陸卿大人正為自己英明的決定暗自竊喜很久,他會出手幫助淳歌也就是因為蘇見豫在私底下見面的時候,不著痕跡地提了淳歌一句,說是淳歌是個聰明的想來定能在科舉中揚名之類的話。也就是隨意說說,但什麼叫說者無心聽者有意啊。陸卿可是跟在蘇見豫身邊的老人了,說難聽點,他自以為蘇見豫撅撅屁股,他就能知道蘇見豫朝哪邊走,所以他才出手拉了淳歌一把。

    這時蘇見豫還是很高興地稱讚了這屆考生的水平,尤其點評了第一名的卷子。等到拆開了封條,蘇見豫的演技再度爆發,露出一個隱隱的欣慰之笑,陸卿士偷偷地瞄見了,心想這寶算是押對了。

    然而淳歌聽完了蘇見豫的描述,是真爽了很久很久,他更是與蘇佑君一同豎起大拇指哥,這蘇見豫的演技太高了,把人當猴似的耍的團團轉,人家還樂在其中呢。不過幾天後,會試成績便會出來,到時淳歌又會有的忙了

    ,所以淳歌也就早早地辭別了自己師傅和蘇佑君,老老實實地待在客棧裡,等著鞭炮聲的到來。

    沒過三天,張榜的就來了,淳歌毫無疑問的是會元。最出風頭的那個,平日裡格外用功的曾沉,衝到了淳歌後頭是第二,慕容夜倒也是得了個第三,至於第四第五則是被徐光啟與劉志新給佔了。這樣的排名一出來,驚呆了一票人,前三名竟然都被來自東南杭城的三個人給佔了,一時間東南考生的風頭一時無二,那些落榜的恨不得逮著慕容夜與曾沉晝夜不分的請教。

    有人奇怪了,東南成績最好的不是淳歌嗎,而且人們不說不知道,一數才猛地發現他們的會元公再此之前已經連中四元,再加上這一元,可謂是前無古人的五首會元。淳歌擁有這麼大的名頭,但卻極少有人去拜訪。這是為什麼呢?

    原因很簡單啊,淳歌這回正出門接旨,大傢伙一見是淳歌,先是後退十來米,連餘光都不敢瞄瞄淳歌,大氣也不敢多喘,等到淳歌進去了,他們這才慢慢地恢復正常。很明顯,讀書人都怕了淳歌啊。試想一下,方纔還與你有說有笑的同窗,眨眼間拿了把大刀,利落地朝著腦袋一砍,手起刀落腦袋分家。學子們當時看完淳歌力斬方宗禕,總覺得在他們眼前的淳歌在生氣後,很有可能一眨眼將他們的身體一式兩半。這麼一想,誰還敢接近淳歌啊。當然了,例外的還有幾個,慕容羽曾沉自是不用說的,比如徐光啟與劉志新。

    自打淳歌回到考生中,他也是看出了考生們對他的懼意,不過他堅信時間能改變一切,故而他也不急,可令他萬萬沒有想到的是,徐光啟與劉志新卻對他更加的熱切了,尤其是劉志新,一反常態簡直就把淳歌當成偶像,崇拜就算了,還時不時地拿把大刀,在淳歌眼前揮舞說是討教,弄得淳歌是哭笑不得。

    淳歌住的客棧是與慕容曾沉一起的,因此學子們前來請教問題的時候,淳歌都是知道的,偶爾他們也會遇上各執己見的問題,這會兒,慕容與曾沉這倆傢伙就會有意識沒意識地把人往淳歌這兒一帶。大傢伙起初都是特別害怕的,只不過淳歌的學識確實是有幾把刷子,總是能給人一個滿意的回答,並且叫人都仿若是如沐晨風有一種清爽的滋味,久而久之,一些學子的畏懼感就少了些,更多地是向淳歌進行討教,誰讓淳歌在考場上是東方不敗呢。

    正巧徐光啟他們正組織殿試前的春遊的時候,終於有人提出請淳歌過來參加,而淳歌自然是不拒絕的,於是淳歌與學子們的關係就這麼稀里糊塗的緩和了。在此期間淳歌也是向那個大家苦情地訴說了方宗禕與他的恩恩怨怨,賺足了群眾的淚水。等到這件事揭過的那時,淳歌還是有人氣的五首會元公,但與他同屆的考生卻對他懷有無盡的崇敬,以及人人均是馬首是瞻。

    至此,奠定了淳歌成為安南十八年科舉領軍人的身份,淳歌也總算有了支持自己的一份力量,雖然現在看來這些算不上官員的菜鳥還是微不足道的,但是隨著年歲的逐曾,這股力量將會越來越強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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