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百七十二章 東南的新氣象1 文 / 陳泓之
第二百七十二章東南的新氣象1
什麼,這是真的聖旨,玩笑吧,他前一刻還在落井下石,巴不得淳歌的仕途就此一蹶不振,怎麼才一眨眼的時間,這從六品就轉正了,不是說官淳歌在劫難逃了嗎,依著趙賢的習慣,怎麼可能放過在背地裡黑了自己的官淳歌呢。可是事實就擺在方知府的眼前,容不得他不信,人家淳歌不僅沒有折劍沉沙,反倒是奮起直追,一個十五歲,在他們這些官員眼中乳臭未乾的黃毛小子,竟成了正六品,前途一片光明啊。
被這道聖旨震驚到的何止是方知府一個人啊,要不是淳歌身在東南,這些年也沒到過京城,這些官員差點就要以為淳歌是皇帝這個大佬中的大佬罩著的人物。淳歌這廝到官場才幾年,這就到了六品了,就在剛才他們還在一旁看戲看得起勁,就等著淳歌落難,那裡知道風水輪流轉得這麼快。
旁人的驚訝淳歌倒是看在眼裡,其實他想笑,那些個小樣,還不夠他看的呢,他背後的可是有蘇的皇上,他師傅的聖旨總是來得這麼及時,他打從心底感謝蘇見豫。蘇見豫的養育教導之恩,淳歌無以為報,尤其是在他放下了仇恨之後,支持他繼續走下去的就是報恩,也是他自小就立下的志願,要為蘇佑君把將來要繼位的一切鋪墊,要幫著蘇見豫剷除一切危害朝廷的因素,如今也只有這個理由能讓淳歌如此清醒的走下去。
「臣,官淳歌接旨。謝主隆恩。」淳歌毫不吝嗇地磕了一個響頭,這頭是他自願磕的,即便遠在京都的蘇見豫根本就看不到。
那太監將聖旨交給了淳歌,還是很滿意地看著淳歌的行為。這廝也是最近剛升職的,也不算是皇帝的親信,故而並不知道蘇見豫與淳歌只見的關係,他只覺得,這孩子磕頭磕得有誠意,不枉皇上特地吩咐先念這份聖旨。
當然平定山匪可不是只有淳歌一個人的功勞。東南既已平,那就是普天同慶的,宣旨太監又拿出了一道聖旨,內容無非是表揚大眾,甚至是東南有點官位的都被獎賞到了。不過在這樣的大流裡還是有幾個比較出挑,比如說東南的統帥司馬舒,巡撫林洎,還有官毅及官家兄弟,這些人可都是點名表揚,所得到的的獎賞也是最多的。
這道聖旨是由書叔給過的。書叔的臉上倒是沒有什麼,不過是方知府與一眾官員聽完後,臉上的走勢有些不對勁兒。連最後的謝恩都是迷迷糊糊的,大伙散去的時候一個個就像是丟了魂一樣。
那傳旨的太監已經被書叔接過府去,方知府這些官員則是先行回府。至於淳歌他們這幾人,則是看著那些官員一副魂不守舍的樣子。坐進了轎子。
淳歌心情大好,便露出了笑容,看的樂山直直跳眼,想著淳歌才十五便是六品官員,他都拚搏了好幾年了,才是一個五品將領轉眼就要被比下去了。
「淳歌升了官,心情不錯啊。」樂山偷偷地看了一眼淳歌的笑臉,問道。
「湊合吧。」淳歌承認自己是故意的,眨了眨眼,一副我才不滿意的樣子。
「得了吧。看看你自己連眼角都笑起來了,還說湊合,湊合地應付我吧。」樂山心中五味雜陳,他本想好好保護淳歌的,就算不能守著一輩子。但起碼在淳歌年少時他還是能為淳歌護航的,哪知淳歌後來居上,馬上就要超過他了,他不免有些沮喪。
「六品,六品是個什麼官?」淳歌看著樂山,很平靜地說道:「我本就是解元,等過了會試殿試,六品唾手可得,就只是一個起始點,我並不覺得我得了個六品的巡按是見多麼值得高興的事兒。」
「你」樂山聽得出淳歌的不滿足,淳歌他的面前這麼說,不免有嘲諷的意味,想自己大淳歌好幾歲,才是個五品的將軍,這不是當著眾人的面,打自己的臉嘛。
樂山看著淳歌一派自然,絲毫沒有因為自己的話而感到後悔的樣子,一時間樂山的臉上只覺著火辣辣地,他也是好面子的人,怎能在人多的時候這樣說呢。他恨鐵不成鋼地瞪了淳歌一眼,便抬起腳,快步地走了。
「淳歌,一定要這樣做嗎?」官二伯望著樂山負氣離開的背影,畢竟是他的兒子,他雖不忍但卻也是贊同淳歌的做法。
「有些事兒,不該讓大哥捲進去。」淳歌又何嘗忍心呢,只是如今這種狀況,淳歌是人人看中的箭靶子,若是樂山一如既往地護著他,受傷的一定就是樂山,他這是為樂山好。
「回家吧。」樂水自始至終就沒看過樂山一眼,就算淳歌不出來做這個惡人,他也會出面,將那傢伙趕得遠遠的。
「嗯,回去了。」淳歌應了一聲,首當其衝地走在前頭,倒是一反他平日裡低調的樣子。
官家父子深深地看的淳歌一眼,才跟上去,倆人心中自是千回百轉,不是個滋味,哎好不容易盼到外憂沒了,這內患就愈演愈烈了。
直到淳歌這一行人走了,才有一個三十歲左右的男子,從不遠處走出,他雖聽不清淳歌他們說了什麼,但是他知道官樂山似乎和官淳歌有了間隙,那就是說官淳歌這人忘本,才剛當上了巡按就開始訓斥起身邊的人,更何況這人還是他的堂哥。
不久,東南杭城傳出了一個驚天大消息,那個在東南之戰中表現出絕對領導才能的少年大人官淳歌,原來也是個禁不住權位誘惑的人,畢竟是個少年,少年得志便是輕狂,就在得到聖旨的下午便訓斥兄長,還走到了官毅將軍的前頭,更是不敬長輩。才一個下午。淳歌桀驁不馴,不尊長輩的形象就徹底地被樹立起來,東南眾人的反應不一。百姓們自然是不會相信那個和藹可親的解元公會是這樣的人,而那些官員也是不敢輕舉妄動。淳歌在府衙的表現都還歷歷在目,他們可不敢去碰淳歌這頂香爐,免得碰一鼻子的灰。
可見過淳歌爭辯的官員不敢,不代表其他官員就不敢,
,人生就是不缺乏敢出頭,這不當天晚上就有一個官員向皇上遞交奏折說是淳歌年紀尚輕。即便軍功赫赫沒有一個正式出身的淳歌也不能做這個六品的巡按,何況淳歌這人,人品有問題,更是不能重用。
這折子一出,大家先是觀望,看看皇上對這個新鮮出爐的六品巡按到底是一個什麼態度,哪知我們的皇上,來了一出不動如山。這樣的態度在某種程度上就是助長了別人的氣焰,於是乎許多東南的官員紛紛上奏,請求撤掉淳歌的官職。
有反對就一定會有力挺。就在奏折轟炸淳歌人品的幾天後,力挺淳歌的奏折也相繼出現了,說得也就是淳歌戰功,賑災那檔子事兒,說得淳歌好像是國家未來的希望一樣,看得淳歌自己都是臉紅不已。
在保淳歌與黑淳歌這兩方爭得臉紅脖子粗的時候。官淳歌這個事件的主人公倒是安分,既不解釋,也不承認,不過從一個小道消息那兒倒是出了首淳歌近日練習的詩。內容挺新的,好像是:
千錘萬鑿出深山,
烈火焚燒若等閒。
粉身碎骨渾不怕,
要留清白在人間。
唉呀媽呀,這是巡按大人想不開的節奏嗎,難不成這位大人受不住壓力,要以死證明清白?這事兒誰也說不準。歷來也只有讀書人最麻煩,動不動就是以死進諫的,難保淳歌不會走上這條路。只是淳歌這些日子一直都在官家,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誰也不知道官大人的現狀。但他這首詩還是為他博得很多人的好感的。士子們都說,人家解元公都委屈到這份上了,怎麼可能是人品有問題的人,大伙都洗洗睡吧,別再危難人家解元公了。
你方唱罷我登場,就在淳歌人氣飆升的時候,又是幾道折子,懇請皇上速速派下欽差調查淳歌。這下淳歌沒惱,皇帝惱了。這還有完沒完了,多大點事兒啊,捕風弄影就算了,還扯上欽差了,人欽差吃飽了撐著沒事幹啊。
都說天子之怒伏屍萬里,好在蘇見豫是個賢明的君主,只不過是生氣地抱怨了幾聲。這時朝中大佬分析,人家皇上這才剛剛表彰了官淳歌,你們一轉眼就讓皇上派人去查官淳歌的底,這不是明擺著打人家皇上的臉面嗎,人家這隻老虎怎能不發怒啊。
正當大家都在高呼原來如此的時候,那個默不作聲的巡按大人官淳歌上折子了,是一把鼻涕一把眼淚,說是自己與樂山自小玩到大,小吵小鬧慣了,並沒有訓斥,不過是玩笑罷了,至於不尊長輩,這更是從何說起了,人有三急啊,那會子他正趕上了,這才個官二伯說了一聲,急急回府。因為東南之戰時的傷寒沒有好全這些天一直病著,這才晚了上奏的時間。
淳歌這麼一說,事情可就逗了,先不說淳歌的人品,經過這件事情,淳歌這立下戰功,為了東南還累病了但最後卻受了天大委屈的小媳婦形象是立馬躍然紙上。世人是一邊倒向淳歌,那些彈劾淳歌的官員的風評馬上變得奇差。
就在大家以為淳歌要上奏為自己平反然後追究責任的時候,淳歌卻表現出一副,我很寬容我很大度,過去的事兒我是不會追究的樣子。再度博得了世人的一眾好感。在民間的信譽度也到達了一個頂峰,就連官毅的名聲都大了不少,官家眾人皆成了百姓模仿的榜樣。
經過淳歌的烏龍事件,天底下的人都以為東南要消停一會兒了,哪知東南統帥的一份奏折,再度亮起了一把利劍,說的就是現任東南統帥請求致仕歸隱,朝廷中人原以為皇帝會挽留一下,誰知聖上是二話不說地大筆一揮,答應了。
東南統帥,或者說是東南的老大這位置,時隔十年終於又空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