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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百五十三章 東南之戰的序幕曲——完美拉開 文 / 陳泓之

    第二百五十三章東南之戰的序幕曲——完美拉開

    淳歌低沉的聲音猶如末日的鐘聲敲在山匪的心中,還未等他們反應過來,官家兄弟所帶領的士兵已經是殺到了眼前,他們早就放下兵器,如今也只是任人宰割的羔羊,可是他們不服啊,明明官淳歌說過要放他們一馬的,為什麼才是一轉眼就變了。

    「官淳歌,你不是說要招降我們嗎。」那人的話還沒問完就被朝廷的兵馬攔腰截斷了身子,縱使他有百般的不願,他也聽不見答案了。

    「你發過誓的,你不得好」這人也是話都沒說完,就被奪去了性命,一時間枯城內都是些對淳歌的詛咒怨恨之聲。

    然而很快,枯城又平靜下來了,因為該死的人都死光了,即便他們多麼想說話,這輩子也不可能開口了。底下人處理好了,去追擊方家兄弟的官家兄弟也回來了,只可惜被那狡猾的方家兄弟乘著空擋逃走了,這讓樂山怨念不已,一直說著什麼馬上就要追上了之類的話。

    而淳歌,只是站在不遠處看著手起刀落,一個個生命隕落,他的眼中沒有任何表情,彷彿正在看一場青菜蘿蔔的電影。他沒有動容,更加不容許自己動容,只要他是官淳歌,他就該是無情的,再者說他的憐憫從來就不是用來隨處施捨的。

    這一場戰終於結束了,淳歌贏了即使在過程中有了一絲小小的曲折,他邁著小步沐浴在陽光下,好像他所踏過的地方不是血淋淋的一片。而是春光明媚的美景。他走過一個山匪的身旁,那個山匪好像還沒死透,憋著一口氣,眼中的恨不甘盡數揮灑。可迎來的卻只是淳歌古井無波的眼。

    「你是想問,我為什麼會殺你們嗎?」淳歌捋了捋胸前的碎發,漫不經意地問著那個苟延饞喘的山匪。

    那個山匪已是強弩之末哪裡有氣力回答,只能是無力地點點頭,他好歹在世上也走了這麼一遭,第一次這麼輕易相信了一個人。想不到竟是將他送入黃泉的人物,實在是悲哀至極。

    「兵不厭詐。」淳歌清了清嗓子,冰涼的眼裡泛出陰冷的光,說道:「我從不打算留下方家的這支隊伍,同樣是山匪唐家兄弟可比你們乖多了。」淳歌笑了笑,他不否認他對山匪的厭惡,只是世間只有永恆的利益,除非是血海深仇,否則一切關係都是可以轉變的。

    「你一定想問,唐家兄弟的兵還不如你們。我為何選擇唐家,而不是你們。」淳歌玩味似的眼光打量著這個山匪。

    這個山匪顯然也不是平庸之輩,淳歌這麼一說,他也明白了個大概,怪不得官淳歌會這麼和善地與他們交談,真真是使出反常必有妖孽。也是他們天真,竟會相信淳歌這樣以一個雷厲風行的人會對他們另眼相待。最終他揚起了一個笑容,嘴角的悔恨毫不掩飾,若他能……

    「呵呵。」淳歌蹲下身子,幫那個還算聰明的山匪合上了眼睛,意外地看見那人嘴角苦澀無邊的笑意,淳歌也同樣扯出一個笑,低聲呢喃道:「唐家兄弟兵少,即便將來起了反意,我也能斬草除根。況且唐西守是個聰明人,斷然不會做這樣的蠢事的。」

    「淳歌,你一人在這蹲著幹嘛呢?」樂山處理好自己的事兒,就忙著朝淳歌這人奔來。

    「沒事兒。」淳歌利落地起身,一如陽光少年。

    「走吧。阿爹找我們呢。」樂山朝著淳歌伸出了手,笑著等待著淳歌的回應。

    「哥,你可真的不會挑時候。」淳歌聳了聳肩將手遞給樂山,還不忘說幾句,也就是樂山這廝敢在他身上泛出灰暗氣息的時候湊上來。

    「你這話啥意思?」樂山一如既往地聽不懂,像個好奇寶寶一樣問道。

    「你不用懂的。」淳歌拉著樂山快走了幾步,沿途還說了好些話,可惜都是些毫無建設性可言的大廢話。

    等到淳歌到了久違的枯城大營,他這才感到自己確確實實贏了這場仗,雖然是借了林洎的人馬但也不妨礙他贏得漂亮。

    「淳歌聽說你原先是想招降方宗禕他們?」官二伯聽了手下人描述他未進城時的情況,心中是大為驚歎。

    「沒有啊,我一早就打算對方宗禕痛下殺手。」淳歌自覺地找了個舒服的位子,很是高興了地喝起了茶。

    「王將軍可是告訴我,你發過誓的,君子重然諾,你既當眾發誓,又怎可改弦易張呢?」官二伯倒不是頑固地認為誓言一定要實現之類的,只是淳歌是人,人最講究一諾千斤什麼的,若是這事兒傳了出去,世人定是認為淳歌是個不守承諾的偽君子,那樣一來淳歌在人圈可要怎麼混下去啊。

    「二伯,你多慮了?」淳歌喝得飽飽的不由得揉了揉肚子,說道:「我當時說的是方宗禕帶著人方可招降,但你也見著了,當時的情景分明就是方宗禕先下手,他既無意,那也怪不得我狠心了。」

    「你這話倒也是對的,就只怕你日後的名聲不好聽。」官二伯歎了歎氣,想當年官鵬可是出了名的能裝,在世上的名聲可是一頂一的好,怎麼到了淳歌這兒,名聲這玩意兒就變得不重要了呢,莫非是時代已經變了。

    「此次一役過後,我的名聲必會騰雲之上,若沒個什麼事兒將我推上風口浪尖的,想必功高過後便是震主了。」淳歌倒是不擔心蘇見豫會疑心於他,只是林相這隻老狐狸可就不一定了,這回是蘇見豫絆著林相,使林相一直深陷在趙賢事件中無暇顧及東南,若是等人家騰出手來,那首當其衝遭殃的就是淳歌無疑。

    「淳歌說得極是,他已經順利的打響第一炮,若是沒有意外他會是首功,可林相那兒也確實是不得不防。」樂水眼神一暗,若有所思般說道:「與其讓林相無中生有,還不如現成地買個破綻,也好早些做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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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淳歌聽了樂水的想法,不禁眼前一亮,說道:「二哥何時對這些事兒如此的敏感?」樂水向來是喜好兵法謀略的,對那些官場還有心機都是不甚瞭解,怎麼才幾天不見這水平就大有直線上升的趨勢。

    樂水沒好氣地白了淳歌一眼,他哪裡能聽不出淳歌話中的打趣,故作調侃地說道:「和你這小子一起久了,傻子也變精了。」

    「阿水你這話不厚道啊。」淳歌還沒說什麼,樂山就急著對號入座了,誰叫他與淳歌相處了那麼久還是那麼的傻里傻氣呢。

    「又沒說你。」淳歌狠狠地拍了樂山一下,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逗得帳內是哈哈大笑。

    鬧騰了整個下午的軍營終於是安靜下來了,夜也不知不覺地降臨了,可是淳歌睡不著,倒不是興奮,而是冷靜過了頭,他將阿奴十三等人趕到床上去休息,他們在這次戰事中都出了力,是時候好好休養休養了,而自己則是在軍營外邊,做一個賞月人。

    「怎麼,贏了戰事反倒是悶悶不樂?」這時樂水從後邊的帳營朝著淳歌走近,倒也不客氣地坐到了淳歌的邊上。

    「這不過是開始。」淳歌朝著樂水挪了挪靠近了幾分,接著說道:「大戰在即,我正在考慮我該在這場戰中扮演一個什麼樣的角色。」

    淳歌原先的打算是與蘇見豫商量好的,先在東南戰場上立下頭功,一鳴驚人之後再回去京城,照著這樣的計劃,淳歌就必須在東南戰事上起到主心骨的作用。淳歌先前也的確是這麼想的,可是自從遇見了季乾,或者說是瞭解了茂城後,他的計劃便出現了小小的偏差,甚至一點一點的向著原來的軌跡偏離。直到這次方家兄弟先於李天王一方剿滅,他這才意識到變化的嚴重,最先的順序應是唐家兄弟,李天王,方家兄弟的,可不知為什麼淳歌硬是先將槍口對準方家兄弟。他甚至私心想著,或許他能敲山震虎讓李天王自覺地接受朝廷的招安,那樣便可避免一場兵戎相見了。

    「那是什麼改變了你。」樂水對淳歌的安排也是知道一點的,可是他並不知道的是這些日子淳歌又發生了什麼事兒,能影響到淳歌堅定的心。

    「季乾。」淳歌毫不猶豫的回答,遲疑了一會兒後再次說道:「準確來說是茂城的百姓,李天王的一部分手下。」

    「你混進茂城了?」樂水做夢都沒想到淳歌這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小書生竟然能進入猶如鐵桶般的茂城,這簡直是不可思議,他們不知派了多少人,明察暗訪近四五年就是得不到一點關於茂城的消息,所以說一向淡定的樂水不淡定了也是有原因的。

    「是的,我不僅混進去了,還有一份關於茂城地勢佈局的詳盡地圖。」淳歌對樂水是毫不隱瞞的,當然除了他的性別之外,但終有一天他也還是會告訴官家父子的。

    「詳盡地圖。」樂水的最大甚至大到可以塞下一個雞蛋了,他興奮了,以至於有些話退口而出:「那茂城的生死可就在你的一念之間了。」說完樂水才發覺自己失言了,人家淳歌正為這事煩著呢,他怎麼能將話挑得這麼直白呢。

    「是啊」淳歌歎了一句,抬頭望著明月,那日他離開茂城時,月亮也是這般的明亮嗎,他記不得了,他只是問了自己一句,淺淺的一句:

    「我是要他生,還是要他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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