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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九章 眾生相 文 / 奔放的程序員、

    「也就是說,古書上的這句話其實是高蹺男授意你太奶奶寫上去的……」銅鎖對孫婕說。

    我有點發懵,說道:「在孫婕的太奶奶還年輕時。高蹺男就已經知道了銅鎖的存在,為幾十年之後的事情鋪了路?」

    「你的夢講完了?」潘大勇問梅春。梅春點點頭。

    「好,現在來看這張拼圖是完整了。」潘大勇抽著煙說。他指著銅鎖:「我們四個人各自都有啟示,銅鎖的啟示是找到梅春,梅春得到的啟示是找到我,而我的啟示是找到孫婕,孫婕要找的人是銅鎖。我們四個人,一個找一個,最終連成了一個封閉的環兒。」

    我們誰也沒說話,靜靜聽著。梅春疑惑,她對於整件事一無所知,聽得有點迷糊。

    「我們四個人。每個人都做了怪夢。而這些夢是一個人一生軌跡的拼圖,當我們四個人湊齊的時候,這張圖就趨於完整了。」銅鎖說。

    潘大勇道:「銅鎖。你把咱們四個人的夢給理順一下吧。」

    銅鎖點點頭。他調整一下思路,拿了紙和筆,開始畫高蹺男的一生軌跡。

    如果按照時間來排序,最早出現的應該是梅春在石洞裡看到的半透明妖人。這位妖人很明顯在修煉邪功,而且這功夫和成仙還有關係。

    說到這裡,我心念一動,有了一些想法,現在還不適合拿出來和他們說。因為我曾經在煉魂爐裡見過類似的邪功,當時林美也在修仙。修的成個透明人,症狀和那妖人一模一樣。這種修仙的法術叫做隱化。

    那位妖人很明顯修煉到了關口,他抓來和他長得很像的一個女人,把她的精血吸乾養化自己。可不知為什麼,他最終還是掛了,臨死前從嘴裡吐出一枚金珠。這珠子學名叫煉魂珠。

    我曾經在煉魂爐有幸見過煉魂珠,不過我見到的並不是金色,而是綠色,顯然這兩枚珠子並不是同一個東西,時間也對不上。一個在高蹺男手裡,一個在林美手裡,看樣子煉魂珠不止一顆,這珠子有度人成仙的功效。

    我見到的那枚珠子讓解鈴吞進肚子裡,沒有了下,這事有機會我要好好問問他。

    銅鎖繼續說,這枚金珠後來流落到民間,到了江南齊鎮的湖裡。形成了該地上百年的撈金珠傳統。然後就出現了高蹺男、六姨太、齊家三小姐的連環謀殺案。最終珠子落到了三小姐的手裡。六姨太慘死,而高蹺男在臨死一刻,受到石洞妖人的某種點化,最終脫險。

    接下來就是高蹺男波瀾壯闊的一生,他這種跌宕的人生很可能是某種刻意安排。他們四個人猜測這種刻意的人生是成仙前的歷練,我覺得不對,成仙呢,本來就是逆天而為的事情,這就像作用力和反作用力,你想逆天,必然老天爺就得給你找點麻煩。你修煉的越迫切,你的麻煩就越大,相輔相成。要說刻意安排,那也是他自己找的。

    高蹺男一直沒忘掉暗暗窺視齊家三小姐,有一年趁三小姐下鄉之際,夜探閨房,逼迫利誘她還出金球,並給她留下一本古書,寫了讖語,留下來傳世。這本古書落到孫婕手裡,引發一連串蝴蝶效應,最終讓銅鎖也進了這個怪圈圈。

    到了建國之後,高蹺男因為歷史問題,被判處槍決。臨刑前一晚遁走,他到了東南亞某地,在一處寺廟高塔上修行,乃至最終進入了一個美麗的死亡世界。

    銅鎖分析完,看看大家有什麼補充。

    潘大勇沉吟一下,問孫婕:「你在夢中親眼看到高蹺男死了嗎?」

    「反正我通過他的感覺,體悟到一個美妙的世界,光輝燦爛,在那裡我有一種終極的愉悅。」孫婕說。

    「但你不能肯定那就是死亡後所見的吧,」銅鎖說:「或許高蹺男修行有所大成,已經羽化成仙,你看到的是仙境。」

    潘大勇揮揮手:「只要不是確定他已經死了就好辦。我和銅鎖活著的時間不多了,孫婕要做真正的女人,梅春呢,要救媽媽。我們每個人都有所求,最有可能實現我們夢想的人,只有這個『本體』,高蹺男了。」

    孫婕點點頭:「現在最主要的問題就是怎麼盡快找到他。」

    「其實我一直在想一個問題,」銅鎖說:「他這麼編排我們,讓我們去找他,到底為了什麼。」

    潘大勇沉默片刻,緩緩說道:「還記得梅春夢境裡那個妖人嗎,他抓來和他長得一模一樣的女人,最後吸乾了她的精血。」

    「和他一模一樣的女人,是他的分身?」銅鎖驚恐地說。

    潘大勇說:「這個妖人算是金球的主人,也是高蹺男的師父。高蹺男修煉必然修習和他一樣的方法,那麼高蹺男會不會也到了修行的關口,需要我們這些分身?」

    「他要把我們都吸乾?供自己修煉?」孫婕顫抖著說。

    「不排除這種可能。」潘大勇吧嗒吧嗒抽煙。

    「那我們豈不是自投羅網?」銅鎖說。

    潘大勇沉吟,緩緩搖搖頭:「不管怎麼樣,還是要去找他。或者這麼說,你們就明白了,我們這是置之死地而後生。不找他,必然死,找了他,或許還有生存的希望。不過我覺得吧,」他彈彈煙灰:「修仙的人,總歸有點情懷,不至於動不動就殺人。」

    我呵呵笑。

    潘大勇對我的態度很不滿意:「小羅,你一直沒說話,有什麼高見嗎?」

    「我倒覺得,修行越高的人越沒有人味。」我說。

    「此話怎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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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sp;「我是這麼想的,凡人的道德對於修行者來說,沒有多大的意義。」我想起好友趙癩,他最後成仙前和我的一番對話,對我影響很大。

    他們都不說話,沉悶地看著我。

    我說:「修行到一定境界,那些獲得大智慧的修士或者先知來說,普通人和動物也沒啥區別。他們自然會以對待動物的方式來對待人。」

    「那佛祖的大慈悲呢?」潘大勇說道:「難道佛看人也是看動物嗎?」

    我笑著說:「其實也可以這麼說,佛看動物也是在看人,眾生平等嘛。什麼叫眾生平等,看人相當於看動物,看動物相當於看人。這也是一種大智慧。神佛的智慧容納了人的道德,而又不局限於人的道德。」

    潘大勇不耐煩,一揮手:「不管他是什麼人,我都要去會會他,反正在家也是等死。」

    銅鎖和孫婕點點頭:「我們四個人一起去,看看他到底打的什麼算盤。」

    我看著他們四個人,忽然發現不尋常的東西,趕忙說道:「你們四個人……」

    「你又想到了什麼?」潘大勇問。

    我指著銅鎖說:「男。」指著孫婕:「女。」指著潘大勇說:「老。」指著梅春說:「少。」

    「你們四個人就是男女老少啊!」我說。

    他們四個人面面相覷,臉色極為震驚,銅鎖道:「羅稻,你什麼意思?」

    「男女老少,不就是世間的眾生相嗎?」我說。

    整個包間裡一片寂靜,誰也沒有說話,他們都在回味我的話。潘大勇這樣的梟雄哆嗦得連根煙都抽不出來,而銅鎖和孫婕更是臉色蒼白如紙,只有梅春不甚明白,眨著眼看我們。

    最恐怖的不在於看見什麼,而在於看不見什麼。

    我們都感覺到似乎冥冥之中有一張擺脫不開的命運之網,別說他們四個當事人,就算我這個半參與其中的旁觀者,都有點不寒而慄的感覺。

    潘大勇喝了口茶水,勉強道:「羅稻,我有個不情之請。」

    「你想讓我和你們一起去?」我說。

    潘大勇點點頭:「我會給你正式下聘書,不讓你白去。你有時候眼光聽敏銳,尤其說出的話,雖然有口無心,卻能有種點化的意味。多個人多條路,說不定關鍵時候你就能幫到我們。」

    「沒問題。」我痛快地說,去東南亞旅遊,還有錢拿,何樂而不為。縱盡布巴。

    潘大勇讓銅鎖他們三個跟他回別墅去住,有消息再另外通知我,安排時間一起到東南亞。出包間大門的時候,潘大勇千叮嚀萬囑咐,千萬不可把這裡的事往外說。這是他們幾個人的終極秘密。

    我嘴上答應的好,其實暗暗打定主意,必須要告訴解鈴。

    因為這裡面牽扯到了隱化成仙和煉魂珠,我好奇心爆棚,不跟解鈴說一說,我怕憋死。再說解鈴那是什麼人,別的不說,就是嘴嚴。什麼話到他那兒就算到一站了,他不可能再往外抖落。

    和他們分手之後,我在路上心急火燎給解鈴打電話,還真打通了。

    解鈴聲音顯得很疲憊,似乎剛忙活完什麼事,我說我有十萬火急的大事要和你講。解鈴道,來我家吧,我已經回來了。

    我打了車直接去他家,有段日子沒看見他了,還真挺想。敲門後,是解鈴開的門。進到他家,發現房間裡並不是他自己,居然還有個意想不到的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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