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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十六章 借屍 文 / 奔放的程序員、

    「那二米身上染的髒病……」二嫂輕輕問。

    解鈴道:「我也沒搞清楚,想來也是這個鬼東西傳的。」

    眼前這種場面實在詭異,凌叔經驗老道,提出建議還是先回村裡再說。

    羅二米躺在地上,身有劇毒,誰也不敢碰他。解鈴在車子後座找到一條毯子,把羅二米整個卷在裡面,抱著他放到車後箱,順便把那個恐怖的木偶娃娃也扔進車箱裡。

    「我媽的墳?」我指著墳塋詢問解鈴。

    解鈴看看我們,歎口氣:「裡面空的,整個掏空了,沒有看到你們母親的骨灰盒,已經被人動過手腳。」

    羅大米臉色鐵青:「到底是誰幹的?我草他媽的。」

    「大哥,我懷疑一個人。」我說。

    羅大米看我。

    「雷子。」我道:「你忘了今天在宴席上他大放厥詞?要讓咱們家死乾淨。我覺得最有可能動手的就是他。」

    羅大米沒說話,想了想才說:「先把老二拉回去,從長計議。」

    回到村裡,我們直接回到大哥的小洋樓,一樓有很多空閒的房子,隨便收拾出一間,讓羅二米先躺下。羅二米躺在床上,誰也不能靠近,他身上幾乎潰爛,每一處紅色斑點都鼓出一個膿包,正在破裂流膿流血。隨著身體的糜爛,還散發出一股非常難聞的味道,就是那種能讓人聯想到麻風病的味兒。

    解鈴道:「這人不行了,打電話叫救護車吧。」

    「解兄弟,你不能救二米嗎?」二嫂哭哭啼啼地說。

    解鈴歎口氣:「毒氣攻心,毒侵骨髓,我確實沒辦法,讓西醫看看吧,扎點抗生素什麼的,或許能維持一段。」

    這次救護車很快就到了,非常順利地把羅二米接上了車。解鈴千叮嚀萬囑咐,這是烈性傳染病,連大夫都捂鼻子,羅大米給二嫂塞了張銀行卡,讓她隨車去醫院,怎麼治療聽院方安排,別考慮花錢的事。就算羅二米救不活,也不能讓他臨死前遭受更大的痛苦。

    這攤事總算安排完了,天色也黑了,院子裡一片狼藉,誰也沒心收拾。關上門,我們全家人都到了廳堂,羅小米聽了今天的事,特別害怕,緊緊挨著我坐著。

    屋子裡雖然亮著燈,可氣氛極為壓抑,恐怖的木偶娃娃就扔在大廳中間,兩隻烏溜溜的眼睛,嘴唇裂開似笑非笑,帶著一股沉悶的陰森之氣。

    「大哥,你到底有什麼秘密,趕緊說了吧。」我簡直就是在央求他。「先是小米,再是咱爸,然後是二米,一個接一個,好好的家就這麼敗了嗎?」我幾乎聲淚涕下。

    我渾身顫抖,心中的霧霾驅散不開,看到羅二米和羅小米的慘象不得不想到自己,這種陰毒的手段簡直無痕無跡,把人折磨得夠嗆,真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幕後始作俑者到底是誰?為什麼要用這麼毒的手段?

    羅大米彷彿一夜白了頭,他一支接一支地抽煙,煙灰缸裡全都是煙頭。

    「當家的,到這個時候了,你平時的勁頭哪去了,趕緊拿個主意。」大嫂催促。

    羅大米長歎一聲,把煙掐滅,緩緩說道:「這樣吧,現在我就去找雷子,有些事我也懷疑是他做的。」

    解鈴拉住我說:「大哥,我們和你一起去。」

    我們三人來到雷子家,天色擦黑,院子大門上著鎖。羅大米「匡匡」砸門,就聽狗窩裡護院狗狂吠,汪汪叫著。他疑惑地說:「這裡的狗都識人,熟門熟路的怎麼會叫的這麼厲害?我哪次來,那條狗都老老實實的,今天是怎麼了?」

    我說:「可能是解鈴來了吧,他是外人,狗當然不認識他。」

    羅大米不置可否。

    按說這邊叫門,那邊狗吠,裡面人應該很容易就聽到,可偏偏很長時間沒人出來開門。羅大米有些焦躁,罵罵咧咧說:「是不是雷子做了什麼虧心事,不敢來開門。」他隨即高喊:「雷子,趕緊開門,我是你羅哥。咱倆有什麼恩怨面對面談,別貓在屋裡裝死狗。」

    裡面屋子的燈一直亮著,很顯然雷子是在家的,可還是沒人出來。

    解鈴揪揪鼻子,神色有些凝重:「有點不對勁。」

    羅大米罵道:「馬來隔壁的,是不是煤氣中毒死家裡了。」

    這話就有點惡毒了,我趕緊咳嗽一聲,示意他不要說這樣的話。

    就在我們沒主意的時候,看到正屋門一開,雷子匆匆走出來。這人真怪,大晚上的,居然穿著一身黑色雨衣,就算是才從外面回來,可現在天空無雨,實在想不通為什麼穿這麼一身。雷子來到院門口,臉色有點冷:「你們來幹什麼?」

    羅大米道:「有些事想和你說,你先把門打開,咱們一邊門裡一邊門外的,我不舒服。」

    雷子神色焦躁:「有什麼事明天再說,黑燈瞎火的我要睡覺了。」

    羅大米聲音拔高:「雷子,你能不能先把門打開?咱們羅家雷家是世代鄰居,遠親還不如近鄰呢,就算咱倆有什麼恩怨,畢竟是老鄰居,說話能不能別用鐵門隔著。」

    雷子雙眼冒火,像是有點歇斯底里:「你們到底想幹什麼?別纏著我!」

    羅大米還來了強勁:「你不把門打開,我就在外面喊,看咱倆誰不要臉。」

    「好,好,我他媽怕你了。不過我不能招待你,有什麼話趕緊說。」他把院門的門鎖打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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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羅大米看到鐵門開了,直接一推,大步流星往裡屋走。雷子一把拉住他,聲音都變了:「你幹什麼?姓羅的,我他媽一直忍著你,你別騎脖頸拉屎。」

    解鈴拉住我,低聲說:「這個雷子不對勁,身上有股鬼氣。」

    我一聽就毛了,越看雷子越害怕。他晚上穿雨衣也就罷了,而且神情閃爍,焦躁不安,就像一枚嘶嘶引燃的定時炸彈。

    羅大米還在和他糾纏,我走過去說:「大哥,算了吧,明天早上再說吧。」

    「你們幹嘛呢?」這時,從屋裡出來個女人,我看了看,正是雷子的老婆。我和這娘們沒什麼交集,偶爾也就見過一兩次,不過她這個人很有特點,見之不忘。她的兩條眉毛特別濃,像兩隻大毛毛蟲趴在眼眶上,整個人看上去讓人極不舒服。真不明白雷子怎麼找了這麼個娘們,每天睡覺一個被窩都怎麼鑽的。

    大晚上的,這娘們也嚇人,穿了套紅色運動衫,別看光線這麼暗,可她往這一站卻極為扎眼。這兩口子,一個黑色雨衣,一個紅色運動衫,皆是滿臉鬼魅妖氣,讓人看了汗毛直豎。

    羅大米也有點害怕了,咳嗽幾聲,趁勢下台階:「好,好,有什麼話明早再說。」

    我們急匆匆離開,身後雷子家鐵門匡當上了鎖。

    回到家,羅大米也沒有別的話,步履蹣跚上樓睡覺了。

    解鈴讓大嫂和小米都去休息,偌大的客廳只有我和他兩個人。他蹲在地上,看著木偶,招呼我過來。我走過去,蹲在旁邊。這木偶有種說不出的邪勁,看得讓人骨頭縫冒涼氣。木偶我見多了,可從來沒見過這麼邪性的,那模樣特別像葬禮上的紙人。

    解鈴把木偶翻過來,用折疊刀把後面的那一塊割開,一捅開縫隙,馬上從裡面冒出股股黑水,泛著腐臭的氣味。他讓我到後院取來一條麻袋,平鋪在木偶下面,他慢慢切割,在木偶身後劃開一塊火柴盒大小的面積。

    木偶身體裡有很多黑黑的汁液,不知道是後天滲進去的,還是製造時有意灌進裡面的。解鈴又讓我到廚房取來一雙筷子,他操縱筷子,小心翼翼伸進黑水裡撥拉,時間不長,從裡面夾起一樣東西。

    一拿出來我就愣了,這是一枚玉。很是精緻,拇指指蓋大小,上面似乎陰紋著什麼圖案,實在太小也看不清楚。解鈴讓我不要碰這枚玉,用筷子在木偶裡又夾出一樣東西。這是一張黃顏色的符咒,也就手掌長短,不知道經過什麼特殊處理,泡在水裡拿出來居然滴水不沾,水珠掛在上面猶如水銀在玻璃上滾動。

    看到這張符咒,解鈴整個臉色都變了,臉色變得煞白,我從來沒見過他這麼嚴肅的樣子。

    我也害怕起來:「怎麼了?」

    解鈴深吸口氣,指著符說:「你看到了什麼?」

    筆首發

    符咒上寫著紅色的字,從上至下排列,看上去應該是硃砂寫的。字形很古怪,有點像很古老的鳥篆。我挨個字很仔細地看下去,幾乎一個都看不懂,看到最後只有一個字稍有些眼熟。這個字外面是個「屍」字,裡面套著兩個小字,看上去有點像「鬼」和「斗」。為什麼不敢肯定呢,因為這兩個字皆是連筆而成,筆劃恣意拐彎,似像非像。

    我把想法說了,解鈴點點頭,指著木偶說:「這東西很可能是個借屍傀儡。」

    一說到傀儡,我馬上想起請碟仙時佔到的那個「傀」字。

    「借屍傀儡?」我疑惑地問。

    解鈴說:「中國道法源遠流長,發展了幾千年,到最近這一百年才斷了傳承。各種奇門邪術,包羅萬象,有些常人想都想不到。我判斷,我們眼前的這個木偶邪法是出自傀儡術裡的借屍。」.

    miaobig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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