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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九十二章 哪裡逃 文 / 真命虎哥

    公元199年,對於西涼諸郡來說是極不安靜的一年。

    漢帝廣開互市,促進西涼與關中甚至關東進行交易。一隊隊的牛馬在涼州人的驅趕下送到關中各地交易,一路上不時的出現巡邏的官兵,保護客商避免被馬賊所乘。而連接關中和涼州的渭河,漕船來來往往,穿梭不息,一船船糧食從關中運到涼州,水面上也照例有駕著連弩和弩車的官船來回巡邏,震懾水賊。

    有了牛馬,關東和關中等地就配合曲轅犁耕種更多的土地,產出更多的糧食。而涼州的羌民有了可儲備的糧食,過冬之糧無虞,則可放心的放牧,誰也不願意冒著生命危險叛亂甚至劫掠。

    除了交易獲得了糧食,土豆也在諸郡開始種植起來,這種高產抗旱的農作物給涼州人又新增加了一種口糧。

    對於漢軍掌控的涼州之地,雖然說不上歌舞昇平,但是漢陽、金城、安定、隴西諸郡的羌民,心情一天比一天好,草原上的牧民們歌聲一天比一天嘹亮。

    漢帝的西征大軍於四月中從姑臧城出發,繼續西征。旌旗所指,勢如破竹。一路幾乎沒遇到像樣的抵抗,很多守軍不是一戰即潰,就是望風而逃。

    不到一個月,武威郡盡皆歸於漢帝麾下,這還是劉協控制了攻襲的速度。每攻下一城都要盤桓數日,任命治理官員,並親自傳述其治理政策,方可放心的進攻下一座城。

    大軍繼續向張掖郡進發。

    張掖,原意是「張漢臂掖,以通西域」,此地在後世是「魚米之鄉」、「桑麻之地」,但是此時仍以放牧為主。人口並不多,只有兩萬多戶,八萬多人口。

    一如前面的戰爭。漢軍幾乎沒遇到什麼抵抗,一個月時間就佔領了大半個張掖郡。就在眾將士士氣昂揚。揚言在要在三個月之間攻下酒泉和敦煌,年底之前掃平西域。

    只有龐統的眉頭皺得越來越緊了,終於他請奏劉協停止進攻的速度,先休整一個月再繼續出擊。這給正在興頭上的將士們無異於當頭一瓢冷水,遭到大多數要求趁熱打鐵、乘勝追擊的將士們的反對。

    龐統道,我等一路急攻而來,攻下三郡共27城,留下駐守軍隊三萬餘人。雖然招的八千新兵,但如今總兵力不過七萬餘,而且後面的輜重尚未跟上來,若不休息和整頓,輕兵一路長途奔襲,恐中了韓遂的誘敵之計;據探子所報,韓遂在福祿城至少尚有精兵五萬,而烏孫國吞併龜茲和蔚黎、危須、山國等國,如今統兵也有十萬之眾,敵軍共有十五萬兵馬。幾乎三倍於我軍,又皆是騎兵,若我等區區七萬多軍隊再分兵攻襲。萬一十五萬敵軍突然齊齊來襲,我等何以抵擋?

    劉協倒吸了一口涼氣,額頭漢水涔涔而下。想起一路順風順水的,的確像是韓遂的誘兵之計。雖然說自己有連弩、弩車和神雷這些利器,但是如今眼看就要攻到酒泉郡,如果再這樣分兵四處襲擊,的確難以阻擋十五萬騎兵的攻擊,一旦失敗則敵軍將會一路追襲而來,整個西涼都將危險。當年的李儒不就是用了這招誘敵之計。

    劉協望了一眼牆上的手繪地圖。指著兩城道:「屋蘭、刪丹必須拿下,張橫和候選兩人。每次都是一攻即逃,分明是引誘我等一路深入。入其翁中。朕須取其性命,給韓遂送上一份大禮。」

    龐統點了點頭道:「此兩城之前尚有昭武和觻得兩縣,可以攻之。」

    ……

    刪丹城。

    韓遂手下大將張橫手持大刀站在城頭,望著遠遠奔來的一騎奔來的斥候,問身邊的一個將領道:「弟兄們都收拾停當否,漢軍到五里之外,我等就須從西門撤出。」

    那將領道:「稟報將軍,弟兄們已整裝待發,城中糧食輜重早已運到昭武城,請將軍放心。」

    張橫得意的哈哈大笑:「這個老鼠戲貓的遊戲很好玩,漢軍氣勢洶洶而來,不可一世。待過了張掖,西涼王殿下再率大軍一舉滅之,如此涼州之地又將重回西涼國之手,我等富貴將不可限量也。」

    那遠奔而來的斥候已氣喘吁吁的奔至城下,高聲喊道:「報~漢軍已到五里之外。」

    張橫收住笑聲,急聲令道:「速速傳令撤兵,另傳告全城百姓,漢軍恨極羌人,必欲屠城,要想活命,須速速撤離到昭武或觻得方可保命。」

    那將領苦笑的搖頭道:「將軍,不必浪費時間了,如今此間的城民,聽說漢軍厚待羌人,不少人已偷偷逃往日樂和番和等地,投奔漢帝。」

    張橫怒道:「那還廢話什麼,速速傳令撤離。」

    刪丹東門方向,遠遠一道黑線湧來,帶起一片遮天蔽日的塵土。

    刪丹城西門大開,三千鐵騎在張橫的率領下打馬狂奔而出,直奔昭武城方向。他和候選已約好,一個退昭武城,一個退觻得城。逃命和誘敵,就是涼王交給他們的使命。

    前面一馬平川,三千騎兵的馬蹄如鼓一般踩動著地面,張橫一邊跑一邊回頭望著背後的刪丹城哈哈大笑。

    這一路來,他邊戰邊退,沿路將各城庫房中的糧食和其他輜重全都運往了酒泉郡,甚至煽動城中的居民撤往酒泉,讓漢軍一路得不到補給,而他們的望風而逃,又大大刺激了漢軍的進攻*,長途奔襲而來。整整半年多以來,他和候選完全按照西涼王的指令而行,而且做得非常好,西涼王共給他們發了三道嘉獎令。

    如今只要如法炮製再守一城,他的使命就要完成了。想到這裡,他心頭一陣興奮。

    「前頭有敵兵!」一個士兵驚恐的喊道。

    張橫一驚,抬起頭望去,只見遠遠的一隊騎兵如旋風一般朝他們奔

    奔來。

    來軍越跑越近,一桿斗大的「胡」字旗在風中招展,一個黑塔般的大將率著眾騎飛馳而來。

    「是胡車兒,漢軍來襲……」有人驚呼道。

    從人數來看,漢軍只有一千騎兵。

    張橫眼中閃過鄙夷之色,厲聲喝道:「漢軍只有千騎,而我等有三千人,殺了他們!」

    說完手中的長刀一舉,率先殺了過去。

    後面的士兵也看清敵軍兵力佔絕對弱勢,一路逃奔慣了的他們,突然遇到一隻軟柿子,不禁士氣高漲,跟著張橫嗷嗷大叫著衝了上去。

    兩軍越跑越近,眼看相距不足一百五十步。

    前面的漢軍突然手上一揚,一把把連弩對準了來敵。

    咻咻咻!

    上千隻利箭在強勁的機簧的彈射下,刺穿了空氣,激射而來,像傾盆大雨般傾瀉向涼軍。

    只聽一片慘叫連天,涼軍紛紛中箭墜馬,又被後面奔來的馬蹄踩死踩傷一片。

    張橫因為跑得太前,故射向他的利箭並不多。他揮舞起大刀,奮力擊開一箭,發狠大吼道:「我等沒有退路,唯有一拼,殺!」

    說完揮著大刀迎向胡車兒殺去。

    胡車兒嘴角帶著一絲冷酷的笑意,一拍胯下良駒,舉起那把六十斤的獨腳銅人槊攻向張橫。

    他原本膂力過人,但是武藝平平,但是近年來和趙雲、典韋等一班猛將廝混在一起,武藝突飛猛進,能在第一力士典韋手下走過五十招,豈會將武力平平的張橫放在眼裡。

    張橫知道胡車兒力量在自己之上,一桿大刀舞得刀影瞳瞳,不與胡車兒相碰,只是利用刀速和技巧與胡車兒游鬥。

    可惜他遇到的並不是當年的胡車兒,鬥不過三合,刀桿便被胡車兒的巨槊擊中,「砰」的一聲,大刀便被磕飛。

    張橫大驚,正要打馬奔逃,巨槊挾著風雷之聲迅疾打中他的後背。這一擊何止千斤之力,張橫口中鮮血狂噴,摔落於馬下。

    「你不是善跑嗎,怎麼不跑了,哈哈!」胡車兒收起巨槊,望著地上張橫的屍體滿意的咧嘴笑了。

    自隨劉協以來,他除了斬殺過身受重傷的徐榮,再也未斬殺過百人長以上的敵將,今天總算如願。

    抬眼望去,近衛營已殺得涼軍潰不成軍,但是也死傷不少,他驀地一聲大喝:「張橫已死,你等還不速速投降!」

    原本已潰散的涼軍,聽到主將已死,哪裡還敢戀戰,跑得快的立即打馬就逃,跑得慢的只好棄械投降。

    ……

    同樣的情景出現在屋蘭城西。

    候選率著三千精兵剛剛跑出城門不遠,就遇到一隊人馬攔在他們的面前。

    領先一人,身長九尺,豹腰猿臂,手執虎頭湛金槍,滿面冰寒,雙眼充滿不屑和冷酷的殺意。其身後的士兵個個如狼似虎,隨時撲擊而出。

    「錦馬超!快往左撤!」

    候選倒吸了一口涼氣。近年來馬超的名氣大振,威震西涼,已經超過了號稱「西涼第一將」的閻行。候選哪裡敢攖其鋒芒,急忙喝令部曲往左撤。

    可是已經晚了。

    對面的騎兵在馬超的率領下縱騎急速奔來,一桿桿標槍帶著「嗚嗚」的破空之聲,狠狠的投擲向韓軍。

    只聽見一片人仰馬翻的慘叫聲,韓軍瞬間被投槍射倒一片,四散奔逃。

    候選急忙打馬疾奔,奈何他胯下的馬怎及千里良駒沙裡飛跑的快,剛剛跑出半里地,就被馬超追了上來。

    兩桿投槍齊齊射出,一桿射中他的坐騎,一桿射中他的後背。

    這只邊打邊逃的涼軍,牽著漢軍的鼻子逃了半年,終於徹底了結在屋蘭城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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