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八十章 四面並歌 文 / 真命虎哥
第一百七十八章四面並歌
夏陽城內,一陣大亂。
呂布率一千鐵騎在張濟府邸上撲了個空,立即集結兩萬鐵騎,浩浩蕩蕩的殺向張濟叔侄麾下部曲的大營。
兩軍在城中相遇。呂布兩萬兵馬,張濟叔侄一萬兵馬,將城中地帶擠得水洩不通。
張濟又驚又怒,指著呂布道:「呂布,我與你無冤無仇,為何又來害我?」
呂布怒笑道:「無冤無仇,你當呂某是三歲小兒嗎?今日必取你等性命。」
說完一拍胯下赤兔馬,如閃電一般殺向張濟,身後宋憲、曹性和侯成三人率著大軍也呼嘯著跟在呂布身後殺來。
張濟和張繡一咬牙,挺起長槍雙雙和呂布戰在一起。
呂布一聲長笑,揮起畫戟舞得虎虎生風。
不過三合,張濟的長槍便被挑飛,張繡被一戟削去頭盔和一塊頭皮。
兩人大驚,打馬就逃。
呂布爆喝一聲「哪裡逃!」
赤兔馬快,閃電一般追上張濟,長戟一抖,張濟便一聲慘叫被刺中背心,斃命於馬下。
張繡亡命逃竄,遇到宋憲攔阻,不敢戀戰,虛晃一槍便急忙奔逃。
宋憲在背後緊緊追趕。
呂布一拍赤兔馬,衝向那不知所措的掌旗兵,長戟一舞,便將那掌旗兵連人帶旗砍於馬下。
張軍見大旗已倒,主將又不知去向,瞬間大亂,迅速潰散,敗如山倒。
張繡跑了一會,回頭看到宋憲不依不饒的緊緊追來。不禁心頭大怒。
他暗暗放緩馬蹄,待得宋憲追得近來,突然大喝一聲。翻身踩在馬鐙上,回頭一槍如毒蛇般刺向宋憲。
回馬槍!
槍去如電。宋憲躲閃不及,被一槍刺中咽喉,死於馬下。
張繡不敢停留,刺死宋憲之後疾奔西門。
西門守城士兵是他的部曲,他飛馳而來,遠遠的就喊道:「快開城門!」
守門士兵尚在迷糊之中,見到自家主將亡命逃來,急忙將城門打開。自己率先跑到了主將前面。
張繡馬不停蹄的縱騎而出。
城外的漢軍見到西門大開,在負責西門的主將典韋的帶領下,大聲吶喊著殺了過來。
典韋一馬當先,正遇到亡命奔來的張繡,雙鐵戟呼嘯著攻了過去,張繡急忙挺槍來迎。
只聽砰的一聲,手中的虎頭金槍被擊得飛向了空中。
張繡吐了一口鮮血,調轉馬頭往左邊奔去。
一隻小戟飛來,倉皇失措的張繡躲閃不及,一戟正中後背。死於馬下。
已經衝出來的張軍,見到自家主將被一猛將擊殺,前面又殺來大批漢軍。嚇得又往回跑,帶著漢軍殺入城內,反過來衝散了呂布的追兵。
呂布大怒,大聲呵斥著部曲奮力殺向城門。
只聽一聲巨喝:「呂布休得囂張,典韋前來會你。」
只見一個半截黑塔般的戰將舉起兩隻粗大的鐵戟,飛身向自己殺來。
呂布喝一聲「來得好!」
三戟相交,兩人同時晃了一下,雙雙大喝「好傢伙」,又廝殺在一起。
三軍混戰。群龍無首的張軍逐漸讓開一邊,與漢軍一起大戰呂步軍。雙方鬥了個勢均力敵,相持不下。
就在這時。呂布後軍突然大亂,背後殺生四起。
一身帶血的侯成拚命衝了過來,氣喘吁吁的喊道:「呂將軍快撤,漢軍從南門和東門殺進來了!」
呂布長戟暴起,逼退典韋,怒喝道:「漢軍怎麼殺進來的,曹性呢?」
侯成哭道:「曹性將軍已被漢將趙雲所擊殺,如今只有往北門撤了,再晚就遲了。」
呂布狂怒的回頭再次擊開典韋的雙戟,一拍赤兔馬,高喝道:「撤往北門!」
身後的大軍邊戰邊退,跟著呂布衝向北門。
北門大開,并州軍隨著呂布亡命逃出。
背後被砍殺和射死的騎兵無數,最後跟在呂布身邊的只有不到一萬兵馬,餘者非死即降。
一戰過後,劉協收得降兵一萬多,麾下騎兵達到一萬五千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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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協輕裝出陣,率著兩萬精兵,包括近衛營、龍騎衛、連弩營、龍弩營,追往皮氏城——呂布最新佔領的一個小城。
沿路的村莊或多或少都被呂布的并州軍洗劫過,一路上的慘景令劉協怒髮衝冠,恨不得立即將呂布碎屍萬段。
大軍一路急行,很快就到了皮氏城下,將皮氏城團團圍住。
這一仗非常艱苦,呂布已達瘋狂狀態,只要漢軍動用投石機攻城,便抓城中百姓上城樓抵擋漢軍的石雨。他知道像皮氏這樣的小城,投石機只要轟上半天就會倒塌。
劉協不得不停止投石機,指著呂布怒罵其毫無人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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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已經瘋狂的呂布在城牆上哈哈大笑道:「漢帝陛下,你若率兵強攻,呂某絕不連累城中百姓。但若是動用投石機和弩車,便休怪呂某無禮。漢軍之中,儘是土雞瓦狗之輩,若誰敢與呂某單獨決鬥,呂某定當奉陪。」
城樓下的典韋和趙雲兩人大怒,紛紛請求與呂布單挑,被劉協制止。
劉協望著呂布,冷冷的笑道:「莫非此人已自知死期已到,竟然癲狂到如此歇斯底里的地步。」
或許容不得呂布不癲狂,明明實力佔優,三萬鐵騎,那是相當於十五萬步兵的強勁實力,縱橫天下無人可擋,卻被龍弩車壓制得毫無機會,又屢次中計,被追殺得如同喪家之犬,怎能叫他不窩火。
一旁一直沉吟不語的龐統道:「既然他已癲狂。臣就讓他徹底瘋掉。」
次日開始,龐統便令大軍撤到一里之外,每晚派人在城樓下敲鑼打鼓。大吵大鬧,徹夜不歇。
城樓上的士兵不勝其擾。被吵得要發狂,恨不得衝下城樓與漢軍拚命。
呂布便令士兵們分成幾組,輪番休息。然而十多天下來,漢軍徹夜不停的鑼鼓聲令所有的呂步軍士兵變得焦躁不安,脾氣十分暴躁。營中動輒出現自相鬥毆事件,一天要發生兩三起。
就在呂布軍變得越來越狂躁,尤其是夜中的守衛,經常出現鬥毆事件。漢軍的鬧城計策突然停了。一直到三更都沒出現鬧騰。
呂步軍疑惑的望著城下,心中反覺不安起來。
一陣奇怪的聲音若有如無的傳來,極其悠揚而動聽。
「是羌笛。」有人道。
笛聲越來越響,穿透夜空,飄向城樓上,令城樓上的士兵一陣迷惘。
這時又隱隱傳來歌聲,也是逐漸越來越嘹亮。
「綢繆束薪,三星在天。今夕何夕,見此良人。子兮何兮,如此良人何!
綢繆束。三星在隅。今夕何夕,見此邂逅。子兮何兮,如此邂逅何!
……」
這是一曲並地之歌。城樓上的人一陣迷醉,很多人忍不住跟著唱了起來,渾然不知身在何方,似乎又回到了故地。
「九年了,整整九年了……」一個老兵喃喃的自語道。
「是啊,當年我等隨丁刺史奉何大將軍之命出并州,前往雒陽誅殺閹黨。想不到這一出并州,便九年未回……」另外一個士兵也不勝唏噓道。
城下歌聲一曲接著一曲,都是并州的民歌。城上的人似乎都癡了,情不自禁的跟著唱了一曲又一曲。
許久。歌聲停歇。
眾人悵然若失。
不知是誰率先哭了起來,城樓上的士兵都是淚光點點。
一個年老的士兵突然高聲道:「弟兄們。我們離開故鄉已經九年了。當年我等為征討閹黨而來,而這九年我等卻在反叛中度過。當年的四萬并州鐵騎,如今卻只剩下我等了,可憐無數的兄弟埋骨他鄉,還落得個叛賊之名,我等為何要在此?我等為何而戰?」
另一個士兵也激動的站了起來,高聲回應道:「這位兄長說的對,我等原本就是大漢子民,為何要反叛漢帝陛下,白白送掉性命,還落得身後罵名?」
眾人轟然響應。
「放肆,你等敢造反嗎?」一聲怒喝傳來。
只見侯成率著十幾個侍衛,殺氣騰騰的踏上城樓,厲聲怒斥。
眾人一陣默然,軍人的服從性和長官多年的積威令他們很快平靜了下來。
侯成見眾人的氣勢已被壓了下去,更加氣焰囂張,厲聲問道:「適才是誰在此喧嘩,蠱惑人心,給本將軍站出來!」
眾人低頭不語。
侯成刷的拔出腰中的寶劍,指著面前一個士兵喝道:「適才是誰在蠱惑士氣,速速給我交待出來,本將速速有賞,否則便拿你問罪。」
并州之人性格素來倔強,那名士兵一扭頭,哼了一聲,不予理會。
侯成怒極,一挺長劍刺入那名士兵的腹中。
那名士兵痛苦的捂著腹部,高聲喝道:「弟兄們,不要再糊塗了,我們不能再做叛賊了。」
城樓上轟然大亂,連日的焦躁和怒火瞬間爆發,一名百夫長率先拔刀向侯成砍去,城樓上近千的士兵怒吼著齊齊舉起兵器向侯成和他的侍衛砍殺過去。
可憐侯成開始還在大聲呵斥,不一會便被刺得千瘡百孔,屍橫城樓。
城樓上的士兵發洩完怒火,望著地上的侯成,不禁驚呆了,一時不知所措,齊齊把視線朝那帶頭動手的百夫長望去。
那百夫長喝道:「事已至此,諸位不必驚慌,我等就此打開城門,迎接漢軍入城,也算是全了我等的忠義之名。」
眾人轟然響應,紛紛舉起兵器高呼大叫。
皮氏城南門被打開,早已等候多時的漢軍一擁而入。
趙雲一馬當先衝了進來。
剛剛殺入城來,接到消息的呂布已率兵趕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