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七章 多災多難 文 / 水沐蓮清
但見得巫師準備離開，梁以薇連忙開口叫住他，「我還想知道你為什麼會在這個地方出現。」
這裡是張家的庭院，雖然戒備不算森嚴，但是也不是可以任由他進出的。而且他知道附近的地形，也知道在什麼地方候著自己，所以，斷然一定是張家府上的常客。
她上一世活得渾渾噩噩，明明發現了很多事情卻置若罔聞。這一世可得活得清明，萬不能繼續如此。巫師停下腳步，也沒有一絲一毫的遮掩，轉而說道。「你是張府席上的座上賓，我也一樣。」
梁以薇點頭，他既然是張府的座上賓，那麼理應該和自己和梁家人親近，怎麼到頭來竟然變成了寶妃的人呢？她細下思量，根本就沒有注意到巫師已經走遠了。
只能繼續散步，乏了就回到自己的庭院當中，想來現在是明歷十年，也是多災多難的一年。
…………
「今兒個有什麼喜事，不過剛剛日出就聽到喜鵲鬧了枝頭。」張夫人笑著搖曳著身子走了進來，張振也非常高興，揚了揚手中的小冊子，「有貴客臨門，自然是一樁喜事。」
他一邊說，一邊指了指眼前幾大箱子的禮物。這是京城梁大人拖老媽子帶過來的東西，說是為了感謝他們照顧梁以薇，於是特意送了些東西過來。東海珍珠，南海珊瑚，玉麒麟，祖母綠，玉如意……總而言之，都是非常精緻而貴重的禮物。不愧是京官，梁府的出手，還真是大方呀。
張夫人也非常高興，趕忙跟著張振一起清點禮物。對老媽子陪著笑，「梁大人這未免太客氣了吧。大家都是一家人，那梁以薇還是我們的侄女，照顧她本就是分內的事情，這樣實在是太不好意思了。」
嘴上雖然這樣說，但是一雙眼睛已經非常誠實地表明，她對這些禮物實在是太喜歡了。張振輕輕搖頭，壓下心中狂喜，「吳媽媽這次過來，可有什麼事情需要幫忙的呢？又打算在府上住上幾日？」
那候在一旁梁家的來人，便是府上的吳媽媽，吳媽媽是梁夫人身邊的老人，跟了夫人約莫有二十餘年的日子。雖然只是個奴僕的出身，但是卻頗有一定威望名聲。張振對她也是略知一二，這次梁府竟然派了她過來，那就不是送禮物這麼簡答的事情了。
吳媽媽對張振和張夫人拜了拜，「竟然老爺已經說到這事情了，老媽子我也只能厚著臉皮說了，老爺和夫人心中想著四小姐，想接她回府上小住，就不知道方便不方便了。」
張振陪著笑，話都已經說到這個地步了，他哪敢說一句不方便。不過在心中微微嘀咕了一句，看來梁以薇之前果然收到了風聲，否則才不會突然變了性情。索性他也不算愚笨，這些日子將梁以薇照顧得很好，想來她不會在梁大人面前胡亂說話吧。「怎麼不方便呢？我這就去找四小姐過來。」
吳媽媽點頭，尋了一處地方坐下。因為代表梁家，縱然只是一個下人，她一樣坐上了尊位的椅子。
丫鬟趕忙將梁以薇尋了過來。
梁以薇這一路都在揣測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直到看到吳媽媽的時候，這才一下子醒悟了過來。她是來接自己回府的吧。
梁以薇還記得，自己當初離開張家，就是吳媽媽過來迎接的。吳媽媽這個人雖然精明，但是對夫人非常愚忠，根本就不可能有被她所用的可能。
當然，這也只是之前梁以薇的想法。可是就現在的她看來，這世上就沒有不能收買的人，只是所用的方式不一樣。之前覺得全無章法下手的吳媽媽，現在想想，也不是不能成為自己的棋子。
吳媽媽雖然知道梁府從來就沒有承認過梁以薇，但是還是起身行禮，「四小姐。」
梁以薇微微衝著她點了點頭，然後看了看張振和張夫人，「舅舅，舅母，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這次吳媽媽過來，應該是接我回府的吧。」
吳媽媽微微一怔，難道梁以薇有未卜先知的能力，竟然知道她此行過來的打算？但也只能陪著笑，點了點頭，「四小姐猜得不錯，是老爺讓我接四小姐回府的。」
梁以薇輕輕搖頭，梁已升當然要接自己回府了，因為馬上皇上的聖旨就到了，要將梁家的女兒送給不受寵愛的太子為妃，以後但凡太子做了鄰國的人質，那麼梁家的女兒也得跟著一道。他捨不得自己的女兒受苦，於是就想到了她。這還是梁已升第一次想到她這個女兒，可竟然是因為這樣的原因。
輕蔑，卻略帶苦澀地笑了笑。
想來自己這女兒也不算是一無是處，起碼會在這個時候想到自己。
「吳媽媽準備什麼時候啟程呢？」梁以薇已經不關心上一個問題了，她現在只想知道自己什麼時候可以走。吳媽媽驚訝於梁以薇的承受能力，竟然可以在這麼短的時間就接受這事情。「明日一早吧，我們早些上路，也可以太平一些。」
梁以薇沒有反駁，只是輕輕一笑，她隱約記得，自己這一路，可非常不太平，別說早些回到梁府，差點連性命都不保了。
「既然如此的話，那今晚吳媽就在這裡住下吧，我給你準備上房，晚上再備上好酒好肉給薇薇送行。」張振厚著臉皮見縫插針，甚至於還故作親暱地叫了梁以薇的小名。
可是她不覺得親切，只覺得週身一寒。
「那就謝謝張大人款待了。」吳媽這一路的確舟車勞頓，既然張振有心，那當然得收下了。反正一個晚上，也趕不了多少的路。
而且，要回到梁家，有些事情還須得梁以薇明白。
這是梁以薇在張府最食不知味的一頓，雖然滿座都是美味佳餚，但卻吃得一點都不盡興，因為不但要迎合張夫人和張振的頻頻示好，還得接受張曉娟冷嘲熱諷寫滿嫉妒的眼神。更為重要的是，整個晚飯時間，吳媽的眼睛就沒有一刻是離開了梁以薇的。
她覺得自己彷彿成為了珍奇異獸，否則為什麼所有人都將目光湊了過來呢？
晚飯後，梁以薇專程去拜訪了吳媽。
為了表示自己的誠意，她連屏兒都沒有帶上。不過老實說縱然屏兒已經表示了自己的忠心，但是梁以薇心中還是滿滿防備。她現在已經沒有辦法做到，去輕輕鬆鬆完完全全地相信一個人了。「吳媽媽你找我做什麼，不過剛剛飯後，吳媽就把梁以薇叫了過來，而且神情非常嚴肅，顯然是打算訓話了。」
梁以薇坐下，整好以暇地看了吳媽一眼。「吳媽媽這是有事情要同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