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086刺客是逍遙閣殺手? 文 / 夜三爺
楚雲白和他對視了一會兒後,轉移了視線,看向了祁悠然。
「真是想不到,你我幾年後再見,竟會是因為這個女人。等她醒了以後,我倒真要好好的看一看,她有哪兒是與眾不同的。」
「她醒了以後,你該走了。」楚雲逸拂衣坐下,同樣看向祁悠然說道儼。
楚雲白輕笑出聲,「做事如此之絕,也的確是你的作風。可惜的是,就算這位美人兒今日能醒的過來,她體內的毒也一時半會兒清除不乾淨。所以我這一趟行程,恐怕沒有兩三個月,是走不了的,要讓太子殿下你失望了。稔」
好不容易有機會回來,他怎麼會那麼輕易的就走?楚雲白一直盯著祁悠然體內的小東西,看著它歡快的在她體內跑來跑去,因為毒素的關係而變的十分的興奮躁動。不知如果這女人今天死在這兒的話,楚雲逸會是什麼樣的表情?楚雲白忽然有點期待,想要看到了。
兩人一時沒有話再說,恰好這時皇上那邊派了人過來,要見楚雲白。
楚雲白走後,林佑走進屋來,將「楚雲閣」的事情告訴了楚雲逸。楚雲逸聽後微微一笑,道:「這事父皇不可能不知道,他既然都不管,那我們也不必理會。只要不招惹我,一切就都跟我沒有關係。」
楚雲逸態度很明確,只要楚雲白不回京城,他想怎樣荒淫囂張,都可以。但是,那也僅限於江山還沒有易主,皇上還想庇護他的情況下。
楚雲逸從小到大雖然樣樣優秀,深得皇上喜歡。但是,皇上也不可能一直偏愛他這一位皇子。當初在楚雲逸沒有成為儲君之前,有個和他同樣優秀,在朝中呼聲也很高的人,那就是二皇子楚雲白。
二人的爭鬥最後以楚雲白的敗北而落幕,他也因掉進了楚雲逸的陷阱,觸怒了皇上,而被逐出京城。今日,當楚雲白再次回到這裡時,往事歷歷在目,他想著那些回憶,來到楚弘清的面前,笑著說道:「父皇,我回來了。」
楚弘清聽到他的話,不著痕跡的皺了下眉。「已經看過病人了?」
「看過了,也醫治過了。藥已經吩咐下去在熬,只等那位祁二小姐,撐過這最難的一關。她若是撐不住去毒這個過程的話,我也沒有其他的辦法了。」
楚雲白把話說的很直白,他觀察著楚弘清的神情,然後問道:「父皇,不知這位祁家的二小姐,可會是未來的太子妃?我看太子對她的態度,可不一般。」
「退下吧,把人治好後再來見朕。」
楚弘清直接下了逐客令,楚雲白就這樣,和他見了一面,說了屈指可數的幾句話後就離開了。楚雲白覺得有趣,如果皇上他只是想知道那祁悠然的現況的話,直接讓奴才過去看一看不就知道了?何必要找自己過來呢?還是說自己的哪句話又惹到了他,讓他把原本想說的,都給嚥了回去?
「主子。」
楚雲白在回東宮的路上,遇到了自己身邊的人。
「查的怎麼樣了?」楚雲白一邊向前走去,一邊詢問道。
「這個祁悠然名聲很大,隨便一打聽就有人認識。不過……」黎景熙欲言又止,將祁悠然過往的那些「風光」事跡,全都告訴了楚雲白。「我們之前沒離開京城的時候,她就已經如此了。不過因為最近歐陽信的死還有護駕一事,名聲大噪。」
「沒看出來,還是個問題少女。」楚雲白喃喃低語道,「繼續去查,我要知道太子是何時和她認識,兩人又是怎麼熟起來的。」
楚雲白沒有急著回東宮去,而是在宮裡轉了一大圈,讓很多人都見到了他,知道他回來了以後,才慢悠悠的朝著太子殿走去。
他回到楚雲逸房間的時候,已經過去快一個時辰了。床上的人已經有了反應,這是楚雲白意料之外的。
楚雲白急忙走到床前,扯過祁悠然的手腕後,厲色看向楚雲逸,問:「怎麼不通知我?」
「二弟難得回來一趟,還沒欣賞好宮中的風景,怎麼能打斷你的興致呢?」楚雲逸坐在那邊,喝著茶,語氣閒淡的回答。
楚雲白冷哼一聲,在身上又拿出了一個盒子來。楚雲逸這次看的清楚,他從裡面拿出的,是一隻紅色的蟲子,體積比上一隻,要大上兩倍。
楚雲白把那紅色的蟲子放到祁悠然的身上,它原本趴在那裡一動不動,但很快就有了反應。接下來,楚雲逸看到了分外神奇的一件事。
那紅色的蟲子爬到祁悠然手腕處後,開始用力的向祁悠然的體內鑽去。楚雲逸眼睜睜的看著那蟲子消失在祁悠然的手腕上,而她的手腕,卻沒有任何的傷口痕跡。
在第二隻毒蠱進入到祁悠然的體內後,她猛地睜大了雙眼。楚雲白趕緊按住她的肩膀,看著她血紅的雙眼,表情嚴肅的對楚雲逸說道:「趕緊讓人把我之前吩咐熬的那藥端來!」
楚雲逸不能拿祁悠然的命開玩笑,便去將藥拿了回來。看著楚雲白幾乎是灌著祁悠然喝下去的,而祁悠然此時的模樣也很是痛苦。
「體內的毒太多,一隻蠱根本承受不了,還好我多帶了一個過來。」楚雲白點了祁悠然的穴道,讓她不能隨意亂動。「也多虧她的體質好,換做別的女人,早就死了。」
兩隻毒蠱,在祁悠然的體內四處亂竄著。祁悠然腦子裡面的畫面十分混亂,有當初身為傭兵戰鬥的,也有過來這邊以後的。她自認自己受過的苦不比任何人要少,曾經鋼筋刺穿過她的整個胳膊,她也咬著牙挺了下來。可現在,這種蝕骨的痛,要遠比那時要強烈上數倍!
祁悠然用力的咬著自己的唇角,唇口被她咬破,那紅色的血和她蒼白的面容形成了鮮明的對比,看的人免不了心生憐惜,而同時又要佩服她的毅力。
楚雲白自己養蠱,他當然知道毒蠱之痛是怎麼一回事。不要說是她一個女人,就算是堂堂男子,換做自己或是楚雲逸,都未必能一聲不吭的就承受住這一切。
「我知道你現在一定不好受,但如果挺不過這一關,就算是神仙也難再救你,明白我的意思嗎?」楚雲白俯下身去,低聲對祁悠然說:「既然醒了就不可再閉上眼睛,等會不光看到什麼,都不要害怕,我是在救你,不是害你。」
楚雲白說完,動作溫柔的為祁悠然擦了擦額角的汗。
祁悠然看著眼前的這張臉,又看了看那邊面無表情的楚雲逸,相互比較了一下,是有些相似的。不過太子爺長的更妖孽一些,而這個口口聲聲說會救自己的人,看起來更接地氣一些,不會覺得那麼遙不可及。
祁悠然費力的點了下頭,楚雲白衝她笑了笑,說了句「乖」,然後就在祁悠然的手腕處抹了些東西。
最開始放進去的那只蠱已經吃了很多了,祁悠然偏著頭,可以看到有東西在自己的皮膚裡面行走,最後來到手腕處。
鑽心刺骨的疼痛一瞬間襲來,祁悠然倒吸一口氣,從來沒有過這樣的感覺。感覺四周都安靜了,她可以聽到那蟲子在她血肉中的聲音,可以聽到她的肌膚破裂的聲音。
祁悠然是目不轉睛的看著那鬼東西從自己體內爬出來的,她很快就明白了這是什麼玩意。
蠱毒常用於害人性命,這男人是什麼人,在京城這種地方,允許養這東西嗎?!
這隻小蟲比它進入祁悠然體內的時候,已經大了很多很多。身體變成了亮黑色,楚雲白將它放在掌心,扭頭去看楚雲逸,說:「黑色全是她體內的毒,看好她,我出去一趟。」
楚雲逸點了點頭,等楚雲白走後,他向前挪了挪位置,離祁悠然更近了一些。
低頭看著祁悠然的手腕,那裡雖然沒有傷口,但是此時卻多出一條血線。
楚雲逸修長的手指輕輕點上她的手腕,祁悠然滾燙的身子頓時一愣。
「女孩子,太堅強沒什麼用。」楚雲逸說出這樣的一句話,讓祁悠然有些懷疑是不是自己聽錯了。但接下來的這句話,讓祁悠然確定無疑,眼前的這人就是太子爺。「我可是花了萬兩黃金才找人救的你,你若是死了,誰來賠我。」
楚雲逸前後兩句話毫無關聯,但祁悠然聽了以後,心卻有點暖暖的。
楚雲白過了一會兒後返了回來,祁悠然的嘴唇已經沒有任何的血色,體內的蠱在迅速變大,它來來回回的折磨著祁悠然,那畫面殘忍的讓人不忍心看下去。
楚雲白第一次見到忍耐力如此之強的女人,他戲謔的對楚雲逸說道:「你這回倒真是找了顆棋子,我以前在京的時候,怎麼就沒發現她?」
楚雲白剛說完話,那邊的祁悠然突然大喊了一聲,然後整個身子都坐了起來。
楚雲白一下子就愣住了,什麼情況?他不是已經點了她的穴道嗎?!
楚雲逸率先反應過來,手疾的按住了祁悠然,他回頭厲聲問道:「還愣著?」
楚雲白扯過祁悠然的手腕按下去,臉色愈發的難看起來。封住了祁悠然的幾個穴道,楚雲白心中暗暗歎道,這女人到底是有什麼來路?她體內亂走的真氣,竟然誤打誤撞了解開了她原本被封住的門脈。
楚雲白想要將祁悠然體內的毒蠱取出,但這傢伙卻在裡面上了癮,漸漸停止了行動,趴在那裡不動了。
楚雲白驚呼一聲「不好」,兩指併攏,逼著那蟲子又挪動了身軀。它一點一點靠近出口,最後在楚雲白一再的引誘之下,終於鑽了出來。
一番折騰之後,楚雲白擦了擦頭上的汗,對楚雲逸說:「今天先到這裡,明後兩天還要放蠱驅毒。」
毒蠱離開祁悠然的體內後,她並沒有好過一些。像上萬隻蟲子在啃咬著自己的身體一樣,祁悠然閉著眼睛安靜的體會著這痛,頭腦清醒無比。
不知過了多久,等祁悠然再睜開眼睛後,屋內已經漆黑一片了,楚雲逸也不知去了哪裡。
四肢無力,祁悠然想要坐起身來都是很困難的一件事。外屋的人似乎是聽到了聲音,走進來點燃了燭火,祁悠然定眼一看,不是楚雲逸。
「我是神醫楚小白,叫我神醫就好。」
楚雲白來了個自我介紹,祁悠然歪著頭看了他好幾眼,想了想,問:「你和太子是什麼關係?」
「你和他又是什麼關係?」楚雲白不答反問,「太子爺能為了你找到我,也是很不宜的一件事。」
這男人嘴上笑著,眼睛裡卻閃爍著詭異的光芒。不用多說,又是個難對付的主。祁悠然一不做二不休,躺下去裝睡覺,奈何這男人就是不走,一直在和她說話。
「太子剛剛去了你們將軍府,似乎是捨不得讓你回去的樣子。我聽宮裡的人說,你似乎是我未來的皇嫂?」
楚雲白這話暴露了他的身份,但祁悠然覺得他是故意的,好讓自己無法再繼續對他保持沉默,否則就是對皇子的不敬。
祁悠然輕咳一聲,道:「東西能亂吃,但話不能亂說。你的這話若是傳到太子耳朵裡去,我最後是怎麼死的都不知道。好不容易把我從鬼門關撈回來的,就這麼看著我死他手裡,你捨得嗎?」
「不捨得,當然不捨得。這麼美的人兒,我怎麼捨得看著你死呢?」楚雲白笑的古怪,問:「祁二小姐習武多久了?」
「不記得了,問這個幹什麼?」
「沒事,隨口一問而已。」楚雲白站起身來,道:「皇上有旨,你醒了得告訴他一聲才行。我出去一趟,有事你就喊外面的奴才。」
楚雲白說完就走了,但是他走後不一會兒,楚雲逸就進了房間。讓祁悠然不得不懷疑,他就是因為察覺到楚雲逸回來了才特意離開的。
楚雲逸見裡面亮著,就走了過去。
「好一點沒有?」他低聲詢問道。
「嗯。」祁悠然點點頭,問:「刺客抓到了嗎?」
「傷你的那個沒有,剩下那個已經都斃命了。」
「查清楚是什麼人了嗎?」祁悠然猜測到:「北冥國那邊的?」
祁悠然問起這個來,讓楚雲逸的眼眸一沉。他本是這麼覺得的,但是其他的人,卻似乎並不這麼認為。
「先歇著吧,這件事以後再說。」
楚雲逸看樣子並不想和祁悠然透露太多這件事,祁悠然見他這樣也不好追問太多,看著楚雲逸離開,她慢慢下了床,整個身子都像是快要散架子一般,後背稍稍一動,就痛的不得了。
抱太子大腿也是需要付出代價的,可是很明顯,祁悠然付出的代價有點太大了……
她一步一步走到窗邊,推開窗戶坐了下來。很快,外面就下起了雨,祁悠然望著外面,出神的想著事情。那逃走的刺客,不知現在正在什麼地方?
一夜無眠,祁悠然第二天又接受了楚雲白的治療。無法相信那毒蠱會真的出入自己的身體自如,她依舊一聲不吭的忍下全部的痛楚,讓楚雲白很想對她拍手叫好。
「明天再除一次,體內的毒就可全部清乾淨了嗎?」祁悠然看著楚雲白小心翼翼的將蠱蟲收好,開口問道。
「後續還要服藥和針灸,所以祁二小姐,這段時間希望你能好好的配合,這樣我也就能早日脫離苦海了。」楚雲白沖祁悠然挑眉壞笑道:「身為我的病患,你最好離我太遠。換句話說,最好離我不要十米開外,這樣我也能隨時觀察你的病情,對症下藥。」
祁悠然微微的笑著,心想,這位二皇子的嘴可真是夠貧的。
祁悠然和楚雲白在屋內聊著天,過了一會兒後,她聽到外面傳來「皇上駕到」的聲音。她連忙想要起身下床,卻被楚雲白硬是給攔下了。
「你現在的身體需要靜養,不要亂動。」
「靜養也得看時候吧?」祁悠然瞪他,皇上是他爹,可不是她的!
就在兩人僵持到時候,楚弘清已經走進了房間,隨行的還有祁青雲和歐陽翎,楚雲逸。
「民女給皇上請安。」祁悠然掙扎著想要起身。
「免了,床上待著吧。」楚弘清走過去看了看她的臉色,和那日昏迷相比起來,已經好太多了。他看向楚雲白,問:「已經沒有生命危險了吧?」
「嗯,但是還是要繼續驅毒的。」
「那就一直留在宮裡,也好接受治療。」楚弘清的話讓他身邊的歐陽翎蹙了蹙眉,也讓祁悠然有點為難。
「皇上,這樣恐怕不大好吧?我已經沒什麼大礙了,回家休養就可。」
「那我豈不是也要搬到將軍府去住?」楚雲白插話進來,笑看著祁悠然,說:「我看還是留在宮裡吧,反正這東宮也寬敞,我想太子應該不介意你繼續住在這裡的吧?」
祁悠然真的是想聽楚雲逸說一聲「介意」,可他偏偏還是點了頭,附和著那兩人說:「繼續留在宮裡也好,那日刺客有一人也是死在你手上的,留在這兒安全一些。」
祁悠然是不知他讓自己留下來的真正原因,但是她敢肯定,太子爺絕對不會是因為她的安全著想才讓她住在這兒的。
皇上坐了下來,屋內一下子多出這麼多人來,祁悠然覺得氣氛有點壓抑。
「這一次真是多虧了悠然妹妹,不然的話還不知要有多大的亂子。」歐陽翎走到床邊坐下,握住祁悠然的手,憐惜的說道:「你只管在太子這兒好好的歇著,有什麼缺的就派人到我那裡去拿。相信太子和祁大將軍,一定能很快就將那逍遙閣的殺手緝拿歸案的。」
「逍遙閣殺手?!」祁悠然聽著歐陽翎的話,愣了愣神,不是北冥王朝的人嗎?怎麼扯到逍遙閣身上了?
但是,很快祁悠然就有一些眉目了。歐陽信的死,當初是有逍遙閣人出面,承認這件事是他們做的。而祁震受傷一事,也牽扯到了逍遙閣。難不成,祁青雲和歐陽翎現在想借皇上之力,把罪名轉到逍遙閣身上,讓皇上出兵,剷除逍遙閣?
「皇上,事情已經查清,的確是逍遙閣的人做的嗎?」祁悠然看向楚弘清,開口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