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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二六章 線索 文 / 大蘋果作品集

    第一二六章

    宋楠即將展開反擊,像後世無數次的商戰對壘一般,宋楠從來就在這種爭鬥中毫不手軟,更何況面對的是想要了自己性命的對手,自然手段須得更加的激烈。

    誰都不想和東廠撕破臉皮,但既然已經選邊開戰,宋楠便不再有顧慮,相對於牟斌的患得患失而言,宋楠的包袱更小,失去的更少,因而也更加的無所顧忌。而且宋楠還有個優勢在於,他知道是誰下的手,比起錦衣衛衙門前段時間的大張旗鼓畫影設卡的大海撈針來說,宋楠暗中有目的的調查更為有效。

    突破點便在於四海酒樓,宋楠可沒傻到用自己中毒前認出的背影作為理由直接去找羅芳的晦氣,雖則生死相拼,順籐摸瓜拿到鐵證才會將敵人擊垮而自己不傷分毫,兩敗俱傷的死拼毫無意義。

    貓耳朵胡同的四海酒樓雖已經重新開張,但卻主顧寥寥,經過這次風波,食客們誰願意再來此是非之地用餐?徐掌櫃強自撐起店面來,心裡也明白這酒樓怕是開不長了。

    這日午間,徐掌櫃正托著腮坐在櫃檯後面愁眉苦臉,兩名夥計也無聊的坐在一角打瞌睡,門口光影一黯,呼啦啦進來四五個人來。徐掌櫃心頭一喜,待看清來人的模樣,頓時心頭一涼,手腳也不利索起來,來的正是宋楠和幾名手下旗校。

    「宋……宋千戶,您怎地來了?」徐掌櫃結結巴巴的道。

    「怎麼,不歡迎麼?」宋楠呵呵而笑,找了位置坐下,眾旗校也自尋位置坐下。

    「歡迎歡迎,宋千戶光臨豈有不歡迎的,您身子可大好了?」

    宋楠拍拍胸膛道:「我是金剛不死之身,小小伎倆豈能要了我的命,如今壯的像頭牛。」

    徐掌櫃賠笑道:「那便好,那便好,否則老朽這輩子也不能心安,哎,老朽一時不查,教壞人混了進來,差點送了宋千戶的命,罪過啊,罪過。」

    宋楠擺手道:「莫要放在心上,此事與你無干,是仇家蓄意下毒,又不干你酒樓的事,再說了,你們被抓進衙門裡也吃了不少苦頭,當時我中毒昏迷,否則我定不准他們這麼做。」

    徐掌櫃忽然眼圈發紅,想起那幾日被抓緊錦衣衛千戶所衙門所受的苦楚,心中的委屈不能自己,所幸還能全身而出,也算是菩薩面前燒了高香了。

    坐在宋楠同桌上的一名相貌俊秀的錦衣衛旗校道:「你這掌櫃的,哭什麼?我們可是來用飯的,可不是來看你流眼淚的,要說倒霉,我家宋千戶可比你倒霉,來你家酒樓吃條魚便差點送了性命,他都沒哭,你倒哭了。」

    徐掌櫃趕緊拭淚拱手道:「是是,小老兒失態,望祈恕罪,今日吃些什麼?」

    宋楠道:「黃河大鯉魚有麼?還給來幾條,我便不信了,還能吃的我倒下不成。」

    徐掌櫃連聲道:「有有,恰有三條因無食客點用,都養在水缸裡了,新鮮倒是新鮮,就是養瘦了。」

    宋楠擺手道:「無妨,老規矩,一條魚,一個菜,外加一碗米酒;他們的桌上也一樣,多加兩個菜給他們,那邊人多。」

    徐掌櫃連聲答應,吩咐後廚趕緊烹製,不一會菜都上來,宋楠伸筷子夾了一塊魚肉送入口中,只一嘗便皺了眉頭。

    「怎麼了?有異樣?快吐出來。」身旁面容清秀的旗校急忙道。

    這旗校正是葉芳姑所扮,自打宋楠恢復之後,葉芳姑說什麼也要隨身保護宋楠,怎麼說都沒用,宋楠只好弄了套服飾給她換上帶在身邊。

    「沒什麼,就是沒以前美味了。」宋楠嚼了嚼皺眉嚥下,對呆立一旁的徐掌櫃道:「你後廚的廚子換了?魚還是黃河大鯉魚,可做法變了,吃起來不是滋味。」

    徐掌櫃連聲致歉道:「實在對不住,教宋千戶吃出來了,哎,老朽也沒辦法啊,經過這件事,我這四海酒樓門可羅雀,三天裡就來了宋千戶您這一撥客人;原來的廚子見我這酒樓無前途,擔心我連工錢也發不出來,於是捲鋪蓋走人了,這不,臨時叫了妻弟前來掌勺,手藝大不如前了。」

    宋楠點頭道:「原來如此,我看你這酒樓也確實難以為繼,還是長痛不如短痛,放棄了吧。」

    徐掌櫃道:「關門倒是容易,可一家子老小該如何養活?還有這店裡的幾個夥計,豈不都要沒飯吃了,哎……我愁的緊啊。」

    宋楠想了想道:「您若是不嫌棄,我家的鋪子裡倒是缺了掌櫃和人手,關了鋪子來我家鋪子裡做工便是,幾個小夥計也一起帶來,反正缺的人手不少。」

    徐掌櫃忙道:「這如何使得?這不是給宋千戶添累贅麼?」

    宋楠道:「也不算累贅,我家鋪子裡也需要你這樣的掌櫃,再說四海酒樓變成如今這樣,也與我有關,你考慮考慮吧,如有意向,可去叉街一品鴨店舖尋魏掌櫃,他自然會稟報於我。」

    徐掌櫃驚道:「原來紅火之極的一品鴨竟然是……」

    宋楠微笑道:「對,正是我的私產,好生考慮考慮,隨時來找我。」

    徐掌櫃連連點頭,心中已有七八分的肯了,酒樓店面也是租來的,如今壓根無客人來用餐,根本撐不下去,開門一天不但一不賺反倒損失幾兩銀子,越開張越賠本,遲早難以為繼,宋楠便是不說,他也起了關門大吉的念頭了。

    一旁的葉芳姑暗中偷笑,就這麼著便將四海酒樓全套班底連根挖走,宋楠還真是會鑽空子,徐掌櫃老道世故知根知底,請去當掌櫃的再合適不過了,而且給人的感覺好像還是宋楠施捨了他們一般,得了人還賣了人情,一舉兩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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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楠喝了幾口米酒,吃了幾筷子菜,切入正題,問道:「徐掌櫃,當日事發那日,你怎地會請了那兩人進店臨時做了夥計?你的人手不是夠用了麼?」

    徐掌櫃指著立在櫃檯邊的兩名小夥計咬牙道:「還不是這兩個憨貨,那天上午齊齊出事放了鴿子,我見馬上就要上客卻無人跑堂招呼,這才臨時抓了兩個門口來尋短工的傢伙幫忙,誰料想,竟然是賊人。」

    宋楠哦了一聲招手叫了兩名夥計來到面前問道:「那天你們兩人出了何事?」

    兩名夥計一五一十將事情經過告訴宋楠,宋楠想了想道:「幹什麼不叫人來酒樓告假一聲?」

    店伙孫小二道:「小人是頭一天晚上回家的路上被人給打傷了,當時以為不過是皮肉之傷,想著第二天早上還能來上工,可是一夜過來關節腫的老高,爬都爬不起來,家中只有個七十老母,她也不認識來酒樓的路,所以便無法來告假了。」

    宋楠點頭道:「原來如此,晚間對你下手的那幾個人你可曾見過樣貌?」

    孫小二搖頭道:「黑燈瞎火的壓根就看不見,我走到胡同口身後便來了一磚頭,暈頭轉向之際又被幾個人圍著打,只能抱著頭挨打,哪裡還能看見人。」

    宋楠擺手叫他退下,問另一名夥計話,那夥計名叫劉福,他是次日清晨起來準備上工的時候被堵在了院子裡一頓毒打的。

    「你又為何不叫人來告假?」宋楠問道。

    「小人獨居,那天被打斷了兩根肋骨,腿上也挨了幾棍子,連家門也是爬進去的,壓根沒法來告假;若不是掌櫃的派人尋到家裡替我叫了郎中來,我怕是死在家中也無人知曉。」

    「原來如此,你被襲擊是清晨時分,可曾見過那些人的相貌?」

    「那些人都帶著臉罩,看著嚇人的緊,上來不由分說便是大打出手,小人根本不知道他們是誰,硬說我欠了他們的賭債……真是倒霉透頂。」

    宋楠想了想道:「徐掌櫃,用了飯後我打算請這兩位小哥帶我們去打鬥的地方瞧瞧,不知道是否影響你的生意?」

    徐掌櫃忙道:「宋千戶說話自然可以,反正也沒客人,哪來的生意;明日我也不打算開門了,結算了房錢便去宋千戶的鋪子裡瞧瞧去。」

    宋楠微笑道:「好,那便多謝了,你們兩個夥計也不用愁生計,跟著徐掌櫃去我家鋪子裡當夥計,每月二兩銀子的工錢,比你們在這裡還高呢。」

    兩名夥計喜出往外,連聲點頭答應,他們也知酒樓難以為繼,愁著無處生計,此刻難題解決心頭大暢,伺候的更慇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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