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卷 如果再見不能紅著眼 坑深726米:我不在飯前談離婚這麼倒胃口的事 文 / 巫山浮雲
男人眼角的餘光看著,喉結滾動,只是面上依然從容。
唐小諾拿著包,站了起來。
凱撒的臉上露出笑容,他甚至沒忍住抬手抱住了她,微啞的聲音帶著笑意,「我們去吃飯,想吃什麼?」

;;她轉身就走出了他的懷抱,「都好。」
唐小諾走在前面,生完孩子後那點豐腴都不見了,消瘦得很快,他走在她的身後,只覺得他一隻手就能掐住她的腰。
別人家的女人生完孩子,不是都胖得要減肥嗎?
她怎麼瘦得這麼厲害。
電梯門打開,她也是率先走進去,凱撒在她的身邊站定,才注意到她腳下踩著高跟鞋,頓時皺眉,略帶不滿的道,「怎麼穿這麼高的鞋?」
正說著,電梯像是感應他的話,猛然的晃動了一下,唐小諾正伸手去摁數字,這一動腳一歪整個人都往一邊倒,傾在反應極快的男人身上。
凱撒低眸看她皺著的眉,低聲溫柔的問道,「有沒有扭到?」
「沒事。」她不動聲色的站直了身體,輕輕的掙開了他的懷抱,然後很自然的伸手摁了數字1。
男人看著她的側臉,長髮打理得很整齊,美麗如海藻,他又重新問了一次,「想吃什麼?我現在訂餐。」
「寫字樓這邊不是有很多餐廳嗎?隨便找家吃的就好,就去你最常去的地方吧。」
凱撒沉默了十多秒,方嗯了一聲。
壞境幽靜的西式餐廳,唐小諾找了個最僻靜的位置,深紫色的單人沙發柔軟而舒適,雖然不是包廂,但是封閉性也不錯。
男人穿了一件長款的黑色的西裝,經典的意大利風格,純手工打造,精緻而熨帖,將原本就頎長的身形襯出一種衣架子的即視感,他眸光深深的看著低頭點餐的女人,「給我點份一樣的。」
唐小諾將菜單遞給服務生,點了兩份牛排,「好的,兩位請稍等。」
服務生走後,女人動作很自然的拿起擱在一邊的包,素淨的手指拉開暗扣,從裡面取了幾張薄薄的紙。
凱撒淡淡的笑,「我不喜歡在吃飯的時候談事情,小諾。」
「你太忙了,我只能在你吃飯的時候抽點時間出來。」唐小諾眉目不動,就那幾張紙放在桌面,然後指尖按著拖了過去,「你配合我,上餐之前我們就談完了。」
他依然笑,只是笑意有點冷,「我不在飯前談離婚這麼倒胃口的事。」
「離婚的事那我們吃完再談,你先看這個吧。」她依然把那幾張文件推了過去,只不過,把最下面的那張拿了回來,擱在一邊。
也是,離婚協議一張紙就夠了,用不到這麼多。
凱撒面無表情的低頭,神色淡然的掃了過去,隨即臉色一沉,「什麼意思?」
「你之前送給我的那百分之十五的股份,百分之八還給你,剩下的百分之七給安西,商業上的東西我不是很懂,你看過覺得沒問題的話你全權解決吧,我不操心了。」
男人抬眸看著她,「我問你什麼意思。」她之前不是霸著那百分之十五不肯撒手嗎?
「給安西的是連女兒一起給她的,」唐小諾波瀾不驚的陳述,「亞瑟雖然養得起孩子,但是總歸是不一樣的,給你的是還給你,這樣你就不用擔心亞瑟手裡的股份太多會超過你。」
「然後呢?」凱撒怒極反笑,輕笑著開口,低低的聲音黯啞得厲害,漆黑的眸沉沉的盯著她,「股份處理乾淨,就跟我離婚,股份你不要了,女兒你也不要了,唐小諾,我是犯了多大的錯?」
他是犯了多大的錯,她這樣冷冷靜靜的拋夫棄女。
這是場鴻門宴,他從一開始就知道,離婚這件事,她蓄謀太久了。
唐小諾看著他忍耐的沉怒,突兀的笑開,端著水杯喝了一口還是忍不住繼續笑,她說,「凱撒,我要跟你離婚,你卻不知道我為什麼要跟你離?」她歪著腦袋,「怎麼,你現在不認為我在跟你鬧脾氣了嗎?」
「你氣我把她送走?」凱撒盯著她的笑臉,這樣笑著的模樣比她過往寡白冷淡的模樣更讓看的人心慌,他沉下所有的氣息,一字一頓的解釋,「小諾,她不是我送走的。」
男人習慣性的冷靜,哪怕是此時他仍舊是以一種無比銳利的眸光看著她,除去沙啞的聲線顯得有些狼狽,「亞瑟欠她恩情,所以他才那麼做。」
;;唐小諾言笑晏晏的打斷她,「你知道嗎?」
他的神色微微一變,他知道。
「你知道的吧,又或者,你哥那麼做你是鬆了一口氣,因為那樣就不用你親自動手,也不用再為了這個跟我吵架了,畢竟我身為你的妻子,也不是一點份量都沒有,可能還比她重了那麼一點。」
這話倒不是她有感而發,純屬根據他的表現邏輯推理出來的。
畢竟柳嫣然快死的時候,他顧及的還是她。
凱撒看著她的臉色好半響,「我不知道,你真的想讓她死。」
「哦?難道不是因為你不想讓她死了?」她失笑,像是並不在意的道,「不過也正常,陪著我長大的狗我都愛,何況是陪著你長大的人呢。」
「小諾,」男人陰柔俊美的眉目隱隱的浮現出暴躁的情緒,他的十指扣著女人放下水杯就要收回去的手,緊緊的捏著,忽然之間面無表情的開口,「是不是她真的死了,你就真的能放下這件事情?」
他看著她的眼睛,漆黑的眸深沉而不見底,薄削的唇畔意味寒冷,「好,你點頭,我這麼做。」
男人的手勁將她的手捏痛了,俊美得如同雕塑般的五官和輪廓蕩漾著最深的無情,「你介意的柳嫣然的事情,介意我跟她的過去,介意這段時間我為了治好她給你的傷害跟委屈,我親自動手,你跟女兒回到我的身邊。」
無情,這個男人骨子裡的最深處果然是最無情的。
他永遠都可以為了自己最想要的東西而毫不眨眼的剷除障礙的那個男人。
至於柳嫣然,她該不該死,不重要。
捨不捨得,他都能捨得。
唐小諾看著自己被握在他手裡的手,慢慢的蜷縮著,她眉目笑開,精緻而妖嬈,「你真的這麼想跟我和好?」
;;「小諾,」男人始終握著她的手,胸膛裡翻滾躁動的陰鷙沉澱下來,全都變成了平靜的篤定,「你是我的。」
這半個月,他無時無刻不在擔心她什麼時候會砸出一份離婚協議。
如今她終於拿了出來,他卻鬆了口氣。
他其實不知道,他可以說出,為了跟她和好,親手去殺了嫣然這樣的話。
「我可以跟你和好,」唐小諾眉梢眼角帶著點笑意,只是那笑意半點溫度都沒有,抹了淡色唇蜜的唇瓣一張一合,一字一頓,「除非唐雪它死而復生。」
男人俊美的臉色一下就陰沉了下來,「唐小諾,死而復生不可能……」
語氣徒然頓住,他竟才反應過來她說這句話的意思是什麼。
她跟他和好,是不可能的事情。
她竟然這麼斬釘截鐵。
這個認知徹底的粉碎了他腦海中緊緊繃住的那根弦,自她受了刺激難產以來壓制的脾性和溫和剎那間煙消雲散。
他起了身長腿幾步繞過桌子走到她的身前俯身就以雙臂禁錮住她的身體,灼熱沉重的呼吸噴灑在她的肌膚上,視線亦是像一張灰網密不透風的包裹著她,男人的語氣狂亂而帶著點急促,徹底的撕裂了冷靜這張面具,聲音低沉而粗啞,「我已經失去一個女兒了,你懷孕我沒有好好照顧,讓你早產難產差點死在手術台上是我的錯,可是唐小諾,唐雪的事情我不知情,你到底為什麼要把這條命也算在我的身上?」
他極致的憤怒,女人的眉目都不曾動彈。
她輕輕的笑著,「不是你寵著她,她敢這麼做?」
凱撒一震,一股涼意從心底最深的地方躥了出來。
細白的齒輕輕咬著唇瓣,那聲音卻是越來越輕,「不是你給她的寵愛和自信,我的阿雪怎麼會死呢?」
男人低頭看著她,低沉的聲音沙啞得更加的厲害了,「你怪我?」
唐小諾眼睛不眨,一句話沒有任何的平仄,「是,我怪你,我不會原諒你。」
如果是外人看上去,他們此時維持的姿勢實在是親暱。
上菜的服務生倒是彷彿見慣了這樣的場景,沒有表現出任何大驚小怪,盡量將動作壓到最低,「用餐愉快。」
唐小諾也沒有動手去推他,「吃飯吧,吃完這餐我們就能散場了。」
雖然依然美麗得光芒四射,但是近看的話她顯然憔悴了很多,只是化了淡妝掩蓋,男人喉結滾動,「我們似乎曾經說過這件事。」
三個月後她回國,兩年後離婚。
只不過,孩子提前出生,只不過唐雪死了,她已經等不了兩年那麼久。
凱撒反扣住女人要推開他準備拿刀叉的手,低沉的聲音緊繃得彷彿隨時會斷,幾乎是貼著她的耳朵響起,「過去的幾個月你想離婚沒有成功,你應該清楚,我不想離你依然不能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