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卷 無憂vs顧睿 坑深571米:用這樣的方式逼顧睿離婚 文 / 巫山浮雲
濃密蓬鬆如海藻般的長髮披在肩頭,白皙的肌膚,小巧精緻的鼻樑上架著一副茶色的巨幅墨鏡。
她徑直走到紅白相間的服務生面前,摘下墨鏡,語氣涼涼的開口,「帶我去找小顧太太。」
明艷奪目的臉,不需要任何語言解釋她的身份,服務生為難的看著她,「溫蒂小姐,我們這邊的規矩是不能隨意的透露客戶的……」
溫蒂淡淡的笑,明媚得冷艷,「不透露的話,你們這兒很快就連談規矩的機會都沒有了。」她抬手看了眼自己腕上的手錶,「乖,別耽誤我的時間,帶我去找我表妹,我只是想跟她聊聊天。」
溫蒂的身份,溫蒂的臉,溫蒂的身價後台,全世界看報紙的人都是清楚的,墨家的勢力雖然不在z國,但是區區一家夜妝,於她只是一句話的事情。
十分鐘後,服務生妥協的將她帶到一個包廂面前。
酒味很重,她稍微動動嗅覺就知道這一屋子的酒味都來自四位數起價名酒,她站在門口,低低的吩咐了聲開燈,滿屋子光線散開,幾個喝得醉醺醺的女人不滿的朝她看了過來。
不是認識的臉,但是閉著眼睛就能猜到能在這種地方砸這樣的錢和時間消費這樣的小鮮肉,無非就是——貴太太。
寂寞的,有錢的貴太太。
唐小諾看著抬手自斟自飲的年輕美麗的女人,她的手腕上顧氏最新款也是報價最高的手鏈,眉目間覆蓋著淡淡的憂鬱。
她踩著高跟鞋走了進去,素色的初冬長裙,外面搭了一件黑色的大衣,腳上的高跟鞋至少十二公分。
唐小諾的嗓音和平時在媒體上聽到的不一樣,微笑著的不卑不亢的禮貌,「我在隔壁開了一間包廂,麻煩個諸位太太挪個地方,今天的酒我來埋單。」
她說得客氣,除了無憂沒聽到一般,所有人都識相的離開了。
最後,唐小諾淡淡的睨著彈鋼琴的眉清目秀的年輕男孩,「出去吧。」
男子詢問的視線看向無憂,後者吐出三個字,「繼續彈。」
唐小諾踩著高跟鞋走過去將無憂手裡倒著的酒瓶奪了過來,直接砸在了地上,「戰無憂。」
滿地紅酒的氣息漾開。
「表姐找我來吵架的嗎?」
「原來你還知道我是你表姐,」唐小諾靜靜的看著她,「呆在這種烏煙瘴氣的地方,滿天都是流言蜚語,你不想要這段婚姻,連你的前途都不打算要了是不是?」
無憂靠在沙發上,她很少劃濃艷的妝,今天卻是無比精緻的濃妝,她瞇著眼睛嗔笑,「表姐怎麼了?」她歪著腦袋聲線細細的,「你也在為顧睿抱不平,想替他來教訓我嗎?」
「還是……」她的笑容愈發的濃厚,低低的像是在呢喃,「你是來跟我示威的,就像是當初的杜明珠一樣?嗯,女人麼,贏家總是喜歡在敗者面前示威的,我理解。」
「顧睿縱容你,不代表他什麼都不知道,無憂,顧睿他只是在縱容你發洩而已,」唐小諾淡淡的,眼睛直視她的眸,「那些照片是你找人拍的,也是你花高價登上去的,這起所謂的緋聞都是你炒起來的,因為是你,所以顧睿一個字都沒說,甚至沒有壓下去。」
無憂抬眸,唇角的笑意似有似無,「嗯哼?」
「你想鬧他就讓你鬧,甚至如今你這樣荒唐,他也在縱容,無憂,你在往他的底線上踩嗎?」
「表姐,你是來為他跟我說道理的?顧先生他在床上都不跟我說道理,我現在不喜歡聽道理呢。」無憂半瞇著眼睛,笑了,「你這愛他?愛到忍不住來跟教訓我?」
「我過來,只是你把我拉下水了而已,」唐小諾淡淡的,對她的話沒什麼很大的反應,「你想用這樣的方式逼顧睿跟你離婚,可是你把我拉下水了。」
無憂吃吃的笑,「是麼,難道那些報紙不是真的,照片不是真的?」
「瞳瞳在亞瑟的手裡,凱撒的城府太深,我只是一個中間人而已,我和顧睿談話或者見面,都只是因為凱撒和顧睿不相信彼此派去的人,他們是利益同盟,但是不存在信任。」
唐小諾淡淡陳述,「他們需要這樣的一個人,而我恰好。」末了,她笑了笑,「其實你都知道,你只是想離婚而已。」
「嗯,」無憂沙啞微微的低笑,「我只是想離婚而已,表姐,顧睿說過凱撒那樣的男人遲早會傷到你,你跟顧睿分手的理由是因為病毒……」
「不管因為什麼樣的理由分手,分手了就是分手了,我很清楚,顧睿他比更清楚,」唐小諾閉著眼睛,淡淡的笑,「無憂,就像訂婚宴之後你惶恐的希望我和顧睿和好一樣。」
「我希望你們能好好的過一輩子。」
無憂看著她,動了動唇,「這樣的話,聽著有點兒聖母,我毀了你們十多年的感情。」
「我一個人在城堡住著的時候,曾經咬牙切齒的恨過你們,這點你不用懷疑,」唐小諾淡然的看著她,「為什麼現在不了呢,我不願意一直生活在憎惡和仇恨當中,顧睿真心的對我好過,我明白,你……」
唐小諾的手指慢慢的攥成拳頭,「準確的說起來,是我對不起你,那晚的訂婚宴原本就是一場計謀,你是唯一的變數,也是最無辜的變數,如果不是你剛好喜歡顧睿,也許我需要下跪贖罪。」
無憂怔怔的看著她,精緻美麗的女人,眉目間的疲倦很重。
唐小諾活得比任何人都累,她很早就知道。
「我把自己關了很久,哭了很多次,咒怨了很多次,我找了一個無關緊要的人陪著我,因為我怕我控制不住自己。」
鋼琴一直在彈,眉清目秀的少年看著那個被媒體誇讚到天生的女神,五官精緻絕美,帶著淡淡的笑,除了疲倦還是疲倦。
「無憂,你從來不嫉妒我,可是我嫉妒你很多次,」唐小諾露出笑意,仍舊很淡,「你很自在,你和安西,都很自在。」
自在的少女時代,暗戀,明追。
沒有誰的人生比誰更好。
戰無憂只是戰無憂,顧安西只是顧安西,可是她是唐小諾,她也是溫蒂。
她是萬人矚目的溫蒂,也是訂婚宴被毀於一旦人生開始拐彎的唐小諾,一個人擔著兩個人身份,總歸是累的。
誰管你曾經多麼被一個人寵愛,誰管你曾經多愛一個人,反正這就是人生。
這是她在那半年的城堡的生活裡領悟出來的。
所以她開始接受癡傻失憶的凱撒。
誰管她原本應該跟顧睿過什麼樣的生活,沒了,就是沒了。
要麼憎惡,要麼接受。
她只是花了很長的時間,選擇了後者,然後又在很多時間裡,不斷地提醒自己。
於是到最後,就真的心平氣和的接受了。
唐小諾轉身離開走到門口的時候,無憂淡淡的低笑響起,「小諾,」她陳述著,又像是解釋,「不是因為你,我這樣做,就像我和顧睿說過的那樣,我想離婚,只是我覺得,不幸福。」
她在這段感情裡,已經是癌症晚期。
不解脫,遲早會窒息。
「這些日子,我常常用力的回想我以前喜歡顧睿的感覺,很奇怪,雖然想得起來,但是老覺得那是別人的記憶,」她低垂著眸,「我要離開他。」
有些記憶和感覺,心痛和絕望,像熱鐵一樣烙在她的心頭。
她不能再對顧睿有一絲一毫的心動和柔軟,因為那樣,那些忘不掉的絕望就會鋪天蓋地的絕望。
「他每晚抱著我睡,像我以前喜歡的那樣,可是怎麼辦呢,小諾,就像人體的免疫系統一般,我一想他,就覺得茫然和絕望。」
女人的聲音靜靜,只是最安靜的陳述,除了若有似無的笑意,沒有其他的情緒。
像是感覺到什麼,唐小諾抬眸,看到站在自己面前的顧睿。
她已經拉開了門,那就代表他聽到了所有的話,如果他在這裡站了很久的話。
顧睿沒有看她,眼神直直的落在那垂首被長髮掩面的女人身上。
男人優雅俊美的臉色很白,是那種灰敗混雜著絕望的蒼白。
這樣的神情,唐小諾第一次見,她抿唇,側開視線,將門徹底的推開,從顧睿的身側走過。
外面是車水馬龍的街道。
唐小諾看著那輛紅色的跑車,天空灰濛濛的,心尖上彷彿慢慢的溢著血,細細長長的疼痛,壓得她喘不過氣。
她拿出手機,神色淡淡的撥通了很久沒有打過的號碼,那頭很久才接,唐小諾看著來來往往的車流,「現在我跟你結婚,加上毒癮緋聞纏身的亞瑟,你能贏他是不是?」
她用的是問句,可是又不需要他的回答,繼續淺淺的道,「那我們結婚吧,我要毫髮無傷的顧瞳瞳。」
凱撒低笑,「這樣犧牲,因為愧疚嗎?」
「沒啊,凱撒,除了顧睿,你是我唯一喜歡過的男人了。」她如是回答。
門被推開,顧睿站了好幾分鐘才抬腳走進去,俯身,緩緩在坐在沙發上的女人身側蹲下,大掌握著她涼薄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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