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卷 無憂vs顧睿 坑深548米:她在夢裡求他救她 文 / 巫山浮雲
顧睿難得強硬的拒絕,「不行,你自己的身體也不好,醫生就是這麼說的,等你好點我們再去。」
無憂的眼睛忽然睜大了,她揪住男人的衣服,「你告訴我,寶寶的情況是不是不好……你們是不是在騙我?」
「沒有,」顧睿想也不想的回答,低頭抱著她,一遍一遍的道,「沒有,無憂,相信我,寶寶沒事,她好好的,你不是還給她取了小名嗎?你別想這麼多,醫生說你的身體也不好。」
女人的情緒在他不斷地安慰下稍微冷靜了一點,揪著他的手也慢慢的鬆開了,只是眼神依舊帶著一種他走不進去的空茫。
顧睿常常覺得,她在看著他的時候,其實並沒有真的看他。
她每次沉默和看著窗外的飄雪發呆的時候他總是愈發的心慌,他每次跟她說話的時候都是不自覺的小心,「無憂,粥快冷了,我們先喝點粥好不好?」
她將近一分鐘才回答他,「好。」
顧睿鬆了一口氣,連忙去拿保溫盒的粥,低聲溫柔的道,「我給你媽媽打了電話,我已經給你煮好粥餵你吃了,所以她要晚上才過來。」
「嗯。」
她的話總是簡潔,能少說一個字就絕不會多說什麼,他將勺子喂到她的唇邊,她就張口,連咀嚼的動作都帶著一種機械般的冷淡。
他不知道,她是不是只有面對他時才這樣。
他害怕是這樣的結果,卻更害怕她以後都是這樣的冷漠。
不,不會的,還有瞳瞳的,她只是暫時心情不好,因為他在她最需要的時候沒有出現,所以她心情不好不想搭理他。
她會慢慢好起來的。
喝完粥,顧睿問她要不要看書,他可以讓陳叔把家裡的書帶過來,或者他去書城裡買幾本她愛看的小說。
她沒說話,只是搖搖頭。
「那我們開電視好不好?我給你放一個電影。」
「不看電影。」
顧睿沒有辦法,他幾乎拿著這樣的她束手無策,白天裡安西和白雪在的時候她還好好的,偶爾會說會笑,可是一到晚上陪她的人剩下了他,她除了睡覺就是出神。
他準備了床和她一起睡在這裡,她拒絕,他堅持,於是她不說話。
然後顧睿發現,她晚上會做噩夢。
第一個晚上,他就有三次被她的尖叫聲叫醒。
她叫他的名字——「顧睿,救我……好大的火,救我……」
他衝過去抱著她的時候,她似乎還沒有完全的清醒過來,窗外銀裝素裹的白雪倒映著她慘白的臉色,沒有了孩子整個人也消瘦得可怕,在他的懷裡顫抖得厲害,「著火了怎麼辦,寶寶怎麼辦……爸爸,爸你快點來……」
他回去過別墅一次,因為陳叔發現得及時所以燒燬的面積不算很大,可是她當時就在沙發那一塊,他無法想像她一動也不能動的看著火朝她燒過來的時候有多絕望。
「沒事了無憂,」他抱著抖得厲害的女人,不斷地親吻著她的臉頰安撫她的情緒,「我陪你睡,沒有火,再也不會有了,別怕。」
怎麼會沒事,噩夢一旦從心頭滋長,就不是一兩句可以驅散的。
她每次從噩夢中清醒過來,就要睜著眼睛很久睡不著,一個人睡不著睡不好,她也沒辦法讓顧睿抱著她睡。
這樣一整夜下來,顧睿幾乎睡得比她還少。
白天的時候唐樂樂和顧安西都會抽時間過來陪她,可是她的精神不好,於是在顧睿的暗示下唐樂樂和顧安西都只能哄著她午休休息。
好幾次無憂提出要去看寶寶,三個人都極其統一的拒絕了,理由也幾乎都一樣,以她現在的身體狀況,不適合去看看寶寶。
………………
離醫院最近的豪華酒店,俊美冷漠的男人立在落地窗前,手裡夾著一根煙,青白的煙霧和乾燥的煙草味繚繞著他。
布魯站在背後看著高大修長的身形和煙霧,在他的記憶中,在那件事情之前,大公子是不沾煙酒的。
應該說,在那件事情之前很多事情都不一樣,比如大公子和二公子雖然兄弟情薄,卻還是一直存在著淺薄的兄弟情,偶爾較量,偶爾互相拆台,卻始終心照不宣的維持在某個平衡的弧度內。
亞瑟不沾煙酒,雖然為人冷淡了些卻差不多是跟顧睿相似的彬彬有禮的貴公子,淡漠不冷漠,沒有殺意,不嗜血,也不恨任何人。
正如里昂族主所期望的那樣,像是一尊擁有高智商的完美機器人,不存在任何的缺點。
那個女人打開了他七情六慾的世界,然後徹底的離開,連帶著扭曲了他世界的某個部分。
「唐小諾怎麼樣了?」
布魯畢恭畢敬的答道,「在醫院搶救過來了,傷得不是很嚴重,大公子,這次的事情唐慕凡很生氣,您回去可能會受到族主的懲罰。」
「我知道,」亞瑟漠漠的道,「凱撒呢?」
「他的神識和記憶似乎恢復了差不多了,大公子,如果您真的想要他的命,現在是個不錯的時機。」
布魯猜測,大公子既然放過他一次了,估計已經改了主意。
亞瑟將煙蒂含在口中,骨節分明的手指很勻稱,吸了一口煙,薄唇吐出一個青白的煙圈,他淡淡的笑著,忽然轉變了話題,「你說凱撒對唐小諾是什麼樣的感情?」
「這個問題我無法回答,可是我猜測二公子的身體恢復之後勢必會回去找她的。」不管是愛還是恨,他在那個城府極深的男人眼中看到了某種從未見過的極端情感。
「那就有意思了,」亞瑟輕薄的笑著,清清淡淡的卻是涼意入骨,「我們既然是兄弟,我失去的東西,他也應該一次次的失去才是,這樣我比較不寂寞。」
真的是寂寞呢,這種無論權勢還是任何的顯赫都無法填充的寂寞,他親愛的弟弟也應該好好的嘗嘗才是。
布魯一驚,謹慎的勸道,「大公子,您已經將柳小姐奪了過來,以您現在的勢力回過不出意外繼承人的位置不會屬於第二個人,二公子一時半會兒不是我們能徹底的扳倒的,唐小諾到底是唐慕凡的女兒……」
話還沒說完,他抬頭看著年輕男人側臉輪廓上的涼薄的笑意,他就知道他說的所有的話都沒有用。
他有種荒唐的錯覺,這兩兄弟與其將這場鬥爭看成了繼承人的奪權,不如說更多的是慰藉孤獨和寂寞的報復殺伐。
畢竟在此之前大公子從不看重這個位置,二公子也從未想爭。
孤獨,因為擁有過後失去的徹頭徹尾的孤獨,無法挽救的選擇。
亞瑟掐滅了燃到盡頭的煙蒂,菲薄的唇很無情,「我親愛的弟弟用什麼樣的方式得到唐小諾,那就讓他用什麼樣的方式徹底的失去,這樣才有趣。」
布魯輕聲道,「凱撒會瘋。」他說,「據說,他把那枚戒指給了唐小諾,說他拿回戒指的日子,就是他得到她的日子。」
戒指麼?兩枚戒指都沒有給父親想要他們給的人,不知道父親知道了會生多大的氣。
男人輕輕緩緩的笑著,「沒有他做對手的日子裡,我也覺得無聊得要瘋了。」
…………
顧睿是在廚房給無憂熬湯的時候被嚴淵叫走的,他的神色很匆忙,說凱撒的手下潛入醫院報復,小諾的傷勢加重現在很嚴重,不知道是不是被下了迷藥也不准任何的醫生靠近。
蘇綰這個時候不在醫院,唐慕凡在意大利還沒有回來。
嚴淵喜歡小諾,所以匆忙焦急得不行,顧睿微微的沉吟沒有多想就往病房趕去。
事實上他走過去的時候有注意到,這一層的病房格外的安靜,只是這個念頭敏銳的一閃而過,他沒有多加注意。
嚴淵在他走進病房的時候就跟著進去了,眼底掠過愧色,但很快又重新的堅定起來。
他不過是把棋局搬回原本的正軌。
床上的女人幾近昏迷,但是潮紅的臉色一眼就可以看出不正常的痕跡,她的長髮極其的凌亂,玲瓏有致的身段不安的扭動著。
顧睿皺著眉頭,她剛剛動過手術沒幾天的時間,這樣亂動肯定是會撞到傷口的,他不得不伸手按住她的肩膀,「小諾?」
空氣裡瀰漫著跟無憂的病房裡不一樣的花香,若有似無的,清香,味道極其的好。
神經敏銳的嗅到了某種熟悉的氣息,卻想不起來在哪裡聞過。
無憂一個人待在病房裡,下午幾乎都在和安西聊天,所以趁著顧睿去給她準備晚飯的時候倒在床上休息。
晚上做噩夢,她很少能好好的睡覺。
有人推門進來,無憂可以分辨出來這不是顧睿的腳步聲,兩個年輕的小護/士。
「哎,顧太太好像睡著了,」壓得很低的聲音,無憂睡得迷迷糊糊的,隱約可以聽到他們的對話。
「是啊,好像我是聽說顧太太的身體不怎麼好,這次生產不僅孩子差點沒了,連她自己的命都差點丟在手術台了。」
「要說那個孩子哦,也不知道能不能撐得下去,我聽護/士長說,這種情況她見多了,能活的概率很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