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卷 坑深385米:就算是行屍走肉她也是我的 文 / 巫山浮雲
溫蔓沒有遇到過這樣的情況,她站在後面看著顧澤英俊的臉,用力的想抽回自己的手,可是到底是男人的力氣,她能對抗的力氣太小。
她咬著自己的唇,低低的喚道,「顧澤……」
他這個樣子她很熟悉,那樣笑而不語眸底都是陰鷙的模樣讓她不寒而慄,顧澤只要在動怒甚至是殺念的時候才會如此。
她甩著丹頓的手,「我跟你不熟,放手!」他們真的不熟,就是他一直莫名其妙的纏著她,明明知道她已經結婚了也不在乎。
年輕的男人回過頭瞪她,「是你不瞭解我……我比任何人瞭解你!」任何人三個字,被他刻意的加重了語氣,自信而自負,他看著女人越來越惱怒的面容,俯首湊到她的耳邊,「比如說,我知道你曾經去醫院接受過心理治療,因為你冷感……又比如說,我知道你丈夫曾經跟你妹妹有染,那一日你在月牙橋上哭了很久,不是因為你妹妹,而是因為為你而死去的男人。」
溫蔓纖細的手指指甲修剪得乾淨而整齊,但是刺入掌心仍舊有痛感,她看著男人修長的腿踩著穩定的步伐逐漸靠近,抬眸對上他的眼。
他都聽到了。
黑眸壓抑著極大的翻滾,顧澤已經走到了丹頓的面前,他菲薄得無情的唇畔噙著單薄的笑意,「蔓蔓,」他溫柔的叫她的名字,「你過來。」
溫蔓沒有猶豫,從丹頓的身後走出來就要回到他的身邊,奈何手腕一直被人扣著,她眉心蹙得很緊。
面料矜貴的西裝下男人有力的手腕捏住那只抓住女人不肯放的手,近在咫尺的距離已經可以清晰的感覺到男人身上凜冽的殺意了,「我最後再警告你一次,把她的手放開——」
年輕男人桀驁不馴的瞧著他,「該放手的人是你,你讓一個懂愛的女人變成了行屍走肉,你用婚姻的名義抹殺了她的愛情……她不該是現在這個樣子的,只有離開你,她才能重新活過來……」
不過是電石火光之間,鉗制在女人手腕上的力道被鬆開了,她還沒看的清楚,顧澤凌厲的拳風已經狠狠的砸在丹頓年輕的臉上。
除了年少時期,她再也沒有見過他親自動手揍人,尤其是在人來人往的街頭,一身名貴而熨帖的西裝。
顧澤是從小在貧民窟竭力長大的少年,他的凶狠流進血液,那種桀驁很丹頓不同,下手沒有控制住就能斷對方幾根骨頭。
十年商界的殺伐果斷他只是將那份野獸般的凶狠隱藏起來,暴力的拳頭如雨點般接連不斷的落在丹頓的身上,每一次就重擊在骨頭上,被迫承受攻擊的男人甚至有種骨頭斷裂的錯覺。
深狠的戾氣遍佈在男人英俊儒雅的臉上,冷笑的陰鷙沒有半點溫度,「就算是行屍走肉,她也是我的,就算死了,她的骨灰都只能跟我放在一起,你想著證明你愛她是麼,行啊我成全你,她會為因為她死去的男人而哭,你也想試試看?」
溫蔓剛好走過去想要阻止,她不知道別的男人打架是什麼樣的,但是顧澤身上的戾氣過於厚重黑暗,他似乎已經卯足了力氣要打死被他揪著領子來不及反擊的男人。
那些冷笑著從喉間溢出的話語係數落進她的耳中。
丹頓的唇角溢出了血,刺目的陽光下他看著走過來的女人呆滯的模樣,淡薄的笑意浮現在年輕的臉上,他重新看著已經失控的男人,眼角的諷刺張揚而肆意。
被說中了麼,所以才會失控到這個地步。
顧澤被女人從後面抱住,她的聲音是很久沒有過的驚慌和無措,「夠了夠了,顧澤我們走吧,再這樣下去真的會出人命的……住手,你這樣我害怕,你鬆手,我們回去。」
冰眸瘋狂,他能聽見女人的聲音,
相敬如賓。
愛不愛,一點都不重要。
他嗓音黯啞的笑,「出人命又怎麼樣?」他是對著地上肆意笑著的男人說得,「你該死!」
拳頭停頓在女人閉著的眼睛一厘米的地方,溫蔓看著他因為冷漠的戾氣而陌生的臉,眼淚忽然掉了下來,「顧澤夠了……。」
她起身抱住男人的腰,用了自己最大的力氣拖著他往車上走,「你別這樣,我不喜歡你這樣……」
車門打開,顧澤沒有強制性的掙來她抱他的手臂,溫蔓推著他坐到了副駕駛上,然後自己很快的上了駕駛座,發動引擎前無意的看著目光追隨而來的男人,她咬唇狠下心不去管。
路人這麼多,不會讓他就這麼死在街邊的。
溫蔓一邊開車一邊看著低垂著黑眸安靜坐著的男人,他一個字都沒說,只是抬手解著自己西裝上的扣子。
「去海邊。」男人低沉安靜的聲音突然在車內響起。
溫蔓側過臉看了他一眼,「你不是吃完飯就要去公司嗎?我送你去公司吧。」
剛才的午飯只是她媽媽提出來要一起吃飯,顧澤沒有拒絕抽出時間特意陪她們吃飯,只是沒想到又會遇到丹頓。
顧澤敞開的西裝下,是他很少穿的黑色襯衫,「海邊。」
她握著方向盤,「好。」
黑色的賓利半個小時後在海邊的港灣處停下,海風濕潤帶著鹹鹹的味道,溫蔓踩著剎車把車停下。
車子才停穩,一直安靜得冷漠的男人忽然猛然的壓了過來,健壯的身體籠罩了過來,帶著涼意的唇大力的壓在她的唇上。
「唔……」溫蔓睜大眼睛看著自己面前的男人,驚懼得全身都緊繃起來了,卻只能抓著自己的衣角分散注意力,腰上的疼痛讓她忍不住只皺著眉頭。
顧澤吻著埋在他胸膛裡的女人,情緒堆積在胸前無處發洩,他只能愈發凶狠的吻她,唇舌恨不得能侵佔她身上的每一處角落,連著她的心也一起重新佔有。
顧澤冷笑,薄唇含住她的舌,吮吸她口腔中的呼吸和津液,反覆的循環直至女人的舌根都麻得痛了,「溫蔓。」
唇貼著她的肌膚沒有離去,男人的呼吸蹭著她的癢癢的皮膚,也沒有說話,只是一遍一遍的叫著她的名字。
他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坐好,連帶著將女人的身體也一把抱到自己的腿上,指尖摸著她的水潤的唇,他看著她再次簡短的發,「為什麼把頭髮又剪了,你不是答應過我,會留長髮嗎?嗯?」
溫蔓被迫坐在他的懷裡,聞言有些勉強的笑,「嗯……因為麻煩,我最近有很多事要做,沒時間打理頭髮。」
顧澤深不可測的眸盯著她,淡淡的笑,「是嗎?」
手指穿插在女人柔軟的短髮裡,那些茶色的發已經開始淡去了,留下的都是新長出來的黑髮,「可是我喜歡你留長髮的樣子。」
溫婉恬靜,柔軟沒有攻擊力,不會在跟他說話的時候偶爾瀉出冷淡,更不會在他的身下冷漠得給不出任何的反應。
如今她短髮下的精緻溫靜的小臉上,眉目間多了幾分獨立的英氣,顧澤低頭碾壓般的親吻她臉上嬌嫩的肌膚,「如果我剛才真的殺了丹頓,你也會一直記著他嗎?嗯?會一直念念不忘嗎?」
為她而死的男人,她都會記得嗎?
溫蔓困惑的看著他,「顧澤,你剛才為什麼發那麼大的脾氣,丹頓他在情商上只是個任性的孩子,而且你也知道我不喜歡他。」
她剛才如果沒有攔著他,他是不是真的要殺了丹頓?
她擰著眉頭,語氣有些不滿的道,「他如今在業界已經聲名鵲起了,那是大街上,他也是名人,你當著那麼多的人下那麼狠的手打他,如果真的失手致死。」
她抿唇看著渾然不在意這件事的男人,「如果媒體追著不放,這麼大的麻煩你讓小睿和安西怎麼辦?」
男人摸著她的發,淡淡道,「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
如果他真的殺了丹頓,她是不是也會在心裡像惦記郁景司一樣惦記著他,那個狂熱的將愛情當做藝術和信仰追求的男人。
女人沒有猶豫就靜靜搖頭,挽唇淡笑,視線移到窗外看著潮漲潮落的白色浪花,「怎麼可能一樣。」
顧澤的瞳眸重重的收縮,而後輕笑開來,不一樣麼?
他抬著她的下巴,語氣陰柔,「所以蔓蔓,只有郁景司他是不一樣的,是不是?」他的呼吸纏繞著她的,那低低的笑像是深夜失眠的男人在自嘲,「你的念念不忘,並不是因為有一個男人因為你而死了,而是因為,那個為你死的男人是郁景司,所以你才會在想起他的時候,就躲在他死的地方哭著祭奠他,是不是?」
郁景司。
他已經是一年前的事情了。
溫蔓閉上眼睛,她有幾分迷茫,只是看著他眸底的深諳,抿唇靜靜解釋,「我不知道你在計較什麼,顧澤,我沒有念念不忘,只是有時候想起來覺得很抱歉,很遺憾,他是第一個眼睜睜死在我面前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