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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卷 番外 篇 :顧澤vs溫蔓 坑深366米:那我們就先談離婚 文 / 巫山浮雲

    在她清醒過來之前,他一直擔心她會哭會鬧會不惜拿肚子裡的孩子來威脅他非要離婚。

    郁景司死了代表什麼,他比任何人都清楚。

    溫蔓吃了點東西就睡覺了,既沒有說話,更加沒有再提起離婚的事情,閉上眼睛直到第二天早上七點,天亮她就起來了。

    顧澤沒有回別墅,而是半靠在沙發上睡著的,睡得並不安穩,一雙好看的眉宇緊緊的皺著。

    溫蔓只是淡淡的看了他一眼,然後就拿起茶几上裝衣服的袋子自己走進浴室,還衣服後簡單的洗漱,出來的時候顧澤也已經醒過來了。

    他擰著眉頭,一動不動的看著她,「餓了嗎?我帶你去吃東西。」說著,就移動身形收拾東西,他很少動手做這些事情,但是做起來也顯得從容而穩重,井井有條,連動作都多了幾分沉靜的優雅。

    溫蔓立在病床前,聲音沒有恢復仍舊沙沙的,「我要親自主持郁景司的葬禮,」她的臉龐很安靜,「我們之間的事情,等他下葬之後再說,顧澤,這場婚姻從我開始強求的時候就是一場錯誤,你再繼續強求下去,只會把這場錯誤無限制的拉下去,我希望你考慮結束。」

    顧澤收拾好東西後穿上自己的外套,走到她的面前,俊美清俊的臉龐揚起溫和的笑意,「葬禮我會安排,也會親自監督主持,蔓蔓,你有身孕不能太勞累。」

    他眉目間的戾氣似乎全都隱藏甚至消褪到了最深的地方,俊臉溫和淺笑,一時間如若變了一個人。

    就像他在外面的偽裝,儒雅無害,男人的手撫上她的臉龐,「我會讓你滿意的,嗯?」

    「我不懷疑顧總的能力,」溫蔓淡淡的笑,長長的大衣下身形顯得愈發的單薄而纖瘦,「只是我想親自主持,這是我欠他的。」

    她側過身子率先走在了前面,拉開緊閉的病房門,「我的孩子我比你愛,不會讓他出事。」

    她走出去,顧澤毫無疑問的跟了上來,始終維持著步調走在她的身側,也沒有伸手去抱她。

    才走到醫院的門口,一個身影就猛然衝到了她的面前,顧澤的反應極快,在那人碰到她的衣角之前就已經把她護在了懷中。

    郁笑笑很狼狽,狼狽而無錯,她看著溫蔓的眼睛隨時能掉下眼淚,只是一直在忍耐著,「蔓蔓姐……」

    聲音帶著極大的哭腔和不知所措。

    溫蔓閉了閉眼,側開了視線,看向清晨人和車都還不多的街道,「你是你,你哥是你哥,我們還沒熟到這個地步,你還是叫我的名字比較合適。」

    顧澤單手摟著溫蔓的肩頭,原本溫和的眼眸瞬間變得陰冷而無情,無聲而寂靜的射向她,薄唇輕啟,淡漠得凌厲,「你這條命是用郁景司的命換來的,他死了,你才能好好活著,郁笑笑。」

    溫蔓的眉頭蹙了起來,男人敏銳的察覺到她的變化,立時擁得更緊了,手往下摟著她的腰就要繞過去。

    「蔓蔓姐,」郁笑笑真的哭了出來,她急忙再次擋在兩人的面前,「對不起,我知道是我對不起你……可是那是我哥……我求你讓我見他最後一面,他是我哥我最親近的親人,我不能連葬禮都不參加。」

    溫蔓被男人抱在懷裡,聽著女孩的哭泣,竟然全都沒有一絲的感覺,不知是不是恨得太徹底,所以連厭惡的興致都提不起來。

    「你想見他,跟他說什麼呢?」溫蔓淡色的眸光落在她的身上,「我想,他不會想見到你們的,郁景司不需要懺悔和抱歉,他活著的時候你讓他失望了,他不在了又何必去用你的懺悔打擾他?」

    顧澤摟著她的手臂驀然的一僵,暗色的眸顏色更深了,但他只是抱著她,其餘什麼都沒有說。

    唯有唇畔微揚起自嘲的弧度,死亡和時光最能美化一個人。

    還有一句,活人是永遠贏不了死人的。

    郁笑笑睜大眼睛,眼淚跟著滾了下來,就差沒有腳下一軟跪在她的面前,「我求你……顧太太,他是我哥哥,我要見他最後一面。」

    清晨的人雖然不多,但是也還是有,這樣怪異的一幕很快就引起周圍各種異樣的目光。

    溫蔓只覺得眉心疲倦,「顧澤,能不能不要再讓你那些亂七八糟的女人再出現在我的面前打擾我?」

    聽到這句話,郁笑笑直接跪了下來,手一直死死的抓著她的衣角不肯鬆手,「這是最後一次了……我才是他的親人,你們不能剝奪我見他的權利,不能這樣……」

    溫蔓輕飄飄的笑,「他是你的親人又怎樣,如果不是你死扒著你所謂的愛情不肯放,聽溫影的話,郁景司他會死嗎?」

    她低頭一根手指一根手指的掰開她的手,「還有,讓不讓你見郁景司跟我無關,你要求的人也不應該是我。」

    顧澤一直沒有說話,深眸在一旁無聲的仔細端詳她的神色。

    她對郁笑笑和溫影的態度一樣,漠不關心,不關她的事。

    他扯開唇角,淡漠的弧度隱藏著凜冽的冷色,溫柔和陰柔不過一線之隔,「郁笑笑,你這麼想見你哥哥,那就贖罪陪他去死。」

    郁笑笑渾身一震,不可思議的看著站在比她高處一個階級的男人,那斯文的面容,輪廓五官間偶爾掠過深冷的殺意。

    她遍體生寒,如果不是她哥哥用自己的命換來了溫蔓的命,那麼顧澤原本的打算是……讓她的餘生在瘋人院度過。

    她做錯了什麼?就算她錯了,一無所有的是她,死了哥哥的也是她,為什麼到最後罪人還是她?

    她心底湧出不甘,終於忍不住帶上憤憤,「你們憑什麼這麼對我?他是我哥,他是為了救你才死的,溫蔓你沒資格不准我參加葬禮!」

    溫蔓懶得跟她再爭論什麼,掙脫開顧澤的懷抱就獨自往前走。

    郁笑笑還想攔她,顧澤冰冷刺骨的深骨在頭頂響起,「你廢了一隻手還不夠,現在是想兩隻手一起廢了?」

    她開口想反駁,可是男人的氣場過於冷漠迫人,「郁景司只夠抵你一條命,郁笑笑,你再敢出現在她面前惹她煩,你哥變成鬼也救不了你。」

    「那你為什麼不讓我見我哥?!」

    顧澤的眼神始終追隨著溫蔓的身影,聞言唇上的弧度森冷譏誚,「那是你該受的。」

    郁景司抵了她的命,不代表他會縱容她無限制的吵鬧下去……一次,就只夠抵一次的。

    扔下這句話,顧澤就邁開長腿大步的追上了溫蔓的身影,她隨便挑了一家乾淨的早餐店,男人跟著她進來了她也沒有搭理。

    服務生很快就過來了,顧澤菜單都沒有看,「一份棒糝南瓜粥。」

    溫蔓垂著眸,沒有反對,顧澤又隨意的給自己點了一份麵食,女人不說話,他便只能主動的開口,「待會兒我陪你去殯儀館……」

    「不用了,」她給自己倒了一杯熱水,語調淺淡的打斷他,「顧澤,低聲下氣討好女人不是你擅長做的事情,你也不用這麼做。」

    顧澤唇畔掀起淡淡的笑,「我喜歡。」

    他們之間很少再有什麼交流,基本知識顧澤偶爾的說一兩句,女人才會不溫不火的答上一句。

    無聲的喝完粥,溫蔓要一個人去火葬場,顧澤於是二話不說起身要去取車,手臂被女人拉住。

    「顧澤我自己去,」她睜著眼眸靜靜的道,緋色的唇瓣顏色十分的淺,「我不想再這個時候因為任何的事情跟你爭執,你也別再逼我,我現在經不起這些。」

    男人的笑更深,「如果我執意送你呢?」

    「那我們就先談離婚。」她沒有半點考慮的開口。

    顧澤往前走了一步,清俊的氣息將她整個人籠罩,他低著頭抬手撫著日漸消瘦的臉龐,「溫蔓,」他叫她的名字,而不是親暱而陌生的蔓蔓,淺笑的模樣看上去很溫柔,「你覺得我沒資格出現在郁景司的葬禮上,我可以不去,但我必須送你去。」

    反正那些,他也從來就不在乎。

    他的手微微頓住,溫柔的下面也藏不住他骨子裡幾乎是與生俱來的陰暗和狠戾,「否則,我不保證他能好好下葬。」

    「啪。」緊跟著他尾音的是清脆而響亮的巴掌聲,顧澤彎唇摸摸自己的臉頰,無謂的勾了勾唇,低頭親了親她的眉心,「我現在去取車。」

    溫蔓看著他高大筆挺的背影,落在身側的手狠狠的攥成了拳頭。

    整個下葬的過程,從火化到墓地的選擇一切都很順暢,幾乎每一個環節都有核心的負責人彬彬有禮的幫她處理,生怕哪一個角落惹了她不高興,溫蔓自然清楚這是在看誰的面子。

    顧澤在大眾的面前是低調而隱形的,但是他的勢力跟觸角幾乎無處不在的遍佈在每一個角落。

    正式落葬的那天,天下著小雨。

    溫蔓穿著黑色的大衣,脖子上纏繞著面料柔軟而溫暖的黑色羊毛圍巾,露出白皙的手腕,撐著一把黑色的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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