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卷 坑深323米：你怎麼這麼猥瑣？ 文 / 巫山浮雲
她身體好心情也倍兒棒，昨晚去看溫蔓也很利索。
「你低血糖。」
「醫生說你神經過度緊張。」
同時響起的不同的聲音，來自一貫默契的唐少夫妻。
唐樂樂狐疑的看著他們，「你們看上去很像是台詞串通失敗。」她垮下一張小臉蛋，「我不是真的有什麼很嚴重的後遺症？還是得了什麼了不得絕症？」
「胡說什麼？」抱著她的男人黑著一張臉訓斥。
她眼珠烏溜溜的轉著，「你看上去有點小緊張，我到底怎麼了？」
唐先生斜睨了悶不做聲的戰少一眼，默默的沒有開口。
「沒事，」戰墨謙低頭親了親她的眉心，「醫生說你體質不好，車禍還沒有完全康復，那天被爆炸嚇到了，所以才一時間昏睡了那麼久。」
「我怎麼會體質不好……」她體質槓槓的啊。
「因為你一個人在意大利那五年沒吃好沒睡好所以折騰成這樣了！」戰少冷聲打斷她的辯解，又低頭不悅的瞪了她一眼。
是這樣嗎？那幾年她確實沒怎麼吃好睡好來著，訕訕的笑，主動的蹭了蹭男人的下巴，「沒事啊，最近沈媽天天給我做好吃的補充營養，我一定很快養得白白胖胖。」
男人的臉色緩和了一點，唐樂樂趴在他的肩膀上跟蘇綰說話，沒有注意到戰墨謙晦暗而複雜的眼神。
淺水灘的別墅。
唐慕凡摁下打火機點燃手裡的煙，回頭看了一眼客廳裡說笑的兩個女人，薄唇微張吐出一個青色的眼圈，嫌棄的看了一眼滿臉郁卒的男人，「你還真逗，孩子在她肚子裡我們不告訴她她就不會發現了？」
戰墨謙的臉上覆著一層薄冰，眼神很暗，不耐的道，「等果斷時間……我會跟她說。」
唐慕凡擰眉，「你確定她不想要這個孩子？」上下打量了他一眼，「以她的性子，不想要孩子就不會懷上才是，你又做了什麼猥瑣的事？」
戰少俊美的側臉微僵，眼神也變得更沉更暗了。
唐慕凡挑起眉梢，蔑視的哼了哼，懶洋洋的道，「你就跟她說你買的套質量不行所以發生了意外，她心軟，生不了多久的氣。」
他妹妹看著張牙舞爪的，不是原則問題她不會生多久的氣，哄哄就差不多了。
戰少鎖眉，也跟著抽出一根煙，藉著唐慕凡的火點燃，看著天邊紅彤彤的夕陽，才面無表情的開口，「我把她的避孕藥換了。」
他那時候不知道她不想要孩子是因為她心理的陰影，所以才把避孕藥換掉了，她肯定會知道是他做的手腳。
唐先生，「……，我說你怎麼就這麼猥瑣？」
戰少的俊臉黑了黑，「你給老子閉嘴，不是讓你來說風涼話的。」
唐慕凡眼眸微瞇，回頭透過客廳的落地窗凝視坐在沙發上剝著香蕉吃的很歡樂的唐樂樂，白皙而乾淨的臉龐，一張黑白分明的眸眉眼彎彎，看不到任何的陰霾。
妖孽的輪廓在煙霧中格外的性/感，他勾唇漫不經心的笑，「孩子已經在了，她不可能會為了不要孩子選擇打胎……不過。」
唐先生看著戰少這張緊繃的俊臉，微微的笑，「孩子她不會不要，你這麼猥瑣她會不會不要你，就很難說了。」
唐樂樂看著站在草地上的兩個男人，好奇的問，「他們兩個關係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好了，還有悄悄話背著我們要說。」
「可能是在談工作上的事情，或者唐寧暖的事，」蘇綰抬眸瞄了兩個男人一眼，正剝著香蕉的手指微不可絕的頓了一下，收回視線，才不經意的開口問道，「樂樂，你和墨謙有沒有打算要孩子？」
唐樂樂垂下眸，臉上的笑意不減，笑瞇瞇的嗔了蘇綰一眼，「你不問我什麼時候結婚，反倒先關心要不要孩子。」
「你們不是結婚很多年了嗎？」六七年了都，算是老夫老妻了。
「那怎麼能算？」唐樂樂小臉殺出騰騰的怒氣，「就那張結婚證還是他為了救唐寧暖才去領的證，沒有半點愛意在裡面。」
蘇綰慢慢的吃著剝好的香蕉，輕輕的笑，「那你們可以再結一次婚，再領一次證，那就滿滿都是愛意了。」
唐樂樂癟癟嘴，「還是不要了，浪費九塊錢。」
晚餐是沈媽準備的，唐慕凡被處在暴躁狀態中的墨森給叫走了，唐樂樂原本以為蘇綰和溫蒂也會跟著走，但她們都留下來的陪她一起。
雖然有點意外，但有人陪她自然很高興，所以沒有多想。
吃完晚飯，沈媽幫溫蒂洗澡，唐樂樂和蘇綰在別墅的花園裡散步。
「嫂子。」唐樂樂肩膀披著厚厚的羊絨披肩，她攏了攏，清秀的臉龐上是淡淡的笑容，「我哥怎麼處理唐寧暖的？」
蘇綰蹙眉，「我沒過問，這種事情你哥向來不會跟我說。」他從來不讓她接觸到沾染一點血腥的東西。
唐樂樂沉默了一會兒，才緩緩的開口，「聽說唐天華在住院，我想去看看他。」
「我陪你一起去。」
「不用了。」她淡淡的笑，「以前我很恨他，現在倒是沒感覺了，只是單純的……想去看看他。」
蘇綰凝眉思考。
唐樂樂撲哧一聲笑了出來，「嫂子你最近很嚴肅啊，我出車禍只是意外，沒那麼多意外發生的，不用告訴我哥和他，我自己去就行了。」
「那好吧。」
療養院。
唐樂樂穿了件淺灰色的編織大衣，才靠近門口就聽到爭執的聲音，「我在這裡住的好好的，為什麼要突然換病房？」
「不好意思唐老先生，我們院方三天前就已經聯繫不到您的女兒，所以只能暫且麻煩您先住普通病房，如果一個禮拜後她仍舊沒有出現把住院費交上，就只能麻煩您其他的親人把您接出去。」
「我女兒她只是有事所以才沒有出現……」
「對不起唐老先生，這是規矩，麻煩您先轉病房……」
高跟鞋的聲音在門口停了下來，護士背對著她，唐天華是第一個看見她的人，一張已經佈滿皺紋的臉立時愣住了。
渾濁的眼看著她，眼底翻滾出複雜的情緒，好半響才開口，「你怎麼來了？」
唐樂樂抬腳走了進去，淡淡的看了他一眼，然後低頭將手伸進了包裡，拿出淡紫色的錢夾，「唐寧暖不會再來了。」
唐天華歷時瞪大了渾濁的眼，死死的盯著她，情緒激動的逼問，「她不會來了？你對她做了什麼？唐樂樂，她怎麼說都是你親姐姐，你為什麼就是不肯放過她？」
唐樂樂眼睛都沒眨一下，從錢夾裡抽出一張銀行卡遞給護士，語氣仍舊是淡淡的，「殺人坐牢，天經地義，唐老應該很瞭解才對，」她抬眸，黑白分明的眼睛無憎無惡，「看在你怎麼樣都是我親生父親的份上，我送你走最後一程。」
「你……」唐天華按住胸口，開始劇烈的咳嗽。
唐樂樂蹙眉，「你還是不要跟我說話的好，我在你面前還真說不出什麼好聽的話，我不過來通知你一聲，你繼續養病。」
「唐樂樂，」唐天華看著這張跟五年前無異的臉龐，一樣的年輕，一樣刻毒得令人無法忍受，「你把你的錢帶走，我不需要你給我送終，你現在就給我滾。」
護士剛好接過唐樂樂的卡，聞言尷尬的停住動作。
「一把年紀了這麼熱血做什麼？」唐樂樂從始至終都是淡淡的，半絲情緒的漣漪都沒有，「錢是我哥的，不過他不會來看你你應該清楚，你想清楚不用我送麼，活的時候那麼風光，死了太淒慘會不好看。」
「唐樂樂，」唐天華冷笑著看著她，「你害死了你姐姐，所以現在來找我來示威？我告訴你在我心裡你永遠不是我的女兒！！」
年輕的小護士心裡一跳，不安的看著唐樂樂。
唐樂樂淡淡一哼，「你雖然年紀大了但也不要隨便誤會別人的意思，我多希望你不是我親爹，自然也不需要你把我當女兒。」
療養院處在很幽靜的地方，病房更是安靜得沒有人氣，唯有唐樂樂平淡如水的聲音在淡淡的響著，「你做事喪盡天良所以我這輩子都不會當你是我爸，這點不會變你不用想太多，不過你沒人性不代表我也要沒人性，唐寧暖沒法給你送終所以我才來。」
她往前走了幾步，把手裡提著的一看就很名貴的補品放在床頭，「這是我嫂子買的，我順道帶過來。」
說完這些，她就轉了身朝門外走去，「你年紀大了所以我不跟你過不去，你也沒什麼需要跟自己過不去的。」
「你哥還活著？」蒼老的聲音從後面傳來，她聽不出話裡的情緒。
「他活得很好。」
「唐樂樂，」她沒有回頭，唐天華就只能看到她的背影，「我對你們問心無愧，如果不是唐慕凡當初逼死了寧暖的媽媽，我也不會那麼對你們……」
「你愧不愧跟我無關了，」唐樂樂風輕雲淡的笑，「我哥是逼死了唐寧暖她媽媽，因為她們母女逼死了我們的媽媽，說到底，這都是你的罪孽，是你在權利和女人之間徘徊不定都想要才會造成今天的結果，十八年前戰家的那場大火，唐寧暖跟她媽媽差點把我燒死了。」
——三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