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卷 坑深207米:唐樂樂,我是你丈夫 文 / 巫山浮雲
戰墨謙回來的時候已經是晚上,戰家的人正在吃飯,千素素忙喊道,「墨謙哥哥吃飯了嗎?快點過來坐我給你盛飯。」
他冷漠的看了一眼,「唐樂樂吃飯了嗎?」
千素素吶吶的道,「我有叫她,可是她不肯理我們啊。」
他於是想也不想的上樓了,千素素跟葉秋對視了一眼,低頭默默的繼續吃飯。
站老看著他的背影,低低的歎息。
戰墨謙進去的時候,唐樂樂維持著原本的姿勢躺在床上,頭髮遮住了眼睛,看不出來是睡著了還是沒有睡。
但是聽到他的腳步聲,她落在床下的手指動了動。
戰墨謙走過去,在她的身邊才停下,俯身盯著她的臉蛋看了良久,才淡淡的出聲道,「樂樂,起來吃飯。」
唐樂樂已經閉著眼睛,沒有說話,也沒有任何的動作。
男人等了一分鐘,然後就俯身把她直接從床上抱了起來,唐樂樂果然立刻睜了眼睛,冷冷的看著他。
他被這樣的目光刺痛,低啞著聲音道,「你一天都沒有吃飯了,我們先下去吃飯好不好?」
她竟然會問她好不好?唐樂樂覺得好笑。
他打橫抱起她,一邊走一邊低聲的跟她說話,「你哥哥的仇人我會幫你收拾了,包括秦軒和唐家的人。」他嗓音是前所未有的溫淡,她還隱隱的聽出了低聲下氣的討好的味道。
唐樂樂閉上眼睛,「那你呢?戰墨謙?」
她甚至都沒有問過,如果她哥哥死了,他在裡面究竟充當了什麼樣的角色。
他?
戰墨謙抱著她走下樓梯,淡淡的笑,俊美的眉目裡竟然是比她還要深重的絕望,「你沒有從海邊跳下去而是跟著我回來了,不就是為了親手報復我麼?」他說著,低頭親了親她的眉頭,低低的聲音顯得很寵溺,「我等著,看你是想找機會殺了我,還是慢慢折磨我。」
唐樂樂的手指握緊,她笑著看他,「你總是顯得好像你很深情似的,戰墨謙,你有一點點喜歡我,都不會去傷害我哥哥。」
她其實也不喜歡甚至可以說是恐懼於他媽媽,可是為了他她也在學著忍耐和慢慢接受。
可是等她的結局是什麼?等來了一場撕心裂肺的笑話。
唐樂樂被男人在餐廳的椅子上放了下來,她看了一眼葉秋和千素素的臉色,一個平靜卻複雜,另一個,低著頭不斷的扒著飯,一看便知心思不在上面。
戰老朝她笑,慈祥和藹,還有她看不懂的愧疚,「樂樂,不管是什麼事,自己的身體總是最重要的。」
戰墨謙親自去廚房替她盛飯放她的面前,「乖,先吃飯。」
不管她想做什麼有多恨他,她總是要先吃飯的。
葉秋皺眉,她的兒子長這麼大從來都是傭人伺候,也從來沒有給她盛過飯。
她看著面前的飯,又看了一眼桌面上沒怎麼被動過的飯菜,輕描淡寫的道,「我不吃剩飯剩菜。」
餐桌上有一刻的寂靜,連一隻默默扒飯的千素素都頓下了動作。
葉秋的臉色更是沉了下去。
唯有戰墨謙沒有任何表情的變化,「我讓傭人給你重新煮飯炒菜。」
葉秋忍耐著,沒有出聲。
唐樂樂垂眸不做聲,淡淡的笑。
戰墨謙也笑了,低頭親了親她的臉頰,「好,我去做就是了。」
這下不只是葉秋和戰素素,連戰老的表情都變了。
男人起身,葉秋終於忍不住了,冷冷的喝道,「戰墨謙你給我站住,」她盯著對面眼睛裡一片涼薄和嘲弄的女孩,「唐慕凡那樣的身份,就算你真的殺了他又怎麼樣,這本來就是你職責上的任務,再說了,她本來就欠我們家一條命。」
唐樂樂想,也難怪葉秋會恨她這麼多年,他們一家人欠了他一條命,她比她更恨。
戰墨謙腳步未停。
葉秋發現,好像自從這件事情以後,她說的任何話,他都當成沒有聽見。
這樣的認知讓她更加的惱怒和憤懣,所有不滿的情緒就發洩在唐樂樂的身上,「是你哥哥綁架我,是你哥哥先挑起了所有的禍端,墨謙殺了他又怎麼了,你憑什麼因為這個來折磨他?」
她的兒子什麼時候這樣低聲下氣的去討好一個女人?
唐樂樂微微的笑著,「你這麼恨我,怎麼捨不得去死呢?」她的語調慵懶而被刻意的拉長,「你演了那麼一出婆媳深情的戲碼,又裝作寬容,連給仇人親自下廚都做了,無非就是想找那麼個機會讓你兒子恨我麼。」
她抬著眸,刻意的嫵媚傾瀉而出,「怎麼機會來了你倒是怕了呢,既然主動去找了我哥,你要是主動死在他的手裡……呵~,那如今,恐怕你就得償所願呢,真是可惜戰夫人活得像個活死人,偏偏還怕死。」
葉秋還拿著筷子的手關節處因為用力過度而泛出白色。
唐樂樂自然是瞅到了,於是笑容愈發的深,「看著害死你女兒的仇人在你眼前折磨你兒子,是不是覺得特別恨我?恨不得我也可以去死?」
銀質的筷子猛地砸在桌上的瓷器上,製造出巨大的聲響。
唐樂樂嫣然的笑著,眼神涼薄而譏誚,「我就是喜歡你如今恨不得讓我去死又偏偏動不了我一根頭髮的模樣。」
葉秋已經穩不住呼吸了,她死死的盯著對面那張笑臉,這麼多年來第一次被人氣得大動肝火。
千素素也扔了手裡的筷子,「唐樂樂,你不要太過分了,墨謙哥哥只是體諒你親人剛剛過世所以才讓著你,你別這麼得寸進尺傷害乾媽。」
「過分?」唐樂樂淡漠的笑,「跟你用的孩子來騙你兒子就是為了置我哥於死地,我顯得多麼善良,」
千素素立即反駁,「唐樂樂,你怎麼能這麼說,我們這麼做也是為了讓你回到你哥哥的身邊,只是沒想到墨謙哥哥會把你銬起來而已。」
唐樂樂未曾眨過的眼睛捕捉到她眼底閃動的心虛。
她也不多說,只是淡淡的笑,「你們一家人都一樣,讓我噁心。」
戰老頓時覺得老臉有點掛不住了,乾咳了兩聲,從這些對話裡他也聽出了一點端倪,更是瞭解自己的兒媳所以不好妄加判斷,一直沒有出聲。
千素素不滿的向戰老抱怨,「爺爺,你看看她,我們讓著她,她太欺負人了。」
戰老擺擺手,「吃完了就散場,他們小兩口的事情就讓他們小兩口解決。」
說罷,率先站起來離開了。
吃完了什麼吃完了,他們根本就還沒吃多少,這女人一出現她們更加沒有吃了。
可是戰老擺明想插進他們之間。
千素素還是在葉秋的示意下推著輪椅準備離開,走之前冷淡的朝唐樂樂道,「你哥哥死了,你就什麼後台都沒有了,沒錯也許墨謙現在對你是有那麼點愧疚,你以為能維持多長時間,還是你以為……一個不愛他的女人可以抵得上我們所有的親人?」
「你別忘了,你如果真的有那麼重要,你哥他就不會死了。」
她一個人坐了差不多一個小時,廚房裡的男人才端著菜從裡面出來。
他一身的黑衣,身形修長冷峻,英俊的臉上冷然專注,肩上染著的血並不明顯,但仍舊可以一眼看到,那樣鮮紅得猙獰的色彩配上他清冷專注的神情,結合出一種魔化的錯覺。
傭人早就把剩飯剩菜撤走了,他端上來一葷一素一湯。
連飯都是新煮的,「吃飯,嗯?」
他只深了一碗飯,就放在她的面前。
唐樂樂扶起筷子,吃飯。
她不能就這樣把自己餓死了,她沒有從海邊跳下去,那就不會讓自己死。
他不值得,他們一家人都不值得。
戰墨謙就坐在她的身邊,沉靜暗色的眸凝視著她吃飯的動作。
她吃得很慢,斯文秀氣,一下一下的動作很機械,彷彿只是強迫自己才有的動作。
她無意中瞥到,他的手上包了三處傷口,有一道露在外面,是清晰可見的傷痕。
切傷,或者燙傷。
視線就這樣瞥過,再沒有多餘的停留,眼神也沒有任何的波動。
一根刺沒入心尖,戰墨謙覺得很疼,可是仍是這樣看著她。
強行逼著自己吃完一整碗飯,唐樂樂才起身回到臥室,男人亦步亦趨的跟著她。
走樓梯的時候,她的腦袋陣陣的眩暈,耳邊立即傳來男人低沉的聲音,「怎麼了?是不是哪裡不舒服?」
唐樂樂撩起唇角,無聲的笑了笑,「別這麼假惺惺,你能在我心上桶一刀,不舒服能怎麼樣?」
話才說完,她就被攔腰抱起。
到臥室才被放下來,唐樂樂好笑的看著他,眼睛裡淨是冷芒,「戰墨謙,你總該不會是想留下來跟我一樣睡吧?」
他關上臥室的門,平靜的道,「我是你丈夫,我們本來就應該一起睡。」
他脫下那件帶血的大衣扔到單人沙發上,清冷乾淨的聲音仍舊很平靜,「去洗澡,洗完就休息。」
唐樂樂真的不明白,他怎麼就能表現得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還有一更和加更和昨天一樣,麼麼噠,求票票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