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790節:梅蕊雪殘香【17】 文 / 晚煙曉寒

    寧玄武心酸地將洛煙袇推開，剛才他本想一掌將她劈死，就算是身在御靖卓的封印之中，他也可以輕而易舉殺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人，可是他終究是下不了手。

    再見她的瞬間，他的內心充滿了痛苦，卻也是喜悅。看著她憔悴的模樣，他的心疼勝過了他對她的恨，他恨她的背叛，可是他卻無法殺了她。他知道，自己不知道在何時，竟然是真的愛這個女人，不是將她當成了芳離的替身，「袇袇，你走吧！別再來了，如果還有下次，我想我會親手殺了你的！跟御靖卓離開這裡，我這輩子都不想再見到你了……」

    他起身，往黑暗中走去，背影淒楚而絕望，看得洛煙袇陷入了深深的絕望。

    她終於意識到自己犯了一個多麼可怕的錯誤，以寧玄武這般心高氣傲的男人，他承受了自己給他的傷害，可她並不是想去傷害他的呀，她只是想替他還債，他本可以救下芳離，可是他卻沒有，他看著芳離死的呀……

    寧玄武終於沖洗消失在了鐵樓的濃重的黑暗中，夜傾城催促著洛煙袇快離開這裡，她只是呆呆地看著眼前的一切，心碎了一地。

    「玄武，我知道你一定在黑暗的某個地方看著袇袇，對不起，真的對不起，袇袇並沒有想過要背叛你，」她靜靜地往外退，「可是你為什麼要看著芳離死卻不救她？你明明可以的，為什麼要為了自己寧可讓她死得那麼淒涼？這是你欠芳離的，袇袇想替你還了她，我想死在鐵樓裡，死在御靖卓的手裡，可是他卻偏偏不讓啊！你知道不知道，我是想死在御靖卓的手裡的！玄武，你聽見了麼……」

    望著沒有絲毫回應的黑暗，她轉頭看著自己身邊的夜傾城，露出一抹淒美的笑容，「其實，從你出現在我的面前那一刻，我就知道你是夜傾城，我的夢裡有你的存在，我一直到知道你……傾城，謝謝你今日為煙袇所做的一切……對不起……」

    夜傾城不明白她為什麼要說對不起，等他明白過來的時候，洛煙袇已經一頭撞向了離她不遠的鐵樓外牆，鮮血頓時染紅了她的臉龐，與此同時，寧玄武已經從黑暗中衝出來，「袇袇……」

    聲音裡充滿了驚恐，他緊緊抱著一臉是血的洛煙袇，泣不成聲，「你為什麼要這麼做，為什麼……」

    怒吼的聲音，久久迴盪在鐵樓裡，寧玄武的身體四周，散發出銀色的光滿，仇恨的力量，讓御靖卓封印他的結界在這一刻土崩瓦解。

    「先救人！」夜傾城已經來不及多思，他現出自己的真容，開始為洛煙袇療傷，她這一撞，使出了十足的力道，估計已經斷氣，想要就回來，必須將她的魂魄重新歸體，這是個大麻煩。

    從天地無極趕回來的御靖卓，見到皇宮中沒了夜傾城和洛煙袇的身影，立刻循跡趕到了這裡，正好見到了洛煙袇自盡一幕。他呆呆地站立在那裡，手中的血貂大衣緩緩落在了雪地上，似乎一朵綻放的血色之花，觸目驚心，一如他此刻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