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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博覽 92章 負心的男人,可恨可殺! 文 / 夭水無邪

    巴旺向來對丹殊是很看重,得知丹殊竟是與真阿部落酋長諾敏聯手準備滅掉貼木兒部落這麼大事情,他只是很短暫的震驚後,並沒有去指責丹殊,而是想著接下來要怎麼隱瞞住阿顏骨。

    對這個年輕酋長,巴旺心裡是有怯意的。

    「你能不能說說為什麼跟斯欽走得近,反過來要算計他呢?」巴旺也不再走來走去,坐在柴火邊,擰著眉頭問起,「你決定要攻打貼木兒部落也總得有個原因吧。」

    顏乞部落不好招惹啊,能不招惹就不去招惹。

    丹殊伸伸腿,刻意尖銳的聲音壓低著,道:「正是因為顏乞部落不是一個好容易對付的部落,我才想著要讓阿顏骨忌憚我們才行。滅掉刺古部落的阿顏骨遲早有一天會將沾滿血腥的手掌伸到河的這邊過來。」

    「到那個時候,我們更沒有任何實力來對抗他。而說了,貼木兒的牧仁可是一心想要來滅掉真阿部落,可憑牧仁的實力又不可能做到。斯欽跟我提過次,說準備跟牧仁聯手先滅掉真阿部落部落……」

    巴旺驟然開口,驚聲打斷,「那可不行!要讓阿顏骨與牧仁聯手,我們瓦圖部落更加危險。貪狼的野心怎麼可能只吞掉一個部落呢,他一定是想幹掉真阿部落再來幹掉我們瓦圖部落!」

    腦筋轉得飛快,巴旺同樣不是一個很安份的酋長,但懂得怎樣明哲保身。面對阿顏骨他無法做到咄咄逼人,面對貼木兒部落他絕對是腰板挺得筆直筆直。

    他又有一些坐立不安起來,丹殊看了他一眼,撥著柴火道:「鎮定一點,我的酋長。事情沒有你想像中那麼糟糕。你說得不錯,一旦真讓貼木兒部落與顏乞部落聯手,我們瓦圖部落就是他們下一個滅掉的目標。」

    「所以,所以你乾脆一邊跟斯欽周旋,一邊暗中計算滅掉貼木兒部落。」如天上飛翔雄鷹那邊的目光犀利地看著丹殊,巴旺興奮道:「我明白巫師的意思了,你是想斷掉阿顏骨想要征服我們這邊所有部落的野心,對不?」

    巴旺是一個濃縮點,在他身上可以看到眾多老一輩酋長的身影,都只想著怎麼守護好部落,偶爾也想著要統一所有部落,但很容易被外界影響,一旦發現有人強大過自己的部落,野心會立馬縮小,不敢容易露出爪牙。

    但若有機會來臨,縮小的野心會再度變大,會幻想著自己的部落將成為一個最強大部落。巴旺此時又有些念頭出來了。

    然後丹殊怎麼可能會讓他茲生這種念頭呢,他會一點一點捏死巴旺的野心,直到達到他的目地為止。

    「你說得對,但也說得不對。提早幹掉貼木兒部落確實是想掉阿顏骨的野心,但是,巴旺酋長,你覺得阿顏骨是那種輕易會放鬆的酋長嗎?」尖銳的聲音雖然是壓緊,可顯得更為刻薄,「不會,阿顏骨不是一個輕易放棄的酋長。就算是我們吞併了貼木兒部落,他的野心照樣不會改變。」

    巴旺緊張地嚥了嚥口水,為難道:「那巫師你的打算是什麼呢?難道我們滅掉貼木兒部落後,還是要擔心阿顏骨會求打入我們的部落裡。」

    「當然要擔心,我不是說過他是一個不會輕易放棄的首領麼?」丹殊勾起了嘴角,很滿意對方的反應,巴旺這點就是好,雖然有些野心,偶爾表現得像是天上飛著的雄鷹,可是,他卻是那個能將雄鷹牽在手裡的人。

    巴旺瞪大眼睛看著從遇見到現在一直都是帶著面具的巫師,面具的猙獰總讓他不敢跟巫師直視,視線斜到一邊,小心翼翼問,「那我們打敗貼木兒部落豈不是……一點好處都沒有撈到?」

    「好處會有,只是你現在看不到。」丹殊笑得高深莫測起來,尖銳地聲音就像兩塊石器摩擦著,聽著都刺耳。

    巴旺想,還好他們這位巫師向來不太愛說話,愛笑。轉又想到自己的女兒巴朵兒,巴旺心裡陣陣沮喪,他的女兒就是看上部落巫師,部落裡的男人竟然是一個都不要!

    惱火,看上一個巫師有什麼好處,他都沒有看上她。

    外面的風雪似乎小了許多,丹殊起身掀起獸皮做的擋風簾子,一陣冷風突地灌進窩棚裡,吹得柴火搖晃。

    「小了許多,這回諾敏他們估計快到庫裡那地了。」丹殊吹著冷風,突如地說了句又把巴旺驚到「嗷」地一聲跳起來。

    他瞪圓著眼睛,大聲道:「你你你……你們都準備攻擊了?」這這這……這速度怎麼這麼快!他可是才知道巫師與諾敏兩人的計劃啊。

    「嗯,是準備了,但還要過兩天才行。」吹了下雪風的丹殊放下簾子進來,身上已帶著寒氣了,「我們的族人明天出發前去庫裡那時,而你,巴旺酋長,你會留在部落裡看守女人與孩子們,我帶著年輕力壯的男人過去。」

    巴旺嚇得不輕,太快太突然了,還沒有從前面的震驚中緩過神,再度被驚嚇到結舌起來。他有些頭暈起來。

    「你應該跟我說一聲才行。」巴旺好久過後還是是顫著聲音道。

    丹殊是輕笑了聲,道:「我好幾次都要跟你說,可你不是跟幾個女人正熱情著麼?我過來找了你幾回,你可都是抱著女人,沒有等我開口就趕我離開。」

    ……

    這一年的第一場雪並不是很冷,卻是讓許多族人沒有辦法忘記。

    還在睡夢中的貼木兒部落族人突然遭到襲擊,許多男人來不及披上厚厚的獸皮便被闖進來的真阿部落族人、瓦圖部落族人給殺掉。

    血,從窩棚裡流出來一直流到外面潔白潔白的雪上,與雪溶為一體,化成嫣紅的雪晶,觸目心驚。

    男人的怒吼聲,女人們的尖叫聲,小孩子的哭喊聲在這個雪夜裡是那麼地悲涼。沒有人會因為他們的哭聲而放棄殺戮,更不會因為放過他們的性命。

    「女人不殺,小孩不殺!」兩個部落的男人們興奮地大聲叫著,他們揮著石器,長矛瘋狂洗侵貼木兒部落,血的腥味更是刺激著他們的感官,讓他們感受到瘋狂,更加有力地將石器,長矛刺進貼木兒部落族人的身體裡。

    雪下了一夜,嗚嗚嗚的寒風好像是哭泣這一場突如期殺戮,紅色的雪又被潔白的雪覆蓋住,好像是將罪惡掩蓋住,讓人聽看到潔白無暇的世界。

    「該死的,該死的!」顏乞部落裡,阿顏骨在茅草屋裡是大發雷霆,整個俊顏直逼得族人們不敢看過去。

    生怕自己會成為下一個倒霉的傢伙,回來報信的族人都被幾個男人拖出去,扒了獸皮在用籐條抽打呢。

    誰也不敢在這個時候來觸及阿顏骨的怒火,哪怕是斯欽,這麼能在阿顏骨身邊有說話權的此時也沒有吭聲。

    獸皮,各種木製品,籐製品都被他掃翻在地,沒有人敢去撿起來。兩個本來是呆在茅草屋裡的女人早就在他發脾氣的時候像老鼠一樣飛快離開,男人們看到掃翻在地上東西,想著等會再撿起來。

    阿顏骨爆躁起來就像是一頭雄獅,讓本不內斂的霸氣全部迸發出來,如果有實質體的話,就是帶著霸氣與怒火的長刀,觸者必死!

    將心裡的濤天怒火發洩出來,阿顏骨重重地坐回獸皮墊,邁馬金馬般的氣勢奪人,「接下來該怎麼辦!都傻了?不知道怎麼說話了?」

    一聲冷哼,哼到眾人打了個激靈,將目光期艾艾落在閉眼養神的斯欽身上,希望他能站出來說幾句好話,好平息酋長的怒氣。

    眾多視繞落過來讓斯欽慢慢睜開眼睛,相比之下,他可是要平靜很多了。雙眸靜靜看著阿顏骨,冷道:「阿顏骨,我帶著你在身邊不是讓你動不動就發脾氣。事情已經發生,你早就沒有辦法挽回來,在部落裡發脾氣就有用嗎?我等你冷靜下來再說。」

    ……

    果然是斯欽大人,一開口說出來的話是他們想都不敢想的。

    阿顏骨嘴角一抽,餘氣未氣沉道:「我們的計劃全部打亂,我付出的努力也沒有了,難道我還不能生氣了?」

    「生氣就將能打亂的計劃重新搬回來?生氣就可以將你付出的努力重新撿回來?」斯欽冷淡的說話,失望地搖頭道:「你比旭勒,琰翎差遠了。這樣的你,我更加不敢放過去,去跟那些早就成長起來的強大部落對抗。我怕你會帶著整個部落走向滅亡。」

    當著這麼多族人的面,斯欽當真是沒有給阿顏骨一點面子。在茅草房裡的男人們都低下頭,假裝什麼都沒有聽見。

    阿顏骨的臉色很難看,面對欺欽給他的難堪讓自己的面子掛不住,目光裡不由帶了寒意,「一時沒有辦法接受,現在已經好多了。不知道欺欽大人有沒有什麼好辦法,失去了貼木兒部落可是我們非常大的損失,接下來許多事情都沒有辦法再去完成。」

    他是很快走出的憤怒,比常人已經是強許多。

    斯欽這才點點頭,眼裡含了笑意,道:「辦法都是想出來,沒有了貼木兒部落並不是件難事情。我想問你一句,你的決心有沒有改變?有沒有因為貼木兒部落的失敗而改變?」

    「怎麼可能會改變!」阿顏骨似乎明白過來是什麼意思了,他若有所思地低下頭,藏如浩瀚大海,又有天空般巍峨深沉的黑眸出神地看著燃燒的柴火。

    是啊,不管貼木兒部落是戰敗還是勝利,他的決心都是不可能改變。既然如此,他有什麼值得好生的呢。

    貼木兒部落只能算是一個方便他清理障礙的石器,現在這把石器沒了,他還可以再借出一把石器出來或者是乾脆自己來衝上去清理掉所有障礙。

    再抬頭,阿顏骨的眼裡是從所未有的自信與鎮定,他薄唇勾起,眉宇間的霸氣要足讓人不由自主的臣服低頭,沉穩的十足低斂著信心,道:「欺欽大人永遠是我值得尊敬的人,謝謝你的提醒,我知道我應該怎麼走下去了!」

    「記住,怒火不會是解決事情的辦法,它只會讓你更加迷失自己的想法,會讓你變得愚蠢。」欺欽欣慰地笑了起來,這就是他選中酋長,有野心,很聰明,有足夠的野心!

    只要一步一步穩穩走下去是絕對可以統一整個訥裕魯河!

    茅草屋裡的男人們這回才在敢長長地喘著氣,剛才真是太恐怖了,好像隨時會死在阿顏骨的怒火之中一般。

    「貼木兒部落戰敗,我們打入太衍山的更增加了許多困難。接下來,我們是平安渡過冬季,養好力氣等到下一個熱天的到來!」暫時還沒有想出好辦法的阿顏骨不得不擱淺他所有計劃,還需要重新想辦法,「我說過,總有一天我們顏乞部落會是太衍山、訥裕魯河唯一存在的部落,一直都不會改變!我一直在等著這天的到來!」

    說到以後,阿顏骨站起來,眉宇間流露出來的自信讓所有的族人都會去相信他,去追隨他,都相信他的話,更相信他一定會做到。

    等男人們離開,斯欽對阿顏骨道:「我要離開部落,回來估計是大雪開始溶化的事情。如果我回來了,你會聽一個好消息。如果我沒有回來,應該是死在大雪裡了。」

    ……

    「要去哪裡?一定要現在出去?可以等到雪溶化後再離開。」阿顏骨皺著擔心,並不贊成欺欽現在的離開,「下雪天離開部落太危險了,我不放心。」

    欺欽則是無所謂地笑起來,「你放心,我也不是現在就離開。最少也要等到雪停了再走,只是先跟說一聲,如果哪一天部落裡沒有我的身影,你不用擔心我去了什麼地方。」

    「什麼事情需要你離開?」

    斯欽瞇起了眼睛,「去找一個女人,一個有可能能幫助到我們顏乞部落的女人。現在還不知道,我得去見見她才行。」

    女人?一個能幫助到顏乞部落的女人?阿顏骨還想再問明白,欺欽卻道:「我現在還不能告訴你,因為我沒有多少把握可以說服她。不早了,你好好休息,最好再想想接下來我們該怎麼走下去。」

    貼木兒部落的滅亡還有一個人很高興,那就是木庫力。他得知好,是在茅草屋裡又跳又叫的,那個興奮勁啊差點引來幾個顏乞部落族人的咒罵。

    「我早就看不順貼木兒部落了,哈哈哈,這回滅掉以後就再也沒有貼木兒部落了嘍。」他對著族人們興奮地說著,口沫子四濺。

    他的族人不多了,都是一些女人,女人們對這些事情不太感興趣。再說了,她們身邊都是顏乞部落的男人,對自己是不是木部落族人這種念頭薄到可以不再去想。

    女人們已經把顏乞部落當成是自己的部落,而木庫力就是她們曾經的首領。曾經罷了,同在的木庫力老了不說,還沒有能力帶著她們過上好日子,所以,在女人心裡早就放棄的木庫力。

    只有幾個倖存的男人還在跟著木庫力,想著再能將部落壯大起來。可是,連女人都走了,他們注定是沒有辦法再壯大以前的木部落。

    幾個男人也是樂呵著附和,「沒錯,沒錯!我們呆他們部落裡天天受氣,總有一些混蛋說我們不行不行,哈哈哈,現在好了!我們還活著,他們是全部都死了呢。」

    女人們撅了撅嘴,其中有個女人站起來一臉悻悻道:「你們說吧,太冷了,我想回去睡覺。」

    她這麼一起身,更有幾個女人也緊跟著站起來,「我們也覺得有些冷起來,先回屋子裡睡覺。這些事情都是男人們的事情,我們就不用來操心。」

    沒有一會,屋子裡的女人全部離開,唯剩下木庫力與幾個男人面面相覷。

    好一會,屋子裡傳來木庫力的咆哮聲,「她們這是反了,反了!竟然敢這麼對我!我是她們的首領……」

    下面的話走遠的女人們已經聽不清楚的,她們也不想再去聽,這樣的首領她們已經很失望很失望,所以,不想要了。

    相比之下,吳熙月在得知貼木兒部落滅族時心境是平和許多,震驚肯定是有,但又是她的預料之中。

    從顏乞部落發動戰爭滅掉刺古部落,吳熙月就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知道還會有戰亂出現。大魚吃小魚的故事遠遠還沒有結束,接下來只會更緊張,更危險。

    芒讓族人安頓好趕過來的真阿部落族人,對吳熙月道:「這樣一來倒是阻止阿顏骨的野心了,月,你這回是可以安心下來了吧,有真阿部落,瓦圖部落在,阿顏骨可不敢再打過來。」

    「不,你說錯了。」吳熙月有些困難地挪了下身子,肚子很大已經影響到她的敏捷度,「真正的野心家是不會因為一次小小計劃打亂便全部放棄,現在的阿顏骨只怕早從貼木兒戰敗的怒火中走出來,他已經在開始另一個怎麼入侵太衍山下各部落的計劃中。這樣的男人,注定是不甘於寂寞,更不可能因為一次的擾亂便消沉了下去。」

    薩萊扶著她坐加大了許多的籐椅上,妖冶的面容映著柴火的光芒,多了許多溫柔在眉宇間,「再怎麼樣現在也輪不到你來操心,肚子都這麼大,你天天操心小心小孩以後像你一樣喜歡操心。」

    「像我一樣操心不行嗎?」吳熙月不樂意了,白了薩萊一眼,「我覺得我現在挺好的,什麼事情都提前想,省得到時候出亂子。」

    薩萊瞪回去,「我可不希望孩子像你這樣讓我來操心,你就省點力心行不行,這些事情都還在別人的身上,關你屁事!」

    「喂!什麼叫關我屁事,要是他們打過來,我什麼都不知道的話倒霉的就是整個華夏部落族人,還有我們的孩子一樣跟著倒霉。」尼瑪啊,還敢瞪她,不知道孕婦最大嗎?瞪回去!瞪傷你丫的。

    薩萊可不是芒,更不是什麼事情都依著妹紙來的狼王,他站起身,細目裡寒光閃動,嘴角壓緊道:「他們現在打過來了嗎?我們都是廢物嗎?都需要你一個人養著嗎?什麼事情都需要你一個人來想嗎?你安份到生完小孩不行嗎?不安份就會死嗎!」

    「薩萊!」最後一句話讓芒心裡一突,沒由地陣陣心慌起來,「你怎麼說話呢,不許你那些不好聽的話。」

    什麼叫不安份就會死,他心裡還在慌張著。生小孩不順死去的女人他是見過,一灘的血,還有生不出來的孩子又及瞪著眼睛沒有氣息的女人,這……他是見過的。

    薩萊知道自己最後一句說錯了,又很氣憤自己女人動不動的操累。在他眼裡,這些事情交給男人們來想,來做就行。又不是真正緊要關頭,她需要這麼擰著眉頭,一臉憂心的模樣嗎?

    「行,你們就慣著她!」薩萊冷擱下句話,步子重重離開溫暖的小屋裡,木門被他重重甩著關上,頭也不回衝進大雪裡。

    吳熙月氣到胸口巨烈起伏,情緒是一下子被薩萊給帶動,一時半會都沒有辦法平靜下來!氣死她了,氣死她了!

    尼瑪又跟她玩甩門!

    指著還在吱咯吱咯搖響的木門,對芒厲聲道:「給我拴住!給我拴住!有種甩門,更有種的別回來!」最後一句是大聲吼出來,為的說是要讓薩萊聽到。

    芒見著她臉色大變,聲音都是尖銳到扭曲,嚇得到他半蹲在她身邊,一手慢慢撫摸她胸口,柔聲道:「你啊,這有什麼好生氣了。薩萊是什麼樣的脾氣你不是又不知道,再說了,他也是為了你好啊。是生怕你累著自己提醒,要是換成別人,你看他會不會這麼說。」

    「可他也不能對我吼啊!」鑽了牛角尖的妹紙一口氣扭不過來,說什麼都是薩萊錯在先,自己絕對是對的。

    芒在心裡輕輕歎口氣,薩萊巫師已經改變了許多,可是……有時候還是跟以前一樣。這有什麼辦法呢,兩個人在一起總會有一些吵架,還好,過不了一會就好了。

    遂是耐著性子安慰,「他現在挺好的呢,你想想以前,以前的薩萊巫師哪裡會這麼陪著你,照顧你啊。天冷怕你凍著,白天怕你餓著,……又擔心女人們做的食物不好吃,天天給你弄這些,弄那些的,加狼王都說家裡有薩萊照顧,他很放心在外面巡邏呢。」

    吃軟不吃硬的妹紙在芒的勸慰下漸漸平靜下來,抿著嘴道:「你去看看他,也沒有穿件厚的獸皮衣就出去,別凍著了。」

    本來是相互關心,非得要吵著鬧著來,芒有時候是真搞不懂為什麼要這樣子。

    薩萊沒有走多過,雖然他不怕冷也不怕熱,可現在這樣的天氣……他能說他一甩門出來就後悔了不?

    拿著一件非常厚實獸皮衣出來的芒一眼就見白茫茫的雪地裡站著的身影,薩萊確實比他們都要削瘦,體格很修長很好看,站在雪地裡就像是修竹一樣挺撥俊秀。

    傳來的吱咯吱咯踩雪身讓薩萊轉身,見到是芒目光不由自主的眺過他肩膀,落到身後的屋子上。

    他出來,那脾氣大的女人一個人在家裡行不行?

    「你啊,現在後悔跟月吵了吧。」芒踩著雪,一路吱咯在著走到薩萊身邊,獸皮衣遞過去,「快穿上,月擔心你會凍壞特意讓我送來件獸皮衣。」

    薩萊心裡一暖,面色還是*的,接過獸皮道:「你怎麼出來了,她挺著個大肚子連起身都讓我們扶著才行。快回去,我到外面走走。」

    「你也別怪月操心,部落裡的事情太多,好多事情是需要她來處理才對。」芒沒有離開,而是勸起來,「你想想吧,月是我們華夏部落裡的酋長,族人們雖然不知道,可我們都知道啊。身為酋長怎麼可能不替部落操心呢?再說,顏乞部落可不是一個讓人放心下來的部落,貼木兒部落一滅,整個太衍山下又要亂上一陣子,她也是擔心阿顏骨會再想別的什麼辦法來對付我們這些部落聯盟。」

    「以前知道他有可能是通過貼木兒部落來對付我們,現在貼木兒部落沒有了,月只怕是猜不到阿顏骨接下來會怎麼做,所以心裡才會著急了些。你是男人,又是巫師應該更懂得月的擔心才對啊。」

    薩萊僵硬的臉色緩了緩,歎口氣道:「你說的我都知道,可是……就是不想見她勞累,你看看她,一聽到這些事情整個身子都是繃緊繃緊,這樣下去她還不得累死?」

    「行了,行了,你快回去陪她。我走走再回來!」薩萊說完,目光再次凝看了屋子一眼,腳步一深一淺地離開。

    芒見此沒有再勸,轉身朝屋子走去。

    豎著耳朵聽外面情況的吳熙月只聽到一個人回來的腳步聲,心裡微微歎口氣。瞧,又把關係給鬧僵。

    「他去哪裡了?」門一推開,她便迫不急待問起來。

    芒笑了笑道:「沒事,他都後悔跟你吵了呢,說要到外面走一走。想不想睡一會?剛才也挺累吧,瞇一會也好。」

    大雪天的薩萊一個人跑出去她哪裡還睡得著啊。

    「不了,我等他回來吧。」悶悶的說話,心裡的小人兒早就打起來。一個說:你犯賤,他凶了你,你還來擔心他!

    一個說:他是你男人,你能關心嗎?不關心自己男人的女人不是一個好女人!

    吳熙月覺得自己還是做一個好女人,在屋子裡等著自己的男人回來。……丫的!她心疼薩萊的過去,所以……現在幾個男人就是薩萊最讓她操心,又讓她無奈。

    「好吧,我把火生旺一點,你坐著會暖和許多。」芒沒堅持讓她瞇一會,抱來許多乾柴把火生旺。

    在等薩萊回來的過程裡,納雅派黑耶過來說部落裡有個女人要生小孩了,現在痛到哇哇叫,央姆在守著還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將小孩生下來。

    可惜的是,到了傍晚傳來一個不幸的消失,小孩是生下來了可女人流血流到完全停不住,要問吳熙月該怎麼止血。

    薩萊沒有等到,卻等到這麼一個消息,吳熙月瞬間感覺到血液都冷凝的,手腳是止不住冒著寒氣。

    血崩……,血崩……,這在現代都是一個死亡關。

    「月,月!」發現她不對勁,芒握住她在發抖的雙手這才知道她的手冷到像是用雪洗過般,「……快,快把火生大點!」

    芒跟黑耶還沒有意識到生完小孩流血不止會有什麼後果,還以為她出了什麼問題,一聲吼,是吼得黑耶差一點一頭栽在柴火裡。

    立馬將乾柴都丟到火堆時,黑耶可不敢再問央姆托自己過來要問的事情了。

    巫師月自己都出問題了,他可不敢問了!

    芒在搓著她的手,吳熙月嘴唇動了動,道:「快,帶我去看看……。」血崩,這事情鬧大了!她也不知道應該怎麼處理了!

    止血,一定要止血才行。

    產後血崩多數是產道損傷,脈絡破損導致,剛才生產時只怕是難產,用力過度小孩倒是生了,結果是自己虧進去。

    要怎麼治?要怎麼治!吳熙月在芒,黑耶的攙扶下還是踉蹌著走在雪地裡,腦子裡是轟轟作響,一片暈乎,根本想不出半點辦法出來。

    她不是婦產科醫師,只是很淺薄的知道一點點,專業不對口一個男科,一個婦產科,她就算是從現代穿過來,有著超越原始社會的醫術,現在也是無濟於事。

    兩個男人完全不知道凶險,見她慌到連走路都走不穩,芒心頭一突一突是跳得厲害,「慢點,慢點,就是多出點血沒事!哪個女人生小孩不出血啊!」

    「不是一點點,是很多。納雅跑出來跟我說,那女人將小孩生下來,央姆才接過小孩子便被血噴到滿面都是。」黑耶小心地改正,他在外面都聞到血腥味,可以肯定裡面的女人流血一點不止一點點。

    吳熙月更是慌了,這是新產後產道口突然大量出血,……應該是屬於氣虛型。只有氣虛型才有可能是噴血出來。如果是血瘀型是夾著血塊,斷不能噴血出來。

    「抓把雪給我,快!」吳熙月用力推了黑耶一下,明明在大冷天,她額前頭髮卻被汗水打濕,濕漉漉沾額前,寒風一吹……便結成了汗冰。

    黑耶這麼一大塊頭在猝不及防下被她一推,直接是推倒在雪地裡,慌手慌腳爬起來,捧了把雪到她手裡。

    好大的力氣……,他都沒有站穩住。

    吳熙月捧過雪,在芒的倒抽氣中低下頭埋臉在雪裡,雙手搓了一把,搓到臉上紅通通的,也不是冷的,還是搓成這般紅。

    雪的冷意貼著額頭,絲絲寒氣就有個源頭一般全朝漿糊一般腦子裡流過去,吳熙月穩穩身子,深深吸了口氣,道:「走!這事情怕是不好解決了。」

    又對他們兩人道:「你兩一右一左抬著我胳膊走,你們走得快,我現在行動不便。」止血養氣的中藥她早就備好了,當初備藥並不是是防止產後血崩,而是防產後貧血,她路上再細細想想哪些藥是可以配在一起用來止血崩。

    黑耶拍乾淨身上的雪,點點頭,硬朗的臉都浮著一層肅色。只有芒,依舊沒有感到凶險,在以前,他也聽說過女人生小孩會死掉,可是有央姆在,有他的女人應該不會有這種事情發生。

    這麼久過去,他可沒有見過哪個女人生小孩死掉呢。

    生小孩的女人叫吉鵲,是唐古奴部落的女人;吳熙月推開要木門……一股血腥氣是沖面而來,吳熙月胃裡頓時翻騰了數下,強忍住噁心一臉肅穆邁走來。

    一道進來的芒亦是皺著了修眉,「怎麼這麼大的血腥氣?」

    「她是產後血崩,是指身上所有的血全部往一個地方流出來,而且……很難止住。女人生小孩便是九死一生,吉鵲這回是難過此關了。」

    芒心中一冽,明明走過了雪地,可腳板底一股接一股的寒氣是突突地冒上來,緊纏著他雙腿,……頓是一步難邁動。

    「月,你的意思是說……任何一個女人都有這種可能?」溫潤俊顏難得冷冽,再仔細一聽,便能聽出他落音時帶過一絲顫粟。

    吳熙月回頭看了他一眼,點點頭,「沒錯,所以我才說是九死一生。好了,你到外面等吧,裡面不適合你們男人呆著。」

    掀起隔著睡房的獸皮簾子,更大的血腥味往她鼻子裡鑽入。外面的血腥氣僅僅是擱在角落裡一盤血水的氣味,裡面的血腥味不知道濃多少倍。

    「月!」一樣顯懷的央姆從床上跳起來,她臉色蒼白蒼白,嘴唇都是沒有半點顏色,「一會流,一會止……,我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屋子裡有四個女人,都是平時給吉鵲關係不錯的女人,這回個個皆是六神無主,臉色泛白。

    一旁邊同樣變了臉色的納雅打了個激靈,如同找到了主心骨,「你看怎麼辦?你說,我們做!」

    吳熙月已經習慣了房子裡的血腥味,有些重拙地走到床邊,至少床是很乾淨,吉鵲身下墊了塊很乾淨的麻布。

    大腿根流的血色鮮紅,並沒有血塊,初步可斷是氣虛型血崩,摸了摸她的手與腳,……還有些冷汗再冒。

    坐到床頭,看了下她的臉色很蒼白,再看看舌頭,……吳熙月臉色冷冽,鎮定道:「央姆,你去拿黃芪,白朮,……人參,黃連……」將補氣固沖,攝血止崩的中藥報出來,沒有報克數,頭一回用這些央姆摸不住,只有等她過來再自己來大約抓克。

    吉鵲這邊氣如游絲了,但還有些知覺。吳熙月趴在她耳邊,輕聲道:「你要挺住知道不?生小孩就是遭一次罪,挺過了一切都好。你不希望小孩怎麼長大,你都看不到吧。更不希望自己的小孩生下來就沒有阿母吧。」

    「給我咬緊牙,熬一會就能挺過來了!」

    央姆是第二胎,行動並不是受限,沒有一回就將所需要的中藥都拿來,吳熙月首先讓納雅熬了參湯……是灌給連牙關都張不開的吉鵲喝掉,喝一口流半口,急得納雅是狠不得掰開她的嘴把整碗灌下去。

    吳熙月也急,她是急在心裡……,急到肚子的小孩似乎也跟著緊張起來,時不時踹她幾腳,偶爾大力氣是痛到她咬住嘴唇才沒有叫出來。

    「能喝多少是多少!」吳熙月示意讓屋子裡另外幾個女人掰開吉鵲的嘴,讓納雅強將參湯瀼下去。

    小孩子抱到了外面由一個還在餵奶的女人暫時抱著,而吉鵲的男人卻沒有在身邊,吳熙月趁可以緩過口氣的功乎問起幾個女人,「她的男人去哪裡了?自己的女人在生小孩怎麼沒有在身邊!」

    一個女人低頭,抿著嘴角道:「阿圭不止吉鵲一個女人,……他還有另外一個女人,現在應該是在陪著另外一個女人。」

    吳熙月一口沒有提上來,胸口陣陣刺痛,「去!給我找回來!tmd的給找回來!」壓著嗓子,怒火卻是濤天掀來,壓得屋子裡的幾個女人心神皆是顫抖。

    「去,去……去了。可離得有些遠,不知道會不會趕回來。」

    ------題外話------

    我想,原始社會也會有渣男,這次會讓妹紙更加警惕起來,更會維護女人們的權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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