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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八十一章 臨死反擊,金蠶漁利 文 / 南無袈裟理科佛

    虎皮貓大人高踞場上,指揮調度,見識自然要比我們強上許多,聽得它這般大力叫喊,我不由得全身一弓,腳走箭步,就朝著那團火舌高達一丈的焰火衝去,誰知道我還沒有衝到面前,立刻有一道藍芒閃電從不知名處游離而來,直入我的身體。

    魔羅可以掌控雷電,靜室生電這一招玩得熟溜,然而我萬萬沒有想到,在轉換形態的這一刻,那電芒居然威力更盛,猝不及防之下,我感覺全身發麻,肌肉不斷顫抖,小腹部的括約肌一陣收縮舒張,再之後,就是一股熱流從膀胱處流出,濕了一褲襠,熱乎乎的,臊臭不已。

    然而此刻我也顧及不得羞恥,勉強將鬼劍由上而下地劈砍,結果那火焰中又伸出一道火柱,瞧這模樣,彷彿是那只骨節嶙峋的尾錐,刷的一聲,劇烈的溫度幾乎能夠將我的頭髮給點燃起來。

    鬼劍與火柱對撞,我感覺一陣巨力湧動,不知不覺就退了七八步,砸落在一片碎石礫中。鬼劍一陣哀鳴,我舉起一看,卻見那表面的精金居然都給那高溫熏得快要融化,斑駁結堆。

    我翻身起來,瞧見雜毛小道正使弄飛劍,朝著火焰中的魔羅射去,連忙出聲阻止,大聲叫道:「老蕭,別,它的溫度足以將雷罰的精金鍍層給吞噬了!」

    雜毛小道愛劍如命,聞得此言,不由得猶豫了許多,正惆悵間,東面撲來一個身影,卻是脫離了熊蠻子糾纏的許先生,他全身衣襟散亂,大汗淋漓,臉上手上都是黑乎乎的屍油泥垢,就跟從煤礦裡面爬出來的苦哈哈一般。

    他也感知到了魔羅的這行為,當魔羅以自己的鮮血為引,以斷臂重構頭顱,準備化作靈體的時候,便已然脫離了他寒冰蠱的束縛——寒冰蠱雖然能夠控制神經系統,但是卻並不能做到他所吹噓的深入靈魂。

    許先生一直把魔羅當作自己最大的王牌,然而魔羅卻終究嚮往自由,想著逃離所有人的束縛,恣意妄為,殺伐果斷,竟然不惜拋棄自己的魔身,重附新體,此間力量最強盛的,除了那頭守殿的千年殭屍之外,莫過於修煉不老禪,身體機能宛如年輕人的他了。

    魔羅詭異,便是許先生也未必敢保證自己能夠安全,故而拚死也脫離了南征大將軍的糾纏,衝上前來,雙手作了一個古怪的姿勢,朝著燃燒的魔羅凌空一印。

    一印擊出,場中的空間頓時一滯,我感覺到呼吸困難,彷彿回到了青藏高原一般,不由得心中震撼,這許先生竟然通過印法,將此間的氧氣給抽離開去,讓這燃燒變得十分困難,提供不了足夠的可燃氧氣,也焚燒不盡那軀體,魔羅便得不到靈魂的昇華,化不得幽靈狀態。

    與此同時,許先生還是驅動之前在魔羅身上所做過的佈置,寒冰蠱作用,一時間銀白色的符文在那橘黃色的火焰中激發出來,兩相交鋒,便如顏色的交融匯聚,彼強則此消,彼消則此漲,如此反覆,倒也將魔羅的轉化給拖得長久。

    就在許先生斷然出手的時候,雜毛小道也開始進入了冥想。

    所謂冥想,其實就是將心集中在身體的靈性意識中樞內,繼而入定,流向專注對象的連續意識流,然後在冥想中,對象的真實本性放出光芒,不再受感知者的心的扭曲,佛家的坐禪和道家的打坐修行,即是如此,無關修為,而在於大智慧、大毅力、大悟性,凡人也可,不過甚難,而在這戰場冥想,實在是一件極為困難和危險的事情。

    然而我旁邊這猥瑣道人,卻能在瞬間「凝神、入定、三摩地」,然後將雷罰高舉,由上而下地平平劈出一劍。

    這一劍速度不快,力道也不大,就好像小孩舞劍,劈入前方,立刻有一道虹光甩出,不斷旋轉,朝著火焰中心飛去。此虹光有色而無形,刷的一下破入火光之中,讓人詫異的事情出現了,魔羅那最具攻擊性的尾錐被這虹光擊中之後,空間一陣扭曲,然後倏然消失無蹤了。

    瞧見這場景,我不由得大喜——當日倫珠上師轉世重生,指定自己修煉一生的虹光由雜毛小道繼承,至如今,也終於有所成就,竟然能夠一劍斬破虛空,將魔羅尾錐直接弄得消失無蹤。

    唯一可惜的事情,便是威力甚小,並不能直接將魔羅給斬空。

    尾錐一去,火焰陡然竄起一倍高,直接將頭頂的巖壁熏得發黑,隱約中有一道尖銳的叫聲,突然我瞧見生出好幾道火焰化鳥,朝著許先生和我們這邊撲來。瞧見這烈焰逼身,我和雜毛小道連忙朝著旁邊退開,一道灼熱之意從身邊劃過,射入身後石像上,灼熱的火鳥直接將那石像迅速消融,凝成了一大坨黝黑如釉的爛泥來。

    天啊,好恐怖的溫度!

    當我們躲開這一擊之後,瞧見魔羅即將進入最後的昇華過程,整個空間出現了響徹天地的雷聲,天搖地晃,我們的心、以及靈魂都止不住地顫抖,感覺在那一刻,那魔羅似乎都已經化作了天神,操縱山體暗河,然後在下一秒,一股清光從火焰中升騰而起,之後空間中那熱意竟然在一點一點地消散,接著火焰收斂,光線由明轉暗,最後消於無形之中。

    火焰消失了,然而空間氣場卻有一股又一股恐怖的氣息在流轉,這股無形的氣息從巖壁頂上洩落而下,滑過台階,游過石像前,在我們的腳下游繞,繼而又消失無蹤。

    在這樣即將到來的恐怖面前,我感覺自己的每一根毫毛都在豎起,感受著這種讓人戰慄的恐懼,耳後涼颼颼,彷彿有人在用舌頭舔舐,死亡就像左輪手槍裡面的子彈,我們永遠也不知道誰會被選中,做那個最倒霉的人。

    我的渾身僵直幾秒鐘,瞧見許先生的身上突然黑光大放,從裡面傳來一股巨大的排斥力,將我們給推開好幾米,剛站穩腳跟,雜毛小道突然用雷罰指著不遠處的一樽巨大石鼎,大喝道:「它在那兒!」

    話音一落,雷罰立出,倏然朝著大鼎上飛去。

    我跑出兩步,突然聽到耳邊傳來了熊蠻子的聲音:「那大鼎是鎮壓裂縫法陣的陣眼,倘若它將這陣眼開啟,便能夠從黑暗深淵中,召喚出足夠強力的身體,將我們所有人都給消滅!」聽得這話,我不由得一陣惶急,敢情人家魔羅根本就沒有瞧中咱們這人類的軀體,想要直接叫外援了。

    當下我也管不得太多,聽雜毛小道確定,於是飛身過去,懷中的震鏡亮起,將那樽四米多高的石鼎給照得藍光熒熒。然而下一刻,雜毛小道突然叫道:「不對,它跑了。小毒物,它是想要勾引你打開這石鼎,你可得小心了!」

    我一聽,暗道糟了,果然,被我震鏡一照,空間立刻又開始顫抖起來,「喀、喀、喀」的聲響在耳邊迴盪,那石鼎居然移開了一點兒來,我疾走十數步,飛身朝著那石鼎撲去,用力扳回,而就在這個時候,雜毛小道和虎皮貓大人一齊大叫:「小毒物,小心!」

    我聽聞,扭頭一看,卻見一道透明的薄膜朝著我的臉上撲來。

    我「啊」的一聲喊,震鏡無力,唯有舉劍去擋,心想著這回我可完了。而就在此時,從西面射來一道金光,直接插入這氣息的正中心去——這道金光便是被朵朵弄丟的肥蟲子,這肥廝不知道從哪兒爬了出來,克服了對魔羅那種篆刻在靈魂之中的恐懼,直接撲了過去。

    我感覺一陣大浪滔天撲來,整個人給吹得一陣迷糊,跌倒在地,翻滾不休,當天地寧靜,空間黯淡下來的時候,我發現在石鼎前面的地上,躺著一個拳頭大的肥蟲子,頭尾相連,蜷縮著身子,而偌大的魔羅陰靈卻早已消失無蹤影,只有一個古怪的骷髏頭顱在上空閃著藍光,一明一暗,就如同警報燈一般。

    事情竟然是這樣的結局,誰也沒有想到,就在魔羅即將掙脫**的束縛,化作魔靈,而所有人都束手無策那一刻,竟然被肥蟲子給倏然終止了進程。

    瞧見肥蟲子被撐得大了十幾倍,我的心中也擔憂要命,這肥廝的肚子裡彷彿直接藏著一個黑洞,根本就不會說能夠飽腹,然而此刻這般模樣,可是從來都沒有出現過的情況,可想而知,魔羅能量化、靈魂化之後,會有多厲害。

    當一切都歸於平靜,旁邊的許先生卻抓起了狂,他所有的一切計劃都是建立在魔羅身上,而此刻,那費盡無數心機掌握的魔羅就這般泯滅,他怎麼可能淡定?當下也是身形似電,朝著灰燼中心的肥蟲子射去。

    肥蟲子吃撐了,沒有一點兒行動能力,直接躺倒在地,無法動彈,倘若被許先生拾起,後果不堪設想,我也顧不得身上的傷勢,二話不說,也奮力前衝,護在肥蟲子前面,鬼劍積聚了全身精力,一劍劈出,有轟隆之聲。

    然而下一秒,我胸口又中一腳,直接擦過石鼎,砸在牆上,眼前一黑,幾乎都要昏了過去。

    一招將我解決,許先生正待對肥蟲子下手,而在此時,一道高大而魁梧的身體出現在他面前,平伸雙手,接住了許先生的瘋狂攻擊。

    南征大將軍熊蠻子,前來護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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