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二百五十四章：可有兩全之法 文 / 連城月
天尊沉眉斂眸，自半空中俯視著她，溫言道：「沒有身體血肉的滋養，再強盛的魂魄也不可能在人間彌留太久，更何況，九歌的魂魄本應散去，不過是藍鳳傾力用其內丹才勉強護住，這只是暫時之法，不能長久（一品凰妃：王爺，別太壞第二百五十四章：可有兩全之法內容）。」
書顏一時有些發懵，她本想悉心保管好九歌的魂魄，直至回歸天界之後再想辦法讓他復生，然而天尊的意思，她根本就等不到那一刻。
「敢問天尊，莫瑤該如何做才能保住九歌？」她將手鐲緊緊護在懷裡，心裡雖有擔憂，卻也沒有失了方寸。
天尊既然出現，並告知此事，必有化解之法。
天尊豎手持於胸前，面目慈祥，道：「可以將九歌的魂魄移入原先所在的身體，讓其復活，等壽終正寢之後，九歌的魂魄便能順利進入地府，重新回歸神體。鬮」
「那要如何做才能讓九歌的魂魄進入身體復活？」書顏看著冰床上的慕容子修，問出了最為關鍵的問題，「而且，這副身體早已筋脈盡斷，就算魂魄進去了也無法存活多久。」
天尊微微一笑，「這些你無需要擔憂，本座既然來了，自然會助你將九歌復生，只是這一切需要有一樣東西方可。」
「請天尊明示。哦」
天尊答道：「你的心頭之血。」
「心頭之血？」
「沒錯。」天尊微微點頭，「這個身體的筋脈需要用心頭之血來滋潤方能連接，而只有你的心頭之血方能使九歌的魂魄順利回到這個身體內。」
書顏看了眼胸前的手鐲，上面的毫光已越來越弱，微抿了唇，道：「只要能保住九歌的魂魄，別說是血，便是用我的命來換，我也願意。」
天尊讚許地點頭，緩緩道：「莫瑤，本座要告訴你的是，失了心頭之血，你現在這副肉身也許不能再存活，也就不能與傲天共同走完這人間最後一世。」
書顏微怔，隨即道：「無礙，我與他此後將永生永世在一起，少了這塵世間的幾十年又有何妨，比起保住九歌的魂魄來說，這不過是微小之事。」
這一點，她相信傲天會理解的。
天尊微笑，「你如此想是沒錯，可想過你若死了傲天會如何？」
會如何？
書顏垂眸思忖，這個她還真沒想過。
「你認為他可會自己結束這一世的性命，追隨你的魂魄一同回歸妖神之界？」
她猛然抬頭，以他的性格，這個還真的會。
天尊一笑，「若是他捨棄這餘下的數十年生命，你們這十世所歷便算不上圓滿，天君也可以以此為理由而拒絕承認你們的感情。」
書顏想起她那個不擇手段分開她與傲天的大哥，這種結果倒是真有可能發生，再者，天尊之言絕對可信。
「天尊想必已有兩全之法了罷？」她嫣然一笑，現出幾分俏皮（一品凰妃：王爺，別太壞第二百五十四章：可有兩全之法內容）。
「沒有。」天尊回答得甚是直接。
「啊？」書顏神色一垮，堪比苦瓜，「那可如何是好。」
她怎麼看都覺得這天尊不可能沒有方法，倒像是故意留了那麼一手，可若是他不肯說，誰都沒有辦法。
「因果循環，九歌為你而死，如今你又為九歌而付出生命，這個難題，自然也就要交給九歌來解決。」天尊自是看出她心中所想，笑容淡而寧靜，「九歌聰慧，本座相信此事難不倒他，倒是傲天的性子，倒真有些難為他了。」
書顏會心一笑，隨即又有些愁苦，如果傲天發現她死了，還不知會鬧出怎樣的事端來。
「那天尊可否允我先知會傲天一聲，也好讓他有個心理準備。」
「不可。」天尊雙眸微闔，寶相華光輕攏，「本座此次現身，亦是感佩於九歌大愛無畏之情，不忍他就此消失於天地之間，已然違了天意，如今又告知你破解之法，更是破了往日之戒，故而你與傲天之間尚且經得一劫，方能償了今日之事，你可明白？」
「莫瑤明白。」書顏自然懂得其中道理，這個劫她受得心甘情願，「只是不知天尊可否告知此劫是何種劫數？」
「不可說。」天尊微微搖頭，眉目慈和。
「皇上，這時辰也不短了，顏主子怎麼還不上來，要不要卑職下去看看？」地下室的入口外，林啟等人在等了一個時辰之後，終於忍不住開口相問。
久候不見兩人回鳳棲宮的慕容子祺，雲惜，靜玉等人也早已過了來，只是礙於慕容子淵始終不發一言，又知兩人約定，儘管內心有所不安但也一直克制著不問，此時見林啟開了口，也紛紛說要去看看。
慕容子淵沉著臉，雙眸緊攫著往下延伸的台階，等待了一個時辰的人兒並未如往常那般出現，他的心往下沉了沉。
「你們都在這裡等著，朕下去。」他一抬手，阻止欲跟來的眾人，袍擺輕撩便快步順階而下。
今日之事處處透著反常，他突然有些後悔不該讓她一個人下去。
「阿顏。」他站在外室喚了一聲，紗幔後並未有人如預期般應和。
石室寂靜得近乎詭異，幔簾無風自動，靜謐得似乎凝固的空氣中，有絲不同尋常的氣味縈於鼻息。
慕容子淵的眉緊緊擰起，這種味道，他太過熟悉。
「阿顏！」他幾乎是立即就衝了進去，一顆心像是被一隻手緊緊攥拉住，連呼吸都不敢用力。
下一刻，他呆立在那裡，所有動作都停滯，上身微微往前傾著，還保持著往前的姿勢，然而，步子卻是再也邁不動。
此刻，他的阿顏半側著身子趴伏在冰床上，雙眸緊閉，臉色蒼白如雪幾近透明，虛握成拳的右手執著他送給她的焚情，那尖銳的刀鋒，一滴艷紅凝而未滴，在光澤輝映中，璀璨如琉璃。
散發著陣陣寒氣的冰床上，那蜿蜒而出的鮮紅已然凝固成冰，融作冰床的一部分，而女子的嘴角微微向上翹起，分明是帶著笑意。
身子一晃，不用過看細看，他也知道此時床邊的人已經沒有了氣息，可是，為什麼，即便是死，她也如此開心滿足。
為什麼，阿顏，你執意要自己一個人下來，為的就是要離開我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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