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十七章 事發（求收藏推薦） 文 / 尤加利

    在外面轉了半天的翠紋終於回來了，薛碧兒叫她進內室回話。

    薛碧兒指了桌上的茶水，示意翠紋自己倒了喝。

    翠紋謝過薛碧兒賞賜，喝了杯茶潤潤喉嚨，這才說起話來，「小姐，梅苑今日大門緊閉，丫環婆子們沒有一個出院子的，奴婢本想找梅苑裡的人打聽，可一個人都沒找到，又不好直接進梅苑找人，所以這消息奴婢是在廚房那邊打聽到的……」

    翠紋一五一十地把在廚房聽到的消息跟薛碧兒說了，薛碧兒越聽臉色越沉。

    「那王大娘當真做出這種事？」

    「小姐，梅苑那邊明擺了要避著廚房的人，這才找了兩個七八歲的小丫頭去拿吃食，咱們該怎麼辦？「

    「廚房裡的人竟然做出這種事來，算計小姐身邊的人，就等於算計小姐……」

    「小姐說的是，他們也太大膽了，聽說寶珠當場就回絕了王大娘，梅小姐這般處理，是在害怕王大娘給梅苑下絆子麼？」

    薛碧兒坐在椅子上想了半響，目光閃了幾閃，就在翠紋想要開口提醒她時，她忽然展顏笑了，「梅香妹妹果然聰明，既如此咱們也得配合著做。翠紋，明日你也不要去領食盒了，派兩個小丫頭去，年紀越小越好。他們這次看上了梅苑的人，說不定下次就會看中咱們院的人，你跟院裡的人說一聲，都當心這點，少在廚房那邊露臉……」

    翠紋眼珠一轉便明白了薛碧兒的意思，應了是退下去不提。

    晌午剛過，錢珠玉過來找薛碧兒對布店的帳，兩人關在房裡說了好一會，回去後，錢珠玉便給冬梅放了話，明日她們這邊也派兩個小丫頭去領吃食。

    徐嬤嬤是個人精，聽說錢珠玉去過了薛碧兒處，便領著褚紅襄也去薛碧兒那裡坐了一會，自然也知道了梅苑的事情。

    第二天一早，廚房裡來了八個小丫頭，兩兩合夥抬著大食盒，那個吃力法看得廚房裡的人都替她們捏一把汗。

    有心思多的婆子想上去跟小丫頭搭話，不過八個小丫頭嘴巴就像上了鎖，拿了東西就走人，連一個字都不肯多說。

    有精明的婆子覺得這情形不對勁，跑去找了惠娘子說了這事。

    惠娘子作為廚房的大管事，管著廚房裡所有的事，平時並不會時時都在廚房裡監督。

    王大娘想給梅小姐身邊的寶珠保媒，這事她是聽人說過的，不過太平日子過久了，她就沒有放在心上。現在四位小姐搞了這麼一出，而且是梅苑先帶的頭，惠娘子立馬就想起了這事。

    一般大戶人家裡，廚房向來是個油水足又是非多的地方，廚房裡的丫環婆子的那張嘴，除了吃就是說，因著這樣廚房向來是重地，能管廚房的人都是當家主子的心腹。

    惠娘子能坐上廚房大管事的位子，其人心竅自是比廚房的其他婆子多了幾道，如今她再想及王大娘給寶珠保媒的事，心底暗呼糟糕。

    長樂侯府人口簡單，主子們又性子好，各院裡的關係也不錯，長樂侯府的廚房裡幾年來也沒出過什麼事，惠娘子管著廚房一直很輕鬆，心裡頭難免就大意了。

    王大娘給寶珠保媒這件事絕對是個大問題。

    一者，幾位小姐是寄居在侯府裡，不是侯府自家的小姐，寶珠又是梅香帶入府的，是梅家的下人，不是侯府的下人，她的親事不歸侯府管。再說，寶珠是小姐身邊近侍，不是普通的丫環，親事只能由主子給恩典，絕輪不到一個下人婆子來插手。

    二者，寶珠今年才十五歲，一般人家的丫環根本不會這麼早就出嫁，王大娘卻把主意打到了她頭上，若是這媒真做成了，寶珠不可能馬上出嫁，怎麼也得再服侍小姐四五年，有這親事在，就等於將李四叔一家跟梅苑聯繫了起來，明眼人一看，便知這媒根本不是衝著寶珠來的，而是衝著梅苑來的，這是實打實的算計梅小姐呢。

    三者，幾位小姐寄居侯府，與府裡關係始終透著一股微妙，不論是夫人管著幾位小姐們，還是小姐們對侯府裡的事，大家都是點到即止，互相之間緊密相連卻隔著一層紗。夫人既管著小姐們的日常事務，卻又不會深究不會較真。因為夫人忌諱著，她怕外面的人說侯府算計幾位小姐，像王大娘給寶珠保媒這種事，放在夫人面前，絕對是個大忌諱。

    四者，夫人雖然平時不聲不響看著寬和待下，可是上次因著連嬸子的是發作了府裡下人，那手段卻是果斷狠決，而且由那事大家也看明白了，不管表面上怎樣，夫人其實心裡是不待見後街那群人的。如今王大娘跟李四叔扯上了關係，廚房裡的人跟後街勾搭上了，夫人怕是對廚房這邊放不了心了。

    惠娘子一個人在屋子裡琢磨來琢磨去，越想心裡越害怕，身上冷汗直冒，一個勁地後悔，當初怎麼就犯了懶，怎麼就沒把王大娘給攔下來，這下恐怕全廚房的人都會被她連累了。

    這事是紙裡包不住的火，夫人那邊早晚都會聽到消息。

    惠娘子臉上青一陣白一陣，現下只能她主動到夫人那裡把事情交代清楚了，興許夫人能念著舊情饒她一命，至於其他人她是沒本事保的了。

    惠娘子這邊想通了，起身便去了碧蘅院請罪。

    夫人這邊剛聽翡翠說了早上廚房裡發生的事情，院子裡的人就來通報惠娘子求見。

    惠娘子進了屋，就看見夫人坐在軟榻上，臉上看不出喜怒，站在夫人身後的阮嬤嬤卻是眼光不善地看著她，旁邊的翡翠更是一臉正色，連看都沒看她。

    惠娘子將要說的話再心裡過了一遍遍，正要開口，卻聽得上面的夫人冷哼了一聲，惠娘子腿一軟就跪到了地上……

    話說梅香這邊，明月一早就把從瓊玉瓊香那裡聽到的消息跟她說了，聽到薛碧兒三人院裡今日也是小丫頭去取的飯食，梅香心裡很是欣慰。

    「薛姐姐她們這是在配合咱們行事呢，本來若只有咱們院裡這般做，得好幾日還才傳到夫人那邊，現在薛姐姐她們也這麼做了，估計今日夫人就能聽到消息了，」梅香道。

    胡嬤嬤臉上也是帶著笑容，「薛小姐三位跟小姐真是有情有義，她們這是明著支持小姐，不枉費小姐變著法的幫襯她們。」

    「我們幾個跟侯府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尤其是我們幾個小姐，只有我們大家一條心，日子才能過好，」梅香道。

    「我看夫人不會放過王大娘了，就連廚房裡的其他人都會受牽連，」明月道。

    「這幾年的清靜日子把府裡下人的心養野了，若是不早點讓他們把心收回來，以後會釀成大禍，上次連嬸子的事沒讓他們吃夠教訓，這次，不知道夫人會怎麼處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