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458 文 / 煙絮
晚飯之後,蘇暮影逃也似的跑回房間,非常好奇的打開精美的信伐,默默的看完內容後,整張臉刷一下變了顏色,怪不得老爸沒去上班,怪不得每天愁眉苦臉,賀家?難道在t市就是賀家的天下了麼?
她從來沒想過平凡不已的自己,居然是賀家內定的兒媳,還是沖喜的,只為了一句天命?去他的天命,她蘇暮影就不信這個邪,不是要求乾淨麼?她已經跟男人上床了哪裡還談乾淨?這是在強人所難。
將信裝好在信封裡,磨磨蹭蹭,小心翼翼的走出房間,本想將信放回原處,不料剛將信拿出來準備放,身後就想起了父親的聲音,「暮影,你```看到了?」蘇父的眼睛微閃,帶著一絲擔憂和惱恨,可能在惱恨自己為什麼不將信放得好一點,這麼輕易的就讓她給找到了,擔憂恐怕就是為了自己女兒擔憂了。
被父親發現,蘇暮影索性也不裝傻,將信封放在茶几上,牽著蘇父坐在沙發上,「老爸,這賀家為什麼偏偏選上了我?」
蘇父歎氣,「你也知道,賀家在t市的權利,他們想查的東西,沒有查不到的,所以當時一個神秘人為賀家大少診斷需要找一個出生時間精確到分跟賀大少一起出生的女孩子結婚,不然賀大少必會消亡,簡單來說就是沖喜,而且劃定了範圍,只能在大他或者小他五歲之內,必須是t市本市人。」
蘇父看著自己的閨女,突然停了下來,說道這裡,不用他在說下去,聰明如蘇暮影,自然是知道了其中的道理,所謂命定之人,找到的便是她。
照賀家的權利,將t市所有醫院都來一次調查,誰都不會有意見的,因為賀家就是t市的神,任何領域都有賀家的參與,正是因為賀家是整個t市不能得罪的人,所以等到她快要十八歲的時候,開始威脅她的父親,然後開始想要將她作為犧牲品。
蘇父看著女兒面不改色的臉,自責的垂下了腦袋。
蘇暮影笑了笑,安慰蘇父,「老爸,你公司的老總是怎麼跟你說的,是不是你不將女兒交出來,你就不用去公司了?」
蘇父為難的點了點頭。
蘇暮影一直是天不怕地不怕,這會兒才知道,這世界上的不公平,有錢人,什麼都不缺,而她們沒錢的小老百姓只得任由有錢人捏圓搓扁逗他們開心,她老爸為公司戰戰兢兢,安安分分全心全意的犧牲了這麼多年,依舊比不上有錢人的一句警告,公司就將她老爸垃圾一樣的扔出來。
她記得,就這個月初,老爸才給公司拿下了比利時那邊原材料公司的兩個大case,可是這又怎麼樣?依舊被開除了。
她為自己的老爸覺得不公,為自己的人生覺得不公,可是那又如何?不會有人覺得她嫁給賀家是她吃虧了,只會有人覺得她賺了,賀家,提起賀家誰不帶著羨慕嫉妒恨的眼光,去的不是別人,這個世界上沒有感同身受一說,除非這個厄運降臨到別人的頭上,在知曉真相是那一刻,他們才明白,賀家,並不好進。
「暮影,我是不會同意你嫁到賀家的,這是害了你啊,你放心,老爸近幾年存了一點錢,原本準備是你出嫁用的,現在只好先跟你辦護照趕緊出國,別再這裡待下去了,你知道,老爸不捨得你受到一點苦。」
蘇懷安第一次痛恨自己,沒本事,沒權利,沒錢,讓自己的女兒受這冤枉氣。
蘇暮影見不得自己父親因為自己的事情心力交瘁,勉強著自己笑得非常自然,「爸,你跟我一起走嗎?」
蘇父搖了搖頭,「爸就在t市,等你避過了風頭就會來。」他那點錢,除了給女兒辦完護照,餘下的在國外生存,都還差一點,如果兩人一起去,那不是在扯女兒後腿麼?再說,賀家發現女兒不見了,會輕易放過他麼?總是有一個人要留下來負起責任的。
蘇父始終是蘇暮影的父親,怎麼會不知道他在想些什麼呢,站起身來,笑了笑,「爸,別框我,我是你女兒,你在想什麼,我自然是清清楚楚,賀家怎麼可能那麼輕易的讓我溜掉,更何況是我即將滿十八的節骨眼上,更是不可能放過,我們家那點兒存款我知道,爸你也騙不了我,我不可能自己跑了讓賀家欺負你,賀家怎麼了?我不嫁就是不嫁他們能怎麼的?」
蘇懷安趕緊將女兒拉著坐好,「就算你要嫁,爸還不答應呢。」
這件事在兩人心裡都成了一個死結,蘇姑娘想要暑假打工的心情全部報廢了,荒廢的在街上每天閒逛悠,t市是繁華的大都市,不管是白天還是夜晚,都是令人振奮的紙醉金迷,t市有個夜半城的稱號,因為整個t市的民眾,不管是年青還是中年老年,大家幾乎每天都會過了十二點以後在入睡。
走在人聲鼎沸的大街上,蘇姑娘跟個無頭蒼蠅似地亂逛,
臨街的賓利內,犀利的視線掃過人行道上那纖細的背影,賀少陰鷙的眼睛微瞇,安駱斯轉頭看向窗外,「太子,我們要過去嗎?」
「開車。」賀少冷聲,「我跟她有的是時間算賬。」
上次本來要找這個破丫頭好好教訓一番,可是墨西哥突然有緊急事情,所以只好暫時放棄,沒想到今天剛回國就碰到了這個破丫頭,安駱斯悻悻然的開車,不敢再言半句,賀少冷颼颼的聲音飄來。
「上次我離開讓你查的資料怎麼樣了?」
安駱斯點頭,然後報道,「太子,她叫蘇暮影,這個九月t大珠寶設計系正式錄取的准t大大一新生,還有,她品學兼優,曾經獲得過全國青年組的設計大賽冠軍,單親家庭長大,身高170,體重45kg,年齡17```」說到這裡,安駱斯停頓了一下,賀少瞇眼,陰鷙的視線掃過來,安駱斯一陣惡寒。
「安駱斯,繼續````」
太子,下面這個新聞比較重大,不知道你有沒有興趣啊,安駱斯嚥了口唾沫,繼續說,「太子,很不巧,他就是上次老太爺給你提起過必須娶的女人,沖喜的那個,而且一星期前,老爺子已經將信送到了她父親的手裡。」
賀少冷漠的臉再度下沉,「一星期前,也就是我遇到她的那天?」
安駱斯點頭,賀少臉色刷一下全黑了,握在手裡的文件好像隨時會被他撕毀一樣,臉色沉冷得令人後怕,安駱斯不知道自己那一句話得罪了他,悶著腦袋開車,一句話也沒在開口說,現在的狀況很危險,他寧願明哲保身。
賀少嘴角勾起冷漠的獰笑。
蘇暮影猛然轉頭,總覺得背後有人陰鷙的盯著她,就像兩支利劍,巴不得射穿她的整個身體,環顧四周,並沒有什麼視線,蘇暮影暗罵自己精神壓抑,有迫害妄想症,轉身包包裡的電話就還是連環call,這個音律是好友顏孜銀獨享的,蘇暮影接起電話,「阿銀```」
「靠,蘇暮影,你怎麼有氣無力的,你中邪了?」
「你才中邪了,你全家都中邪了。」依舊有氣無力喘不上氣。
顏孜銀怒,「你個章魚燒的,幹嘛將我當炮灰?還有啊,你現在到底在哪裡,怎麼一副被蹂躪的感覺,不會是被欺負了吧。」
「誰敢欺負我?」蘇暮影說道,「你在哪裡?我來找你吧,現在有件事必須跟你說,我覺得送真是生錯時間了,我快被糾結死了,這輩子沒這麼挫過。」
「等等,跟你生錯時間有什麼關係?我在琴房,你趕緊來吧。乖,睡一覺,沒什麼大不了的,學我,爹不疼娘不愛,照樣過得喜滋滋的。」
「好了好了,在你琴房對面的星巴克見面,快點啊,我兩分鐘就到了。」
「好。」
掛上電話,蘇暮影伸手攔了一輛出租車,到處地址鑽上去,司機笑道,「姑娘,愁眉苦臉的怎麼回事?」
「師傅,我便秘。」
司機:「``````」
t市賀家。
門口車聲響起,賀林天往外望了望,「爺爺,連凜回來了。」
老爺子冷哼,老管家出門正好看見賀少下車,臉色沉冷,非常難看,不敢上前打招呼,越過老管家,賀少直接進門,態度談不上客氣,只有陰沉,賀老爺子看著睨著自己的孫子,冷哼,「你還知道回來?」
賀少冷笑,「不回來怎麼知道爺爺什麼時候在給我找個偏房,讓我想古代君王一樣昏庸日日不早朝?爺爺,我怎麼就不知道我怎麼時候有個流落在外的未婚妻了?」
賀少的聲音冷淡,沒有半分起伏,只有岑冷如霜的面容讓老爺子越發憤怒,手裡的枴杖在地上跺了跺,「這由不得你,別忘記了你曾經說答應我一個條件,這就是我的條件。」
賀少雙手插在褲兜,陰鷙的平靜說道,「爺爺既然這麼喜歡為什麼不自己娶去,我看你很滿意啊。」
老爺子怒火中燒,雙頰氣得通紅,上了年紀,胸口劇烈起伏得厲害,滿眼怒火的瞪著不孝孫子,巴不得一枴杖砸在他那張如花似玉沒有溫度的臉上,「你給我閉嘴。」
「那就別逼我。」賀少眸光殺意一閃而過。
老爺子怒,「沒跟我討價還價,沒有商量的餘地。」
「好啊,結婚就請爺爺幫忙了。」
「你````」老爺子氣得一口氣喘不上來猛然咳嗽,兩眼不可置信的瞪著自己孫子,賀少冷眼旁觀,轉身離去。
冷血,全屋子的人唯一的評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