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八章 文 / 孟珂冰
莫靈兒拎起地上的棉拖鞋。舒骺豞曶
「哎!…」莫小桑張張嘴,話都沒出口,「啪!」的一聲就給扔垃圾桶裡了。
莫靈兒根本就看她,轉身走到窗前就給外面的助理打電話,手還無聊的揪出窗台上的鮮花也也塞到垃圾桶裡,還鄙夷的撇撇嘴角。
莫小桑到嘴邊的話就有嚥了回去,無奈的長長歎了口氣,你就等著吧,一會兒又是事兒。
莫小桑住的是月子中心,產婦的護理,照顧孩子,吃什麼用什麼,都有專門的人負責。
可吳一品就是要親自上手的伺候著,莫小桑和兒子的洗洗涮涮他全包了,他現在就覺的給兒子洗尿墊子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事,那些個護理是工作人員,人家給兒子洗是當工作做,能給你帶著感情洗嗎?他給兒子洗那可是帶著偉大的父愛十二分的用心,利索的再搓洗一邊,拿到鼻子上聞聞,瞇著他的桃花眼滿意的點點頭,嘴裡哼著歌曲,「洗刷洗刷…」
再用清水沖洗就ok了。
有些人圖省事,都給小孩子用尿不濕,他兒子屁股金貴可不能用那玩意兒,他給兒子用的都是純棉的,他查過男孩子用尿不濕對孩子不好,特別是男孩子。
「…家裡這麼多人,用的著他忙前忙後的跟個女人似的嗎,你還感動半天,媽媽,世界上好男人多的是,他有什麼好的,洗個尿墊子,說幾句甜言蜜語你就對他死心塌地的,你還真容易騙,你受傷害的時候他在哪兒,他要是對你好,弟弟能早產嗎,為了一個不負責任又花心的男人,值嗎?他值得你去付出嗎?」莫靈兒苦口婆心的勸導聲。
不明白吳一品到底哪點好,媽媽要死心塌地的愛他,當年艷照門的男主角,到現在還是娛樂圈津津樂道的話題,她都覺的丟人。
「你還小,根本就不明白,你爸爸不是你說那樣…」莫小桑無奈的看著自己脾氣倔強的女兒。
「不要說他是我爸爸,他不是!」莫靈兒很堅決的大聲反對這個說法道。莫靈兒從心裡看不起吳一品,在她眼裡吳一品就是一個吃喝玩樂的奢靡公子哥,在她所認識的權貴裡面他的條件真的很一般。
「你給我說說,我怎麼就不是了。」吳一品用力推開門陰沉著臉質問道,不管他多努力,怎麼就是捂不熱女兒的心呢。
「我是你養大的嗎?」
「不管發生過你什麼,你是我吳一品的親生女兒,身上流的是我的血,這是改變不了的事實,你不承認也不行。我們大人間的事你一個小孩子知道什麼,很多事情不是你想的那麼簡單,但有一點一直沒變,就是我愛你媽媽,你媽媽也愛我。」
被自己的女兒看不起,吳一品心裡傷心憋屈,男人的尊嚴讓他第一次對女兒發火,這是什麼大逆不道的孩子,還有逼著父母分離的。
「哼!哪又怎麼樣?」
被人聽到,莫靈兒也沒覺的心虛,冷笑一聲,桃花眼的眼梢一挑,咄咄逼人的道「媽媽辛苦的給你生孩子,你在哪裡,媽媽在你家裡挨打的時候你又在哪裡,她躺在血泊裡的時候你在哪兒,她受委屈,你能她出夠頭嗎,到現在你敢吭一聲了嗎,都保護不了她,你怎麼給她幸福。」
她可從來就沒當這個男人是自己的父親,所以不需要尊敬他。
莫小桑眼神飄忽的閃了閃,抿著唇沉默不語。
「我不是都說了嗎,那是有原因的,以後就我們一家人在一起,誰也不能破壞我們。除非是我和你媽媽自己願意分開,不然你們誰也沒權利要求我們那樣做。對你媽媽的虧欠我會彌補的,我會證明給你看,可你總要給時間啊。」吳一品口氣鄭重的道。
聽到小床上有動靜,扭頭看,兒子被驚醒了,忙走過去解開包被查看,小傢伙長得白胖乎乎的,手腳亂抓亂撓的,小孩子長的也快,一天一個樣,能吃能睡的,笑起來臉的兩邊還帶倆窩,萌的不行,被女兒氣的半死的吳一品一下子被逗樂了,低頭在兒子的屁股上親了一口。
莫靈兒嫌棄的撇嘴,「髒死了!」心裡有點不是滋味。
「媽媽,你和弟弟必須跟我回英國,我會好好照顧你和弟弟,否則我就帶弟弟走,弟弟就是我唯一的親人,你一輩子都別想見到他,這是你們欠我的。」莫靈兒繃著臉,趴在媽媽床前說的決絕,她現在就跟小刺蝟一樣,除了弟弟她是誰都不喜歡,誰都恨。
莫小桑沒搭腔,伸手接過兒子,小孩子的想法總是那樣的簡單不成熟。
莫靈兒用手指頭戳弟弟的小臉蛋,軟乎乎的又滑又嫩,捏完這邊還捏那邊,覺得好玩,被莫小桑一巴掌給排掉了,瞪她一眼,當弟弟是橡皮人啊。
莫靈兒不高興的嘟著嘴賭氣走開,莫小桑也不管她。
吳一品給莫小桑拿了個靠枕墊在後背上,莫小桑撩起衣服托著兒子的後背往自己胸前湊,小傢伙早就熟悉了這個動作嘴巴有些迫不及待的尋找著自己的糧食。
有人敲門,吳一品打開門,見是莫靈兒的助理,客氣的說了幾句話,接過來一兜東西。
「你照顧你媽媽,你給我說說都會幹什麼啊,她穿多大的鞋子,你媽媽什麼時候生日,喜歡什麼顏色你知道嗎。」吳一品一件一件的拿出莫靈兒讓助理給莫小桑買的拖鞋,手絹一些日常用品,數落道。
這些日子他也看明白自己的這個音樂家的女兒了,不禁是鋼琴家,還是個指揮家,進來就會往哪兒一坐,誰誰你扶我媽媽去洗手間,誰誰你給這個換換,誰誰給我弟弟喂點水水,大牌的很,少年成名,早就被鮮花和掌聲慣壞了。
「這些都可以慢慢瞭解。再說傭人們就可以幹。」莫靈兒不服氣的道。
「那等你瞭解了,再來談吧!這種拖鞋漂亮是漂亮,可是不是適合產婦穿,也不是你媽媽穿的號碼。」吳一品嘴裡不屑的說著,把原來的拖鞋拿出來,把新買的拖鞋扔進去,「底子太滑,你想摔死她啊!扔了吧。」
「你…」莫靈兒氣的半死,氣呼呼的瞪著眼睛。她覺的挺好的,小熊圖案的。
莫小桑垂眸,抱著兒子,看兒子拚命的吸允著,鼻子上都冒汗了,也捨不得撒嘴,讓人心疼,卸下偽裝的她美艷的臉龐上是淡淡的溫柔笑容,充滿著母性的光輝,一副有子萬事足的樣子。
「…我恨你,你不是我爸爸,你是個醜陋的壞男人,討厭你,我再也不想見到你了。」
這邊倆人吵著吵著莫靈兒被氣的吼起來。
小臉通紅,想不出詞來,本來中國話說的就不溜,眼睛噴火,握著小拳頭,努努嘴辟里啪啦的就是一通英文,到底是小孩子,平時吳一品見了她都是卑微的討好圍著她轉她都習慣了,今天說她幾句她就受不了了。
「呵呵…閨女,爸爸我沒文化偏偏就懂英文,我還就稀罕你這個閨女,你看你這小臉,誰不說咱父女倆長的像,特別…」吳一品氣極反笑。
「不像,我像媽媽…嗚嗚…」莫靈兒鬥不過吳一品,一跺腳氣的梨花帶雨的,捂著臉跑出去。
「唉,小心狗仔隊偷拍啊!」背後吳一品還不忘風涼的提醒一句。
一對父女倆在房間裡吵吵鬧鬧莫小桑,也不生氣,也不摻和,當看戲了,幸虧屋裡就她們一家子,要不讓人家看見成什麼樣子,父親不像父親,女兒不像女兒的,不笑話才怪。
「行了你,沒見她都氣哭了。」莫小桑看兒子又(v?v)想睡,手輕輕拍哄著兒子,嗔道。
「她哭,我還想哭呢!沒見過這樣的!」吳一品拉條椅子坐下來,委屈喊道。
「你也哭一個我看看,什麼人啊!」莫小桑嫵媚的大眼一撇,沒好氣橫他一眼,一個大人和小孩子一般見識,一句也不讓,還要臉不要臉了。
看的吳一品心裡一陣蕩漾,要不是情況不允許他還真想毛手毛腳,沒辦法,老婆長得媚,跟著他都變的色了。
「這倒霉孩子,真難纏,咱們可看好兒子,別真給她任性的抱走了,你沒看她心高主意大的樣子,這祖宗可真敢。」
莫小桑白他一眼,捋捋頭髮,正經的道「一品,好好和孩子談談,別看她走到哪裡前呼後擁的風光無限,其實她壓力很大,也很孤單,她是怕我不愛她。她從出生開始就是由奧古遜和貝基帶大的,以前很多事都是奧古遜和貝基幫她出理,後來奧古斯去世了,貝基無法承受失去愛人的痛苦,自殺了,這對靈兒打擊很大,失去了生命中兩個最重要的人,對她來說等於是世界一下子塌掉了,她覺的自己被拋棄了,痛苦抑鬱了很長時間…是我不好,不該自私的隱瞞了她的身世,你們的出現對她刺激很大,對我她也失去了信任,唯一的安全感也沒了。」
「對不起!」吳一品苦澀的看看莫小桑,語氣沉重的說道,
這是他第一次聽到莫小桑提起關於以前的事兒,關於女兒,莫小桑從來就沒給過他一句解釋,他也不問,因為他明白那對莫小桑來說肯定不是一件快樂的事,罪魁禍首的他沒資格問。
你說當晴天霹靂一樣知道有個十六歲大的女兒的時候,他會不生氣,不惱火嗎?
他又不是神仙。
以前因為倆人分手了,不告訴他孩子的事兒,可以理解,可兩個人整整同居五年,他對莫小桑怎麼樣,就差把心掏出來給她看看了,他有多想要一個孩子,莫小桑不是不是知道,明明眼前就擺著一個,愣是不讓他知道,他還要藉著別人的口知道自己有一個女兒的事實,要是別人不說,她是不是打算瞞自己一輩子,那一刻他都懷疑莫小桑真的愛他嗎,對他太殘忍了。
他有多恨,心真是刀扎一樣的痛。把自己灌得爛醉,跑到胖子哪兒又是哭又是吐的鬧了一通,還砸了胖子的電視發洩,就算是傷心的要死,他在莫小桑面前還是沒事人一樣,提都沒提。
「恨我嗎?」
「恨我自己!說說吧!我想知道。」吳一品搖搖頭,眼眸中帶著悲傷道。
「沒什麼好說的,我都快忘記了。」莫小桑擺明了是不願意多談!
「你知道,你不說可以查到的!」
「…大概就是我偷渡到了國外,生了孩子,然後繼續唸書,就是這樣!」莫小桑眼簾垂下遮蓋住了她眼眸中的黯然,輕描淡寫的道。
「小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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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院裡的夜晚,靜悄悄的,天空繁星點點,微風出來,帶來一陣怯意的涼爽,住在這裡最大的好處就是不用擔心自己的人身安全。
身材高大健碩的秦賀穿著一件藍色t恤杉,下面是淺白色休閒褲,牽著陸小滿的手,沿著水泥小路,有一句沒一句的聊著天。
秦賀雖然還是嚴肅的表情,身上卻多了溫馨的居家男人味,在前面跑的陸順順這會兒早不知道跑哪裡去了,他可沒耐性陪著爸爸媽媽狼忙。
「我是不是錯了!」陸小滿穿著一件亞麻料子的波西米亞風格長裙子,參差不齊的裙擺隨著腳步微微擺動,女人韻味十足。
「這是早晚都要知道的,瞞不了多久!」秦賀抬頭藉著微弱的燈光,往遠處瞅了一眼,也沒看見兒子。他想著要是他十六年後才知道自己兒子的存在,錯過兒子多姿多彩成長歲月,他該會有多遺憾!現在他也在遺憾,遺憾沒有參與兒子的成長,連一張小時候的照片都沒有。
「我也是這麼想的,既然不能徹底的放下,那就趁現在趕快在一起,珍惜在一起的每一刻,不要讓幸福變成遺憾!」陸小滿豁然的看著遠方的星空,感慨道。
秦賀眼中劃過愧疚,停下腳步,墨玉般的冷峻眼眸閃,瞅著她的側臉道「那我什麼時候才可以轉正!」說出來很沒面子,他到現在還是一個黑戶,人家死活不給個名分。
陸小滿一愣,瞅瞅秦賀的怨夫臉,隨即明白過來,水潤的眼睛亮晶晶的笑意,戲謔道「你都年老色衰了,正房的位子就別想了!」
秦賀挑眉,眼中閃著灼灼的光,他還被調戲了他,「小騙子,當初甜言蜜語的勾引我,騙財又騙色的,住在我家不走,到手了就想反悔,太晚了吧!不給個說法怎麼行。」
「什…什麼?我沒聽清楚,秦賀,你再給我說一遍!」陸小滿瞇著眼睛,一副聽錯了的樣子,皮笑肉不笑的道。
秦賀不語,手插在褲兜裡,悠閒的繼續漫步。
「秦賀!」陸小滿氣呼呼的看著他的背影。
「今天的月亮真圓!」秦賀嘴角勾起了向上的弧度,一本正經的告知了一句。
陸小滿下意識的瞅一眼天空,鼻子都要冒煙了,還是滿天星光,有個毛月亮啊。「噗!」繃不住笑起來。
秦賀就是這樣一本正經的說著冷笑話,人家笑他自己還不笑。
「唉!恨嫁啊,要是現在有個男人三分鐘之內拿著戒指向我求婚,我陸小滿一定答應他!」陸小滿也有自己的殺手鑭,她就不信某人還能淡定
秦賀停下了腳步,結婚證現在就是他的一塊心病。
「就是個易拉罐環的戒指也好啊,悲哀啊!怎麼就沒人願意娶我呢?」陸小滿一副悲傷絕望的樣子,不過怎麼聽都特假。
秦賀眼眸愈暗,恨的牙癢癢,她就是算定自己身上沒帶才這麼囂張的吧,就算飛奔跑回家裡拿,來回也要十幾分鐘,易拉罐環,笑話,院子裡的地打掃的比吹的都乾淨,大半夜的他那裡找個易拉罐。
「唉!已經過去一分鐘了!」陸小滿得意晃晃手上的表,還不忘提醒一下刺激刺激某個臉色發黑的某人。
「兩分…啊!你幹嘛?」
秦賀突然一笑。
陸小滿還沒來得及喊出來,得意忘形的身體一下子被抗了起來,嚇的她驚叫連連,一陣天旋地轉的顛簸,舉高人又被小心的放下來。
「你幹嘛?」
驚魂未定的陸小滿眼前全是小星星,也沒看清自己的處境,腳一沾地抬手就衝著秦賀的方向打去,秦賀忙提醒小心,也晚了,他話都沒落地,就聽啪的一聲,陸小滿手已經打在了什麼東西上,趕緊的縮住手,呲一口涼氣,突來的那個寸勁,疼的心裡的小火苗蹭蹭的。
「我看看!」秦賀焦急的拉過她的手查看。
陸小滿就用這邊的一隻手,掐著秦賀的胳膊半天才算是解氣,秦賀皺眉也不吭。
陸小滿定下眼睛,原來她被丟進了一大摞汽車備胎裡面,整個人被圈了起來。
燈光有些暗淡,也看不出紅不紅,秦賀拉著她的手揉了一會兒,「還疼嗎?」
「嗯,嗯,疼死了!」
陸小滿眨眨水潤的大眼睛,可憐兮兮的道,好似怕人家不信似的還很肯定的點點頭,情況危急,這會兒不疼也得疼啊!
秦賀洞悉一切的睿智眼眸望著她楚楚可憐的樣子,說了一句「疼就疼點吧,忍忍,說完了我們的終身大事兒再處理你的傷!」
陸小滿抓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