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一百七十二章 文 / 孟珂冰
天空的雨細細的飄,如黑夜中悄然無聲不死的纏綿,秋天的夜還是冷的,雨夜更甚。
兒子睡熟了,哄兒子睡覺的陸小滿也恍惚的瞇了一會,冷意又讓她猛然醒來。
她起身加了一件外套出來,毫不意外的看到客廳裡坐在那裡的人,電視開著,演的是肥皂劇,畫面不斷變換,秦賀冷然的目光看不到焦距的一動不動盯著電視,不知道是他在看電視,還是電視在看他。
陸小滿走進廚房到了一杯水,端著走出來,站在秦賀面前。
秦賀回神兒,抬頭看看陸小滿,蹙眉不情願的道「以後,不吃行不行?」伸手接過水,無視陸小滿的另一隻手,眼神轉回電視上。
是藥三分毒,就算是增加營養的藥,他一健健康康的大男人也不想吃。
居高臨下的陸小滿垂下眼簾,水潤的眼眸微顫,冷淡的語氣中帶著強硬道「不吃以後晚上就不用賴在這兒了。」
逃避的秦賀一愣。
後接過陸小滿手裡的藥乖乖的吃掉,賭氣似的一口氣把水喝完,杯子重重的放在前面的茶几上,發出低沉響亮的聲音,抱怨道「陸小滿,我是為誰才捐的骨髓,醫生都說至少保養一段時間才能恢復,這才幾天你就不想負責了。」
「哼,你要不好好配合,我也沒辦法。」陸小滿不屑的冷笑道。
一個男人動不動就氣焰囂張的拿給小根捐骨髓的事來說,還真有他的。
一腳狠狠的踢在秦賀的小腿上。
秦賀板著個臉也不吭聲了,拿起遙控器換台,這都演的什麼亂七八糟的,沒一點營養。
陸小滿邁步走到陽台,推開玻璃窗,夾雜著濕意的冷風趁機灌入,猛的撲在陸小滿臉上,她忍不住縮身後退一步打了個寒顫。
她又重新上前,推開沙窗,把手伸出窗外,恣意的感受片刻雨的爽朗,好一會兒,她探頭看看外面,雨下的不那麼急了。
「待會兒感冒了。」
身後走過來的秦賀把身體探出窗外的陸小滿拉回來,隨手關上窗戶。
陸小滿用袖子輕抹一把臉上的雨水,秦賀抓住她濕潮的小手,冰涼冰涼的。
陸小滿抽回手,秦賀雖然不捨也沒勉強。
「不早了!」陸小滿輕聲說了一句,轉身走出去,穿過客廳,打開家門。
秦賀站在原地,深邃的目光帶著無能無力,隨著她的身影移動,後認命的也跟上。
難道就這麼迫不及待的想趕他走。
秦賀黝黑的目光貪戀期待的看著手扶門把的陸小滿。
陸小滿卻看也不看他,趕人意味很明顯的直視著門外。
無奈的秦賀腳步沉重的走出陸小滿的家門,面無表情的陸小滿眼底的有莫名的東西劃過,手卻沒有一絲猶豫的關上家門。
秦賀坐進車裡,脫下略顯潮濕的外套,比起家裡,車廂裡還是充滿冷意,而對秦賀似乎沒有什麼差別。
他點燃一根香煙,深深的抽上一口,仰躺,深遠憂愁的目光落在車窗外無名的一點。
這幾天的夜他就一直在車裡度過,比起冰冷的房子這裡至少會離她們母子近一點,他知道自己是個罪人,沒資格要求,所以他一直在等,在守候…
熬過黑夜中的幾個小時,他就可以提著早餐走進那個明亮溫暖的家,在那裡洗漱,換衣服,喊兒子起床,陪兒子玩上一會兒,送他們母子去學校,晚上下班他也可以回到這裡,吃一次晚飯,然後呆到很晚離開。
「咳咳…」不知道是不是抽的過猛,秦賀劇烈的咳嗽起來。
胸中那努力壓抑了多日,今晚顯得特別強烈的渴望,啃噬著他的心,他焦躁的猛抽煙,那種鑽心的難耐心癢,沒著沒落的空虛感,卻怎麼也抑制不住,慢慢的燃燒著他的理智,他迫切的需要某種刺激暢快的滿足。
黑暗中怔怔的站在陽台上望著樓下那一點星火的陸小滿聽到熟悉的車響,她眼神一動,下面的車子已經離開停車位。
陸小滿心裡一陣驚涼,穿著拖鞋慌忙的向外跑去。
昏暗中她跌跌撞撞的跑下樓追出去老遠,秦賀的車子早就沒影了。
她失魂落魄的呆站在濛濛細雨中,任風吹亂她的披散的長髮,迷濛的細雨密密麻麻的急打在她悲傷失望的臉上。
她瘦弱孤單的身體無力的緩慢蹲跪在冰涼的水泥路上,雙手捂著臉絕望壓抑的哭泣。
風不曾停,雨不曾停,冷雨融化成眼淚,在這個淒涼寂寂的夜裡她抱著一顆揪疼的心,獨自飲下。
雨夜中。
一把傘,一個妖一樣的男人,一聲歎息,輕抱起不知要讓人心疼到什麼時候的女人…無關愛情!
歎,世間情為何物,紅顏落淚至此!
「小滿!這麼早。」
秦賀提著早餐敲門,意外的看開門的人。
穿著睡衣的陸小滿堵在門口,佈滿紅絲的眼睛凌厲的上下打量明顯梳洗過才過來的秦賀,一言不發的轉身進去。
莫名奇妙的秦賀進來,隨手關上門,納悶的看著冷冰冰的陸小滿,昨天走的時候不還好好的嗎,又怎麼了。
秦賀把早餐送到廚房出來,就見打扮整齊的孔星禪走出臥室,一副要出門的樣子,今天怎麼都這麼早。
看到秦賀,孔星禪意味不明的盯著他片刻,「呵!」冷冷的怪笑一聲。
孔星禪跟洗手間的陸小滿打了聲招呼,走了,對著沒好感的人,他是在是沒什麼食慾。
秦賀感到詫異,但也沒放心上,走進陸小滿的臥室!
那天的早餐吃起來特別的沉悶,就連陸順順都沒有說一句話。
李水晶打掃好房間,看著盆裡的衣服,她感到沮喪。
其他人都好說,秦賀太難伺候了,總覺的和秦賀只間有一種距離感,遠沒有孔星禪和孫天壽來的親切。
一般秦賀都是早上在這裡洗個澡換一身衣服再上班的,知道他身份特殊,看起來就是個講究的人。
李水晶洗他的衣服是非常用心兼小心的,可她洗過的衣服,秦賀一件也不穿,全掛在陸小滿的衣櫥裡,搞得她心裡挺鬱悶的。
秦賀還每天一身衣服的換,這才幾天啊,衣櫥裡都快掛滿了,好幾次她張口想問,又給憋回去了。
大部分的時候他都是嚴肅著臉,什麼也不說,只皺眉,看起來挺嚇人的,他在家,李水晶做事都是小心翼翼的。
她是心中天天祈禱著秦賀不要來的,不過看順順和爺爺對他的態度,怕是不可能了。
「…中心廣場的天橋下面,…對!照片寄過去就行了…嗯,就這樣。」
看似悠閒的陸小滿坐在公園椅子上,瞇眸望著遠處看人唱戲的爺爺,她收起電話,
這件事終於要塵埃落定了。
陸小滿這段時間過的最是悠閒自在,早上準時有人變著花樣的送早餐,也不知道都在那裡買的,然後是送兒子上學,陪爺爺到處玩,逛街,下棋,找上一些老人聊天。
孔星禪取笑說她提前進入了老年狀態,她卻回說這不是什麼好兆頭。
「啊,爽!感覺不錯!」
在球場上和一群籃球愛好者打了一場業餘球賽的章少白紅頭漲臉的滿頭大汗,看樣子快累翻了,一屁股蹲在坐椅上。
「呵呵…怎麼樣,不錯吧!」陸小滿說著遞給他一瓶水。
章少白擰開,仰頭大口的灌了幾口,一邊往肚裡嚥著水一邊點頭,「嗯…哈哈…好多年沒有這樣瘋狂的運動過了,好像又找到了上學那會兒在操場上暢快淋漓的感覺。現在手腳全發軟的,還是缺乏運動。」
雖然沒勝,不過心情舒暢。
「難為你這種身份的人也肯容入群眾,沒有一幅高高在上不不可一世樣子,我給你加兩分。」陸小滿笑道。
章少白眼睛一亮,他也是剛剛轉到後方展開追求攻勢。
跟陸小滿相處,他說不上來那種感覺,總之很舒服,不像以前那些明星、模特一樣庸俗,大多時候雙方的最終目的都是奔著名利和一張床去的。也不想他接觸過的那些個經商的女強人或者是文人。
陸小滿身上總是隨意的在不同的場合流露出她獨特的氣質,令他忍不住想要探索更多,就像現在文靜的坐在公園裡恬淡嫻雅的長髮女子,和那天高爾夫球場上狠戾的拿著球桿準備一桿廢了他的潑辣女人,是很難想像會是一個人。
「不要寒顫人啊,我章少白是那麼膚淺的人麼?」章少白不自在的道。
陸小滿笑笑也不戳破。
「英雄不論出身,世界永遠不拒絕真正意義上強者的崛起。你是一個不起眼的鄉下妹,聽說沐雲城是農民工出身,這次的工程,你們還不是和我這個官家子弟平分秋色。小滿,高爾夫球場上你給我上了很深的一課,低調做人,高調做事,我章少白雖傲,但不是不明事理的人。」章少白自在的靠在椅子上,感慨的道。
「看來我還真是賺到了,不過學費你給的也不薄,我記在心裡了。章少,謝了!」陸小滿戲謔的道。
「錢叔叔銀子都給你準備好了,又把你推到我面前,我要不給個面子,分你一杯羹,不好交代。也算是我的感情投資吧!」章少白暗示道。
「知己知彼百戰百勝,沐雲城這個人,我是早就聽說了,就是沒打過交道。章少,你應該比我知道的多點吧?」陸小滿沒搭他的茬,轉移話題道。
章少白挑眉看看她,還是告訴了陸小滿關於沐雲城的事。沐雲城一個充滿傳奇的男人。
華麗如斯的大包間裡,煙霧燎饒,除去西裝革履的一本正經,閒散的秦賀,吳一品,關濤,還有一個圈子裡的人在打麻將,沈七和幾個人領著一群美女在笑鬧的唱歌,
「哥,你這樣死守,我看沒什麼效果,要是陸小滿不感動,你還打算守到白髮滄桑啊,我看你也學學人家章少白,弄點浪漫的招…五筒,」吳一品黑白分明的桃花眼上挑,打出一張牌。
「她總是愛理不理的,不守著,我能怎麼辦。」秦賀面無表情的道。
「我的哥哥也!你也是算是經歷過女人的老手了,還用說嘛。當然是她喜歡什麼你做什麼,她想要什麼你給什麼唄。先哄開心了再說。」吳一品手裡的牌摔得啪啪響,訓導著道。
真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監。優勢的章少白天天這麼纏著,萬一陸小滿心動了,有前科的秦賀就徹底沒戲了。
「是啊,秦少,女人就跟那魚似的,沒到手的時候,就要哄,還要寵。要房子,要車,還要情調,下餌可是有些門道。」有人搭腔。
秦賀瞟對坐的死胖子一眼,冷峻的眼眸明滅,他怎麼感覺手有點癢啊!
關濤漫不經心的斜瞄了秦賀一眼,腳下一動。
幾個男人葷腥不忌的調笑起來。
只是胖子笑的勉強,連輸幾把,下去好幾十萬,一圈打完,胖子就尋了個借口不玩兒了。
意猶未盡的吳一品喊沈七配角。
「嘿嘿…」沈七勢在必得的搓著手陰澀一笑,幾個人心驚。
論賭術,他沈七可是有兩把刷子。
「靠,我不會是引狼入室吧!」吳一品笑罵道。
「玩來玩去的,就是票子,沒意思,要不咱換點新花樣吧!」秦賀瞇眼點燃一根煙,聲音慵懶的提議道。
「哦,說說!」幾個人來了興致。
「咱們打撲克,斗地主,綵頭也不大,誰贏的多誰就喝一杯冰水!」秦賀挑眉扔給關濤一顆煙道。
關濤給吳一品要了個火點上,舒服的抽了一口。
大家都沒異議,反正也就玩個樂子。
一夥人裡誰最壞,第四杯杯冰水下肚的沈七算是琢磨出來了,絕對是看起來比較正經的秦賀。
「濤子,你和小嫂當初可是很甜蜜的,你給老大介紹一下戀愛經唄。」吳一品不死心的道。
老大如果不和陸小滿在一起,他的良心就一日不安寧。
「缺心眼!」
關濤摔出一把炸彈,罵了一句。
讓他幫情敵追自己心裡還暗暗的惦記著的女人,可能嘛?他不搗亂已經是念在兄弟情義上了。
「嘿嘿…」吳一品厚臉皮的笑笑,他貌似是有點不厚道。
「不用費心了,近水樓台先得月,我星期天就搬她家去!」秦賀不緊不慢的自信道。
三個人面面相覲!
老大是不是腦子進水了?不過喝水比較多的好像是一品和沈七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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