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七十七章 機緣 文 / 孟珂冰
秦忠仁下班,一進門就看見三個小朋友很不同尋常的坐在沙發上看電視,表情很嚴肅,坐恣那個叫一個乖。他有點奇怪,回頭看看外面的太陽,也不是從西邊出來的呀!
吾自己笑笑,高大威武的身軀徑直向樓上走去,上了兩個台階,心中總覺得那兒不對勁,剛硬嚴肅的臉上眉毛微蹙,思腹片刻又沒具體發現什麼不對,腳有點微跛的他抬腿繼續上樓的動作。
直走進書房提起筆的那一刻,他才想起,大廳中他收藏的青花瓷罐呢?
他好收藏古董,優其愛青花瓷器,對這方面也頗有研究,由於身份上的特殊,他也不能表現得過多的明顯。這元青花瓷罐,是他五十歲生日時,田蜜兒送的,砸了多錢他知道,反正錢是兒子出的,他也沒問。
秦忠仁和別人不同,他喜歡把自己的收藏就擺放家裡。隨時可以簽賞一番。
平日裡那個絕頂稀有的青花瓷罐他放客廳裡,是不允許任何人碰的,都是他自己親自己動手擦拭,家裡的傭人和警衛員都知道這規矩啊。
秦忠仁陰沉著臉,下了樓
樓下太過於安靜了,除了電視的聲音,一個人影也沒看到,氣氛有點壓抑。
「邢伯!張媽!」聲音依依舊威嚴,還帶著點厲氣。
躲避在廚房裡有兩個人想視一眼。
「老邢,咱們倆會不會被他吃了…」張媽是想起秦重仁那張萬年寒冰的臉就打冷戰,心中常為小姐鳴不平,真不明白小姐愛他什麼,為他吃了那麼多苦,他都視而不見,真是鐵石心腸。
張媽是田蜜兒嫁過來的時候帶來的,用古代的說法說是陪嫁的老媽子,田家從清朝中期就遷居海外經商,榮耀至今天,是經歷過風雨有一定歷史沉澱的家族。
張媽的父母就是田家的家奴,所以她生下來也是田家的家奴,也是田家最後一代家奴。
從田蜜兒生下來她就侍奉,一直到今天,她並不識字,但田蜜兒是她的主子,這是深根深蒂固的思想,誰也改變不了。
「走吧!是福不是禍,是禍也躲不過。」邢伯無奈的歎口氣道,這三個闖禍小祖宗可啊!自從這家裡有了孩子之後,怎麼什麼東西放的好像都不是地方,放哪兒都礙她們眼睛。
做為這裡的管家他是收拾不完的爛攤子,命苦啊!
「這裡的東西呢?」秦忠仁看著畏畏縮縮的出來的兩個人,厲眸暗了暗。
「那個、那個……」邢伯吱吱唔唔的也沒說出個什麼。他可捨不得供出那個小祖宗。
「說!」秦忠仁慢慢的從嗓子眼裡吐出一個字,聲音冰冷,聽得人膽戰心驚。
「瓶子是我不小心打碎的」邢伯牙一咬,他豁也去了,好歹他也算是家裡老人兒,秦忠仁能把他怎麼樣。
秦忠仁目光銳利的盯著邢伯,一臉懷疑的打量他,要說別人他信,說邢伯他絕對不信。
「是我打碎的,不管邢伯的事,一人做事一人當,我不能讓邢伯頂罪。」張媽上前一步,大義凜然的道,說的好像真的一樣。
秦忠仁眼睛微眼,寒光聚焦在這個一打扮乾淨大方樸素的張媽身上。這他道信,這個張媽對也不滿不是一天半天了。
當時他聽說是田蜜兒帶來的人是陪嫁時,覺得不可思議,這都是什麼年代了,還有這事,壓迫人嗎?對田蜜兒的印象更是壞了幾分。
但張媽對田蜜兒的忠心他是見識過的,做為一個軍人很欣賞忠誠的人。
「不是他們,是是我笨手笨腳打碎的。」負責打掃客廳的聲間顫抖的不知從那裡鑽了出來,明明害怕得要死,還是一挺硬件著頭皮上前。
「是我打碎,」
「是我……」
一會兒功夫,面前站了十幾個人,每個人都說是自己,還都抬頭挺胸,一付2任憑處置的樣子。
秦忠仁目興深邃,幽幽的射出寒厲的銳光,掃瞄著面前的這群人,他們的團結一致,值得讚賞,但聯合起來和自己對抗,是絕對不允許,難道不知道服從命令是天職嗎?
他自己卻忘記了那是對軍人而言,不是對傭人。
下邊的人心中打鼓,秦忠仁雖然不說話但目光和身上散發出的氣勢就早已讓他們不寒而慄了,大氣也不敢喘,手腳冰涼,沒有人退縮。
空氣凝滯在半空中,安靜得彷彿掉一根針也能聽得見。
「瓶子是我打碎的,不關邢爺爺的事。」一個稚嫩高昴的聲音響起,小悠然緊繃小臉,昴首挺胸的從門外走了進來,看起來好似是無所畏懼。純真的眼睛還是出賣了她的怯意。
秦忠仁臉色一愣,他沒想到,小孫女會來湊一腳。
「秦爺爺,對不起,不小心打壞了你的東西!你能原諒我嗎?」小朋友學著教科書上小明說的禮貌用語,一字不差的搬來,說完後身體微彎,還給他行了一個禮,抬起天真的眼睛期待的看著秦忠仁。
大家的心都提到嗓子眼了,畢意弄壞的那不是一般東西,真怕秦忠仁伸手給孩子一巴掌,如果孩子被打了,那秦賀和陸小滿肯定離開這裡,這座宅子好不容易才有了生氣,他們不想回到以前的樣子。
秦忠仁心中一軟,同時又自豪,是他秦家人,小小年紀就這勇於承擔的氣魄就比什麼都金貴。
臉上的表情沒變,聲音輕了許多「那你給爺爺說說,為什麼要打碎碎瓶子,合理的話,爺爺就原諒你!」
「我家寶貝,被坤哥哥掉進裡面了,為了救她,你說我要不要把瓶子砸了?」小朋友來了個反問。
秦忠仁一頭霧水,不解的看了張媽一眼。
「寶貝就是然然喜歡的一個芭比娃娃。」忙有人解釋。
「要!當然要砸!」秦忠仁回答的堅定有力,語調中還含有支持的意思,那裡有一點心疼。
眾人暈倒…找個人取出來就行了,有必要砸了嗎。有時小孩子就是這產樣,沒法說的。「秦爺爺,我是不是很聰明明,像司馬光一樣。」…
「…我媽媽說,要做一個誠實的孩子,損壞了人家的東西,要給人家說對不起。」
秦忠仁抱起嘮裡嘮叨的小丫頭,向樓上走去。
望著他挺拔威武的背影,身後的眾人悄悄的鬆了口氣,嚇死他們了,真是有驚無險,有驚無險啊。
「這次的事還沒完,我會認真處理的…」涼涼的聲音從樓上緩緩傳來,
樓下傳來一陣倒抽一口涼氣的聲音,大家的心又提了起來,氣氛卻一片輕鬆在距s城五十多公里的地方,有一座靈化寺,寺院位於幽浮山的最東面的山峰上,有幾百年的歷史了。由於位置比較偏,這裡並未開發成旅遊景區,路又年久失修,佛前就顯得清冷,香客也是零零星星。
路上時不時的就能見到各地牌照的高級車。寺裡的小和尚最拿手的不是唸經,而是認世界名車,什麼性能、時速、排氣量啊,是如數家珍啊
靈化寺的和尚最清閒的,有大把的時間靜下心來參悟佛法。而靈化寺的收入卻比那些個香客絡繹不絕,香火旺盛的寺院還要富。
為啥呀?
用瘋和尚萬悔的瘋話說,那就是咱寺院走的是高端路線,三年不開張,開張吃三年。何況寺裡是常常開張。他的驚人之語聽得其他人眼簾一耷,口中直念「阿彌陀佛阿彌陀佛…」
瘋和尚其實不瘋,只因他酒肉不忌,又整天邋裡邋遢的,沒有一點出家人的自覺,走的是道濟風格,所以寺裡的小和尚都喊他瘋和尚,當然他是沒有人家道濟的法力的。
陸小滿,秦賀,田蜜兒,關一濤行車開著一輛越野車,浩浩蕩蕩的順著蜿蜒盤旋的山路毫不費力的向上行去。山路險峻,很多路段邊上光禿禿的,低頭就是化萬丈懸崖,直讓人心驚膽戰,極目遠眺,山上到處是白雪屹屹,蒼茫一片,蒼松翠柏隨處可見。
不知是山風吹的,還是有人打理,總至路上並不算太滑,就這樣開車的司機背上還是出了一身冷汗。在心中把這幾個吃飽撐著的傢伙的列祖列宗給全部問候了一遍。
你說這種天氣,還什麼願啊!這不找死嗎?
秦賀面色沉靜的坐在後座上,溫潤的大手握著陸小滿柔軟的小手輕輕把玩,陸小滿扭頭對外,迷戀的看著外邊,水潤的眼睛中是興奮,還有激動。
這就是太奶奶隨筆中提到了幽浮山嗎?
「小滿,有那麼好嗎?」田蜜兒有點不能理解陸小滿的少見多怪,一坐普通的山而已有必要興奮成這樣嗎?
和兒子坐在一起,她總覺渾身不自在,可又幸福,總想和兒子閒聊點什麼,緩解一下氣氛,可說點什麼呢,看著兒子那張臉,她張張嘴巴,很無力。
「嘿嘿…」陸小滿扭過頭來,笑笑沒有說話。
「田阿姨!聽秦賀說你年輕的時候,去過很多地方!」陸小滿平和的看一眼拘束的田蜜兒,貌似隨意的攀談道。
秦賀不由詫異的抬起眼簾,很快斂起,眼角的餘光不滿的順帶夾了她一眼,他什麼時候說過這話。
陸小滿則是回他一記小霸道眼神兒飛去,那意思很明顯,我說有就是有!
田蜜兒美麗的眸光閃著激動的光芒,兒子對她並不是漠不關心的,但自身的修養讓她並沒有一點的失態「那些都是年輕時候的事了…」田蜜兒似在回憶。
陸小滿聽的認真,時而還拉上秦賀不敢相信的問上一句「秦賀,真的是這樣?」
車子裡不再那麼冷清,有了橋樑,田蜜兒和秦賀說話自然了很多。
坐在前面似睡著的關濤,嘴角玩味的勾起,看來一個女人的好壞,真的可以影響整個家庭的幸福。
瘋和尚正斜躺在山坡的一片乾草上曬太陽,遠遠的就看見那輛威風冽冽的行過的來的車子,「又是一個冤大頭。俗人!」又合上本就半睜不睜的醉眼,世人啊,不修功,憑空求德,其不知有因才有果。
車子在寺院前的一片空地上停下,幾個人下了車,抬頭打量這座千年古寺,寺院並不算大,都是些老舊的古代建築,處處散發著古香古色的韻味,讓人心中一片肅穆寧靜。
每呼吸一口空氣,心靈好像都能得到洗滌。
幾個人進得寺來,有一個唇紅齒白的看著就親的小和尚相迎,關濤報了母親的名號,田蜜兒和關濤被請進了客堂。
雖然和自己有關,可陸小滿並不想參於,打了聲招呼,就悠閒的和秦賀在寺中參觀起來。
秦賀和手插在兜裡的陸小滿,只是在寺裡轉悠,兩個人誰也沒拜上一拜。
秦賀膘了一眼陸小滿,看她面無情,沒有敬重之意,但也不能說不敬重。他眼中帶著促狹的提醒道「不拜拜?求點什麼,聽說很靈的。」。
女人不都信這一套嗎,就連母親都不能免俗。
陸小滿白他一眼,懶得理他,這話讓她怎麼回答,不知道神佛面前不亂講話嗎?
「無神論者?」秦賀困惑的追問道,他還真沒發現。
「你猜?」陸小滿調皮的道
秦賀不語
「佛在天上,佛在人間,佛在心中,佛在口中,處處有佛已無佛!」望著面前富態,大氣,慈愛…的大佛陸小滿腦海中想起了那麼一句,順口就念了出來。
大雄寶殿後的一處墊子上,一雙看似渾花的老眼,驚訝的睜開,
秦賀看她一眼,沒有說話,兩個人不再說話向了,另一處大殿。
聖母殿前有一顆很老的古槐樹,樹身並不高,但粗得讓人吃驚,乾枯的枝條上掛滿了紅色的許願帶。
陸小滿來了興質,伸出小手,臉上帶著諂媚的笑意,攤開掌心在秦賀的面前,像個小要飯的。
秦賀冷眉上挑,深邃的目光,看進陸小滿含著趣味笑意的瞳孔裡,爽快的抽出錢夾,整個放在了她的掌心,陸小滿一愣,臉色稍紅,有點慌張的從皮夾中抽出一張,看也沒看的,把皮夾塞了回去。
轉身垂首向走廊下放著很多許願帶的桌子走去,把錢丟進了功德箱。
追隨著她的消瘦身影,秦賀漆黑的眼眸中波光暗閃
陸小滿不知道在寫什麼,看起來很神秘,秦賀只看見她寫的密密麻麻的,寫完之後,用手掩住上半部分,最後笑而不語的看著站在一旁的秦賀,秦賀一愣,後不確定的用手指指自己,「我!」。
陸小滿用力的點點頭,秦賀聳聳肩,上前一步,好似無奈的搖搖頭,還是俯下身子龍飛鳳舞的簽上了秦賀兩個字。
陸小滿看起來很滿意,高興的跑過去,選了一處很認真的掛上。
「寫的什麼?」
「不告訴你?」陸小滿語調中帶著嬌氣。
「我可以去看看?」他作勢回頭,
「不行!看了就不靈了」陸小滿著急得一把就拉住他,轉到他的身後,「不許偷看!」強行推著他高大的身軀走開。
在他們走後不久,一隻蒼老又瘦骨嶙峋的大手,取下了那個許願帶,許久之後才念出「阿彌陀佛,善哉,善哉!」
在一間看起來,不對外開放的佛堂裡。
田蜜兒虔誠的拜完起身,站在一旁的關濤遞上她的鳥皮小包,她優雅的拿出事先準備好的支票,恭敬的舉過頭頂,後又敬獻到了佛前。
關濤看起來面色嚴肅鄭重,心中對此卻是不太認同的,如果不是有病在身的母親相逼,再加上這次主要是為自己的兩兒子,他這個**領導下的公安局長是絕對不會來的,這要傳出去,影響不好。
關濤一雙敏銳的眼睛打量著那個純紅木製做的供案前的功德箱,心中暗暗吃驚,這寺院看起來遠沒有自己想的那麼簡單。
功德箱是個透明的長方形的玻璃箱子,裡面有很多成捆的紅版,大多是支票,卡之類的。雖說是讓隨心意,貴在心誠,可你要真拿出來一張紅版的**像,你自己都不好意思往裡放。
這麼多的錢款,就這樣明目張膽的隨便放在那裡,周圍沒看到任何保全措施,該說這裡的和尚唸經念傻了,還是說這裡深藏不露。
做為警察的關濤出於職業的敏感性,不由自主的分析,思索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