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七百七十一章 紅塵葬 文 / 奮鬥的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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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就是……因與果麼？」

    看到那最後的一幅畫面，秦軒的口中喃喃，或許他早已知道這一切，但卻無論如何，那知道，那腦海裡想像的畫面，也沒有此刻親眼見到時來的震撼。

    畢竟那男子的身影與太古冥蛤的捨身，都讓他的心靈起了強烈的觸動，那是一種……驚天的氣勢，含淚的悲壯。

    「戰爭，真界與真界的戰爭，摧毀的是星空，埋葬的是眾生，在這裡，一個人很渺小，微乎其微。而若是想掌握主動，想保護自己心中的在意，那麼就需要讓自己強大起來，強大到再無天地可逆自己之心，再無蒼穹可遮自己之意。這，就是修煉的目的。」

    這時，師尊的聲音響了起來。

    秦軒點了點頭。

    他此刻還記得那男子仰天的淒厲嘶吼，還記得那太古冥蛤捨身時的壯烈悲淚，還記得那穿越了時空歲月的淒涼琴聲，他都記得，而這一切，都只是因為還不夠強大，沒有強大到即使蒼穹也無法違逆自己之意，天地也無法違背自己之心。

    強大，有一天，我一定要強大到掌緣生滅，念生緣生，念滅緣滅，自己，成為自己的主宰。

    這是秦軒握緊了拳時，傳出的心聲，或許這本就已經存在了他的心裡，因為他心中的在意，讓他……必須要去守護，哪怕捨棄一切。

    「為師帶你到這裡，就是想讓你看看，什麼才是真正的戰爭，什麼才是真正的壯烈！」

    師尊看了秦軒一眼，緩緩開口。

    「這片天地，弱肉強食是生存的法則，沒有實力，沒有心智，那麼即使一步一步走來，走到很強大了，但也終有滅亡的一天。身可毀，魂可滅，但心中的執著，心中的在意，卻是無論何種情況下，都不能失去，只有如此，才能真正的走下去，走到那連蒼穹星空，都顫抖的一天。」

    師尊的話語緩緩迴旋，落在了秦軒的耳裡，秦軒知道這是師尊在教導自己，或許這些，他早就已經明白，但是此刻師尊的親自教導，卻讓他感受到了一種溫暖。

    那是師徒之情，那是恩師之意。

    「好了，這只是這場戰爭的末尾，為師現在再帶你去見一場那……真正的戰爭！」

    大袖一甩，捲起了秦軒，長虹貫空，呼嘯而行。

    約莫一炷香的時間過去後，秦軒被師尊帶著，來到了一片星空，那是歲月記憶裡的畫面，此刻這裡是靜止的，但當師尊伸出了手，向著下方的虛無一按時，這裡的靜，瞬間化為了動，如整個星空蒼穹瞬間復活了一般。

    一股慘烈悲壯的氣息，立刻在秦軒的四周，驚天迴旋而起。

    慘烈的廝殺聲，更是自遠處搖搖的傳來，血腥味更是讓整個蒼穹，都化為了紅色。

    隨著臨近，秦軒有著身臨其境的感覺，那撲面而來的氣息，讓他的身體顫抖，讓他的心神混亂，那是一種真正的殺戮滔天，毀滅的是眾生，崩潰的是蒼宇。

    這，才是真正的戰爭。

    是界與界的廝殺。

    秦軒努力的讓自己的心神平靜下來，這是炎黃萬古以前的一段歲月，他想讓自己去記憶這一切，因為，這是先輩們在灑血守護，在傳承血脈的輝煌。

    在這一刻，他想到了曾經在泰山之巔時，在面對血魔子時，對方的話語，那萬古之戰，結束了麼……

    曾經他還很困惑，但如今，他卻看到了，看到了那悲壯的畫面，看到了那萬古前的一戰。

    這是一片星空，被血染成了紅色，所看之處，儘是密密麻麻的身影，崩潰的星辰，破碎的屍體，兵器如山，天河染血，儘是蒼涼，儘是破敗。

    「殺啊！」

    「殺啊，炎黃無悔，我輩修士，何惜一戰！！」

    「生是炎黃人，死是炎黃鬼，我的燃血，鑄就炎黃的輝煌！！！」

    「炎黃無悔！！」

    「炎黃無悔！！！」

    「炎黃無悔！！！」

    驚天的咆哮嘶吼，自遠方陣陣傳來，落在了秦軒的耳裡，讓他的血同樣在沸騰時，不自覺的流下了淚水，那淚水揮灑，只是為了先輩們的壯烈。

    他看到了。

    他看到了那星空中，在四個方向，有著四片區域，其中一片區域儘是密密麻麻的青銅古劍懸浮，上面站滿了黑衣之修，人數不下百萬。

    另一片區域，有著數十萬條猙獰的黑龍，那每一條黑龍都有數萬丈之長，渾身繚繞著黑色的氣息，上面更是站滿了模糊的人影，傳來了淒厲的嘶吼，驚天迴旋而起。

    在靠近的另一片區域，則是聳立著無數巍峨的大山，那大山全是血色，透著歲月的斑駁，上面插著各種各樣的兵器，且在那巨山的前方，更是由鐵鏈鎖著龐大至極的凶獸，散發著滔天的煞氣。

    而剩下的一方區域，則是一條如要遮蓋蒼穹的血色河流流淌，那血河的上空，盤膝端坐著密密麻麻的穿著血衣的身影，一眼看去，儘是無窮。

    這是四個方向，四片區域，四個陣營，鎖住了這片蒼穹，封印了這片寰宇天地。

    而在這四方的中央，卻是矗立著幾萬條龐大至極的戰艦，那戰艦看起來如古老的樓船，上面佈滿了陰森的炮口，更是站滿了無數的身影，看到這些人時，秦軒感受到了熟悉。

    他知道，那中間的，是炎黃一族萬古以前的先輩。

    「師尊！」

    秦軒看向了自己的師尊，他想過去看一看，那裡，究竟有哪些人，即使他們，很有可能早已埋葬在了那歲月的河流中，但他，還是想去看一看。

    「走吧！」

    師尊點了點頭，兩人呼嘯而去，對於這裡，兩人或許只是一位看客，是外面的人，更或許，這裡的一切都是鐫刻在炎黃一族血脈裡的記憶。

    因而，兩人在這裡，即使那些修行驚天的大能之修，也察覺不到兩人絲毫，任由兩人穿梭而過，來到了那中間之處龐大至極的古老樓船上。

    這是一座極為輝煌的樓船，裡面空間層層疊疊，是一件至寶，秦軒和師尊踏入了這裡，立刻感受到了血脈的沸騰，心神的燃燒，那是……炎黃血脈的點燃。

    一陣琴聲，自樓船前方傳來。

    秦軒走了過去，他看到了一幕絕美的畫面。

    在前方的甲板上，一位白衣飄飄的女子，坐在一架古老的琴架旁，晶瑩的雙手，在琴弦上輕拂，陣陣飄渺的琴聲迴旋而起，柔順烏黑的秀髮披散，彷彿不是人間女子。

    而在這女子的身旁，則是站著一位男子，他身姿雄偉，黑髮輕揚，背部背著一把巨大的劍，寬闊無比，秦軒看去，他的右手的衣袖，是空的。

    「我明白了……」

    秦軒喃喃，走了過去，走到了兩人的身前，那男子，面容與月空緣有些相像，但卻透著一抹滄桑，一抹深深的疲憊，但他的眼中，在看著旁邊的女子時，卻是永遠也化不開的柔情。

    而那白衣飄飄的女子，秦軒看到時，也不由心神一顫，那是一副令天地都可以失色的容顏，絕美的面孔，如墨的秀髮，晶瑩的雙手輕拂著琴弦，勾勒在了一起，看去時，如詩如畫。

    錚！！

    女子彈奏了一曲，晶瑩的雙手按在了琴弦上，緩緩的站了起來，看向了旁邊的男子，眼中露出了如水的柔情，輕輕的喚了一句：「過兒！」

    那聲音如水，飄渺若仙音，聽去時，讓人心中如仙泉流淌，忘卻塵俗一切。

    男子伸出了手，將女子抱在了懷裡，輕歎了一聲，「龍兒，你怨我麼？」

    「過兒，為什麼要這麼說？」女子抬起了螓首，看向了男子。

    「龍兒，我們被包圍了，沒有支援，很有可能……」男子輕聲的開口，說到這裡，再也說不下去，因為女子已經抬起了玉手，封住了男子的口。

    「過兒，只要和你在一起，無論是哪裡，我都願意！」女子的手撫摸著男子的面龐，感受著那種溫暖，眼中透著柔情，「過兒，我要再為你彈奏一曲，這一曲，我把它起名為……紅塵葬！！」

    「紅塵葬……」

    看到了這裡，秦軒喃喃著這裡人們聽不到的話語，那女子再次坐了下來，雙手按在了琴弦上，輕輕的拂過，陣陣琴聲，再次迴旋而起。

    而就在迴旋而起的一刻，那四面八方，再次傳來了廝殺聲，轟隆隆的巨響滔天迴盪，樓船的炮口驚天動地的震響。遠處，青銅古劍瀰漫起了璀璨的光，黑色巨龍咆哮臨近，血山轟隆隆的鎮壓如芒，血色天河倒捲如遮掩了蒼穹。

    這是驚世的一戰。

    而那女子的琴聲，也在這一刻迴旋而起，在這裡所有人的心神內，慢慢的響徹。

    那是一曲……葬紅塵！

    琴聲緩緩迴旋而起，女子絕美的容顏，始終是如水的平靜，她白衣如雪，美麗出塵，仿若冰清玉潔的仙子，隨著琴聲的迴旋，在星空中，漸漸落下了雪花，落在了她如墨的秀髮裡，漸漸化為了白。

    「過兒，還記的我們的約定麼？」女子的聲音伴隨著琴聲響起，落在了旁邊男子的耳裡，化為了一歎。

    此刻他的頭髮，也漸漸被雪花染白，他伸出了手，一片雪花輕輕的落在了他的手裡，他看了一眼。

    「在風雪裡，我們可以走到白頭，在風雪外，我們一樣也可以，這是……我們的約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