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第四卷 光明風雲第二百七十三章 曲終人散 文 / 雪傷
「原來如此……」
神光在黃裳的眼中漸漸渙散，他知道無痕對他做了什麼，將曾經他施加給他的一切還給了他。
嘴角露出絲笑意。
看著光明頂，四十年前，也是在這光明頂，同樣是一場驚天動地的大戰，最後，他靠著人多，贏了！
可是，也輸了！
他為朝廷贏了這場仗，可卻為此輸了整個家，一場磅礡的大雨之後，妻子，孩子，全沒了。
「做人，切莫做絕！」他腦海中不由浮起這麼一句話，為了大宋王朝，自己是否做的太絕了呢？
以至於上天將懲罰施加在了自己的親人身上。那一戰，他原本可以不來的，可他還是來了，並且一貫溫文爾雅的他變得不再是他，而是一個嗜血的惡魔，斬草除根，這是他的命令。
至今，他仍舊無法理解自己為何會下那個命令。
那個命令一下，似乎那一個季節，整個光明頂都是紅色的吧！雞犬不留，真正的是雞犬不留。
「魏定天在哪？」
盯著魏玄成。黃裳一字一句地道。他還想見見這個自己害地他教破。他害地自己家破人亡地人。
「你……」
一絲紅色泛起在魏玄成寂寥地眼中。這個人竟然問他。他地父親在哪？真是一個可笑地笑話。不是被他給殺了嗎？臉色變地陰沉了下來。咬牙道：「你殺了他。你會不知道他在哪？」
怒意又湧上他地欣賞。只是看到黃裳已是快油盡燈枯了。這才忍了下來。他沒興趣欺負這將死之人。
「死了？」
黃裳眼珠一突。瞪大了。這怎麼可能。「他怎麼可能會死？他應該活地好好地？」那一場雨夜。他分明看到那人安然離去地。他追過。可是那時。他地傷還沒好。最後沒能追地上。
無痕眼中閃過一絲沉思，不過瞬間又消失了。這些事不關他什麼事情，管他死還是沒死。
「這怎麼可能？」
秦老頭和李鳳河同時驚呼出聲，瞪著萎靡不堪的黃裳，聽他地意思，他並沒有殺魏定天。
那麼他去哪了？
「你沒有殺我父親？」
連魏玄成也疑惑起來，眉頭緊皺著，眼中有希冀，更多疑惑，看這黃裳的神情不似作偽。
可四十年了。如果父親真的沒死的話，他為什麼沒有回光明頂，依父親的性子。他不可能放的下明教地。
明教教眾臉上都有著驚愕，他們許多人是後來入的明教，可對前代教主魏定天的事情還是有耳聞的。
傳了幾十年的前代教主已死，可現在又傳出他可能沒死，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從一張張茫然、錯愕的臉上掃過，黃裳終於確定了一件事情，那就是他們真的不知道魏定天在哪？魏定天更不在這光明頂上，一絲苦笑浮起在他的嘴邊，這次。還真是自己自討苦吃了。
甚至，搭上了……
最後，他的目光在無痕臉上停了一瞬，上一次，他在這個年輕人手下敗了，敗地還算有些尊嚴，最起碼，他最後也廢了他的武功，可是這一次。眼皮無力的垂下，他敗地一無所有。
連最後一塊遮羞布也沒有留下。
「老了，老了！就退出江湖吧！還出來作甚呢？最後，卻是弄的身敗名裂……」低吟著。
突兀的，身子一震，更多的殷紅從他口中湧出，淋濕了衣襟，反射的陽光是那樣殘酷。
單手再也無力支撐身子，緩緩傾倒。
無痕閉上眼。王語嫣感覺自己的手突然有些緊的痛了。抬頭看去，卻見無痕漠然的臉上藏著的絲絲傷感。柔軟地心頓時一痛，小手轉動一下，反握住了他的右手，只是太小，握不住。
「痕……」
「嗯？」無痕疑惑的睜開眼，卻見王語嫣正擔憂的看他，頓時一笑，攬著她腰肢的手抬起，刮了刮她的俏鼻。
「沒事！」
「嗯！」
無痕很明白，自己雖然只是廢了黃裳的武功，可對這倔強的老頭來說，這和死沒有區別。
當時的自己，不也同樣想到過死嗎？只是他還有牽掛，還有佳人陪伴，佳人地祈求，所以他還不能死，最後，他終於守得雲開見月明了。況且，他比他年輕太多了，黃裳已經一百多歲了。
一百多歲啊！
早就已經過了平均的年齡了，隨時可能會離開這個世界，他哪裡還有希望像無痕一樣守得雲開見月明啊！
「就這樣完了麼？」小草顯然也是見過殺戮的，雖然見得世面並不多，只是臉色白了那麼一下，立時間又恢復了。
「完了吧！」
青衣有些不捨，她知道既然這事解決了，那麼他也該要離開光明頂了，也許，以後再不會相遇了。
緊緊的盯著他，那個青衣的身影，她似乎想將他的身影給映在心底，現實中不能擁有，那就想像中擁有吧！這個世間，難道還有能管得了她在想什麼不成，只是，不知為何這麼傷心。
「我終究只是一個普通的女孩！」
低沉的聲音，只有她自己才能聽見，也不知道她說的是跟不上無痕地腳步，還是她本也普通。
不過，不管是什麼，聰明地少女明白，自己該如何做。
只是無痕卻不明白，這一趟來到光明頂，倒是留下了一段莫名其妙的情債，連他自己也不知道地情債。
如果知道，或許他會苦笑吧！
青衣這樣知性、善良、美麗的女孩，絕對是每個男子夢寐以求，而又不敢觸碰的女神，只是這一世，她雖然同樣站在了時間的巔峰，她有所有能擁有的東西。唯獨少了一些運氣。
既生瑜，何生亮？
「就這樣死了？」
看著癱倒在地，漸漸失去了生氣的黃裳，魏玄成有些難以置信，他還要問他很多事呢。
可他死了，死了！
嘴裡喃喃著。他並沒有去褻瀆黃裳的軀體，這老頭雖然是他的仇敵，可是他這樣地高手不屑於撒謊，那麼，他的父親就不是他殺的，那麼，他和他之間也就只是立場上的仇恨而已了。
「你怎麼能就死了？」
這時，他倒希望黃裳能不死了。
呼！
在場其他明教之人長舒一口氣，這老頭終於是死了。他給他們留下的印象實在太深刻了。
如果他不死，下次他們遇見他，連打都不需要打。直接投降就是了，因為他們沒這信心。
「魏教主，能否拜託一件事情？」無痕突然說道。
「嗯！行！」對於這為明教免除了滅頂之災的人，魏玄成沒有一絲考慮，爽快地答應了，也不管無痕會提出什麼條件，或許，他倒更希望無痕最好能夠提出些苛刻一點的條件吧！
那樣，無痕就欠明教人情了！
和無痕打了這麼久的交道。魏玄成也大概瞭解了一些無痕的為人，絕對不喜歡欠人人情。
只要他一旦欠了人人情，那麼這個人在他心底的份量就會格外的重，只要提出的條件不是太苛刻，他一般都會答應幫你做到。當然，如果你提出要殺他的妻子，那你就準備死吧！
高手可不一定就不反悔的。
再怎麼說，他也是一個人，你要他去殺了他地妻子。他把你給殺了，已是很對得起你了。
如果可能，甚至會清蒸紅燒一下。
當然，這世間也不會有這麼笨的人，如果真的有地話，那可能豬的地位就要挪一挪了，因為，他已經可以代替豬這種偉大的生物的存在了，人類的口糧習慣要進行一次大的改變了。
「他死了！」
盯著黃裳的軀體。無痕只是輕輕的說了一聲。似乎沒有情緒波動，可魏玄成還是敏感的感覺到了一絲顫動。
這。就是高手之間地惺惺相惜吧！苦笑一下，最起碼，現在的他還是無法達到這種程度的，或許，十年後，二十年後，他也會進入無痕他們這種層次，只不過，到了那時，無痕又在哪呢？
魏玄成不敢想。
這是一個創造奇跡的人，從來不要將他當成正常人看，或許用秦老頭的一句話，那就是——近乎於妖。
「明白了。」想都不用想，魏玄成就知道無痕要做什麼了，「放心，他雖然是我明教的敵人，可他也是一個值得敬佩的對手，無法給他風光大葬，但讓他死後能夠安穩，我還是能做到的。」
他當然不能為黃裳風光大葬，他可以看的開，不代表所有人看地開，風光大葬的話，明教或許又要起一場紛亂。
「多謝！」
無痕點頭，「這裡的事情也完了，我想，我也該離開了。」這裡的事情的確已是都解決了，他也的確該離開這裡了，回中原看看，嗯！還有帶語嫣回去看看岳母，然後去看看段譽……
再然後……
他的目光深遠了，沒有了黃裳的大宋皇宮，對他來說，就是一個不設防的小村落，想進就進，想殺誰就殺誰，所以，他不急，裡面地那個高高在上地皇帝已是一隻待宰的肥羊了。
繼而又有些淡漠地笑，想不到，這個世界的大宋王朝會毀在了他的手中，那麼以後的華夏，該走向哪裡呢？
還會像以後一樣嗎？應該不會了吧！最起碼，他不會允許這種事情發生，「十一太保，不要讓我失望。」眼神似是透過了雲層，看向了中原大地，他在那裡灑下了十一個顆種子。
到時候，他要讓這世界變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