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第六百四十八章 牛刀殺雞(一) 文 / 兄弟聯盟
第六百四十八章牛刀殺雞（一）
黃大隊訕訕地收起信封，苦笑道：「要真都是這樣，反而好了！事情也好辦多了！」
其實這事情黃大隊長也是有苦衷的，黃大隊長辦案多年，與別的單位也合作過許多次，當然也送過不少的紅包，人家有收的，有不收的，也不是第一次。他其實也很無奈。這案子對自己來講是任務，對人家來講是配合你完成任務，怎麼說也是個「幫忙」的。這就像病患家屬給醫生塞紅包，心裡總有那麼個想法，不塞這個紅包，萬一這醫生不負責任怎麼辦？塞了紅包別管醫生怎麼想，自己心裡塌實了。天下的醫生也不一樣，有不要紅包討厭紅包的，也有喜歡紅包不給紅包真不行的。黃大隊長辦案多年，各種各樣的「醫生」遇見了不少，也吃過不少的虧。於是得出這個畸形的理論：這些「醫生」們，要不都收紅包，要不就都不收。累呀！
下午三點整，場院大門大開，一輛普通牌照的寫著「某某養殖場」字樣的大集裝箱車開了進來，隊員們依次登車，化裝成司機的警察偵察員打開預先裝好的車底通風扇，集裝箱車廂大門重新關閉，開出場院。
下午三點四十分，汽車趁前後路上沒有其他車輛，猛地開下公路，向小山的背面而去，沿著黃土路又開進了大約10公里，到達了小山背面的山角下，車廂大門打開，鍾國龍低吼：「下車！」
36名特戰隊員跳下卡車，在鍾國龍和隨之趕來的黃大隊長帶領下，進入到了山背茂密的松樹林中，鍾國龍將全體隊員召集在樹林深處，低聲說道：「全體注意，從現在開始，進入任務區域。任務要求，不再重複，各組最後一次檢查武器裝備及通信設備。」
「一組完畢！」五分鐘後，一組組長黃勇亮匯報。接著，二組、三組也相繼準備完畢。
按照任務要求，這次行動鍾國龍隨同刑警大隊黃大隊長組成指揮部，將不直接參加戰鬥，一切行動都由各小組長帶領隊員參加。準備完畢後，鍾國龍認真地請示黃大隊長是否可以開始行動，黃大隊長手一揮，宣佈行動開始。三十六名特種兵戰士隨即分三路向上，自行偽裝完畢，進入到了黑森森的松林深處！
「人呢？」
十五分鐘之後，黃大隊長好奇地拿著望遠鏡矮下身子，從樹林下面向上搜索著，一個人影也沒有了！
「0202我是03我已進入a點，請指示！」
「0202我是04我已進入b點，請指示！」
「0202我是05我已進入c點，請指示！」
三聲報告傳進鍾國龍的單兵電台內，鍾國龍轉身向黃大隊長報告：「黃大隊長，我的人已經進入出擊位置點。」
a、b、c三個區域點，是任務開始前制定的各小組最初潛伏位置，分別位於小山的正頂、左右各兩側的山頂，從那裡再向下走不到100米，出了山南坡的松林，就進入到蘋果園中了！
「厲害！」黃大隊長看著那三個點，風吹松枝動，樹下的荒草也動，卻看不到一個人。
從下午四點半開始，這片荒郊野外的蘋果林就逐漸熱鬧起來，匪徒們從來沒有像今天這麼興奮過。今天，是九哥分錢的日子。
九哥是本市人，今年39歲，原名叫林寶柱，之所以叫九哥，並不是因為他排行第九，也不是和人拜把子行九，九哥之所以叫九哥，是因為他在20歲那年，因為故意傷害罪罪被判了六年有期徒刑，服刑是在第九監獄，刑滿釋放後，他出來九個月後，就又因為故意傷害罪被判了三年，還是在第九監獄服刑，綜合一算，九哥在第九監獄一共服刑九年，中間間隔九個月。於是他說：操！老子以後就叫九哥了！
九哥這個人最大的特點就是：狠！他因為狠兩次入獄，把人生最寶貴的黃金時期交代在了監獄裡，在監獄服刑期間，他對其他罪犯下手夠狠，於是那些人都怕他，怕他自然就巴結他，所以九哥周圍總有那麼一幫人，他成了名副其實的獄霸。出獄之後，九哥壓根兒就沒考慮過要好好做人，他給自己想了一個來錢的好辦法，那就是搶劫。九哥很為自己這個想法自豪，因為這說明他進步了：以前犯罪都是因為打人，現在不一樣了，打人的同時能掙錢了。這不是進步了嗎？九哥這些年在第九監獄裡，沒少網羅一些「忠實」的兄弟，這些人有的比他早出來，有的和他一起出來，出來之後，他們就跟上了九哥。因此，九哥的這個團伙，除了幾個本村的「有志青年」外，就全都是清一色的刑滿釋放人員。
九哥的團伙也狠。前後不到半年的時間，他們三五成群，到處搶劫。他們搶劫不講文的，光講武的，他們絕不會用刀頂住別人，說「交錢不殺！」。他們的辦法是，只要找到目標，上去就是一棍子。將人打倒之後，把人家的錢物搶劫一空，要是遇見個女的，正好機會還不錯，還少不了要動動手腳。所以，九哥的這些人犯的罪行裡，有搶劫罪，有傷害罪，還有流氓強姦罪。
對付這樣一批窮凶極惡的歹徒，用擒賊擒王這個辦法根本就行不通，因為抓了九哥，其他人馬上就會作鳥獸散，這些人分散到社會上，後果不堪設想。只能是等有機會把他們一個個聚齊了或者摸排清楚了，同時行動，一網打盡。
今天，就是這樣一個千載難逢的好機會！
九哥知道自己這些人不好管，於是他就只能用狠辦法。他的辦法是：不管哪一組出去「行動」，得來的錢都必須交到他的手裡，少一分一毛也不行，交給他，他再統一分配，按勞分配。你要是說：這個辦法不好，因為肯定有人瞞報「戰果」。那其實你就錯了，九哥不傻，他懂得怎麼管理這些跟自己一樣的混蛋們，他在宣佈這個規矩的同時，也宣佈了另外一個規矩，一旦有人瞞報，瞞報的人嚴懲，而舉報他瞞報的人，重獎。舉個例子：張三瞞報了一千塊錢，李四把他舉報了，最後的結果是，張三慘了，嚴懲，李四卻能得到一筆高於他舉報金額數倍的獎金。剛一開始的時候，他的團伙裡有一個和他在第九監獄一起混了六年的兄弟，搶錢的時候瞞了2000塊錢。沒兩天，和他一起出去的人偷偷把他舉報了，結果，舉報他的人他不公佈，悄悄塞給那人一萬塊獎金。而他那個犯錯的兄弟呢？九哥親自把所有人招集到一起，當著大伙的面，用刀把那人的心挖了出來！1000塊錢就丟了心，可見九哥狠到什麼程度。而從那以後，再沒人敢瞞報過一分錢！因為他們知道，九哥現在要錢不要命！
九哥每隔一個月就會將所有人招集到一起，每到這一天，九哥就會將這一個月以來所有的「戰果」綜合到一起，按照事先的規矩，九哥一個人占三分之一，剩下的按照每個人一個月以來搶得錢占總錢數的比例來分錢。
這個月是收穫最大的一個月，一個月的時間裡，這些瘋子們「轉戰」方圓數百里，搶的錢和物品折合賣掉後得到的現金一起，加起來有四十多萬！按照規矩，去掉九哥留下的十幾萬元，還能剩下將近30萬，30萬三十個人分，多的能拿幾萬，少得也有幾千，確實不少了！所以，今天大家都比較高興，五點還沒到，就陸續地往九哥的蘋果園裡趕了，九哥的爹早被九哥氣死了，只剩下一個老邁的媽，這蘋果園是他老母親一輩子開荒攢出來的最後的家業了。九哥現在不缺錢，沒打這個果園的主意，今天只是把這裡做一個他的會場。
一輛輛的摩托車飛速開到了蘋果園外，按照九哥的要求，車不能放外面，那樣太扎眼，於是這些人全都將車推進了果園，放下車，跑到果園正中的一座看園子的茅草房前，先給九哥請安。九哥坐在茅草房前的一塊大石頭上，嘴角帶著少有的微笑，不時地點著碩大的腦袋迎合兄弟們的問候，他的身邊，放著不小的一個拉桿箱，不用說，那裡面是錢。
時候差不多了，九哥抬眼，看了看人到的差不多了，沖一個瘦干的小子吩咐：「禿子，四外看看去，別他媽的招來條子！」
「三舅，這地方那兒有條子啊？」禿子笑著說，眼睛盯著箱子，他其實是不想去。這話要是換了別人不敢說，禿子是九哥的叔伯外甥，有親戚在，是這些人裡面唯一不管九哥叫九哥而是叫三舅的人。
九哥一把將手裡的半個蘋果砸到了禿子的禿腦袋上：「你媽拉個x的！叫你去你就去！」
「哎！哎！我沒說不去呀！」禿子臉都嚇綠了，捂著腦袋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