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鋼刀淬火 第一百四十六章 我是戰士 文 / 兄弟聯盟
第一百四十六章我是戰士
今年的六月，邊疆的這個小城市天氣十分怪異，先是將近半個月持續的高溫，引發冰山上的雪水融化導致河水水位升高。而現在又下起了暴雨，在龍雲的印象中，當兵十年，這裡好像沒下過幾次雨，就算下了，也是下點泥水小雨，每次不一會就會停。但是今年，這已經是第三天了，持續不斷的暴雨，像惡魔一般頃刻間淹沒了這片土地。
早上八點，天剛微亮，威猛雄獅團緊急出動代碼響起。全團將士英姿挺拔的站在暴雨中，任憑雨點打在自己的身上，全身上下無一沒被琳的濕透，連睜開眼睛都很困難，一個個面容冷峻，站在暴風雨中紋絲不動。因為他們知道，我們馬上就要奔赴「抗洪戰場」，保衛人民的生命財產了。
昨天晚上在看新聞時，鍾國龍就從地區電視台上看到報道，地區水位猛增，洪魔即將襲來，請廣大群眾做好防洪準備。現在聽到全團緊急出動的信號，鍾國龍感覺自己座不住了，渾身上下是浮躁難安。一把從鍋爐房凳子上站了起來，跑到在房子裡的班長牛偉面前：「班長，我要和團裡其他戰友一起參加抗洪！」
「什麼？你再說一篇。」牛偉以為自己聽錯了。
「班長，我要參加抗洪！」鍾國龍的聲音加大了些許。
「可是我們鍋爐房沒有接到上級通知，在沒接到通知前，我們還是燒好我們的鍋爐，等團裡的兄弟們抗洪回來洗個熱水澡。」
「班長，我堅決要求參加抗洪。」鍾國龍的倔脾氣上來了。
「好吧.」看到鍾國龍一臉的堅決，牛偉歎了口氣，不知道這新兵雜就這麼多怪思想，上級沒下達命令，還非想去抗洪。
旁邊的其他鍋爐班老兵也奇怪的看著鍾國龍：這新兵就一怪人，舒服地方不好好呆，還要冒著大雨去抗什麼洪，難道抗洪很好玩嗎？
牛偉想了想，道：「你去你的老連隊偵查連向你的老連長請示，如果他同意，你就暫時脫離我們班的工作，隨偵查連參加抗洪。」
「是，班長！」鍾國龍心裡一陣狂喜,對這牛偉敬了一個軍禮，跑了出去，外面暴雨狂洩。
「鍾國龍，帶上雨衣。」牛偉拿著一件雨衣站在門口，看著已經跑遠的鍾國龍的背影無奈的看著。
偵察連門前，院子裡的四輛解放141卡車已經到達停好，全連戰士帶著抗洪的裝備全副武裝的屹立在院內。
龍雲站在階梯用著最大的力氣說話，因為他怕因為雨聲戰士們聽不到：「同志們！黨和人民考驗我們的時刻到了！幾百萬父老鄉親需要咱們的時候來了！幾天來，狂風暴雨襲擊了這座城市，數十萬群眾受災！我們剛剛領受了軍區首長關於搶險救援的任務與指示，武警部隊、其他兄弟師團也和我們並肩作戰。養兵千日，用兵一時！我們要不惜一切代價搶救人民群眾的生命與財產！出發！」
鍾國龍聯繫到陳利華，劉強在雨中瘋跑至偵查連院子了。準備向龍雲報告，要求隨連隊參加抗洪。
院子裡，偵查連所有官兵已經坐在車上了，車子已經啟動，看情況也是馬上要出發了。鍾國龍一看來不及了，對著陳利華和劉強喊道：「不向連長報告了，上車！」
「好！」三個人迅速的爬上了院子裡一輛解放141的車廂內。
「唉，你們怎麼回來了？」車內的戰友們都看著他們。
「鍾國龍、陳力華、劉強。」一個興奮的聲音激動的大喊。
「大力！哈哈……」三個人看著李大力興奮的笑著……
救援大軍分乘卡，車上還裝著衝鋒舟出發了。行途依稀可見景象狼藉，四處都是汪洋澤國，被吹倒的房屋樹木一片凌亂，水汪裡飄著各種物品。這場洪魔，這場連續幾天的特大暴雨，真不能小瞧了。
車輛到達位置，偵查連下車集合。
龍雲立在風雨中站在全連面前，突然，他看到了三張熟悉而又本該此時不在這裡的面孔。
「鍾國龍！」
「到！」
「劉強」
「到！」
「陳利華！」
「你們怎麼會在這裡。」
「報告連長，沒有為什麼，我們要參加抗洪。」三個人異口同聲的大聲回答道，其實這個回答他們在來時的車上是早已商量好的。
「好，竟然你們已經來了，那就隨連隊一起參加抗洪任務。時間很緊，任務很重，話不多說，你們暫時編入1排二班，聽二排長命令參加抗洪是否清楚?」
「清楚！」三個人心裡踏實下來了，欣喜不已。扯著嗓子大聲回到「清楚！」聲音穿透風雨，傳到龍雲的耳中。
「我又是一名真正的戰士了。」鍾國龍在心裡對自己說道……
衝鋒舟駛入一條積滿洪水的小巷，低矮陳房基本上都倒塌了。斷壁殘垣上的居民看到了解放軍，原本頹喪的臉上頓時有了光彩。「快來啊解放軍同志！這裡的水太猛了！」
「趕快上船！婦女、兒童、老人先上！」偵查連官兵將所有居民扶上了衝鋒舟。餘下的幾艘繼續往縱深搜救。
「兄弟們坐穩點！班長我可要發飆了！」駕船的四班長王盛吆喝一聲，衝鋒舟卯足了馬力往巷子街道各個拐角穿行。越往前面，場面越是摻不忍睹。陸續有受災群眾被官兵們轉移到了安全地帶。
風依然很大，雨也沒有消停。大家把雨衣、救生衣全給了受災群眾，一個個跟落湯雞似的，許多人都著了涼。「阿嚏！」趙黑虎打了個噴嚏，身子在衝鋒舟上搖搖晃晃。
「你女朋友在想你啊？」指導員衝他笑。
「那是，一日不見，如隔三秋；百日不見，如隔三世啊！」旁邊的二排長付勇笑道。
「什麼啊！」趙黑虎嘴角一撇，「她才不會想我！人家正在清涼院裡避暑，哪裡會想得到我！」
「你這是典型的大男子主義，典型的死要面子！不敢承認吧，」指導員白他一眼，「你怎麼知道人家不想念你，不牽掛你？」
「是啊，是啊，」付勇也說，「如果你女朋友知道此時此刻我們的黑虎黑大帥哥正在狂風大雨中搶險救災，她一定愛死你了！」
「你們扯淡！」趙黑虎不以為然，心裡面幸福得很。
「報告！前面房頂有人！」鍾國龍發現了情況。衝鋒舟開將過去，又是滿載而歸。
「各小組注意！各小組注意！一定要嚴密搜尋受災人員，一個角落，一間庫房都不能漏掉！」龍雲拿著手上的對講機給各組下達指示。
「7號明白！」趙黑虎回答完畢，對戰士們道，「現在分頭行動！一定要注意安全，隨時保持聯絡！」
鍾國龍、陳利華、劉強和二班長陳瑞東進了街道西南那條巷子，四處沒有發現什麼人。
「回頭吧，估計這裡的百姓都轉移了。」
「好，」鍾國龍道，「但願不會遺漏什麼。」
陳利華盯著遠處一片廢墟看了好久，「看！那是什麼？」
「哪裡？」鍾國龍和二班長、劉強順他手指方向看去，只見那處房屋附近水面一片鮮紅，似乎是血，的確，是血！
「有情況！」二班長大叫一聲，帶著三人向那廢墟跑去。
終於在倒塌的房梁下看到了人，一位二十歲左右的女孩被活生生壓在柱子下面，雙腿血肉模糊，形狀摻不忍睹。
「你怎麼樣？要堅持住！」鍾國龍在女孩耳邊呼喊，心裡卻一陣發揪，他最見不得女人受傷。
「我還可以，」女孩臉蛋蒼白，聲音虛弱無力，「先不要管我，隔壁還有三個孩子困在樓上，大人們都不在家。」
「你在這裡救她，我和劉強、陳利華去救那倆孩子！」二班長拍拍鍾國龍，同劉強、陳利華走開了。
「你失血太多了，不能再耽擱！我來救你出來！」鍾國龍想把柱子從她身上掀開，無奈柱子太重，只好作罷。焦急間看到有把小鍬，抓在手裡去挖柱子下面的泥土。
「我好像撐不下去了！這種痛苦的感覺就是死亡之前的感覺嗎？」女孩凝視著雨水中瘋狂作業的鍾國龍，「你去救別人吧，不要在我身上浪費時間了。」
「不，你別這樣想！你那麼年輕，你的青春是那麼美麗，不能就這樣離開這個世界！」鍾國龍鼓勵她，「你要相信我，相信你自己，振作一點！和我說話好嗎？」鍾國龍第一次感覺自己說話這麼溫柔，這麼有哲理。
「好，」女孩淚如泉湧，卻又笑的很恬靜。
「告訴我，你叫什麼名字？」鍾國龍問她，手中的鍬依舊在不停飛舞，轉眼間，柱子下已出了一個小坑。
「我叫葉飄雪，」女孩臉上的表情顯得很難受，說話似乎都力不從心了。
「葉飄雪？名字很特別，很很好聽。」鍾國龍從沒聽過這樣的名字。
「很多人都叫這個名字。我媽媽起的，明白嗎？」女孩笑得很吃力。
「哦，」鍾國龍有些不好意思。
「你呢？你叫什麼？」
「我叫鍾國龍。」
「真好聽，像個俠士，也像英雄的名字。」葉飄雪吃力的笑道。
「軍人其實就是俠士啊！」鍾國龍邊挖邊回答，「只不過世人不這樣認為罷了。」
「我同意。」
「你上大學嗎？」
「是啊，讀大三了，在塔里木大學。」女孩聲音越來越低，好像有點支撐不住了。
「千萬要挺住！」鍾國龍衝她大喊，「不要放棄活著的希望！」他加快了動作，終於將女孩從柱子下面輕輕抱了出來。
「痛嗎？」
「不痛。「女孩臉上泛起了紅暈。
「好，沒事了，我們去醫院。」鍾國龍將她抱在懷裡。
「指揮部嗎？112號向您報告：西城區陽光小區13號發現一重傷者，請速接應！」
十分鐘後，一架直升機冒著風雨呼嘯而來，盤旋在小區的上空。
二班長帶著陳利華和劉強從房子裡救出三名小孩抱著從齊腰深的水裡跑了出了。
「她不會有事的，」鍾國龍目送直升機遠去，對曉偉道。
「英雄救美啊！但是大三的女孩一般都談戀愛了，她也可能早已名花有主了，」陳利華揶揄道，「不然上演一出曠世奇緣的好戲多美！大哥，你可還沒談過戀愛呢！哈哈……」
「你扯淡，嘴巴夾緊，都什麼時候了，分不清場合。」鍾國龍打他一拳，準備與其他戰友會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