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四章 贏得天下卻輸了她 文 / 明日香
第一百三十四章贏得天下卻輸了她
凌水寒淡淡一笑:「哦,放心,我絕對是君無戲言。」
他好笑地看著滾滾那張清純如水的臉,輕聲說:「還是這麼怕我?我問你,你以前不是很喜歡我嗎?」
滾滾輕聲說:「以前是!」
凌水寒輕輕地挑挑眉毛:「從什麼時候開始不喜歡的?」
滾滾看了他一眼,輕聲說:「其實你一直在我的心裡,只是我不想再去觸摸,因為陛下的冷酷殘忍,和暴戾都是我不能容忍的,尤其是,我不能容忍陛下對我的利用,這讓我一點都沒有安全感,我不知道我在陛下的心中到底是什麼樣子,是傾心相愛的愛人?或者只是可以利用的棋子?」
凌水寒笑起來:「哦,只要你說喜歡我就好,對於我來說,一切都可以利用,只要達到我的目的,獲得我想要的東西,哪怕是自己喜歡的女人都可以充當利用的棋子。」
他燦然一笑:「我還以為你只喜歡血非夜!」
滾滾輕聲說:「我是很愛他,可是我的心裡也一直有你,因為你畢竟是我最寶貴的初戀,從睜開眼睛那一刻起,我的心裡就有了你,只不過,小乾爹,你一直讓我失望而已。」
凌水寒長長地歎了一口氣,輕聲說:「對不起!」
他的臉上那疲憊的神情越發明顯,他輕輕地靠在那輝煌的龍椅上,柔聲說:「可惜我不是那樣的人,永遠做不出那樣的事兒。」
他仰面笑起來:「好了,滾滾,你走吧!見也見過了,我還要回去和那些絕色皇妃在一起顛鸞倒鳳,現在時間好緊。」
滾滾冷冷地站起來,哼,這個傢伙,這個冷漠無情的傢伙,無論是什麼時候,都改不了他的風流本性,這回做了皇帝,應該更瀟灑了。
肯定後宮內數不清的美人等著他的臨幸,怪不得看不上自己了呢,因為他的懷抱裡已經有了那麼多的美麗紅顏。
真是瞧不起他!
「呸,風流鬼!」滾滾輕聲說。
「你吃醋了?」凌水寒輕輕地挑著眉頭。
「我才沒有,誰為你吃醋?我才不會為風流鬼吃醋!」滾滾恨恨地說。
「不管怎麼樣,我還是很高興。」凌水寒柔聲說,「說明你的心裡還有我。」
「你錯了,當我知道你還是在不停地利用我的時候,我的心裡就一點都沒有你了,無論愛與恨,都沒有了。」滾滾輕輕地摘下手上的指甲套,並將它們狠狠地丟在地上。
凌水寒輕笑:「我說過我是一個只達目的,不擇手段的男人,沒有辦法!」
滾滾不屑地看了看那張依然俊美如斯,讓天地為之失色的臉,凌水寒,再見了,一切的愛與恨,就隨風去吧!
感謝你大度地放了我!
滾滾轉過身來,卻感覺心頭那樣的難受,眼淚幾乎要奪眶而出,她勉強忍住,回頭看看凌水寒。
凌水寒依然穩穩地坐在龍椅上,含笑看著她。
滾滾輕聲說:「對了,忘記告訴陛下,你笑的時候真是很好看!比你冷臉的樣子,好看多了,現在做了皇帝,笑的時候應該多些才對!」
凌水寒微微地點點頭:「好的,以後我會多笑一些,那麼也請滾滾你多多記住我笑的樣子,而不是我殘忍冷酷的樣子。」
滾滾長長地歎了一口氣,輕聲說:「好的。我會記住,也會記住我們一起的那些日子,包括愛你和恨你的日子。」
她大步向前走去,不再回頭。
凌水寒目送著滾滾走出自己的視線,他依然保持著那副迷人的笑容,長時間的。
許久許久,他慢慢地收起了自己的笑容,取而代之的是依然是一張冰冷的俊臉,但是這張俊臉卻更加蒼白。
他的雙手顫抖著,臉上有一絲痛苦之色浮上來。
他用手緊緊地捂著胸口,似乎在強忍,但是……
他終於忍不住,一口鮮血吐出來,殷紅的鮮血染紅了那明黃色璀璨的龍袍。
他的身子晃了一晃,栽倒在龍椅上。
一直躲在樹蔭後的初雲諾搶步跑出來,一把將凌水寒抱在懷中,凌水寒那張俊美的面容已經慘白的好像一張白紙一般。
那本來燦若星辰的眼睛也好像在瞬間失去了光芒。
「水寒,你這是又何苦呢?」初雲諾的聲音顫抖起來,他一邊扶住了凌水寒的身子,一邊將他的龍袍掀起,凌水寒的龍袍內,在他的胸前,竟然穿了一個鐵甲,掀開鐵甲,裡面的鮮血已經匯成了小溪。
血色的小溪。
鮮血染了初雲諾一手。
「水寒,我抱你回去,傳太醫,給你治傷。」初雲諾想把凌水寒抱起來,凌水寒卻笑著將他攔住。
「雲諾……算了,我知道,我好不了了,也許今天都挺不過去,這幾天為了……強撐著和滾滾見面,我已經服用了最強效……的續命草,只是為了在滾滾面前……能好看……些,真的很……有效,你看,剛才的我是不是……還很精神?滾滾肯定沒有看……出來吧?」凌水寒氣息微弱地說。
原來在和血月離的交戰中,雖然他用自己的「月魂追魄」重創了血月離,但是來自現代的血月離畢竟掌握著高科技,他用自己設計和創造的更厲害的槍射擊了凌水寒。
冷酷的子彈射入了凌水寒的五臟六腑,幾乎擊碎了他的心臟和肝臟。
雖然冷月皇朝得勝,但是凌水寒卻付出了最慘痛的代價。
這些天,命垂一線的凌水寒昏昏沉沉,完全靠藥物存活,而在臨死之前唯一的願望,就是能再見滾滾一面。
身為他的知己的初雲諾派兵到處尋找,終於在茫茫人海中找到了滾滾。
於是,在和滾滾見面的前一段時間裡,凌水寒服用了最毒的藥物續命草,這樣,他可以保持在滾滾面前依然一副神采飛揚的俊帥模樣,但是續命草的劇毒毒性也會加速他的死亡。
為了防止滾滾看出異樣,他一直很緩慢地說話,並在身上穿了鐵甲,這樣,從傷口中不斷滲出的鮮血就不會透過龍袍。
他所做的一切,都是用心良苦。
這樣也好,讓滾滾恨自己,永遠忘記自己,自己開始新生活。
而對於凌水寒來說,在臨死之前能見到滾滾一面,也是心滿意足了。
凌水寒大口大口地吐著血,傷口處汩汩流出的鮮血怎麼也止不住。
季冰燕撲到凌水寒的身邊大哭起來,直到現在,她才得到凌水寒的一個熱烈的擁抱,雖然這個擁抱是做給滾滾看的。
「冰燕,別哭了……你跟錯了人,我……也誤了你的人生。」凌水寒虛弱地說,他用手輕輕地撫摸著季冰燕的俏臉,這面孔,這五官,多像滾滾啊,可是,如果自己不把她捲進自己的人生,也許她會過另外一種人生吧?相夫教子,過著美滿的生活,可是自己的人生,卻毀了另外一個無辜的女孩子。
季冰燕泣不成聲,直到被初雲諾派人拉下去。
「水寒,不要說話了,一會兒太醫就來了。」初雲諾強忍住淚水,這個看似玩世不恭的風流公子從小和凌水寒一般長大,一起並肩戰鬥,他們之間的感情非常深厚。
「雲諾,我感覺很冷,我也許……要走了,凌水寒一生沒有子嗣,我走……以後,冷月皇朝就由你……來掌管了,你知道怎麼做的,我……相信你會是一個……很好的君主,記住……不要像我這樣……風流哦!」凌水寒的嘴角綻放出花一般的微笑,映襯著那殷紅的鮮血,是那樣的淒美。
「水寒……」從來沒有流過眼淚的初雲諾也哭了出來。
「凌水寒,你騙我!」隨著一聲嬌呼,一個嬌小的身影撲倒在凌水寒身前,初雲諾愣住了,是滾滾,她不是走了嗎?她怎麼又回來了?
果然是滾滾,淚流滿面的滾滾。
原來滾滾一邊氣憤地罵著一邊往外走,她這輩子再也不想再見到利用她的凌水寒。
可是,越走,滾滾覺得越是不對勁兒。
為什麼,凌水寒的手那樣冰涼,沒有一絲溫度?
在他輕觸滾滾的手指的時候,滾滾感覺到那是一種非常不正常的冰涼。
為什麼他一直坐在那裡,動都不動?
為什麼他的神情是那樣疲憊?每說一句話,都好像醞釀好久,而且要常常地呼吸一口氣?
為什麼他的聲音那樣緩慢輕柔,而從前的凌水寒說話總是冰冷傲慢,擲地有聲。
為什麼他總是笑,雖然笑得溫柔美麗,但是……
滾滾停住了腳,這麼多的為什麼?
凌水寒做了皇帝,難道轉變的這麼大?
她隱隱約約有一種不祥的預感。
還有,以前他對自己總是那麼的強勢迫人,而這次,只是見見自己,就放自己走,他會變得這麼好心?
滾滾感覺自己的心口有一種非常堵的感覺,她非常想回去看看。
猶豫了好一會兒,她還是轉過身來,返了回去。
她想看看凌水寒是不是抱著美女在涼亭裡肆無忌憚地笑,如果是那樣,自己就有充足的理由鄙視他和忘記他了。
對,就是這樣,滾滾給自己找到了回去的理由。
可是,當她返回去的時候,卻看到了一副讓她不敢置信的畫面,滿身是血的凌水寒被初雲諾抱在懷裡,已經氣若游絲。
這是怎麼了?剛才他不是還好好的?不還是對自己那樣溫柔和妖嬈地笑著?
怎麼轉眼間就這樣?
滾滾撲在凌水寒的身上:「水寒,你怎麼了?」
凌水寒費力地張開了眼睛,用力地眨了眨,迷濛中,發現是滾滾,滾滾竟然回來了,她哭得好像梨花帶雨。
他張張嘴巴,聲音小得幾乎聽不見:「傻丫頭,你哭……什麼啊?你……怎麼回來了……」
「水寒……」滾滾慌亂地用手帕擦著他嘴上的鮮血,可是越擦,卻有更多的鮮血湧出。
「沒用……的,」凌水寒用盡全身力氣握住了滾滾的纖纖玉手,「滾滾,你……不應該回來,我……不希望……你看到……我這副樣子,不過,我……好喜歡聽你……叫我……水寒,你從來沒這樣叫……過我。」
他依然笑著。
滾滾大哭起來:「為什麼,為什麼是這樣?」
她緊緊地抱住了凌水寒的脖子:「凌水寒,你起來,你不是那個最強勢、最傲慢的帝王嗎?你不是最冷漠最無情的男人嗎?你不能這樣無力虛弱地躺在別人懷裡,你起來啊!」
初雲諾攔住了滾滾:「滾滾,不要搖了,你沒有看到他已經快不行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