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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八章 唱曲兒 文 / 明日香

    第六十八章唱曲兒

    難道一個天真無邪的小孩子,也會這樣難過嗎?

    傲逸跌跌撞撞地在各個空間走著,漫無目標,不知道自己要走到哪裡去?

    第一次感覺到心痛的滋味,好像一顆心已經碎的七零八落,再也無法組合在一起。

    原來,心痛是這種滋味,傲逸不禁苦笑起來,原來自己也會心痛呢!

    真是太可笑了。

    傲逸,你不是一個冷面無私的閻王嗎?

    你只會用一雙冷冷的眼睛看著人世間的悲歡離合,當他們痛苦在哭的時候,你在笑,你有沒有想過你有一天也會痛苦?

    你有沒有想到,當那個少女緊緊地抓著你的頭髮的時候,就牽起了你對她的情思?

    傲逸,你是不可以有感情的,你的閻王爹爹告誡過你多少次?你全都忘記了?

    傲逸,你這個沒有出息的傢伙!

    傲逸緊緊地握緊了自己的雙手,一股悶氣猛然竄上自己的心胸。不知道為什麼,他再也無法控制自己的靈力。

    他感覺自己好累好累,不光是身體,抑或是自己的心。

    他好像一個遊魂一樣四處遊蕩著,直到自己身處一個不知名的時代和陌生的都市。

    傲逸默默地走在大街上,黑夜籠罩著整個大地,雖然街上仍然行人來來往往,喧鬧不已,眼前所見到的卻是無邊的黑暗,心裡有的也只是無邊的落寞。

    如果可以將自己的心封印起來,永遠用小孩子那種天真無邪的眼睛看待世事,該多好?

    那就再也沒有了煩惱。

    可是,自己竟然長大了,長大的心也會懂得愛人,也會懂得傷心。

    他搖搖身體,化作凡人的模樣,但是卻沒有隱藏自己的一頭美麗銀髮,信步走進一家酒樓,夥計趕緊將傲逸讓進雅座。他點手要了一大罈好酒,自顧自地斟滿酒杯。

    好像人類在煩惱的時候都會喝酒是不是?好像喝醉酒後,就會忘記很多痛苦的事情是不是?

    每次傲逸看到那些醉鬼的時候,都在旁邊偷偷笑。

    現在,他也好想嘗嘗那喝醉的滋味。

    看著手裡杯中酒,他笑笑,揚起頭來,一飲而進。

    酒的味道醇香濃郁,稍微有點辛辣,嚴重地刺激著傲逸的味覺,他一杯又一杯,最後竟然抱起酒罈子整個兒往嘴巴裡倒去。

    喝完一壇,又要了一壇,白酒好似穿腸毒藥一般灌下去,連酒樓的夥計都有點傻眼,從來沒見過這麼喝酒的,這人是酒缸做的?

    看著俊美得出塵脫俗的銀髮公子渾身散發著攝人的高貴氣息,看來來頭不小,千萬不能得罪,夥計不等傲逸招呼,趕緊又自覺地抱上一大壇上好的女兒紅。

    抽刀斷水水更流,舉杯消愁愁更愁。

    即使是神,喝了這麼多酒還是會醉的,只不過喝醉後的傲逸一雙墨綠的眼眸看起來更加閃亮攝人。

    連喝了三大壇白酒,傲逸趴在桌子上,暫時失去了意識,直到被一聲溫柔的女聲喚醒:「這位公子,點首曲子吧?」

    傲逸抬起頭來,醉眼朦朧中,一個老漢和一個姑娘出現在眼前,有點模糊,傲逸晃了晃腦袋,眼前的人兒清晰起來。

    一個白髮蒼蒼的老漢抱著胡琴,身邊是一個十六、七歲的清秀的姑娘,兩人穿著十分樸素,看樣子是過慣了苦日子的窮困人家,姑娘拿著一本歌譜遞給傲逸,期盼地懇求著:「公子,行行好,點個曲子吧!」

    原來是唱曲兒的,小閻王傲逸苦笑了一下,從懷裡掏出一個銀元寶,遞給那個姑娘,姑娘的臉一下子紅了,她趕緊給傲逸下拜,嘴裡說著:「多謝公子,不過這賞錢太多了,真是無功不受祿啊,還是請公子點一曲吧!」

    傲逸揮揮手,淡淡地說:「不必了,曲子就不聽了,我想靜一靜。」

    老漢和少女對看了一眼:「那,就不打擾公子了,再次多謝公子。」二人抱著胡琴離開,又前往隔壁的雅間,看看還有沒有別的客人想聽。

    隔壁的雅間中,坐了十七、八個錦衣華服,腦滿腸肥的年輕人,為首的青年人是當朝一個地痞惡霸名叫嚴寬。此刻他帶著一群狐朋狗友和保鏢們正在吆五喝六,吵吵嚷嚷地划拳喝酒,聲音十分喧嘩,賣唱的老漢和少女挑簾進去的時候,他們正喝在興頭上。

    少女鼓足勇氣依然問要不要聽曲子,嚴寬翻了翻死魚眼睛,不耐煩地說:「唱的好聽嗎?隨便唱一個吧,唱的好,有賞,唱的不好嘛,可就要挨打了。」

    賣唱的父女一下子明白遇見地痞流氓了,不禁有點叫苦不迭,他們趕緊道歉著想退出去,可是被嚴寬的手下攔住。

    嚴寬用牙籤剔著齙牙,斜睨著眼睛看著賣唱的父女,油嘴滑舌地說:「進來了,這麼快就想走,不給本少爺面子是不是?快唱,不唱還不行了呢,今天就甭想走了。」

    賣唱的父女沒有辦法,只好調好胡琴,老漢彈琴,少女清清嗓子,唱了一曲《裊情思》,歌聲十分婉轉動聽,可是還沒等唱上三、四句,就被嚴寬打斷了。

    「停,別唱了,唱的什麼破玩意兒啊!」他「啪」地一拍桌子,桌子上的酒杯、茶壺啥的蹦了好幾蹦。

    少女停住嘴,侷促地看著嚴寬,緊張得不停地說手拽著衣襟兒,不知道怎麼辦才好。她那白髮蒼蒼的老父親趕緊說:「那我們給公子換一個吧!」他又趕緊用胡琴起個調兒,少女也跟著唱起來。

    還沒唱完一句,又被嚴寬打斷了,嚴寬瞪著眼睛吼:「怎麼都是這破曲子,有沒有好聽的啊?」

    賣唱父女真的不知道該給他們唱什麼了,頭上冒出了汗珠兒,老漢趕緊給嚴寬鞠躬:「對不起啊,公子,我們父女真的不知道公子喜歡聽什麼曲子啊!」

    周圍的一些紈褲子弟起哄起來,嚴寬得意地看了看賣唱的父女,笑著說:「少爺我想聽『十!」

    少女咬著嘴唇,簡直都要哭出來了,她的老爹擦著額頭上的汗水,討好地對嚴寬說:「公子啊,小女真的不會唱這個啊!饒了我們吧,我們給您唱別的好不好?」

    嚴寬拍著桌子:「這麼出名的曲子都不會唱,還賣什麼唱?少爺我就是愛聽,小柳,教給她唱!」

    旁邊一個唇紅齒白的小白臉兒,一邊用筷子輕輕地敲著桌子,一邊輕聲唱著。

    曲子越唱越『淫』穢,這些紈褲子弟笑得前仰後合,用色迷迷的眼光挑逗著賣唱少女,恨不得用眼睛將少女猥褻一番。

    賣唱少女的臉紅的好像一塊大紅布一樣,她低垂著眼簾,嘴唇顫抖著,恨不得挖個地洞鑽進去。

    她的父親緊緊地拉住少女的手,賠禮道歉說:「公子,小女真的很愚鈍,實在學不會這首歌,我們爺倆就不打擾各位公子飲酒了,小的告退了。」老漢拉著女兒想從門口退出去,可是卻被他們紛紛攔住。

    嚴寬悠悠地灌了自己一杯酒,笑著說:「算了,不會唱就不唱了,少爺我好脾氣的,來了,別急著走嘛,來,陪少爺喝一杯,我就讓你走。」說著,他親手斟了一杯酒,擎在手上,沖賣唱少女眨眨眼。

    看來不喝這杯酒,就走不了了,少女硬著頭皮,只好過來伸手去接那杯酒,可是,手指還沒有觸到酒杯,卻被嚴寬一把抓住纖手,猛地拽到自己的懷裡。

    少女大驚失色,趕緊拚命掙脫,可是身體卻被嚴寬緊緊摟住,一張滿是酒氣的嘴巴胡亂在少女清秀的臉上啃著、吻著。

    少女拚命想從嚴寬的摟抱中脫身,卻怎奈實在身小力薄,幾乎是雞蛋碰石頭。老漢看著女兒被欺負,也不顧一切上來想把女兒救出去,可是年老體衰的老人家卻被嚴寬的手下猛地推到在地。

    可憐的老漢趴在地上,向嚴寬不停地作揖,懇求著:「公子啊,求求你,放過小女吧,她還小啊,不懂事啊,我給少爺磕頭了。」說著老漢不停地往地上磕著響頭,不一會兒,額頭上就冒出來鮮血來。

    賣唱少女看著自己的爹爹的慘狀,哭的泣不成聲,「爹爹、爹爹」地叫個不停。

    老漢看見女兒即將被辱,眼睛都紅了起來,他悲悵的哭起來:「作孽啊,作孽啊!」他用力從地上爬起來,拚命地向嚴寬衝過來。

    可是還沒等衝到嚴寬面前,就被嚴寬的兩個手下拉住,一頓拳打腳踢,老漢被打倒在地上,可是眾多惡少不停地踢打,老漢鼻子嘴巴竄出鮮血來,一會兒功夫竟然沒了聲息。

    「爹爹……」賣唱少女見到自己的父親竟然在自己的眼皮底下被活活打死,不禁悲從心來,她恨不得殺了眼前這幫畜生。少女在掙扎中,纖手摸到了桌上的一把茶壺,她操起來,狠狠地砸在緊緊摟抱著自己的嚴寬腦袋上,嚴寬本來嬉笑著看著手下毆打賣唱老漢,沒有防備這突如其來的襲擊,額角上頓時被砸爛了一個大洞,鮮血汩汩地流了出來。

    「哎呦。」嚴寬鬆開了少女,捂著腦袋,惱羞成怒,他一腳將少女猛地踢了出去。

    少女被這一腳踹得撞在雅間兒的牆上,頭上也滲出了鮮血來。

    「敢打本少爺?我看你也是活膩味了,給我狠狠打,往死裡打!」嚴寬大叫著。

    手下的一群惡黨一窩蜂裡蜂擁而上,雨點般的拳腳落在少女纖弱的身上,嬌弱的身體怎麼能禁得住這群豺狼虎豹的毆打,不一會兒功夫,可憐的賣唱少女鼻子嘴巴竄出鮮血,香消玉殞。

    看見少女斷氣了,嚴寬還感覺不解氣,他飛起一腳,將賣唱少女的屍體踹出了雅間的門。

    沒想到,少女的屍體正好撞上了正往外走的傲逸身上。

    喝了足足三罈美酒的傲逸搖搖晃晃地往外走,突然後背被一個重物砸了一下,他「嗖」地轉過身來。這時候,雅間裡的人探頭探腦向外看,正跟傲逸來個面對面。

    傲逸看著摔到地上的少女可憐的屍體,又抬頭看了看雅間裡這群惡少,冷冷地說:「光天化日,竟然活活打死了人。真是一群該死的鬼!」

    嚴寬帶著一幫手下晃出了雅間,看著玉樹臨風站在那裡的傲逸,不禁嗤之以鼻:「管的著嗎?弱不禁風的漂亮公子哥兒,管得了少爺們的事,走的路,小心挨打!」他的手下也都舉起拳頭威嚇著。

    傲逸冷笑著,開始是冷哼,可是聲音越來越大,漸漸變成了仰面大笑。他笑得簡直喘不過氣來,笑聲中充滿了無限的邪氣和狂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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