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心之形 第十節 朵兒和雨燕草 文 / 廢品兒
石南草難道和雨燕草決裂了嗎?
採了一組石南草還不見一朵雨燕草的,朵兒一屁股坐在黑海岸的草叢中氣呼呼地想。
她突然想起,在很久很久以前,她在黑海岸採藥時也遭遇到了奇怪的事情,那就是趴在岩石上的地根草怎麼也取不下來,她身軀還如被人石化了一樣僵了半天。
算了,這該死的森林總是鬼氣森森。還是到貧瘠之地去吧,那兒可以采草,也可以繼續在怪物身上尋找美味風蛇食譜。
貧瘠之地大草原上的斑馬、陸行島長得太可愛,她不忍心殺。就把火力全放在了甜水綠洲周圍的半人馬身上,這些傻氣沖天的半人馬總是舉著長矛到處叫囂,把寧靜的綠洲弄得混亂不堪,還影響她釣魚。
朵兒變成巨熊在半人馬營地裡一陣橫衝直撞後,便是一地屍體了。但清理了甜水綠洲和苦水綠洲附近所有的半人馬營地,甚至把不遠處的鋼鬢野豬人營地也全洗劫了。破爛一大堆,仍是沒有美味風蛇食譜。
她失望地開始變成黃豹子在迅猛龍平原上奔跑,用爪子摳著地面上的石南草。一小時後,她卻僅僅收穫了十顆雨燕草。不禁膩味了起來,又回到了甜水綠洲繼續屠殺半人馬。
甜水綠洲的深處有一個低級地下城叫哀嚎泂穴,裡面全是密集的怪物。傳言裡面美味風蛇食譜出現的概率會比較高。朵兒進去過一次,首先是被裡面會變成眼鏡蛇的人形怪物噁心得半死。然後是因為德魯伊皮躁肉厚,但傷害太小,她奮力地戰鬥了兩小時,不見她千呼萬喚的食譜,還迷了路,不得不用傳送月光林地的法術才逃離了那個潮濕陰暗的洞穴。
「要不,今天再進去試一次。」朵兒盯著哀嚎洞穴的入口,自言自語到。但她隨即又想起自己今天的目標是采雨燕草順路尋找美味風蛇食譜的。
於是便再次開始了搖身變成小黃豹奔跑著尋找石南草的行徑。心裡又猶豫著:那個盜賊給我的是什麼禮物,值得我這樣辛苦地尋找雨燕草?
事實上一點兒也不辛苦,變成黃豹快速地在荒草地和灌木叢中奔跑,總會讓部落的小冒險家誤認會她是只真正的豹子,她最喜歡遇見牛頭人,圍著他們打轉轉,大笑不已地看著他們驚訝的模樣。
她還遇見了一頭快速斑馬,如風一樣從她身邊疾馳而過,她騎上夜刃豹追了一會兒便被遠遠地甩在了後面。
十幾級的部落冒險家們完成了這裡的任務,就急沖沖地離開了。長大後的冒險家再不願意回到這裡來。貧瘠之地就成了一個部落們永遠思念但永遠不願意回去了的故鄉。
朵兒非常享受這裡的寧靜。
除了不要誤入部落的營地,開闊廣袤的貧瘠之地是一個可以自由馳騁的天地,令她心情舒暢無比。更何況這裡的湖水產變異魚,這裡的怪物還擁有美味風蛇的食譜呢!
一個下午的時間過去了,她總算收集了二十顆雨燕草。她記得永夜的話是:「有多少要多少,永遠都要。」那麼說她沒事就可以來采雨燕草,只要永夜給的禮物有趣。
她在地精的棘齒城把一組雨燕草寄給永夜後,回頭繼續去尋半人馬晦氣去了。
郵寄的物品通常一小時能到達,她心想今天晚上該收到自己的禮物了。
果然,晚上七點時分。朵兒在甜水綠洲的湖底虐待那只二十級的精英海龜時,她的耳邊傳來了永夜的悄悄話:「你在哪兒,我送禮物過來。」
朵兒不解地回答到:「你寄給我吧,不用親自送過來了。」
「為什麼,難道我英俊到令你不能直視的程度了嗎?」
朵兒一愣,反問到:「你英俊嗎?」
「開玩笑!」永夜說,「人見人愛花見花開你聽說過沒有,這就是形容我的。」
這個厚臉皮的盜賊不在眼前,朵兒只好對著湖裡的海龜翻了個白眼,說:「我沒看出來,你全身都包著皮甲。說不定裡面全是膿包。」
「哇,竟敢這樣想像一個花樣的美男子,罪過啊。不行,我要立刻證明我的清白。」他怪裡怪氣地說。
朵兒忍不住開懷一笑,說:「那你親自送過來吧!最好帶上你的美男證明書!」
永夜毫無正經的話令她想起了許久以前在船上遇見的一個暗夜精靈:
什麼職業她已經不記得了,那艘船是由米耐希爾港通往塞拉莫的。那個男暗夜精靈一頭紫色長髮,穿著一條短褲。不停地在她前面擺出各種各樣的姿勢,一會健美操,一會學小雞叫,一會跳艷舞,一會學火車叫,並不停地問她:「是不是很帥?」船靠岸後,他還追上來連連給了她幾個飛吻。
當時朵兒覺得他十分噁心,但現在想起來竟然覺得那場合非常有趣,可能是因為隨著等級和歲月的增長,在等船或等地鐵的無聊時間,大家都寧願低頭發呆也不願意浪費精力在陌生人身上了,因為什麼樣的陌生人都沒有當初那種新鮮感了。
她懷念那個到處都充滿了新鮮感的年代。
永夜從鐵爐堡千里迢迢跑來甜水綠洲送給朵兒的禮物是一個工程學製造的機械小松鼠。
雲煙夢影所有的女孩子都擁有過由永夜送出的同樣的小禮物,但打出松鼠籠子後,當那個褐色的小東西歡快地跳到腳邊,似乎誰也沒有朵兒這麼開心。她帶著小松鼠圍著湖跑了一圈回到了原位,蹲下身子來看著小松鼠問出了一連串的傻問題。
「它會死嗎?」
「它會打架嗎?」
「要不要餵它吃東西?」
永夜奇怪地問:「你從來沒有帶著小寵物嗎?」
朵兒想了想,說:「在我很小的時候,我曾經有過一隻貓頭鷹,是在達納蘇斯買的。但是它太醜了,像個大蒼蠅。被我扔掉了。」
「暈啊,還好我沒有送機械青蛙給你。一定會遭遇你遺棄你的命運。」永夜誇張地說。
「機械青蛙?給我看看。」
永夜把他做過的唯一一隻機械小青蛙放了出來。
朵兒往後一跳,離著它遠遠地,說:「什麼青蛙啊,明明是個癩哈蟆!幸好沒有送給我。」
永夜在地上跳來跳去,醜陋的小青蛙也跟著他的腳跳來跳去,並發出呱呱聲。「你這就不懂了,機械青蛙是由有個性的人帶的寵物。」
朵兒譏笑到:「個性個頭,你帶著它是因為它跟你比較登對吧!」
「嗯,我和他是白天鵝和癩哈蟆的組合。哈哈!」
看著他如此厚顏,朵兒忍不住也笑了。
永夜瞇著眼看了看她,收起了機械青蛙,嚴肅地說:「不開玩笑了,我今天找你是想跟你談點正經事的。」
朵兒頭一偏,斜眼瞄著他問:「什麼是正經事啊?」
他伸手右手,朝前一伸,向她鞠了一個躬,用非常紳士的口吻說:「朵兒小姐,我現在正式邀請你加入雲煙夢影公會,請你賞臉!」
明白了他的意思後,朵兒想也不想就回答到:「不可能的,我是不能離開夜行宮的。」
「為什麼?我查過你們夜行宮的資料,你們現在才有十七個成員,且大部分都不到五十級,也很久沒見你們組織過活動了。」
「是很久沒有了!」朵兒低下了頭,即刻堅決地說:「但我不會因此離開。」
「總有一個原因吧!」
是啊,是為了什麼?朵兒費力地在空白的腦海裡搜索著詞彙,說:「我也不知道原因,反正我不能離開夜行宮。它是我的家,我不能離開家。」
「好吧,不為難你!」永夜略帶失望地低頭說。看來他是聽不到那種又驚又羨慕的話了——「永夜這小子太歷害了,竟然帶了一個六十級的女德魯伊入會,是個美女啊!」
朵兒問:「為什麼想讓我進你們會?」
永夜回答到:「我們缺德魯伊啊!我們四十多個人,小德只有一個,還是男的,現在才四十多級。我們已經開始打通靈學院和斯坦索姆了,有時候很想組個職業隊,各種職業各一個,總是缺了小德。」
「小德在地下城裡不是沒什麼用嗎?不是沒有人要小德嗎?」朵兒奇怪地問,在夜行宮每一次活動裡,她總是一個可有可無的角色。
「這你可大錯特錯了!」永夜反駁到,「德魯伊的野性印記幾乎是最好的保護印記,再說小德的治療很歷害啊,雖然比不上牧師,但是在不是特別困難的情況下,小德完全可以當牧師用。再說了,從來沒有一樣職業是沒用的,只你是還沒找到作用而已。」
「可是我很笨,我又是路盲。進了地十城只能給人添亂。」
永夜一拍胸口說:「要是你跟我去,我會教你怎麼做。我從不迷路,你跟著我就行了。」
朵兒不情願地瞧了信心百倍的盜賊一眼,心想:他這是為了討好我才這麼說的,可是他又何必討好我呢?於是說:「再說吧,我不喜歡去地下城。」
「不去地下城,那你整天幹什麼啊?賺錢?」
朵兒一甩魚桿,說:「目前我在練習釣魚,很快我的釣魚技能就會到大師級。」
「釣魚?能釣到什麼魚?」永夜沒有學過釣魚,因為對它毫無興趣。
一條十磅重的大青魚扔了過來,永夜趕緊接住。「哈哈!」朵兒發出了快樂的笑聲,她並沒有把變異魚和美味風蛇的消息告訴他,因為她害怕被人搶了先機,她決定要做出第一條美味風蛇變身後再到鐵爐堡去顯擺,讓所有的人都羨慕得傻眼才好。
十磅重的大青魚竟然可以裝備在手上,像個道具或是裝飾品一樣。「有意思啊!」永夜把匕首收了起來,拿著這條魚便跳進了湖裡。
湖底有一隻精英海龜,永夜舉著魚朝它衝了過去。並一邊快活地喊到:「看我能不能用魚把它抽死!」
進入戰鬥後,更換武器已來不及了。這條大青魚一般傷害都沒有,永夜又從未徒手戰鬥過,沒有匕首,他的手對海龜根本造不成傷害。雖然相差了四十級,但精英海龜咬起他來一點也不含糊。永夜一邊閃避一邊想:難道,這一次竟然要死在一隻二十級海龜的口下嗎?
無奈中,他只好沖岸上的朵兒求救:「快來救救我,這海龜欺負我。」
朵兒跳下水,變成海豹朝他游了過來,海豹那柔軟的鰭拍在海龜的身上,海龜的嘴一口咬在海豹的身上,被荊棘所傷,開始流血。
「哈哈,竟然被一隻二十級的海龜欺負,丟人啊!」朵兒一邊拍海龜,一邊樂不可支地說。
永夜舉著那條可看不可用的魚退到湖底裂縫冒出了氣泡,大口地吸著氧氣,剛才在湖底太久,他差點兒沒氣了。
現在呼吸順暢了,他回答朵兒道:「你還敢笑我,你不知道自己變的海豹樣子,媽媽啊,嚇死我了。」
「這不叫丑,這叫個性。」朵兒懶洋洋繼續拍著海龜。
永夜會心地笑了,朵兒的性格讓他覺得怡然自在。他心想:竟然你不肯入雲煙夢影,那我就另找一個辦法來跟你保持聯繫。
從湖裡出來後,朵兒繼續釣魚,永夜在她旁邊坐了下來聊起了天。
閒聊中,他得知了朵兒的專業是採藥和煉金,而且已經是大師級煉金。趕緊問:「那你會不會做地精燃油?」
「會啊!一瓶烈性姆酒,一朵火焰花就可以做一瓶。」
「會點金嗎?合成奧金錠?」
「早就會了,但要兩天才能點一塊。我從來沒有點過,因為我沒有奧術水晶也沒有瑟銀錠。」
永夜頓時心花怒放。天啊,他找來找去的煉金師原來就在眼前。於是他急切地說:「天啊,朵兒妹妹,認識你真是太好了!我要地精燃油,也要奧金錠啊!不是要,是急需。」
「要多少,我只有火焰花,其他材料都沒有。」
「這樣,你出火焰花,烈性朗姆酒我去荊棘谷的血帆海盜那兒搶,合奧金錠的奧術水晶和瑟銀錠我很多。」
朵兒問:「你要多少啊!」
「有多少要多少,而且永遠都要。我一弄到材料就給你,你有空就做了交給我或是寄給我。」
「要一直做啊?那很累的。」朵兒抗議。
永夜壞壞一笑,說:「不費你多少功夫的。再說,我會源源不斷地送你禮物。一個星期一份,不重複的,如何?」
「成交!」朵兒說。
永夜拿出地圖,一邊看,一邊興趣很高說:「這時離棘齒城很近,那裡有銀行,我去取幾塊奧術水晶和瑟銀錠出來,你馬上就給我點一塊,其餘的你就放你銀行裡,一到時間就點了給我。棘齒城可以坐船直接去藏寶海灣,我馬上就去清洗血帆海盜的營地,帶上一組暴炸手雷去試驗一下威力。你玩過暴炸手雷嗎?要不要一起去虐待一下那些自以為很帥的血帆海盜?一定感覺不錯,那裡也可以釣魚,怎麼樣」
半天不見朵兒回應他,便挪開地圖一看,前面空空如也。
「人呢?」他奇怪地問。
「我到月光林地了。」朵兒那帶著困意的話遠遠地傳了過來。
氣衝上了永夜的胸口,他鬱悶地說:「你——————,就這樣走了,也不打個招呼。」
「事情不是談完了嗎?你把材料寄來,我收到材料馬上可以給你做。」
「你,走也要說再見,把我丟在這裡鬼地方,萬一我給女獸人打劫怎麼辦?」永夜無奈地說。
耳邊立刻傳來朵兒乾脆利索的聲音:「你真婆媽。好吧,再見!代我向女獸人問好。」
永夜頓時為之氣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