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 戰爭遺禍 第四十八章 陳小生的覺悟 文 / 退伍的軍人
陳小生一直是一個很孤獨的人，從幾十年前就是如此，雖然他使用了都市的某種藥物強化了自己的體質，這是為了讓自己一直保持年輕人的身體活力，並不是為了永生或者延長壽命這種無稽之事。
陳小生的這一生經歷和老兵其實很相似，不同的是，陳小生似乎沒有老兵那麼好的運氣，生活在這樣的一個時代，可以在網絡上找到了這樣的一群朋友。
陳小生回想起自己這些年來一切，發現是那樣的毫無意義，他沒有騙老兵，他這後半輩子都在追尋著紅姬這個女人，就因為紅姬曾經讓他家破人亡，甚至他所有的朋友都死在了紅姬的手中，正是因為他這身古怪的能力所至。
自從遇到了老兵之後，他很快發現了自己和老兵的一些相同之處，不同的是，老兵為了自己的朋友，甚至可以為了別人暫時和自己的死敵合作，但是換成陳小生自己，他不認為自己能有這種覺悟，如果當時他能擁有一群這樣的朋友，或許他的人生路現在不至於如此。
不過，他現在至少意識到了這點，雖然自己確實已經七老八十了，但是自己還擁有著這副年輕人的身體不是麼？有時候有些事情未必需要那樣的執著，很久以前他都為別人活著，今天他覺得他應該為了自己做下了決定。
他其實很早就知道了都市決定格殺老兵的計劃，就在他們遇到王劍以前，他當時的心裡相當的糾結，不知道應該怎樣去處理這件事情。
當時，如果他想殺老兵，其實相當的容易，但是他卻不願意失去這樣的一個朋友，看著老兵和法醫兩人之間的那種淡淡的感情，他原本孤寂的心靈上受到了震動，所以他在最後留下了通訊器，自己獨自的離開了那裡。
事後他得知了一切的事情，包括都市制裁部隊的全面出動，地底遺跡被都市安排的人員打開釋放出了那群異星人等等的一切，甚至在最後他的調查中，他知道了理事長背後隱藏的身份，他覺得很好笑。
自己在都市待了這麼多年，第一次感覺到一切的事情都那樣的虛幻，直到今天，他才認識到有些事情是他太過於執著的緣故，不過幸好，現在他還有挽回的餘地，救下老兵，徹底破壞對方的計劃，這便是他的決定，哪怕為此犧牲性命也在所不惜。
但是，他很清楚，自己一旦和都市決裂，等待自己的後果是什麼，對於他這樣的人，恐怕沒有一個國家願意庇護於他吧，如此敏感的身份。
陳小生一邊自嘲的笑了笑，一邊從手中幻化出了兩把沙漠之鷹，槍口對準了眼前的三人，這三名原本應該在都市監獄中的重刑犯。
「這麼說你是鐵了心要背叛都市了？」為首的那名黃色頭髮的青年冷冷的盯著陳小生，似乎是已經在看一個死人。
「嘖嘖！大哥，這樣不是正好，我們也可以報仇了。」那名極為猥瑣的男子一邊陰笑著，一邊失去了蹤影，消失在雪地之中。
「為首的那個黃毛交給我，另外兩人你們處理，沒問題吧？」陳小生站在原地，根本沒有去注意消失的那個傢伙，反而是向著身邊趕屍人的兩名護衛說道。
「好的！」那名男子答應了一聲，立即以極快的速度衝向了黃毛身後的另外一人，而那一人見男子衝了過來也極為默契的迅速後退，兩人一追一逃，很快就消失在陳小生的視線之中。
至於那名女子，閉上了雙眼，似乎在感受著什麼，猛然間，她的身體陡然高高躍起，伸手在半空中虛抓了一下，接著就看見那名女子的手中抓住了剛剛隱身的那名猥瑣的男子，在那名男子即將反擊之前，女子用力一仍，把男子扔向了遠方，隨後自己也向著被扔出去的男子離開的方向追了過去。
「就剩下我們兩人了，你是希望一對一？別忘了，你的能力並不是唯一的。」被陳小生稱作黃毛的男子猛然間手中出現了五色的光芒，兩把與陳小生手中武器沒有差別的沙漠之鷹出現在了他的手中，他的能力居然和陳小生一模一樣。
「我當然知道我的能力並不是唯一，但是我們兩人的恩怨在這裡也可以做一個瞭解了，難道不是麼？我的朋友。」陳小生瞭然的一笑，單手前伸，身體微微下沉，做出了一個槍斗術的起手式。
「當然，我們兩人二十年的恩怨也確實應該做一個瞭解了！」男子的動作與陳小生如出一轍，雙眼緊緊的盯著前方的陳小生。
漫天的大雪越來越大，漸漸有轉變成暴風雪的趨勢，不過，陳小生和那名男子兩人只是一動不動的站在雪地中，就算他們兩人的身上已經被蓋上了一層薄薄的積雪，兩人似乎也毫無所覺。
兩人靜靜的對峙著，誰也不願意首先發動攻擊，互相集中了精神注意著對方的行動，忽然間遠方依稀傳出了一聲慘叫，看起來似乎有一個方向已經分出了勝負。
但是就在這一刻，兩人的瞳孔同時一縮，四把沙漠之鷹的槍口第一時間射出了子彈，一時間槍聲大作，兩人都用極快的速度扭動著自己的身體，兩人身邊的樹木，地面，都被無數的子彈打成雪花紛飛，漫天的樹屑也在到處飛舞，讓兩人的身影漸漸的變得模糊。
最終，兩人的身影終於被掩藏在周圍飛舞的雪花和樹屑之中，只能聽見依然不斷響起的槍聲，和槍口的火光偶爾會從那煙霧瀰漫的戰場中透露出一二。
不知道槍聲究竟持續了多久，只是周圍原本安靜的樹林已經蕩然無存，樹木的軀幹上佈滿了彈孔，直到兩人的槍聲同時停止，只有大雪仍然在紛紛揚揚的下著，而卻已經完全看不見這兩人到底分出了勝負沒有。
陳小生高舉著手中的雙劍夾住了對方的那一把金環刀，臉色有些蒼白，他本身就有傷勢在身，雖然借助了藥物恢復了一些，不過體力上還是受到了一定的影響，雖然在剛剛的槍戰中他並沒有受到傷害，但是依然被對方搶佔了先機，現在他被逼迫著半跪在地面，就是最好的證明。
「沒想到你居然受了傷？我記得以前你可不會這樣沒有理性的和我在這裡糾纏，早就應該早早的逃離了才對。」那名黃毛死死的用刀口壓著陳小生，他當然看出來陳小生的臉色有些不對勁，這才開口有些詫異的詢問了陳小生一句。
陳小生聽見對方的問題，咬著牙雙手用力的一揮，擋開了對方架在在頭上的金環刀，整個人立即從地面上站起來，迅速的後退了幾步。
「人是會變的不是麼？我們兩人也有好幾年沒見面了，就比如這次，以前的你可是怎麼也不可能聽從都市的命令行事的，現在你還不是成為了你口中所說的，都市的抓牙？」說道鬥嘴，陳小生可不會弱於任何人，果然他幾句話就讓那名黃毛的臉色難看起來。
「我看是你的嘴硬，還是你的腦袋夠硬！」就在那名黃毛說話的時候，手中的金環刀突然消失，等到陳小生回過神來之時，那人的手中已經出現了一把散彈來復槍。
「干！」陳小生一聲喝罵，只來及在身前凝聚成一面盾牌，就聽見「砰，砰，砰！」連續三聲槍響，他面前的盾牌整個性的破碎消散在空氣中，而陳小生就趁著這個機會，用力的跳到了一棵大樹的後方隱藏了起來。
此刻，陳小生正捂著自己的腹部，雖然他的反應已經相當的快速，只不過仍然沒有躲過最後的那一槍，腹部受傷，映紅的鮮血正緩緩的從他的身體內流出，重傷。
陳小生苦笑了一下，果然他不是做英雄的料啊，難得想做一次拯救世界的幕後英雄，沒想到最後換來的居然是這樣的結局。
不過，陳小生解除了手中的雙劍，用盡心力的幻化出了一把微型的手槍，陳小生和那名黃毛的能力在都市中有一個別稱，叫做幻想御手，任何物品只要他們兩人看過一遍或者知道某些原理就可以在現實中幻化出來。
但是這種幻化是需要大量的精神力，越厲害的武器消耗的精神力越多，並不是說陳小生的精神力並不如那名黃毛，事實上，陳小生的能力比起那個傢伙要厲害許多。
但是陳小生很早就進入了戰場，並且一直都在戰鬥之中，加上前面不久還受到了重創，其實到他趕來救援老兵之時，整個身體依然沒有恢復。
第一輪的槍戰之中，為了維持那兩把沙漠之鷹和一開始的激烈槍鬥，陳小生的精神力已經消耗了大半，此刻在他受傷的情況下，最後幻化出的這把武器只有一發子彈，這也是他唯一可以打敗那名黃毛的機會了。
「切，我居然開始怕死了！」在這一刻，陳小生的心中陡然湧現出了對這個世界無限的留戀，很奇怪，以前的他從來沒有出現過這樣的感覺，「老兵或許真的是一個神奇的傢伙。」陳小生開心的笑了起來。
「出來，你躲什麼？」那名黃毛向著陳小生躲藏的地方又開了兩槍，大樹的軀幹顫抖了兩下，打斷了陳小生的思考。
正當那名黃毛繼續接近大樹的同時，天上的大雪忽然變的猛烈起來，一陣突如其來的大風吹過，大片的雪花頓時遮擋了那人的視線，黃毛不自覺的用手擦拭了一下自己的雙眼。
機會！陳小生也注意到了這個情況，這種機會或許以後再也不可能會有了，這也許真的是老天爺幫忙才是，忍住了腹部的疼痛，陳小生從樹後猛然的站起來，衝向了對方的身後。
陳小生的行動立即就被黃毛察覺了，但是當他想睜開眼睛看清陳小生的行動時，又一次被撲面的雪花遮蔽了眼睛，他根本看不清眼前的任何東西，直到陳小生的槍口頂住了他的腦袋，他只能愕然的停止了一切的動作。
「看起來是我贏了呢，老天爺幫忙，對麼？老友，再見了！」
「等等，我有你不知道的情報！」黃毛忽然開口想向陳小生求饒，可惜的是，陳小生的回答只是一聲槍響！
「砰！」一簇血花從黃毛的頭部爆開，黃毛直直的向前倒去，而陳小生手中的微型手槍也就此消失不見。
只是這時的陳小生，腹部的傷口血流不止，他整個人在黃毛倒地之後也跪倒在地上，望著黃毛的屍體安心的露出了一個笑容，然後，陳小生緩緩的倒在了黃毛的屍體身邊，漫天飛揚的大雪漸漸掩蓋了黃毛的屍體和陳小生的身軀，掩蓋周圍戰鬥的一切痕跡，只剩下一片白茫茫的世界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