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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原爭霸 第十章達縣大戰 文 / 老茅

    側翼的唐軍不斷被白桿軍捅下馬來,雙方糾纏在一起,唐軍的手雷頓時失去了作用,但稍遠的官軍卻倒了大霉,被毫無顧忌的唐軍炸得鬼哭狼嚎,儘管近戰的官軍有優勢,但後面的官軍卻被唐軍的手雷擋住,跟上的人遠遠不夠將唐軍圍困,靠近唐軍的官軍在殺了數名敵人後,也被另外的唐軍找到了機會,用馬刀砍死。

    李過沖在了前頭,他的親兵緊緊圍著他,防止旁邊射來的冷箭傷害主將,李過的雙手箭支連發,將遠處的官軍一一射倒,旁邊的官軍自然有親兵的手雷招乎,不過,這個距離卻要算好,否則手雷丟得太近,就要炸傷自己。

    若能在戰場的上面觀看,就會發現,黑衣黑甲的唐軍象錐子一樣插入官軍陣營,儘管兩旁不時有黑甲的騎兵被官軍捅了馬,前面卻不能擋住唐軍分毫,秦良玉為了已方陣型不被唐軍的騎兵戳穿,命令向前衝的官軍不停的往後退,才勉強將唐軍截住。

    儘管唐軍的火器官軍難擋,但白桿軍依然捍勇如斯,他們前仆後繼的用自己的血肉之軀擋住唐軍的前進路線,官軍的左翼和打散的右翼在中軍的帶動下,也悍勇起來,將唐軍圍了一層又一層。

    李過只覺得自己的隊伍行進越來越慢,前進的速度已趕不到官軍後撤包抄的速度,這樣下去,只能被官軍困死,他朝左右看了一眼,才發現旁邊已沒有了手雷聲響起,不由對親兵道:「快,用手雷開路。」

    一個親手答道:「將軍,我們的手雷已用完了。」

    李過大急,忙道:「問問後面還有沒有,讓有手雷的人到前面來。」

    在李過的命令下,前面的唐軍閃開了一條道,官軍歡呼一聲,就要往裡面衝去,後面的唐軍及時填了上來,拉響了手雷,甩到了密密麻麻的官軍陣型中,很快又炸開了一條血路,剛剛停滯下來的唐軍又動了起來,向前衝去。

    正在達縣城頭觀戰的李柱見李過衝不出來,頓時坐不住,他對另一名近衛軍的上校道:「你帶一千人守城,我出去接應將軍。」

    李柱出身李繼遷寨,又在商洛的軍校學習過二年,是唐王嫡系中的嫡系,近衛軍中有上校軍銜的人有五人,屬李柱風頭最勁,近衛軍只有李過是四品中郎將,五品的將軍卻沒有一人,下一個最有希望升為將軍的就是李柱,見李柱要出城,另一名近衛軍上校道:「李上校,近衛中郎將有令,命你我兩人緊守城池,防止城中有人搗亂,沒有將軍的命令,私自出城,可是違反軍令。」

    李柱道:「少扯談,沒見將軍有危險嗎?他就是想讓我們增援也下不了命令。」

    那名上校見李過確實被圍住,雖然李過有令,不得輕易出城,但此時明知李過可能有危險,若不去救,李過回來,心中不知會不會有疙瘩,他心中不相信自己一千名騎兵還守不住一個縣城,放棄了對李柱的勸說,道:「好吧,城池在我手中,保證丟不了。」

    李柱笑了笑,拍了自己同僚的肩膀一下道:「這就對嗎,你注意看護城門,我接到將軍馬上就返回。」說完,登、登、登的走了下去,打開了南門,帶著一千名近衛軍朝官軍衝去。

    城外雖然有官軍看著城門,防止唐軍增援,但隨著戰事的越來越激烈,秦良玉不得不將大部分兵力調來圍困李過,否則,讓李過衝了出去,官軍就是一場慘敗,因此城外的官軍被李柱一衝即散,一千名鐵騎直插入官軍的後方。

    秦良玉看得清楚,無奈之下,令旗一揮,調出一隊官兵來攔截李柱,李柱見官軍沒有騎兵,理也不理衝上來的官軍,拔了一下馬頭,從官軍的側翼繞過,直插官軍的後方,朝李過迎面而去。

    衝上來想糾纏住李柱的官兵如何能跑得過四條腿的騎兵,眼睜睜的看著李柱從旁邊繞過,只能吃著馬蹄揚起的沖天灰塵破口大罵。

    正在苦苦支撐李過衝擊的官軍被李柱在後面一衝,再也抵擋不住雙方的合力,李柱又是生力軍,身上帶的手雷充足無比,給反被夾在中間的官軍來了一頓狂轟爛炸,官軍被白桿軍激發出來的武勇一下子消失的無影無蹤,嘩啦一下四散而逃。

    李過見到了李柱,先是一喜,接著又罵道:「混小子,叫你守城,哪個又叫你出來了。」

    李柱嘿嘿一笑,道:「將軍,我去將後方的兄弟接出來。」說完,趕快溜走。

    在李柱這一支生力軍的接應下,官軍再也攔不住困住的唐軍,唐軍很快匯聚成一股洪流,將敢於攔阻的官軍全部碾碎,渣也不剩的淹沒。

    李過見全部衝出了官軍的包圍,喊了一聲:著剩下的唐軍奔向了城門。

    官軍除了三千白桿軍外,已沒有了騎兵,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唐軍入城,而白桿兵已被炸得有些暈頭轉向,次被敵人如此輕易的衝出了包圍圈,許多人心中對唐軍的手雷已有了懼意。

    秦良玉見唐軍已經進城,再追已來不及,這場戰鬥自己算是敗了,只得吩咐打掃戰場,救護傷員,秦良玉統計了一下損失,一天的戰鬥,官軍的傷亡已有萬人,當場身死的就有五千多,還有二千多重傷員隨時會死去,其他輕傷的更是沒法統計,而在現場,只找到了六百餘具唐軍的屍體,雙方的損失達到了十比一,尤其讓她心痛的是白桿兵的慘重損失,白桿兵死死纏住唐軍,一下子損失近半,這可是自己多年心血帶出來的精兵,就是要補一時三刻也補不了。

    留守的一千名唐軍都看到了五千唐軍在城下數萬敵軍中左衝右突,將官軍殺的屍橫遍地,許多人恨不得自己也隨在將軍耳後殺敵,見李過帶領大軍回城,所有唐軍都高呼起來:「近衛軍!近衛軍!!」

    慢慢的,剛從戰場回來的唐軍也受到了感染,喊了起來:「近衛軍!近衛軍!!近衛軍!!!」連一些達縣的百姓也不由自主的跟著喊了起來,秦良玉是四川最厲害的將軍,達縣在得知秦良玉率軍到來時,許多人都想配合官軍把達縣拿下,讓達縣重新回到朝庭懷中。

    唐軍一出戰,許多達縣的民眾也在城牆上觀戰,見了唐軍的表現,一個個心如死灰,秦大帥尚且落了上灰頭土臉,唐軍還有誰能抵擋,難道天真的要變了,許多人頓時打消了幫助官軍的念頭。

    城內震耳欲聾的呼聲傳到城外,死傷慘重的官軍士氣更是低落,秦良玉也是臉色一變,這其中不但有唐軍的呼聲,還夾雜著許多老百姓的聲音,秦良玉敢於攻城,就是知道四川百姓還心向朝庭,若是達縣的近十萬百姓歸心於唐軍,這仗就也不用再打了。

    唐軍雖然死亡人數不多,但大部分人都已帶傷,每個人的臉上都被硝煙弄得漆黑,只剩下二隻烏溜溜的眼睛在轉動,就是親近之人,一時半刻也分不出來,只有李柱帶去的一千名唐軍臉上稍為乾淨,但臉上的烏雲也是東一塊,西一塊。

    李柱剛了城,正想悄悄的溜走,卻被李過一眼看到,叫道:「李上校,你過來。」

    李柱暗暗叫苦,握住自己的右臂道:「將軍,我受傷了,有什麼事我包紮好了再來聽將軍訓令不遲。」

    李過掀起了他手臂的衣服,見只有一點擦傷,放下他的手道:「死不了,這麼一點傷還需要包紮什麼,讓其他傷重的人先治療。」

    李柱只好站住,垂頭等頭聽訓,果然,李過開口道:「出城前,我吩咐過你什麼?」

    李柱硬著頭皮道:「將軍吩咐,讓我和蘇上校緊守城池,如無特殊情況,不得出城迎戰。」

    李過「哦」了一聲,道:「你還知道我的命令,那我怎麼會在戰場上看到我們的李上校,是不是我眼花了。」

    李柱道:「報告將軍,你沒有眼花,我確實到了戰了,因為將軍被官軍圍住,我認為已到了特殊情況的時候,所以屬下出戰是得到了將軍的允許,是奉令出戰。」

    李過道:「那我是不是還要謝謝你的救命之恩?」

    李柱心中一喜,道:「報告將軍,我軍講究有功必賞,有過必罰,將軍給屬下記功也是應該的。」

    李過心中一怒:「放屁,你還敢跟我邀功,城中十萬居民,個個對我軍對心存敵意,若是一旦嘩變,光靠蘇上校的一千人如何彈壓得住,丟了此城,我們無根無萍,除了灰溜溜的返回萬源外,就只有被官軍剿殺的命運,你還敢跟我邀功,我看該把你的腦袋砍下來才是。」

    李柱頓時噤若寒蟬,論起輩分來,李過還是他簇叔,軍職更是差了幾級,見李過發火,不由囁懦的道:「將軍,屬下不敢邀功,不過,念在屬下也是不忍我軍將士拆損太多的份上,打上個幾十軍棍就算了。」

    見到李柱一副熊樣,李過的口氣頓時軟了下去,道:「你這次出擊的時機也算恰到好處,讓官軍首尾難顧,我軍將士也減少了不少傷亡,城中又安然無恙,若是因此罰你,許多人肯定是心存不服。」

    李柱鬆了一口氣,既然李過如此說了,處罰也就不會太重,連忙道:「卑職不遵軍令,處罰也是應該的,卑職一定毫無怨言。」

    李過道:「算了,這次你也算鑽了一個空子,功我不記了,罰也就免了,算是功過相抵,你可心服。」

    李柱見逃過了處罰,已是心滿意足,心知李過如此說,心中畢竟會念著他救人的情份,以後有陞遷的機會,李過必定會想到他,忙道:「屬下心服,一百個心服。」

    李過拍了拍李柱的肩膀道:「你去洗一下,換一身新衣服,晚上參加宴會。」

    李柱道:「將軍莫非要舉行一個慶功宴。」

    李過道:「不錯,也可以這麼說,不過,主要還是藉著今天的兵威,也可以殺一下城中那些壕強的氣焰,敲打一起他們,不能再像以前一樣,任由他們上崩下竄了。」

    李柱臉色凝重了下來,道:「將軍,現在外面還有數萬官軍,此時要那些壕強與我們合作,會不會適得其反。」

    李過道:「恰恰相反,正因為外面官軍圍城,我們才不能讓城中有任何差錯,也有充足的借口讓他們合作,對於還想密密與官軍聯絡的人,我們必須以雷霆萬鈞的手段撲滅,只要城中穩固,莫說只有四十餘天,我軍的大隊就能進入四川,就是守個一年半截,達縣也會穩如泰山。」

    李柱一翹拇指,道:「還是大人高明,屬下不及。」

    李過踢了他一下道:「少拍馬屁,快去洗刷乾淨,你等下還要負責請人。」

    李柱朝李過行了一個軍禮,道:匆跑了下去。

    當晚,達縣城中燈火通明,唐軍正在舉行慶功會,將城中所有的壕強都請到了衙門,擺上了酒席,這些人都是達縣城中壕門,當初唐軍攻城時,有的還出動了自己的私兵參與守城,城破後,唐軍只是將達縣的府庫封了,對城中的居民可以說是秋毫無犯,但達縣的民眾並不領情,他們畢竟有許多子弟死在了唐軍的攻城戰中,不過,唐軍手中明晃晃的刀槍不是吃素的,官軍尚且敗了,他們縱有怨言也只有逆來順受。

    但城中的那些壕強不同,許多人走南趟北,對唐軍的政策多多少少有些瞭解,唐軍不但要求轄下的地主減粗減息,許多原先可以享受朝庭免稅政策的人也一律要納稅,商業稅更是由原來的六十稅一變成了十稅一,這大大觸犯了他們的特權。

    唐軍剛來,沒有什麼舉動,一旦站穩了腳跟,必定也要實施這些政策。壕強們聽到官軍到來,才會上竄下跳,想把唐軍趕出去,不過,白天的一場戰鬥,卻讓一些人心頭忐忑,唐軍實力如此強大,是不是還要冒險和唐軍作對?對唐軍為什麼請他們來參加慶功宴也是莫名其妙,打定了主意,若是唐軍只要求出點錢物,充當軍需,自己多少要表點心意,至於其他的,到時再見招拆招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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