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烽火歲月 第十三章諜戰上 文 / 老茅
高迎祥抬頭望了眾人一眼,他的嫡系目光都很熱切,其他人的目光卻都急忙避開,高迎祥剎時明白了眾人的心思,許多人都是慕名而來,若是自己壞了名聲,手下必定離心離德,那時有再多的兵器又有什麼用。
頓時斬釘截鐵的說:「軍師不用再說,此舉雖然對我軍有利,但我們都是窮苦百姓,被逼無奈才造反,決對不能對人背後下手,做個卑鄙無恥之徒,這樣和官軍又有什麼兩樣。」
見高迎祥如此表態,牛金星不好再說,否則他就是唆使天王成為卑鄙無恥的人了,眾人也都鬆了一口氣,既為不能下手而感到可惜,又怕高迎祥會因利而把眾人出賣的擔心收了起來。
第二天,賀珍只覺得頭痛欲裂,昨天剛開始時只是裝醉,但義軍的這些人可不是他裝醉就能躲過去的,不管他有沒有喝醉,這麼多人輪流灌,就是每杯只喝一點也不得不醉,何況這些人拼起酒來自己都先喝完,然後恨不得替他端起碗來直接給他灌下去,雖然大半酒都灑了出去,但幾十個人輪上一番也受不了。
賀珍搖了一下頭,清醒了一點,見自己躺在一張花彫床上,被褥都是新的,起身出了門,太陽已經老高了,自己的親兵也不見一人,連忙走了出去,馬上有兩個丫頭端水走了上來,福了福道:「將軍請洗臉。「
賀珍也不客氣,洗過面之後問道:「我的親兵呢?」
兩個丫頭指了指側門,回道:「在裡面有一些,還有一些在軍營。」
賀珍打量了一下,昨天到了以後,就被拉出去喝酒了,可能喝醉後就被送到這裡了,這是一個三重門的院子,佔地也有半畝大小,前主人必定很是富裕,被義軍佔領後不知是死了還是逃了,看東西許多都是新換的,估計自己沒來之前,這裡住著的也是義軍中頭領一樣的人物,現在不但為了自己搬了出去,還給自己留下兩個丫環,義軍確實對自己很重視。
賀珍一到側門,見裡面的一個大坑上橫七堅八的躺了一大堆人,許多人還在打著呼嚕,賀珍大喊:「起床了,起床了。」
眾人才陸續睜開了朦朧的眼睛,一見賀珍站在門口,嚇了一大跳,連忙起身,賀珍罵道:「瞧你們這個樣子,一點警惕都沒有,要是有敵人,一個就可以把你們全殺了。」
親兵不敢頂嘴,心道:「瞧你自己那個樣,昨晚也沒少喝。」
賀珍吩咐道:「這是在義軍中,你們要機靈點,不能將我軍的秘密隨便洩露出去,明白了沒有。」
賀忠是他的副手,昨天喝得太多了,也就和這此親兵睡在一起,帶頭道:「明白了。」
又問了一句:「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
賀珍瞪了他一眼:「除了軍事秘密外,我軍所有的事都可以與義軍的兄弟聊,你們這些天要做的事就是盡量和義軍打成一片,你們每人可以支十兩銀子,在半月之內把錢花完,至於其他的就不用做了。」
眾人都嘻笑顏開,十兩銀子半月時間,雖然不能每天花天酒地,但吃香喝辣卻沒有問題。
這樣,賀珍他們暫時在義軍中住了下來。
崇禎五年十二月,朝廷鑒於陝西匪亂已平,而山西賊勢猖狂,調賀人龍、李卑、艾萬年三將進關中,助張宗衡、許鼎臣圍剿農民軍。
等到三人到了山西,張宗衡、許鼎臣爭相將三人劃為己部,賀人龍等無所適從。農民軍趁機入據磨盤山,高迎祥將部眾分為三股:自己率大軍虎據交城,進逼太原;王自用,老回回據吳城,進逼汾州;紫金梁、張獻忠,羅汝才攻沁州、武鄉,陷遼州。遼州知州李呈章、鄉官楊於楷、張友程、舉人趙一亨、候標戰死。
一時之間,太原危在旦夕,崇禎大怒,對張宗衡、許鼎臣兩人深為失望,招聚眾臣議事,御史張宸極上疏謂延綏東路總兵曹文詔在陝西剿滅農民軍有功,今陝西義軍將被滅盡,應令其入晉協剿。崇禎於是詔令曹文詔節制山陝諸將,進入山西討伐農民軍。
這些天來,賀珍和他的親兵每天與義軍中的大小頭目相交近歡,在城中灑樓吃酒喝肉都是闖軍士兵結賬,義軍只有攻破城池時才可大碗喝酒,大口吃肉,過了這幾日,搶到錢的人還可以每天喝酒吃肉,沒有在攻城中搶到錢或者已經花光了的,就得在軍營每天過著半饑不飽的日子。
以前還偶爾會發點軍餉,自從高迎祥要用銀子買兵器之後就再與沒有發過軍餉了,有時遇到官兵來攻,還要經常逃走,更是要經常餓著肚子,聽到闖軍士兵描述著他們的幸福生活,羨慕得幾乎要流口水。
從闖軍口中得知他們不但每日三餐管飽,經常還有肉吃,衣服每年四季都有發,每月還有一兩多銀子的軍餉,家裡還給分了地,這樣的生活對義軍來說就是天堂了,看到闖軍每人都衣甲鮮明,出手大方,更是深信不疑,若不是隔得太遠,許多人馬上就想去投靠闖軍了,賀珍在義軍中發展情報極為順利,不但普通士兵願意效力,一些小頭目也偷偷表示可以加入闖軍。
當時的義軍經常時聚時散,合股分股,只要不是將領的直系手下,今天可能是一營,打起仗來,一分散就變成二營也是常有的事,當然事後能歸隊的還是會歸隊,萬一分開的久點,那就沒什麼歸隊了,許多人反正是拖家帶口都在身邊,加入義軍能不餓死就行了,管他哪個營,因此這些人想加入闖軍也沒什麼背判不背判的心裡負擔,不投靠官軍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