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九十九章 相似面容 文 / 雲墨
不，那不是淳於澤，根據淳於澤的腳程這麼快到曼煙羅來根本不可能。而且淳於澤得性格計算是用他的命作威脅，他也絕對不可能會出賣色相，在這樣大庭廣眾的地方獻技跳舞，更何況，他根本就不會舞蹈。
但是這個男子有著一張幾乎和淳於澤如出一轍的臉，究竟是誰呢？沒聽說琴妃生了一對雙胞胎啊。
哦，對了這裡是曼煙羅，上次來看花名冊上好像出現過這個人，好像還是這裡的花魁之類的角色，叫什麼來著？
白千陌正在凝眸思考著，卻沒有注意到台上那人的視線也集中在了白千陌身上，眼中明顯的閃過了一絲驚喜。
「是上次的那位小姐。」沫伶不自覺的勾唇一笑。
那傾世的相貌，張揚的氣質，讓人絕對不可能認錯。
白千陌上次大鬧曼煙羅之後向外走的時候撞到的人，就是沫伶。也不知是天意還是如何，僅僅是相互碰撞的那一瞬間的擦肩而過，沫伶竟然就將白千陌的形容相貌深深的刻在了腦海裡，久久縈繞不去。
後來得知，白千陌是為了扶桑大鬧曼煙羅的時候也是十分沮喪。在這曼煙羅中，他和扶桑的受歡迎程度不相上下，而且他要比扶桑現實，才不會明明都已經淪落風塵的還要故作清高，就算平日裡再裝出一副儒公子的樣子，晚上也依舊是任人欺凌，被人當做玩物一般的男妓。
既然如此，沫伶有的時候當真十分想不明白，扶桑為什麼還是要在白天擺出一副清高模樣，還要整日的研究詩詞歌賦，我在屋子裡練習書法繪畫。
這難道不是諷刺嗎？且不論當年如何，至少沫伶進了這曼煙羅之後是不曾在碰過那些才子佳人附庸風的玩意兒。
正在白千陌思索間，曼煙羅的老闆娘來到白千陌身邊，因著白千陌是淳於揚的朋友萬萬沒有不招待的道理，可是似乎也因為上次白千陌大鬧曼煙羅的事情，心有餘悸。明明是歡場裡如魚得水巧舌如簧的老鴇子，如今卻顯得有些小心翼翼。
「白大小姐，今兒個什麼風把您給吹來了，小店真是蓬蓽生輝啊。今兒個您是要聽曲兒，賞月，還是點個可心的來相陪呀？」秋娘緩步來到白千陌身邊，巧笑討好說道。
白千陌向左輕撇，對秋娘還是有些印象的，是這曼煙羅的老闆娘。
索性想了許久也沒有想出來台上那人究竟叫什麼名字，既然秋娘來了，她對曼煙羅中人的名字定然是比自己要熟悉的，那便不在自己浪費腦細胞了。
「那人是誰？」白千陌素手一抬指著正跳完一舞謝幕的沫伶，淡淡問道。
沫伶在台上餘光撇到白千陌指著自己，心也是提到了嗓子眼兒，她注意到自己了。
「哦，那位呀，這不就是上次給白大小姐看的那位沫伶嘛。那個時候還算的上小有名氣，如今可是當紅的花魁呀。」秋娘提起沫伶也是一臉笑意，沫伶來到曼煙羅之後可是沒少給曼煙羅增加收入。
所以相比之下，如今秋娘比起扶桑倒是更加喜歡沫伶的。
「沫伶啊！」白千陌目光變得幽深起來，原來是那個畫像上酷似淳於澤的男倌。
當初看著畫像只是有七分的相似，但如今這畫了些淡妝的樣子，竟然像了九成，怕就是如今淳於澤親自看到也會震驚，當然前提是他不會直接提劍衝上去殺人的話。
「他擅長的只是跳舞嗎？」白千陌繼續淡淡問道。
雖然男子跳舞的確是有些奇怪，但不可否認沫伶跳的很是不錯，更重要的是，感覺好像是淳於澤在跳舞一樣，在沫伶身上感受著淳於澤的逆來順受，這是一種不錯的爽感。
「唉喲，哪能呢。您是不知道，這沫伶可是多才多藝的。沒來曼煙羅之前在家鄉也是難得的才子，詩詞歌賦，撫琴奏簫無所不會，若不是突然遭遇了變故，我也撿不著這麼好個搖錢樹。」秋娘似是感慨一般說道。
若是放在平時聽說這等美人是因為變故淪落風塵，白千陌或許還有幾分憐香惜玉之心會想要打探一二，但是此時因為今晚淳於澤的舉動亂了心思，也沒了關心他人的興致，甚至心中有一種想要折磨沫伶的感覺，不是因為他做錯了什麼，只是因為他有著一張和淳於澤九分相似的臉。
「本郡主今晚就點他陪，給我挑一個最好的房間。」白千陌眼神幽深，平靜的看了秋娘一眼輕聲說道。
秋娘見白千陌這樣背脊有些冒汗，似乎有些為難。
「這，郡主，沫伶雖然淪落風塵，但卻也不是賣身給了這裡，這，這可不像其他小倌一樣，隨叫隨到的。」秋娘一臉糾結的看著白千陌緩緩解釋。
白千陌譏諷一笑，難不成又是一個像扶桑那樣搞不清楚狀況的？
「秋娘對吧，難不成，您想要重演一次扶桑的事件？您這開的是青樓買賣，這小倌都這麼不聽話，可不是什麼好事兒啊。」白千陌陰森森一笑，輕聲說道。
反正現在白千陌心中是積了一肚子火，如果沒辦法在沫伶身上發洩出來，那就通過砸了曼煙羅來吧。
「唉喲，郡，郡主，您，您別惱啊，我這就派人去給您請，就是他不想來，我也一定想辦法讓他來，您消消火，消消火。」秋娘見白千陌變了臉色，也是驚慌萬分，對著白千陌連忙陪笑說道。
「那，我就等著您的好消息了。」白千陌似是滿意一笑，對著秋娘輕聲說道。
「是，是，來人啊，快帶著郡主去戀花閣。」秋娘恭順點頭之後，連忙叫來小廝，吩咐說道。
旁邊的小廝聞言也顯得有些誠惶誠恐，雲韜郡主可不是他一介小人物能夠開罪的起的，於是連忙上前帶路。
白千陌倒是沒理會身邊人的心情，只是跟著小廝先行來到那名曰戀花閣的房間。
白千陌進屋之後審視了一下屋子內的佈置，倒也的確是風情十足，而且用料也的確是上等，倒也真無愧是最好的房間，不過顯然是比上次淳於揚安排的那個房間要略遜一籌。
白千陌雖然看出了端倪，卻也沒有用這個挑事兒的意思，畢竟淳於揚流連花叢多年，在這裡安個家無可厚非，沒準還是自費佈置，自己當然不能沒根沒據的亂來。
總的來說還算是滿意，白千陌便在桌邊坐了下來。
「上些你們曼煙羅拿手的吃食，然後先來五罈子好酒，全部給我灌進酒壺裡送上來。」白千陌輕聲說道，語氣聽不出喜怒。
小廝本就顯得有些惶恐，這乍一聽五罈子還以為是自己聽錯了。
「五，五罈子？」小廝不可思議的看著白千陌，愣愣的問道。
白千陌微微挑眉，看著小廝，輕輕點了點頭。
小廝這才確認了，雖然是滿心的疑惑，但還是按照白千陌所說的下去張羅起了這屋的菜單。
屋裡片刻之間就只剩下了白千陌一人，白千陌坐的無聊，便起身來到了旁邊的窗口，吹著冷風，心中依舊是一片混亂，滿腦子都是那一湖的花燈。
另一邊，秋娘也為難的很，其實沫伶早就定下過規矩，每日只接一位客人，而且登台獻舞之日不接客。
按理來說，沫伶這些時間為曼煙羅賺的錢不少，作為男子成為小倌任人亂來怎麼說也是沒有人能夠坦然接受的，沫伶既來之則安之，能夠這樣不給她找麻煩還接客就已經很好了。
再加上，沫伶提的要求也不過分，秋娘也一直是按照他的規矩遵守著。可是誰也沒想到今日來了個白千陌還非要讓沫伶作陪不可，秋娘不想勉強沫伶，也得罪不起白千陌，一時之間也是陷入了兩難的境地，十分惆悵。
糾結許久，還是硬著頭皮去找了沫伶。因為怕沫伶像扶桑那樣鬧出事端，惹惱了白千陌，還特意親自來到沫伶的住處。
卻沒想到，沫伶聽了秋娘的來意，倒是半分也沒有不悅，欣然答應。只是要求換身衣服，整理一下儀表再去接客。
只要沫伶肯去，秋娘就感激不盡了，自然是欣然同意。
於是大約一炷香之後，沫伶站在了戀花閣的門口。
沫伶看著擋在面前的門第一次有了緊張的感覺，這不是他第一次接客，每次都是閉著眼睛咬著牙時刻告訴著自己挺過一夜，天一亮就什麼都結束了。但是如今，心裡的緊張不是因為厭惡，恐懼，反倒是因為期待。
許久，伺候沫伶的小童都看不下去，想要伸手敲門，卻被沫伶攔了下來。
只見沫伶抬起纖細修長的青蔥玉手，輕輕敲了敲門。
沫伶有些侷促的站在門口，等待著裡面傳出來那句意料中的「進來」。可是白千陌向來不是走尋常路的人，這時候也沒有像預料的那樣說話，只是隨手抽出了腰間的鞭子，猛地一甩，勾住了門把，猛一用力，門被從裡面打開。隨後，便收了鞭子，也不抬頭看沫伶一眼，繼續低頭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