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八十四章 找上門來 文 / 雲墨
「六哥的意思是,直接把千陌塑造成一個刁蠻無禮的超級悍婦?」淳於揚轉了轉眼睛,對著淳於瑾眼冒精光的問道。
淳於瑾氣憤的瞥了淳於揚一眼,點了點頭。
「六哥,你放心吧!包在我身上。」淳於揚樂呵呵的說道。
「今兒個也不早了,你先回宮休息吧。」淳於瑾用手指無意識的敲了敲桌子,不知道在想些什麼,出聲說道。
「那告辭了。」淳於揚撇了撇嘴,漫不經心的轉身離去。
彷彿對這樣的情況已經習以為常了一般。
淳於瑾見淳於揚離開,輕輕轉動了一下桌子上的雄鷹擺件,書櫃向右移動了許多,露出了一個密室。
淳於瑾負手而立,走入密室。
密室之中空空如也,與普通的客房裝飾無異。淳於瑾慢慢走到書案旁邊,拉開櫃子。
櫃子裡面赫然是一副畫卷,淳於瑾緩緩打開畫卷,上面隱隱出現兩個男子在山間撫琴的情景,一人陶醉撫琴,一人沉醉傾聽,看著十分和諧美好。
淳於瑾看著那畫兒,眼神卻愈加幽深,眼底深處似乎有著糾結和掙扎。只因這幅畫上的人並非他人,正是淳於逸和白千陌。
今日下午淳於瑾聽了影電回報之後,便憑借想像將所聽之事繪成了圖畫。
外人只知道淳於瑾擅長兵法戰略,騎術圍獵,卻不曾知曉,淳於瑾在畫工方面也頗有天賦。
雖算不得丹青妙筆卻也深有底蘊,可是此刻淳於瑾看著自己畫出的情景,卻是第一次痛恨起了自己這種才能,如果自己不善繪畫,是不是就可以否認白千陌和淳於逸在一起的確相配。
淳於瑾眼波微動,眸中閃過一絲痛楚,拿起一旁的蠟燭緩緩點燃了那幅畫卷,看著火舌一點點吞噬了煙波山水,吞噬了一切,淳於瑾心中茫然空洞,眼中不知為何似乎有了那麼一瞬間的濕潤。
兄弟,女人,究竟該怎麼選?誰能知道呢?
淳於瑾輕笑了一聲,衣袖一揮灰燼四散,轉身離開了密室,徒留地上留下了一小堆黑灰。
第二日天剛濛濛亮,白千陌便從忠義堂跑了出來。
既然說是思過一夜,如今天已經亮了,禁足令也就相當於是宣佈取消。
程昱一直守在忠義堂門口,見白千陌從裡面出來,也未曾說什麼只是轉身離去罷了。
白千陌見程昱一句話沒說就走了,也知道,白無風自然也是猜到了自己的小心思,早就交代好了。
於是也就心安理得的向著自己的挽雲閣走去,昨晚和瀾在忠義堂裡面研究了一夜各個皇子之間的勢力佈局,還真是疲乏的厲害。
沒想到,現在各方勢力的發展,竟然比白千陌記憶裡面早了許多。
北漠之戰才剛剛結束不久,根據收集上來的情報。
太子一黨已經掌握住了西南駐兵,御林軍三分之一的兵力。而且禮部,吏部也都在太子控制中,就連大理寺,翰林院,太子親信也都身居要職。
淳於瑾更是不必說,赫連家兵馬是定然效忠的,如今戶部完全交到了淳於瑾手裡,江南一帶的要職官員基本都是六皇子一派。京中蘭妃多方運作,親信之人也滲透在各個機構之中。
淳於澤雖然是淳於瑾一派,但根據白千陌對淳於澤野心的瞭解,也還是對他進行了重點的調查,果然發現淳於澤近年來也很得皇帝器重,在朝中也小有威望。更重要的是,淳於澤府中的門客不少。
在外人看來,不過是淳於澤愛惜人才給一些窮酸書生提供了個住所,吟詩作對之處。
但白千陌卻深知,淳於澤上輩子能夠登基稱帝和他的這些幕僚有著密不可分的關係。
一個個窮酸書生看著落魄,實則身負大才者比比皆是。
在白千陌印象中,有幾個最為厲害的。
公孫翰北,此人原為前朝榜眼但無奈在剛拔得頭籌不久,就亡國了。一直隱姓埋名,是不可多得的謀士。為人孤傲難馴,當年淳於澤也是多次禮賢下士想盡各種方法,才請到他出山相助。
和田,此人家族世代經商,但因為所處之地為鄰巴蜀,常有匪盜出沒,家中被土匪入侵,險遭滅門,因跟商隊出行才逃過一劫,卻自此家道中落。入京之後,便投身在淳於澤身邊,替淳於澤經營買賣,籌備資金。
邱嶼,此人生於孤島小村,但樂觀好學,精通水利,航海,水性極好海上作戰可謂是難逢敵手。
游傲,草莽出身,人稱江湖第一殺手,一柄長劍以快著稱,是江湖上難得的強手。雖為殺手,但卻心懷正義。一直崇尚有才之士,當年願意投身到淳於澤手下也是衝著鎮國將軍府的名聲。
盧許,刺客出身,武功中上,卻善於尋找時機。在淳於澤十三歲的時候入宮行刺,被淳於澤所救,自此之後跟在淳於澤身邊,可謂是淳於澤的左膀右臂。
白千陌深知淳於澤手下能人眾多,所以特意將淳於澤幕僚的資料也仔細查看了一下。
好在發現,如今以上五人,只有邱嶼,盧許,和田已經歸入淳於澤麾下。公孫翰北和游傲還不知所蹤。
既然如此,白千陌初步決定要在淳於澤之前,將這兩位能人收入自己這邊。
白千陌廢了一夜的心思,滿心疲憊。回到挽雲閣,浮影飛絮也是知人心的,為白千陌換了衣服,便服侍白千陌就寢了。
可是總是有些愛湊熱鬧的,白千陌才睡了不到兩個時辰,就不得已又被吵醒了。
「是誰啊?」白千陌睡夢中就聽到有些嘈雜之音,不禁有些不耐煩的從被窩裡爬出來,低沉問道。
「是傅家二小姐,大早上來就吵吵嚷嚷的非要進來,看來是沾了些琪嬪的庇蔭整個人都狂傲起來了。飛絮正在外面應付呢?」浮影氣憤的回答道。
傅月影?琪嬪?
白千陌的腦袋轉了轉,琪嬪如今聖寵優渥,不久前還未皇帝誕下了永婷公主,姑姑得了皇帝的寵愛,自然是一人得道雞犬升天。
不過兩年不見,傅月影是過得太順風順水了,腦袋不夠用嗎?
不過是有個得寵的琪嬪姑姑,居然敢在鎮國將軍府放肆,白千陌不找她,反倒自己送上門來,看來消停日子是過夠了。
「你說話注意著些,不知天高地厚的東西自然有你主子教訓,還輪不到你逞英雄。」白千陌看了看浮影,略微嚴肅說道。
浮影就是這樣的性子,永遠不懂禍從口出的道理。今兒個是傅月影不懂武功,若是習武之人怕是剛才浮影那抱怨之語,早就聽到人家耳朵裡了。
「是。」浮影委屈的撇撇嘴,低下頭站在一邊。
雖然心裡委屈,浮影也知道白千陌很少這麼嚴肅的同她和飛絮說話,這次定然是自己真有做的不對的地方,白千陌責備也定然是為了自己好。
白千陌見浮影那委屈的樣子,心裡也不舒服,但此時可不是哄她的時候。
白千陌剛想要起身整理一下儀表,就聽到傅月影的腳步聲已經進了院子快到門口了。
既然如此,白千陌索性繼續躺回了被窩裡。
「好妹妹姐姐看你來了,兩年不見,千陌妹妹可好?」人未到聲先到,這傅月影當真是越來越大膽了。
緊接著門簾掀開的聲音傳來,傅月影腳步輕移便走進了屋子,看到白千陌尚未起床也顯出了一絲驚訝。
前兒個來了幾次也沒見到白千陌,還以為是飛絮那小丫頭糊弄自己,沒想到白千陌竟然真的在睡覺,這樣可不好。
擾人清夢總歸是失禮的,不過白千陌的性格應該不會責怪自己的吧。
雖然聽聞了白千陌在戰場上運兵入神,可是這心裡應該還是把自己當做好姐妹的。
傅月影還在這邊自我安慰,白千陌皺了皺眉頭便從被窩裡抬起頭來。
隨便睥睨了傅月影一眼,似是不耐一般起身。
不得不說傅月影這兩年的時候倒也算是張開了,整個人姿色的確非庸脂俗粉可比,是個不可多得的美人。
一雙水目我見猶憐,似乎隨時都能沁出淚來,不過,白千陌看著這幅樣子的傅月影除了噁心沒有其他的感覺。
「大早上主人家都沒睡醒就來拜訪,勸說不聽逕自進門,就是你們傅家的家教?」白千陌冷冷看了傅月影一眼坐起身來。
浮影適時的為白千陌披上了一層外衣,以防凍著。
「這不是前幾次來沒看到千陌,姐姐心裡也是著急啊。」傅月影聞言一驚,連忙換上了一副姐妹情深的樣子,輕聲說道。
「著急?見不著我你著的哪門子急?傅月影,這裡是將軍府,誰給你的膽子放肆。」白千陌鳳眸一瞪厲聲說道。
從前白千陌在傅月影面前從來都是和顏悅色的樣子,傅月影哪裡見過這個陣勢,不禁心跳漏了一拍,受驚不小。
「妹妹出外兩年,怎地這脾氣變得這般火爆,姐姐不過是擔心妹妹,何必拿出身份壓人,論家世姐姐自然比不得妹妹,但如今家族在朝中也是有些臉面的,妹妹何必給姐姐難看?」傅月影一副泫然欲泣的樣子,委屈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