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八十九章 牆頭草 文 / 羅笑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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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九章牆頭草
因著院子裡多了一個人，唐纖纖下學堂之後並沒有跟著唐玉寧一道去碎玉軒請安，而是獨自一人疾步去給祖母請安。當然，她自然不是甚話不說就直接撇下唐玉寧了，而是跟她做了一番交待。去碎玉軒之後，跟著祖母寒暄了幾句。起身要回院子之時，祖母突然補了句，「纖兒啊，這宴會就要到了，你準備了甚給祖母瞧得啊？」
唐纖纖回眸，見祖母眼裡儘是慈祥之意，並無惡意，想來祖母是真的關心她罷了。唐纖纖嘟著嘴，跟著祖母撒著嬌，「就如祖母說的，過幾日便是宴會了，到時候祖母也自然知曉。這會兒問了，大夥兒說開了，宴會之上不是就沒有驚喜了？」
老夫人暖暖一笑，感慨道：「哎，你這孩子，甚東西還這般神秘，不說就不說，祖母也不問了。到時候宴會上，祖母再仔細瞧個明白。」
唐纖纖溫馨笑開，又添了幾句討好的話，這才匆匆跟祖母見了辭，急急朝屋外行去。唐纖纖不察，一個猛子，兜頭撞上一個硬邦邦的東西，疼得她趕緊推開，齜牙咧嘴起來。
那屋外進來之人也沒想這會兒有人從屋頭出來，當即碰上，一下子給一股力量給彈開。若不是底下有丫鬟扶著，這人就依然摔倒在地上了。
簫氏不滿地抬起頭，便見面前一十來歲小女娃正揉著自己的額頭。一見是她，簫氏當即更是氣憤填膺。只是因著老祖宗在屋，她發作不得，只不動聲色著說道：「纖兒何時如此著急，也應該當心點，這磕磕碰碰，要是將一張如花似玉的臉蛋兒給刮花了，以後可怎麼找婆家？」
唐纖纖淡淡掃過簫氏那一張過於平靜的臉，心道這簫氏真是盡挖苦他人之能事。她也只是敷衍著道：「母親教訓的是，纖兒以後會注意的。」
唐老夫人在一旁皺了眉，朝簫氏斥道：「小娃家家的，你給她說甚嫁人不嫁人的。」話畢，還朝簫氏睥了一眼。
簫氏一愣，心頭也不是滋味。明明自己對這老婆子惟命是從，事事恭謙，可是這婆子就是一股腦的為難她，似乎喜歡跟她作對。這同樣的事兒若是換做二房那個，老婆子的態度就絕對不是這個樣子的。縱使簫氏心頭有怨，但也不敢當著唐老夫人的面表露出來。只垂眸，做出一副做錯事兒乖乖認錯模樣，語氣平平道：「母親失言，纖兒莫往心裡去。」
唐纖纖何時見簫氏這般跟自己道過歉？她眼皮跳跳，笑吟吟回話道：「母親言重了。」
出了碎玉軒之後，唐纖纖趕緊往回走。從碎玉軒門口一條長長的青石板路往前走，四周皆是花繁樹綠，亭台樓閣，目不暇接，瞧著並不似殘秋之景，倒甚是春日了。唐纖纖一邊疾走，一邊走馬觀花似的欣賞著週遭的美景。突地，一陣嬉笑之聲不絕於耳，那些聲音脆若銀鈴，好似名琴響動。唐纖纖微微一動，怕是府裡的那幫子小姐們來給祖母請安來了。
這般想的時候，剛巧瞧見幾個華服少女說笑著過來。唐月站在最顯眼的位置，唐纖纖拿眼平掃過去一眼就瞧見了她。站在幾個姐妹之中，唐月瞧上去也是最吸人眼球的，她如今虛歲也到十三歲了，模樣生得與前世所差無幾，只欠一股眉宇之間的嫵媚姿態。唐纖纖不動聲色地垂下打量的眸子，裝作沒有瞧見她們，想要與她們擦肩而過。
但是唐月怎麼會輕易地讓唐月過去，早在拐過彎來之時，她就已經瞧見她了。前幾日自己給她下的套都被她給一一化解了，這會兒見了唐纖纖，更是憤憤不平了。又見她只一個人前來，身邊又沒個僕人伺候左右，唐月心頭舒暢了許多。「怎麼，五妹妹見了諸位姐姐妹妹，沒個招呼就要走啊？這樣做也太不符合情理了吧？網不少字」唐月笑瞇瞇瞧著對面一臉淡然的唐纖纖，見她一副無所謂的樣子，一股無名之火又從心頭竄起。
唐纖纖感受到了來自唐月的那股火辣辣的目光，卻不以為意，清冷道：「三姐姐說笑，纖兒只是在想事情，並不察諸位姐姐妹妹們過來，真是失禮。」
唐月聞言，又問道：「原來如此，只是五妹妹身邊沒有一個奴婢。莫非芳草軒已經到了請不上奴婢的地步？要不，回頭姐姐在母親面前說說，讓她撥幾個三等丫鬟送去？」唐月在說「三等丫鬟」的時候，特地加重了讀音，使得這幾個字在整句話當中顯得尤為突出。
唐月話音一落，週遭的眾女子都奚落地笑了起來。
唐纖纖冷冷一笑，忽的，她又覺全身涼颼颼的。思及不日前，她還替她們當中的女娃子瞧過病，費心照料她們，可是一轉眼，她們就忘記了那些，搖身一變倒戈去唐月那裡對自己嘲笑挖苦。這些人最是牆頭草，需要你的時候話說的可好，不要你的時候一腳將你踹開。既然如此，她也不屑跟她們為伍。唐纖在一片嘲笑聲中，面色卻是越發坦然。最終無視她們的舉動，自顧自闊步而去，那舉止神情，好似周邊根本沒有甚異動，她只是在悠然地散著步而已。
就在眾女子瞠目結舌中，唐纖纖早已越過了她們，消失在花繁樹綠之間了。
唐月氣得咬牙，每次都是這樣，自己明明已經狠狠地抨擊她了，可是她每次都是這般神色淡淡，每次都能很好的化解，躲開矛盾。這樣的感覺就好像是一拳狠狠砸在了棉花上，根本好不起作用。不行，她不會讓唐纖纖得意太久的。唐月一張好看的臉因為帶了些煞氣而顯得有些扭曲，她狠狠別過臉，恨聲道：「唐纖纖，你別得意，我不會讓你高興太久的。」唐月現在又羞又悔，早知道就讓這人死在柴房裡好了，現在她出來了倒成了自己的一個禍害。下面丫頭還說她天資愚鈍，蠢得要死，她哪裡就蠢就笨了，等等——唐月一凝眸，她不會給別人下了套吧？網不少字也是，那個丫鬟，今兒回去一定要去好好收拾收拾。
唐纖纖雖拐了彎，但唐月那聲音尖利，她自然也聽得清楚。只是她並沒有將這話記在心頭，同樣的話，她已經說過不知道多少遍了，她自己不煩，她的耳朵都起繭子了。真是誨人不倦啊。唐纖纖一邊咕嚕著一邊匆匆朝芳草軒而去。
早晨走的時候，唐纖纖故意沒給南宮靖軒換藥，誰叫他說話那麼毒。只是這好些時辰過去了，若再不給他換藥，藥力失了不說，還容易被感染上其他病菌。是以，她才會這般急著回來的。若是日後被感染上了，這恩將仇報的傢伙絕對是不放過自己的。唐纖纖低咒一聲，這會兒已經跨入院子了。
推了房門，早有紫嫣的聲音隔了簾子飄過來，「可是小姐回來了？」
唐纖纖輕輕「嗯」了一聲以示回應。只這會兒功夫，紫嫣早已打了簾子，極快地過來，「小姐總算是回來了……」瞧她模樣，好似剛從災難深重的地方奔向光明一般，臉上眼裡都是笑。
唐纖纖給紫嫣的表情給嚇到，立馬意識到裡面的男子肯定是對紫嫣做了什麼。唐纖纖臉立馬黑了下來，自己還想著給她換藥，他在屋裡睡她床不說，還欺負她丫鬟，太沒有天理了！唐纖纖幾步快走，親手打了簾子進內屋。抬眼一見那人正優哉游哉喝著熱乎乎的茶，一副甚為享受的模樣，唐纖纖氣不打一處來。這會兒她早已忘記他倆的身份了，跑過去咋咋呼呼道：「你對紫嫣做了甚？」
南宮靖軒好笑，早就聽見了她的聲音，只是沒想到這丫鬟才迎了出去，她就進來興師問罪了。南宮靖軒懶得搭理，饒是聽見了也權當沒有聽見一般，慵懶地啜著杯中茶水。連那雙眸子都是垂下的，似乎連抬起來望一眼都是奢侈。
唐纖纖怒了，從來都是自己把別人氣得瞪眼睛咯牙齒，這人還真有本事，攪得她都想發飆了。不過這會兒，她已然想了許多，比如，面前這人尊貴的身份，不容她得罪。唐纖纖在心頭歎了一口氣，語氣也軟了下來，「南宮世子。」
「嗯？」南宮靖軒見她終於軟下來，這才搭理了她。因著喝水，話語聲有些含糊。
「那給您換藥了。」唐纖纖決定不再糾結這個問題，因為，這樣子跟他打著官腔，那些責問的話便有些說不出口。想來這南宮靖軒也不會賴在這裡很久的，看他今日的神色，已經好了許多，明日能將這尊瘟神送走最好。唐纖纖心中這樣盤算著，要想他快些離開，換藥最重要。所以唐纖纖決定撇開恩怨，早些給他換藥，送走他才是最迫切的。
南宮靖軒見唐纖纖徹底不再跟他抬槓了，拿眼瞧了瞧她。隨後又收回了目光，慢條斯理地將茶盞擱下，那姿態優雅無比。唐纖纖嘖嘖一歎，果然是官家的孩子，到底跟商家還是有區別的。(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訂閱，打賞，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第八十九章牆頭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