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第四十章 馭血蠱 文 / 忘川啞魚
「是的,莊大夫,那藥到底是什麼啊!」連若水面上也泛起了紅暈,一臉驚喜激動的樣子。
「就是這個。」莊大夫說著打開藥箱,從裡面拿出一個拳頭大小的瓷瓶,瓷瓶上下一般大小,上面一個蓋子,看樣子似乎是可以擰起來的那種。
「這是。」連若水疑惑的問道。
「這是南疆的蠱盅。」莊大夫說完之後,用乾枯的手將那蓋子擰開,將那蠱盅放在案几上。
連若水傾身看去,只見那蠱盅中裝著半盅的水,但是,除了水什麼也看不到。
「這是。」連若水看了看疑惑的看著莊大夫。
「這叫馭血蠱,以人血餵養,一般狀況下是透明的,在水裡是看不出它的樣子的。」莊大夫說著,拿出一支細木棒,在那水中攪動了一下,然後輕輕的挑起。
站在角落的洛之意這才看到,那木棒上纏著一根細細的絲線一樣的東西,但是也許是因為脫離了水,所以那絲線樣的東西不安的扭動起來。
如此怪異的東西,亭中的一竿女子都嚇得驚呼起來。
「王妃不用驚怕,這東西性子懶散,也沒有攻擊性。」莊大夫說著將那馭血蠱放回蠱盅,笑著將蓋子蓋了起來。
「那要以人血餵養的話要怎麼餵養啊!」連若水這才收起驚怕的表情,問道。
「七日一碗血。」莊大夫說著嘿嘿的笑了一聲:「但是要用做藥的話,那藥引的血就多了。」
「那藥引要怎麼找。」連若水更關心的是這個。
「藥引的話可遇不可求。」莊大夫說到這裡,一雙細長的眼睛在亭中的婢女身上掃了一下,然後繼續說道:「這馭血蠱對藥引的血比較敏感,只要是它要的那種血,它就會興奮起來,瘋狂的吸血,然後變成淡淡的紅色,等到一個月之後,這馭血蠱長大,變成赤紅色,就可以用做藥了,而作為藥引的人,就很有可能會失血過多而死。」莊大夫的聲音冷冷的,讓人有一種打顫的感覺。
莊大夫說完之後,亭中的婢女都覺得背脊發涼,這根本就是一命換一命啊!雖然大家都希望王妃身體康復起來,但是如果要用另一個人的命來換的話……
「那不是藥引的血呢?一般人的血就不可以用嗎?」連若水面上的激動驚喜消失,變得蒼白。
莊大夫搖搖頭,這就是藥引的難尋,就算尋到了,又有誰願意犧牲自己的性命呢。
「那莊大夫還是把這東西拿走吧,我不能用它。」不說能不能找到藥引,就算找到了,她又怎麼能用別人的命來她自己的呢。
「這東西留下。」忽然,亭外一個清越好聽的聲音響起。
眾人轉頭看去,這才發現,不知什麼時候,九王爺白燁已經站在台階下面,身後跟著一臉漠然的周炎。
今天的白燁穿著一襲白衣,灼灼日光下,俊逸的臉上帶著溫柔的笑,恍若一股清涼的風,吹進亭中。
「王爺回來了。」連若水歡喜的起身,迎向了白燁,亭中的其他人都跪下請安見禮。
白燁擁著連若水的腰,步上台階,進了亭子,俯視著跪在地上的莊大夫,再看看案几上的蠱盅,聲音冷了幾分:「這東西留下,藥引的話本王會解決,你就留在王府,王妃什麼時候好,你什麼時候離開,如果這東西不奏效的話,就永遠也別走了吧。」
白燁的話音一落,那跪在地上的莊大夫乾瘦的身子一抖,然後伏在地上:「草民一定竭盡所能,治好王妃。」
白燁輕嗯一聲,一揮手,周炎已經示意邊上的婢女將莊大夫領了下去。
白燁擁著連若水坐在貴妃榻上,看著案几上的茶具,笑道:「你倒會享受,在這亭中煮茶了。」說著傾身看了看茶杯中的茶,讚道:「這是誰烹的一手好茶。」
所有人都是一怔,連若水面上露出溫柔的笑意,一指角落裡的洛之意,道:「是之意姐姐。」
白燁這才看向站在角落裡,幾乎沒有存在感的蒙面女子。
自從連若水進了王府之後,她就一直蒙面示人了,看著她那一雙明亮卻幽深的眼眸,白燁心中微微一抖,轉頭不再看她,淡淡道:「這裡太熱了,去沉水閣吧。」說話的時候薄唇掃過連若水的臉頰,兩人的親暱讓亭中所有的婢女都低下了頭。
「王爺……」連若水嬌羞的聲音響起,一雙柔媚的大眼看了看四周,雙頰通紅。
……
夜色深沉,帶著微藍的天幕中無月無星,白日裡的暑氣在夜間終於消散,院中樹影在燈籠的照耀下,恍出一地斑駁。
白燁看著沉睡過去的連若水,小心翼翼的披衣起身,走出寢房,周炎立在門外,看到白燁出來,躬身行禮。
白燁不置一詞,快步朝書房走去。
月華站在書房的門口,看到白燁一襲白衣走來,恭敬的福身行了一禮。
「人都來了。」
「回臀下,都回來了。」月華笑著說道,然後打開了書房的門。
書房中,幾個人影靜立在書桌後面,聽到門打開的聲音,都側身往兩邊讓開。
待白燁坐在書桌後面,那靜立的幾人才恭敬的對他單膝跪下:「參見王爺。」
「都起來吧。」白燁微笑著示意大家起來。
書桌前的幾人都是白燁的得力手下,有男有女,有老有少,但是人人身手了得,跟著他腥風血雨走過來,是他白燁最值得信任的夥伴。
「司月,帶回來了嗎?」白燁的聲音變得暗啞,簡單的幾個字,卻透著濃濃的內疚與自責。
「帶回來了,但是,面目全非,慘不忍睹。」下首一名身材頎長,三十左右的黑衣男子單膝跪地:「是屬下辦事不力,不然,洛相一家也不會死,請臀下……」
「不,這次,都是本王的錯。」白燁打斷了司月想要請罪的話,輕歎一聲,靠在身後的椅背上,以手支額,有點疲憊的樣子。
如今洛恆也死了,那封信的真相也隨著他的死永遠的埋入塵埃了,他永遠都不能知道,他到底是對還是錯。
屋中一時寂靜了下來,半響之後,白燁才放下手,看著前面的司月,說:「厚葬了吧。」
「是,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