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三 歸京 八十二章 你為什麼決定我的意願（加更，求月票） 文 / 祁晴寶寶
他卻不回答，轉身走入一間雅室，對紫煙道：「進來坐吧！」
紫煙跟著他走進了雅室，想不到這裡還有這種地方，雕樑畫棟，宜室宜家，別具一格，獨具匠心，優雅不俗。舒殢殩獍
見紫煙欣賞的目光漂移過這間屋子，他唇角微揚，「朕選的地方不錯吧？」
紫煙點點頭，「確實不錯，只是想不到，邊關還有這種地方？」
「這個世界上，想不到的事情太多了！」12eng。
他的語氣帶著淡淡地寂寥。
紫煙不由道：「你怎麼了？」
「沒什麼！」他在一茶案旁邊坐下，漫不經心地說道：「想不到你還會關心朕啊，朕還以為你心裡只有軒轅浩辰呢？」
紫煙想不到他會這樣說，轉移話題道：「你叫我來幹什麼？」
燕南天卻道：「先喝杯茶吧，朕聽說平南郡主茶藝是一絕，今天朕想嘗嘗！」
他什麼東西都準備好了，紫煙也不推辭，走到他對面做下來，開始煮茶，泡茶，沏茶，動作優雅嫻靜，似是一副畫。
燕南天也一直不說話，靜靜地欣賞著這一幕。
真是難以想像，昨天還是劍拔弩張的敵人，在這邊關的望江樓的雅室裡面，卻好似朋友一般溫馨和諧。
「好了！你試試！」紫煙端起一杯茶送到他面前，這一幕就想以前和皓月在雅馨樓喝茶一樣。
燕南天輕抿了一口，難掩笑意，「果然不錯，傳說的東西也並非都不可信！」
紫煙有些奇怪，什麼叫做傳說的東西也並非都不可信？說的這麼含糊？
燕南天知紫煙在疑惑什麼，出乎意料地耐心解釋道：「比如說，曾經有人傳說葉家的大小姐目不識丁，粗鄙無鹽，誰能想到這位大小姐，不但傾國傾城，貌美無雙，還驚才絕艷呢？」卻不具了獨。
紫煙忍俊不禁，原來他說的是這個，看到紫煙的笑，他的目光毫不掩飾地凝視著她。
紫煙避開他的灼人的視線，「你來了多久了？」他的京城距離嘉陵關亦有十幾天的路程，自己倒了嘉陵關第四天他就來了，想來是自己一出京城，他就知道消息了。
他反問道：「雲兒，我們有多久沒見了？」
紫煙皺皺眉，正待說話，卻聽見他慍怒的聲音，「別皺眉！」
紫煙只好對他無奈一笑，「我真的不記得了！」
也早在燕南天的意料之中，「朕如果不這樣做，你也不會來見朕吧？」
紫煙明知他說的是對的，卻沒有直接回答，「你的大軍集結在嘉陵關，卻遲遲不進攻，我又怎能不來？」她知燕南天這樣做是逼她前來嘉陵關，要不然，雙方一觸即發，早就打起來了。
他慢慢喝茶，卻不再說話，在他喝了不知幾杯之後，他突然道：「雲兒，你有沒有恨過朕？」
這問題問的，紫煙是真的不知道該如何回答他。不過紫煙自己也說不清楚到底恨不恨他，要說恨吧，燕南天亦是因愛生恨，又怎麼讓人恨得起來，要說不恨吧，要不是他，現在自己又怎麼會和浩辰分離？
「我不恨你！」紫煙終於下定了決心。
「真的？」他卻有些不信，「我不信你不恨朕！」
「我真的不恨你！」紫煙認真地對他說。塵世中的男男女女，一個個為情所困，又能恨得了誰？
「過來！」他突然對紫煙說道。
「幹什麼？」
「朕叫你過來！」他有些不悅。
紫煙站起身，大大方方地坐在他身邊，他忽然伸出雙臂，將紫煙禁錮在懷裡，閉上眼睛，貪婪地允吸著她發間的馨香。
紫煙一驚，「燕南天，你想幹什麼？」要論動手，自己現在肯定不是他的對手。
他危險的聲音令紫煙停止了掙扎，「想要好好說話，就別亂動！」
紫煙只好停止了動作，任由他抱在懷裡，心裡只期盼著他有話快說，誰知燕南天想知道了她心中所想一樣，閉目養神，就是不說一句話。
紫煙終於忍不住了，「燕南天，你到底想怎麼樣？」
燕南天睜開了半瞇著的眼睛，「別說話，讓朕抱一會！」
紫煙被他抱在懷裡，聽著他有力的心跳，如坐針氈，這燕南天到底想幹什麼啊？
燕南天卻似乎很享受這種時光，又閉上了眼睛。
良久，燕南天道：「雲兒，跟朕回去！」15408220
紫煙心一緊，她怎能和燕南天走？脫口而出，「不行！」
燕南天慍怒之色更顯，「你該知道，朕對你是志在必得！」
紫煙望著他：「你有考慮過我的感受嗎？你怎麼可以這麼自私？」
燕南天早就知道她會這麼說，眼眸血紅，「朕自私？那你有考慮過朕的感受嗎？你難道就不自私嗎？」
紫煙沉默了，的確，燕南天也不好受，她一直糾結於燕南天強迫自己，卻絲毫不顧自己的感受，亦恨過燕南天，可是自己又哪裡顧過燕南天的感受？
見紫煙不說話，他的語氣放低了下來，「你們那裡發生宮變，你知道朕有多擔心你嗎？」
紫煙還是沉默不語，她準備好的說辭面對這樣的燕南天全都不知道該從何說起了！
「你也該知道，朕在等你！」
這個紫煙倒是明白的，要不然，這場仗，早打起來了，這場戰爭是燕南天挑起來的，他不動，東翰這邊的守軍自然也不會動，雙方就一直這樣僵持著，紫煙知道，他在等待自己的到來！
「你要想我好好和你說話，你就先放開我！」
他的手臂環得愈緊，片刻之後，緩緩鬆開了紫煙。
紫煙獲得自由，低聲道：「時間都過了這麼久，我想你總該忘了！」
燕南天道：「有些事情隨著時間的流逝總會淡去，有些事情就像美酒，時間越久，就越醇香！」
紫煙心下一橫，深吸一口氣，終於說出：「燕南天，我很謝謝你對我的這一片情意，可是從一開始，這份情意就是不應該有的，既然是錯誤的開始，何不讓它早點結束？」
燕南天眼眸一暗，冷冷地盯著紫煙，直盯得紫煙後背發涼，是不是沒有了高卓武功護體，自己連整個人的氣勢也跟著降低下來？在燕南天這樣迫人的眼神的注視下，紫煙竟然有一種想要逃的感覺？
「你竟敢說朕的感情是錯誤的？」他的聲音透著極度的危險。
紫煙覺得有些透不過氣來，她的體質越來越差了，硬撐著趕到嘉陵關來見燕南天，心存幻想地希望這一仗不要打起來，她並不怕打仗，但是她卻不想背負罵名，更不想燕南天背負罵名，亦不想浩辰背負，既然是由自己開始，就由自己來結束。
「對，就是錯誤的，你根本就不該愛上我，這一開始就注定是不可能的！你應該比誰都清楚，我不會愛上你，更不會回應你的愛！」
紫煙努力說完之後，更覺虛脫，扶著面前的茶案，自己一個人面對燕南天，再無以前的魄力，再無以前的氣勢，大哥說得對，他可以替自己做任何事情，卻獨獨不能替自己去償還自己欠下的感情債。
看著虛弱的紫煙，燕南天的眼裡閃過一絲心疼，他再次抱住了紫煙，「軒轅浩辰就是這樣照顧你的？把你照顧成這個樣子？」
紫煙卻無力再推開他，搖搖頭，「不是的，不關他的事！」
「你在朕面前這麼維護他，朕會很不高興的！」他的聲音恢復了冰冷。
「真的不是，是我自己身體的隱疾，我能活這麼久已經是上天的眷顧了！」紫煙閉上眼睛，有些累了。
「到底是怎麼回事？你的身體有什麼隱疾？」燕南天急切地問道。
「這世上還你有不知道的事情啊？」紫煙櫻唇微揚。
他不理會紫煙淡淡的嘲諷，抓住紫煙的手，「快告訴朕！」
他和紫煙相處過的一幕幕浮現在紫煙的眼前，兩人第一次在凌霄山的遇見，度過自己生命中最黑暗的一夜，本以為，從此，那個夜晚會讓自己從記憶中抹去，燕南天這個名字也再不去記起，誰知，自己和燕南天還會再見面，更想不到，燕南天居然會在那種情況下對自己動了心，並且一直戀戀不忘！
這是怎樣的一個男人，自己一直看不懂，一直以為他的心是堅不可摧的，像他這樣的男人，居然也會對女人動情？
在他的太子宮和他相處過的一幕幕，自己兩次在大漠，他都來找過自己，他對自己用心至此，這一切，都在明明白白地告訴紫煙，他是真的對紫煙動心了。
或許是他的方式讓紫煙覺得不能接受，或許是因為紫煙心中早已經有了浩辰，便再也沒有位置可以容得下他，儘管早已不恨他，卻也無法愛他。
大哥說自己太過於任性，身在豪門貴胄，容不下情情愛愛，自己卻還總是幻想著至情至性，大哥說的真的沒錯，真的是自己要求得太多了。
愛情本來就沒有對與錯，愛了就是愛了，不愛就是不愛，燕南天也沒有任何錯，錯就在錯在那一晚凌霄山的相遇。
「快說！」燕南天急切關懷的話語再次傳入紫煙的耳朵。
幾時，面對著燕南天，紫煙亦不再防備，她講自己身體的隱疾毫無保留的告訴了燕南天。
燕南天身軀一震，凌霄山那一晚，每個細節他都記得清清楚楚，記得那晚，她將她的鮮血注入那個少年的口中，當時就覺得奇怪，這血液能療傷？原來竟是這樣！
「那神醫門呢？神醫門能不能治好你的病？」他的語氣更加急切。
紫煙意外地看著他，他也知道神醫門？馬上就心下恍然，他的耳目遍佈天下，還有什麼是他不知道的？
紫煙再不想瞞他，「我就是神醫門的人！」
這下，連燕南天都吃驚了，雲兒居然就是神醫門的人？
紫煙索性和盤托出，反正燕南天本身就知道自己的秘密，連浩辰都不知道的秘密，聽的燕南天臉色越來越陰沉。
紫煙一口氣說完了，頓覺疲憊，燕南天抱著她的雙手也沒有放鬆，一直保持著這個姿勢。
「你都病成這個樣子了，還趕來見朕？」他的語氣很複雜，有些責備，有些心疼，有些欣悅。
「與其躺在床上等死，還不如在死前做一些自己想做的事情！」
他的手臂摹地用力，緊的紫煙有些疼，差點驚叫出聲。
燕南天手臂的動作又舒緩了些，讓紫煙以最舒服的姿勢靠在他的胸膛上。
「你不會死的！」他還是和以前一樣地霸道。
紫煙苦笑道：「你為什麼那麼肯定？」為什麼每一個人都肯定地告訴自己，自己不會死的？
「朕雖然沒有見過慕容楓，但是朕想，神醫門的主人必定不是普通人，要不然他既已歸隱，又何必留下只有你一個人才能找到他的痕跡？這不是在說明，只要你肯去找他，他就有辦法嗎？」
紫煙承認他說的有道理，自己也答應浩辰，他讓自己來見了燕南天之後，就帶他去找慕容伯伯，可是，真的有辦法嗎？自己也是神醫門的人，亦資質過人，這麼些年也曾傾心研究過，卻依然是無計可施，久而久之，終於放棄了。
慕容伯伯一直生自己的氣，又真的會替自己研製治病的良方嗎？
「如果真的有一線希望，你會怎麼做？」紫煙問他。
他不置可否，「等你治好再說！」他也不想費盡心思地娶回來的是一個死人。
「可是…」
「別可是了，」他冷冷地打斷了紫煙的話，「在你的身體治癒之前，朕不會讓他們動手！」
紫煙心下的愧疚愈甚，原來還一直懷疑燕南天是明修棧道暗渡陳倉，假借娶自己之名，實則再行入侵之舉，現在看來，真的是自己想多了，要是真的想入侵，浩辰剛剛登基，時局未穩，在那個時候大舉入侵不是天賜良機，又何必一直遲遲按兵不動？燕南天豈會不知，機不可失，失不再來？
「不要用這種眼神看朕，朕不需要你的憐憫，雲兒，你記著，朕要的是你的人，還有你的心，朕要的是你好好地站在朕的面前！」
「對不起！」紫煙低聲和他說道。
「不要跟朕說對不起！雲兒，朕問你，朕到底哪一點比不上軒轅浩辰？」他又開始慍怒。
這個問題紫煙是真的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他，說實話，他哪一點都不比浩辰差，問題就在於自己愛的是浩辰，不是他，愛情就是這樣，毫無章法，沒有道理可循，就像自己對他沒有感情，他卻對自己一直戀戀不忘一樣，問世間情是何物啊？
「你有沒有後悔那晚遇到我？」紫煙問他。
「後悔？」他一怔，紫煙就靠在他的胸膛上，以至於他的細微的反應紫煙也能感受得清清楚楚，「朕為什麼要後悔？那個夜晚是朕最深刻的記憶，不過，雲兒，你瞭解朕，朕不希望它只是記憶！」
「你…」
紫煙還沒說，就被他打斷了，「別再跟朕說朕根本不懂愛什麼的，朕受夠了！」忽然，他的語氣變得柔和，「雲兒，你知道嗎？時間沒有讓我忘了你，而是讓我習慣了想你。」
紫煙聽得越來越心驚，紫煙注意到，他後面說的話不再自稱朕，而是我，想來浩辰在自己面前從來就沒有自稱朕，要麼就是自稱我，或者為夫。
面對這樣一個男人，說什麼都是徒勞。
燕南天繼續道：「雲兒，你嫁給我，我會好好地愛你，不會讓任何人傷害到你，你不用擔心，就算不是你的家鄉，我也會給你一個溫暖的家！」
紫煙心想，你這樣做，就是在傷害我，還說什麼不讓任何人傷害我？心裡這樣想，卻不敢說出來。
燕南天看著紫煙的樣子就知道她心裡在想什麼，臉上怒氣更重，「為什麼無論我為你做什麼，你都覺得是一種負擔，軒轅浩辰為你做同樣的事，你就覺得他是在愛你？」
紫煙咬緊朱唇，心想，原因你還不知道嗎？那是因為我愛浩辰，不愛你，你做的事情我當然覺得是負擔。
不過她沒有說出來，不是因為不敢說，而是因為她知道，燕南天怎麼會不知道原因？燕南天這樣問她根本就沒想過要她的答案。
紫煙無言以對，她只好繼續聽著燕南天對她的指責，可是出乎意料地，燕南天沒有再說出這樣的話，反而告訴她，「我會等你，等你找到慕容楓，等你治好病之後，我再來！」
不等紫煙說什麼，燕南天又道：「雲兒，你不必再勸朕了，朕和軒轅浩辰之間一定會有一戰！」他又恢復了對自己的尊稱。
紫煙想從他懷裡出來，卻被他洞悉了心思，不讓她動，紫煙只好問：「你要怎麼打？」
「朕會和軒轅浩辰約定，誰贏了，誰就可以得到你！」他的語氣透著無比的自信。
紫煙很是憤怒，在他懷裡掙扎著，卻沒有力氣掙脫他的手臂，紫煙冷冷道：「放開我！」
他卻不為所動，「有什麼話你就在我懷裡說！」
紫煙道：「你和浩辰打是你們的事，我又不是你們的戰利品，憑什麼你要決定我的意願？」